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無用與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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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顧蒼生施展彼岸花海,蔣封顧不得驚訝,立刻補充天地之力。
    兩個彼岸花海擴散開來,然後融合到了一起。
    萬千花朵爭相開放,強大的花海絞碎了無限欲界,致使其不斷縮減。
    正在吞噬青銅仙人的托婭,加快了速度。
    顧蒼生和蔣封對視一眼,同時走向托婭。
    隨著他們的前進,彼岸花海的絞殺速度越來越快,大量粉色的霧氣湮滅在了花海之中。
    終於,彼岸花海將無限暗界中的真武宗弟子,還有一些青銅人吞噬到了其中。
    那些原本發狂的真武宗弟子,逐漸恢複神智,內心變得異常平靜。
    周長低頭看著自己青銅身軀,雙手顫抖。
    “當~當~”
    洛雨豔雙拳對碰,傳出鐵器相碰的聲音,這聲音讓她絕望,讓她的神情變得更加難看。
    忽然,她伸手撫過乾坤戒,取出一枚仙果,將其咬碎。
    她不斷咀嚼,卻落了淚。
    沒有味覺,感覺不到任何的滋味,隻是有股藥力在流入她的身軀。
    她伸手咬住自己的青銅手指,用盡全力。
    “砰”的一聲,手指炸開,幾顆牙齒和青銅的手指碎片落下,洛雨豔閉目歎息。
    還是沒有疼痛。
    就連此刻的悲傷,都變得有些淡薄。
    與此同時,那些青銅人全部站在半空之中,一動不動。
    無人注意的角落中,一個青銅人的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彼岸的花朵散發的氣息,正不斷湧入他的眼中,他的眼內,有無限欲界的欲望之氣,也有彼岸花海的寧靜氣息。
    拖延看著不斷靠近的彼岸,忽然不再著急吞噬那些山神水神,而是雙手抱胸,平靜下來。
    片刻後,三人站在了一起,
    托婭歎息,輕笑幾聲,望著顧蒼生道:“你這盜取仙氣的法子,還真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眾仙下界,落入人群之中,立刻分崩離析,不似過去一般團結。
    不但相互爭鬥,而且依舊保持著高傲自大的態度,讓你們有了各個擊破的機會。”
    顧蒼生沉聲道:“你們依舊殺了不少人。”
    “若是眾仙一起下界,死的就不是這麽點人了。”
    蔣封厲聲道:“放開我爹!”
    托婭偏頭看了看隻剩頭顱的蔣岩陽,道:“連我自己也無法擺脫欲望,何況別人?成為了我的下屬,永遠都要被欲望控製,直到死去。”
    “噗~”
    忽然間,顧蒼生揮出七星龍鎖劍,紮入了托婭的胸膛。
    托婭怔了怔,下一刻,七星龍鎖劍橫掃,掠向她的脖頸。
    “我願為你獻出一切!”
    蔣岩陽大吼著,頭顱飛出,擋在七星龍鎖劍前,劍光閃過,蔣岩陽的青銅頭顱一分為二,而托婭的頭顱也被斬下。
    “咯咯咯咯……”
    頭顱落在粉色霧氣之中,卻依然大笑,“既然你殺過上仙,想必明白,上仙沒那麽容易死。”
    顧蒼生不語,隻是全力施放彼岸花海,見狀,蔣封也不再留手,想要用彼岸花海吞沒托婭。
    時間一點點過去,兩天過去。
    大仙術的全力對耗之下,托婭體內的天地之力還消耗殆盡,周身的無限欲界終於消失不見。
    “接下來,該用我的大仙術了,無限暗界。”
    “啊嗚~”
    黑色的氣息將顧蒼生和托婭吞沒,但托婭卻很平靜甚至還在發笑。
    顧蒼生的手掌毫不猶豫,洞穿了她的胸膛,將那顆青銅心捏在手中,然後用力捏碎。
    托婭口鼻皆血,卻依舊在笑。
    這番模樣,看的眾人心驚膽寒。
    蔣封沉聲道:“你笑什麽?”
