清舟指尖在金屬椅的扶手上輕輕劃過，留下一道淺淡的痕跡。
    她抬眼看向人形係統，及肩短發下的眼神帶著幾分探究，眉峰微蹙“所以你們就是天道，負責維修世界？”
    係統的銀灰色製服在光影中泛著冷光，它微微頷首，聲音平穩無波“可以這麽理解。但世界的自主意識往往超出設定，重生者與穿越者的存在會引發蝴蝶效應，當排斥達到臨界點，就會出現時空裂縫。”
    清舟忽然笑了，那笑意卻沒抵達眼底，她身體微微前傾，黑色短褲下的膝蓋抵在一起，語氣裏帶著一絲嘲諷“那你們的世界又是誰維修？總不會真的以為自己是宇宙的終點吧？”
    係統沉默片刻，周身的光影波動了一下“我們已經是最高級文明，主要依靠精神體存活。我們的存在，就是維護秩序。”
    “什麽意思？”清舟追問，指尖無意識地卷著耳邊的碎發，眼神銳利如刀，“靠精神體存活？”
    係統的身形在光影中淡了淡，又重新凝聚“不如說，我也是人，隻是我的身體已經虛化。”
    它抬手撫過自己模糊的麵容，動作帶著一種近乎虛無的流暢，“我們可以隻靠精神體完成所有事情——工作、交流、甚至創造新的世界。肉體對我們而言，早已是可有可無的載體。而文明則是永恒。”
    清舟指尖轉著從袖中滑出的銀質小環，環上刻著細密的符文，是之前在某個古戰場世界撿的戰利品。
    她抬眼時，眼底還帶著剛從上個世界帶出來的硝煙氣，語氣卻漫不經心“那看來，我或許已經是神仙了。”
    係統的電子音難得帶了點起伏“放心，按規程，每完成三個高難度世界，會有四十八小時的‘真空假’，期間不會接入任何任務信號。”
    “多久帶我去你的世界？”清舟追問，指尖的銀環停在掌心，映出她眼底的期待。
    她沒說“你們”，而是用了“你”，像是篤定這係統背後藏著更具體的存在。
    “再經過兩個世界，您的精神體強度就能適配‘主世界’的能量密度了。”
    係統的聲音恢複了平穩，“檢測到您的精神波紋很穩定，比同期的999人都要適配，這也是為什麽提前告知您名額的原因。”
    清舟挑眉，將銀環拋起又接住“跟我一樣的人有多少？”
    “999個。”
    係統頓了頓，補充道，“您是第1000個，也是最後一個‘飽和名額’。前999人裏，有37人選擇永久駐留任務世界，112人進入了‘主世界’，剩下的還在循環任務中。
    她笑了笑“挺好，湊個整，聽著就像要收工了似的。”
    係統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帶著一絲極淡的笑意“第1000個，按規矩，能提個‘特殊申請’，等您回來再說。”
    風卷著她的聲音飄回來“先記著，我要個能曬太陽的院子。”
    清舟頷首，走到空間中央，望著那些飛速流轉的世界碎片。她抬手按了按心口，那裏像是還存著一點餘溫。
    “走吧。”她抬眼看向係統，語氣裏聽不出期待，卻也沒有猶豫，“早結束，早休息。”
    清舟似乎沒有選擇。
    清舟指尖在金屬椅扶手上輕輕點著，目光落在係統幻化出的光屏上，那裏正滾動著重生文的劇情梗概。
    她忽然低笑一聲，食指抬起，輕輕敲了敲光屏上“惡毒女配”四個字，眼底帶著幾分了然的促狹“猜到會有這種設定，自然不驚訝。”
    她收回手，往後靠在椅背上，白色西裝外套的領口敞著，露出線條利落的鎖骨“靈魂得以永生，聽起來是個不錯的世界。”
    說罷，她抬眼看向係統，眼神裏藏著點運籌帷幄的從容，“不過比起永生，我更想看看這些被寫得顛三倒四的劇情，到底能擰成什麽樣。”
    係統的電子音裏透著點佩服“宿主，你是真冷靜。換做前幾個修複者，聽到要穿惡毒女配，早開始抱怨了。”
    “抱怨沒用。”清舟站起身，黑色短褲下的長腿邁出兩步，走到空間中央，“下一個世界是什麽？”
    光屏上的文字切換，係統的聲音也跟著變得正經“是個重生文。女主是富家千金，嫁給了首富，可直到意外死後才知道，那位首富——也就是她高中時的陰暗同學，其實一直愛她。於是她重生回高中，要倒追男主。”
    清舟挑眉“我要穿的是惡毒女配？”
    “對，”係統的光屏上彈出女配的資料，“這個女配要爭女主所有的東西——男主的關注、家人的寵愛，甚至朋友的情誼。”
