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蒼生，你嚐嚐這個。”
    彩嫣和慧魔從林子裏回來，給顧蒼生塞了一大堆的奇異水果。
    這種水果呈現半透明狀，從外麵就能看到裏麵的籽。
    顧蒼生拿起輕輕一晃，籽在果子裏飄來飄去。
    慧魔道：“這是明心果，味道很不錯，在魔族的都市之中賣價不低。
    若不是在這荒野之中，並不好尋找。”
    顧蒼生咬了一個試了試，味道的確很特別。
    “還有這個。”
    彩嫣拿出一個三星形的奇異果子，上麵散發著氤氳之氣。
    “好濃鬱的仙力。”
    慧魔道：“在這方世界當中，魔是主宰者。
    但這並不意味著這裏沒有仙力，相反，因為沒有魔族去吸納這些仙力，這裏的仙力反而十分充沛。”
    這一點，顧蒼生很早就知道了。
    魔氣雖然能夠吞噬仙力，但魔並不會用魔氣主動吞噬天地間的仙力。
    天地間的仙力太分散了，魔本身並不具備聚合這些仙力的能力。
    所以他們無法通過讓魔氣吞噬仙力，實現魔氣的增長。
    他們魔化後的身軀，本身就能誕生強大的仙力。
    “仙力匯聚在沒有魔氣的地方，就會生長出這樣的奇異神果。”
    彩嫣將神果放在顧蒼生的手中，道：“我吃了一個小的，身上的傷全部恢複如初了。
    這顆留給你，如果你受傷了，就吃了它。”
    “那更應該你留著，我不會受傷。”
    彩嫣執拗地拉開顧蒼生的衣服，想要塞到他的懷裏。
    顧蒼生抓住她的手腕，彩嫣不斷掙紮。
    “你給我的夠多了，這個你一定得收下……”
    “給你，我不要……”
    “不行……”
    顧蒼生怕用力太厲害，傷到了她，卻不料因此反被彩嫣推倒。
    彩嫣壓著他，手裏抓著神果，不斷往下壓。
    “給你……你這麽點東西都不收……那怎麽行……我費了好大功夫才摘來的……”
    “你更需要……”
    ……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慧魔忽然念叨，兩人猛的驚醒過來。
    再看此刻，彩嫣坐在顧蒼生身上，顧蒼生抓住她的手腕，衣衫卻早已被彩嫣拉開。
    彩嫣俏臉當即一紅，起身站在一旁，耳朵根子都紅了。
    “給……給你。”
    她一把將神果塞到顧蒼生懷裏，捂著臉，急匆匆地離開了。
    慧魔望著她的背影，幽幽一歎。
    這一幕，與當年水皇與他何其相似。
    不同的是，水皇那時比他厲害，將保命之物塞給自己。
    顧蒼生轉身道：“慧魔，東西……”
    慧魔遞給顧蒼生一枚乾坤戒，顧蒼生掃過乾坤戒，裏麵放著很多的小瓶。
    每一個瓶子裏，都裝滿了魔水。
    “現在魔氣已經足夠了，缺的就是生命之水了。
    不過在那之前，還請幫我提煉靈魂之物，治療我在水皇宮的親人。”
    慧魔沉默半晌，忽然幽幽一歎，取出一張紙遞給顧蒼生。
    “上麵寫著如何提煉魔族的靈魂之物，那恨魔是個可憐人。
    不論怎樣，我終究是個魔族人，讓我抽煉她的靈魂……我實在做不到啊。”
    慧魔搖頭歎息，緩緩遠行。
    他很彷徨。
    為了探尋辦法，不知不覺，他竟已開始屠殺族人。
    他很想問自己：真的值得嗎？
    但不知不覺走到如今，仿佛要他停下，他也無法停下了。
    ……
    顧蒼生伸手撫過乾坤戒，取出一尊爐鼎。
    接著，他將恨魔的腦袋，身軀，全部放進了爐鼎之中。
    按照紙上的記載，取出，冥魂草，長恨花……共三十一種不同的藥草。
    他抬手揮出魔氣，然後將魔氣化作魔火。
    黑色的火焰幽幽燃燒，不仔細看，甚至無法看到火焰本身。
    隨著火焰不斷燃燒，忽然，藍色的虛影出現在了爐鼎之上。
    那是恨魔的靈魂。
    “啊——”
    她發出淒厲的叫聲，但幸好，這裏顧蒼生已經布置了隔絕聲音的陣法，任何人都無法聽到。
    “你殺了我還不夠……還要抽煉我的魂……哈哈哈哈……”
    她的聲音異常尖銳，如同來自九幽深處。
    她瞪大了眼睛，死死瞪著顧蒼生，發出詛咒。
    “我詛咒你，你所有的願望都無法實現，你所有的摯愛，都會死去……
    你會在無人的永恒黑暗中無能地哭泣……我詛咒你……詛咒你的靈魂……”
    她的聲音充滿了幽怨。
    顧蒼生眼瞼低垂，隻是望著那漆黑的火焰。
    他並不害怕任何的詛咒。
    但他似乎已經不是他了。
    但為了親人，他隻能如此。
    ……
    彩嫣來到爐鼎附近，剛剛踏入結界，便聽到了那淒厲的詛咒。
    她凝望著顧蒼生，忽然想到了，他的年紀，他的身份。
    他隻是一人。
    卻要獨自承擔這麽多。
    彩嫣咬緊下唇，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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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焰幽幽燃燒，直到恨魔隻有三分之一大小的時候，他停了下來。
    顧蒼生打開爐子，恨魔的靈魂隻剩下了一團，爐鼎中飛出了許多藍色的藥粉。
    顧蒼生將這些蘊含靈魂之力的藥粉收起，放任恨魔逐漸消散。
    靈魂消散，她會得到救贖嗎？
    也許不會，也許會，但至少，他還是個人，保持著人性該有的善良。
    顧蒼生拿起蘊含靈魂之力的藥粉，忽然，奇異的一幕發生了。
    蒼天氣息竟然吸收了蘊含靈魂之力的靈魂藥粉，似乎微微濃鬱了一些。
    顧蒼生大吃一驚，急忙尋找慧魔。
    ……
    “你說什麽？蒼天之力，吸收了蘊含靈魂之力的藥粉？不可能！我實驗過的！”
    慧魔聽到顧蒼生的話，立刻反對。
    顧蒼生道：“的確是這樣。”
    接著，他又取出了些許的粉末。
    看到粉末被那一絲蒼天氣息吸收，慧魔眉頭緊鎖，“不對啊，難道是我上次使用的靈魂之力的強度不夠？”
    他急匆匆地取了一些粉末去嚐試研究。
    ……
    彩嫣閉上眼睛，腦海中回蕩著龍鯉的聲音。
    “彩嫣，我成為了魔族，我能隨時感受到你的位置，你和顧蒼生在一起，對嗎？”
    彩嫣急忙道：“沒有！”
    “你有我也不在乎。”
    “那……你是什麽意思？”
    “我們畢竟來自一個時代，我已經回不去了，有些話，我覺得我們還是當麵說清楚的好。”
    “隻是這樣？”
    “我若想做什麽，現在就能告訴他們。
    隻有你和我，我們把話說清楚。”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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