    “笑我終於可以擺脫體內熊熊燃燒的欲望之火,笑我無盡漫長的生命,終於迎來終結。”
    托婭伸手捧起顧蒼生的臉,眼眸中流轉著興奮之色。
    “每一個奪回七情六欲的上仙,都在渴望著死亡。
    當生命沒有終點,七情六欲就是最大的折磨。
    我是欲望的仙人,無限欲界的氣息隻是些許,就能令人癲狂不可自拔。
    但創造它的我,時時刻刻都在被欲望折磨,讓我發瘋,讓我癡狂,讓我欲罷不能,卻又無法發泄。”
    她伸出舌頭,舔向顧蒼生的麵頰。
    顧蒼生抬手打碎了她的腦袋。
    青銅碎片重組,她鮮紅的嘴角,依舊在笑。
    “顧蒼生,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在你殺死的仙人當中,有很多都甘願赴死。
    生,我所欲也,死,亦我所欲也。上蒼需要一個執行者,如果青銅仙人真的毀滅,一定還會有新的執行者出現。
    要麽是你,要麽,是整個人類時代。”
    “不會有那一天。”
    顧蒼生再次擊穿她的胸膛。
    “當人類隻能帶來毀滅後,你會如何呢?哈哈哈……”
    托婭大笑,顧蒼生的拳頭不斷落下,帶走她複活的生機。
    另一邊,蔣封、紫白合力出手,鎮壓真武帝,紫白色的花朵不斷抽離真武帝身上的力量。
    他坐在彼岸中,神情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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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起身來,望著天空自嘲道:
    “這就是成仙,到最後淪為他人走狗,犯下大錯。”
    “祖師,你可曾後悔?”
    蔣封凝望著恢複理智的真武帝,發出詢問。
    諸多真武宗的弟子紛紛看來,這位真武帝,是他們從小參拜的榜樣,即使是現在,在他們的心中,分量已經極重。
    真武帝環顧四周,幽幽一歎,“所謂時代,就是誕生到毀滅,毀滅到誕生,不斷輪回。
    青銅仙人隻是劊子手,並非掌控者。
    即便他們死去,也會有新的劊子手誕生。
    青銅仙人毀滅別的時代,總有一天,他們的時代也將毀滅。
    每一個時代的宿命,就是從誕生到繁華鼎盛,從繁華鼎盛,到衰敗破滅。”
    真武帝閉上眼睛,聲音顫抖,充滿絕望:
    “我輩修行逆不了蒼天,總有一天,所有人都會死去,成為下個時代的墊腳石。
    修行無用,成仙,更加無用。”
    真武帝閉目,不再言語,隨著仙力被抽離,身軀逐漸粉碎,飄散大地。
    看到這一幕,真武弟子無不動容。
    當年他一手撐起真武宗,背影何其高大,又平地飛升,受人敬仰。
    沒想到,最終,竟是落得如此下場。
    “哈哈哈,青銅身軀,可笑,真是可笑!”周長忽然大笑,伸手不斷擊碎自己的胸膛。
    “這就是仙,凡人都想成仙,殊不知,天地間最可笑的就是仙人!”
    洛雨豔同樣大笑,手握飛劍,插入胸膛,瘋狂攪動。
    一個個處在彼岸花海中,恢複神智的真武宗弟子紛紛舉起兵器,不斷自裁。
    刺耳的金戈之聲震撼了每一個人的心靈。
    青銅的仙人在大笑,不斷斬殺著自己。
    終於。
    周長化作不再複生,緩緩消散,他呢喃道:“狗屁仙人。”
    洛雨豔的飛劍落下,她閉目,流下最後眼淚,“來生哪怕轉為畜生,也絕不成仙。”
    無數弟子,消散,要麽悔恨,要麽詛咒。
    “來於塵土,歸於塵土。”
    紫白發出歎息,他眼神閃動,懷中放著一枚別人看不見的七彩貝殼。
    他的眼底閃過一抹狠厲,心中呢喃:但所有的時代,都有機會成為下一個執行者,包括泰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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