    “所以，為什麽會要爭呢？”清舟彎腰湊近光屏，指尖劃過女配的照片，那是個眉眼精致卻帶著戾氣的少女，“總不能平白無故就成了惡人。”
    係統調出女配的背景故事“因為女主的出現打破了女配的世界平衡。女配的母親因為女主出車禍去世，父親也因此積鬱成疾去世，就連曾經暗戀女配的人，後來也愛上了女主。她覺得自己擁有的一切都被女主奪走了，才會用盡手段去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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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舟直起身，眼神冷了幾分“按這邏輯，女主不該死嗎？你們的寫手就這水平？”
    “問題就在這，”係統的光屏閃了閃，“本來這個女配走的是白月光路線，家世小康，性格溫婉，是男主少年時的救贖。結果不知怎麽，劇情線惡化，硬生生被壓成了惡毒女配，連她原本該在後期歸國的家人，都沒機會出場。”
    “女主為什麽會重生？是要填什麽漏洞？”清舟追問，指尖無意識地卷著耳邊的碎發，眼神銳利如鋒。
    “本來的劇情是白月光女配歸國，和男主解開誤會，重新走到一起。”
    係統解釋道，“結果女配意外去世，連帶著男主坐的飛機也出了事故，女主得知真相後怨念太重，直接觸發了重生機製，把劇情重開了。”
    “哦，”清舟恍然大悟，嘴角勾起一抹嘲諷，“意思是女主本來該順風順水，非得來個女配推動劇情，結果女配死太早，劇情走崩了，隻能靠女主重生來圓？”
    “是。”係統應道。
    清舟抬眼看向係統，眼神裏帶著點興味“這是誰寫的劇本？等我到了你的世界，倒要見見這些寫手。”
    係統的光影晃了晃，竟透出點不好意思“嘿嘿，這個……是我寫的。那時候盛行追妻火葬場、白月光回國的梗，就跟風寫了一個。”
    清舟忍不住笑出聲，抬手按了按額角“那你這劇本裏，有沒有挖腎、挖心肝的戲碼？”
    “怎麽可能！”係統連忙否認，“我本來後期想寫個穿越者過來，幫女配改命，把劇情掰回正軌。結果還沒動筆，就發現那個世界自己修複了一半，女配的怨氣值降了不少，才派你過去收尾。”
    清舟看著光屏上女配那張倔強的臉，忽然道“行，這個惡毒女配，我穿了。不過不是去爭，是去把她那被寫歪的白月光路線，重新走回來。”
    她轉身走向傳送門，短發在身後劃出利落的弧度“順便讓我看看，你這‘跟風寫的劇本’，到底藏著多少被委屈的靈魂。”
    “不過為什麽你不穿？”
    係統:“嘿嘿，其實也有自己穿的。但是我不想自己經曆，我的身體已經很久沒有存在的感覺，我可不想髒兮兮的。”
    清舟:“所以我是你選定的。”
    係統:“沒錯，宿主，我會給你安排好一切。”
    清舟回想前幾個世界自己遭的罪。
    清舟:“也就隻有這一個世界，你能安排吧。走吧。”
    ……
    清舟蘇醒，指尖無意識地轉著筆，筆身在藍白色校服的袖口旁劃出淺弧，她垂眸盯著習題冊，鎖骨短發隨著低頭的動作輕掃過肩頭，眼神清明又專注“在這裏做一條輔助線……”
    [係統:宿主，現在是高三的一名學生，已經保送。不過女配兢兢業業依舊在校學習。]
    “叮鈴鈴……”
    鈴聲響起，清舟捏著筆的手一頓，將筆插進筆袋，指尖利落地收著桌上的習題冊，動作不慌不忙地往書包裏塞。
    同桌魏雪:“清舟，你要走嗎？”
    清舟抬眼，眼底帶著幾分溫和，指尖還搭在書包拉鏈上“嗯，我想再精進我的藝術其它方麵。”
    魏雪:“以後一定記住我們，你肯定會成為大明星。”
    清舟彎了彎唇角，眼底漾開淺淡的笑意，指尖輕輕扯了扯書包帶“拜～”
    清舟離開，腳步輕緩，鎖骨短發在肩頭微微晃動，周圍的同學們目送著她的背影。
    走在走廊上，清舟指尖隨意地拂過走廊欄杆，目光平靜地掃過四周。
    [清舟:女主重生了嗎？
    係統:距離女主重生還有一個月。]
    清舟忽然頓住腳步，視線落在不遠處那個微胖的女生身上，眼底閃過一絲了然，指尖在欄杆上輕輕點了點“她就是女主。”
    [係統:是的，她可是很好看的，當時我可把世界上最完美的詞都給她。]
