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以為時代之子們會拯救人類，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我也是時代之子，理解他們迫切打敗終焉，開啟奪天之戰的心情。”
    紫白與顧蒼生站在一起，他的身前，一朵紫白色的花已經合攏。
    花中是另一個時代之子，長相奇特。
    “為什麽殺他，他和你有過節？”顧蒼生問道。
    “就是想殺他，另外我也想知道，如果時代之子死了會有什麽反應。”
    “奪天之戰到底是什麽？”
    “據說，是所有時代之子相互廝殺的競技，最終的獲勝者能夠複蘇自己的時代。”
    “複蘇自己的時代？”
    “你不複蘇自己的時代嗎？”
    紫白凝望著破碎的天空，崩裂的大地，最終喟然一歎。
    “誰能保證獲得奪天競技的勝利，就一定能複蘇自己毀滅的時代？
    再說，什麽是‘複蘇’？拿泰坦時代來說，是複蘇所有死去的泰坦，還是創造新的泰坦？”
    “還有‘奪天競技’，既然是競技，觀眾是誰？是上蒼？還是說在我們看不到的高處，還有更強的一群人。”
    顧蒼生的話讓紫白陷入了沉思。
    片刻後，紫白眯起眼睛，道：“顧蒼生，要合作嗎？”
    “你想幹什麽？”
    “搞死這幫時代之子。”
    顧蒼生笑了。
    紫白也笑了。
    他們商量了很久，然後向著不同的方向掠去。
    ……
    顧蒼生飛翔在大夏各個不同的城市，每一個城市都已毀滅，隻剩下了青銅人。
    他不斷施展大仙術來擊殺這些青銅人。
    他的大仙術越用越多，並且不斷地吞噬這些青銅人的力量進行成長。
    不知不覺，夢幻之泡，不死藤都誕生了自己的意識。
    除此之外，他學會的其他的大仙術也誕生了意識，這一大堆的大仙術在腦子裏嘰嘰喳喳，吵得他頭疼。
    天空中傳來光芒，香風飄蕩，狐伊人落在了顧蒼生的身邊。
    她依偎在顧蒼生的懷中，九條毛茸茸的尾巴，將顧蒼生包裹，就像當年一樣。
    “妖界也粉碎了，隻剩下了一些殘破的小世界，有的大小和聽雨樓一樣，有的一人大小，還有的隻有巴掌大小。”
    “你想走？”
    狐伊人呆了呆，一對明眸望著顧蒼生逐漸紅了，她雪白的胳膊，勾住顧蒼生的脖頸，在他臉上輕輕一吻。
    “你在擔心我？不要緊，時代之子們都已經出手，用不了多久，妖界所有的青銅人都會被屠殺殆盡。
    等差不多了，我再去，將那些碎片都收集起來，重新糅合在一起。”
    她溫軟的聲音裏蘊含著決絕。
    “而且，我也會把大夏破碎的世界都收集起來，匯聚在一起，希望有朝一日能重新凝聚出大夏的世界。”
    聞言顧蒼生當即一呆，她清麗絕倫的俏臉上滿是溫柔，她雪白的手指輕輕劃過顧蒼生的臉頰。
    她柔曼的心似乎也與顧蒼生依偎在一起。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我一直記得你說的，唯有自強，才是唯一的出路，不管蒼天降下怎樣的苦難，逆天而行，才能到達自己的彼岸。
    奪天競技未必信得過，那所謂的傳說也未必信得過，重建終究是我們的事。”
    “光是要在虛無之中收集妖界的碎片，就不知道要花費多久的時間，麵對多少的危險，何況再加上大夏。”
    狐伊人忽然跳起來嫣然一笑，如百花綻放，“說起來，你還沒見過我的大仙術吧。”
    她捏出手印，九條尾巴後麵，出現了第十條，第十條尾巴抖動，一根根毛發落在周圍。
    每一根毛發隨著光芒，都變成了狐伊人。
    “我的分身，大概……有我九成的實力，而且，都擁有思想，可以單獨行動。
    該叫什麽名字，我想了很久，想來想去果然還是想叫……不歸。”
    顧蒼生的眼睛有些朦朧。
    “原諒我沒有陪在你的身邊，但我的心一直和你在一起。
    不管花多久，一萬年，十萬年，百萬年，我終會回來的，你就是我的歸處。若我沒有回來……”
    狐伊人笑了但也哭了。
    顧蒼生張了張口，半晌，他喟然一歎。
    狐伊人摩挲著顧蒼生的臉頰，道：“你的心已經軟了，不似當初一般冷漠。
    我若隨你去麵對終焉，甚至去奪天競技，都會成為你的軟肋。”
    她嚶嚶啜泣，充滿不舍和悲傷。
    “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廝殺，我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努力。
    我們雖然沒有在一起，心始終都是一起的。
    山河破碎，世界淪陷，我不會袖手旁觀，那是我出生的地方，你活過的地方。”
    顧蒼生和狐伊人相伴幾日，他們一同奔走，一同對付青銅人，一同尋找那廢墟下也許存活的生命。
    他們誰也笑不出來的，盡管他們知道這是最後的相伴的時光。
    曾經呆過的山野已經碎裂，寺廟崩塌，隻剩下了一些木片。
    他們走過的山河，如今正再也連不起來。
    滿城的屍體讓狐伊人哭了。
    “為什麽替人類哭泣？”
    “因為顧蒼生失去了太多，太多的親人消失，太多的背叛發生。
    顧又變回了那個冷血的顧十一，他已經不會再哭了。”
    顧蒼生沉默了，他的心的確已經冷了。
    他似乎回到了更久遠的時候。
    回到第一次來到冥府，麵對其他九大少主的時候。
    兜兜轉轉，到最後，他還是那個他。
    不知過了多久，狐伊人走了。
    臨走前，她擁抱著顧蒼生，親吻他的臉龐，親吻他的唇。
    她可以和顧蒼生發生什麽，但她沒有。
    因為情感，會讓顧蒼生冷血的心再次軟化。
    他隻有變成顧十一，那個麵對整個天下都冷血的人，才能一直活下去。
    狐伊人離開了，顧蒼生獨自凝望廢墟良久，終於起身。
    “你就是那個沒用的廢物的時代之子？”
    身後忽然傳來聲音，顧蒼生回過頭，是三個從未見過的時代之子。
    一個頭生雙麵，另一個麵生六眼，最後一人宛如幽魂，不斷飄動。
    說話的是頭生雙麵的人，他眯起眼睛，舔了舔嘴唇，道：
    “知道嗎，時代的氣運也是可以被吞噬的，要怪就怪你的實力太弱。”
    他話音一落，那幽魂忽然掠向顧蒼生，然後融入了他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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