    女主薑晚知道清舟，她是高三年級的學姐，超級厲害的學姐，有很多追求對象，但是因為學姐專注學習，所以大多數人都是隻可遠觀不可褻玩。
    此時女主薑晚望著清舟的方向，眼神裏滿是崇拜，下意識攥緊了手裏的課本。
    清舟收回目光，腳步重新邁開，身影漸漸消失在走廊盡頭。
    ……
    回到家，清舟推開臥室門，徑直走到書桌前，拉開椅子坐下，指尖翻開筆記本，握著筆懸在紙頁上方“講講女主。”
    係統:“女主爸爸很早就死了，女主媽媽是個女強人，成立一番事業。”
    清舟筆尖頓了頓，側頭思索片刻，眼底帶著幾分探究“什麽方麵的？服裝設計？”
    係統:“宿主，你猜對了。”
    清舟輕輕“嗯”了一聲，筆尖在紙上寫下“服裝設計”四個字，字跡工整“嗯，女主為什麽嫁給他。”
    係統:“女主的母親遭遇財政危機，恰好男主伸以援手。”
    清舟抬眸，眼底閃過一絲了然，指尖在紙頁上輕輕劃動“男主先愛上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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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係統:“是的。”
    清舟微微挑眉，筆杆在指尖轉了半圈，眼神裏多了幾分盤算“所以我這個白月光多久出現？男主現在在哪裏？”
    係統:“男主現在不在這所高中，在另外一個省。”
    清舟垂下眼簾，筆尖在紙上點了點，留下一個小小的墨點“嗯。”
    係統:“女配因為參加一次比賽去那個省，意外幫助男主。男主轉校是因為家裏缺錢，這邊高中願意花大價錢挖能保送的學生。男主比女配小一屆。”
    清舟抬起頭，眼底閃過一絲篤定，唇角微微上揚，筆尖在紙上快速記錄著關鍵信息，動作幹脆利落“嗯，那現在我提前了，把白月光打牢一點，至少在女主重生做那些事情前，男主對我的形象不會太差。”
    晚上，玄關處傳來鑰匙轉動的輕響，清舟從書桌前抬頭，便見清母推門進來——她身著休閑通勤套裝，衣擺線條利落，發絲梳得整齊，臉上帶著幾分奔波後的淺淡倦意，卻依舊難掩幹練氣質，放下包便朝客廳開口“今天沒去學校？”
    清舟合上書，指尖輕輕搭在書頁邊緣，抬眼時眼底帶著溫和“a省有一個比賽，我想去試試。”
    清母走到沙發旁坐下，隨手揉了揉眉心，語氣鬆快下來“也好，吃飯沒有，我下廚。”
    清舟起身走到母親身邊，輕輕攥了攥她的袖口，聲音軟了些“媽媽，謝謝你。”
    清母被她這模樣逗笑，拍了拍她的手背，耳尖微微泛紅“說些什麽，怪害臊的。”
    清舟順勢坐在旁邊，指尖無意識地劃過沙發扶手“媽媽，公司很忙嗎？”
    清母想起工作，眼神多了幾分認真，卻依舊溫和“最近一批貨需要送出去，改天來媽媽公司幫忙，你的視覺比別人更敏銳，那批化妝品幫媽媽看看。”
    清舟頓了頓，指尖動作停下，輕聲問“爸爸呢？”
    清母歎了口氣，語氣帶著無奈“最近他回不來，公務忙，要在外省出差一段時間。”
    清舟望著母親，眼底滿是期待，輕輕晃了晃她的胳膊“媽媽，我比賽回來，你能陪我一起國慶度假嗎？”
    清母看著女兒的眼神，瞬間軟下來，笑著點頭“好啊。”
    清舟立刻彎起唇角，眼底亮了起來“謝謝媽媽。”
    ……
    第二天，清舟背著輕便的雙肩包，腳步輕快地踏上飛機。
    幾小時後，機艙廣播響起“歡迎乘客抵達大美a省，這裏有……”
    清舟隨著人流走出機場，耳上戴著無線耳機，指尖在手機屏幕上輕輕劃動，聲音平靜地問“男主的方位在哪裏？”
    [係統:“在春陽街黃興路5號街。”]
    清舟停下腳步，站在機場大廳的指示牌旁，抬眼掃過周圍的人流，語氣幹脆“把他兼職的地方給我，學校地址也給我。”
    [係統:“是。”]
    此時的清舟，穿一件卡其色緊身衣，外搭黑色短款外套，衣擺利落；下身是修身牛仔褲，腰間掛著一串銀色腰鏈，走路時腰鏈輕輕晃動，襯得她身形挺拔又帶著幾分利落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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