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天機樓，五樓！
    李寒衣悠悠轉醒，自床榻上緩慢坐起身來。
    目光偏移，發現是處陌生地界；
    她並未慌亂，伸手抓住放在床邊的聽雨劍，掙紮著站起身來。
    才剛走出去兩步；
    便見位清麗脫俗、靈動無比的青衣少女迎麵走來。
    李寒衣連忙拱手：“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黃蓉卻是微微一笑：“救你的人不是我；”
    她側過身，抬手指向坐在客廳裏的楓無痕。
    “諾，救你的人在那裏呢！”
    李寒衣轉過視線，望向那位出塵絕世的白衣公子。
    緩步走上前去：“多謝樓主救命之恩。”
    她並非是慌不擇路，盲目逃到這天機樓外；
    而是：聽聞過天機樓傳說，思慮許久，才想著來這裏尋求一線生機。
    事實證明，她賭對了！
    李寒衣心中的慶幸還未持續多久；
    便聽那天機樓主平靜道：“天機樓不留客。”
    “李姑娘既已蘇醒，那就請吧！”
    若是開此先例；
    日後，江湖武者惹到禍端，便會想著入天機樓，尋求庇護。
    那這裏成什麽了？
    實在有違初心！
    李寒衣微微點頭，再次將長劍立於身前，拱手作揖。
    “我還有事，便不多叨擾；”
    “樓主救命之恩，日後若有機會，逼湧泉相報。”
    她性情向來清冷淡然，不願過多與人爭論；
    既然這位天機樓主已開口，她離開就是。
    說話間，李寒衣便是轉過身去 準備就此離開！
    這一幕，把黃蓉都給看傻眼了；
    連忙將手中糕點放到桌上，迅速跑到李寒衣麵前。
    將其攔住：“雪月劍仙，你現在身體還未恢複；”
    “若著急離開，再次遇見暗河殺手，又當如何？”
    李寒衣隻是靜靜道：“實力未恢複前，我自會想辦法躲避；”
    她又怎會不知這個道理？
    她也想留在這天機樓內養傷，至少安全些。
    隻是……天機樓主已經表明，不留客！
    她繼續待在此地，豈不是太過無賴？
    黃蓉瞬間看穿李寒衣的心思；
    便是轉過目光，惡狠狠的盯著楓無痕。
    “真不知道，這家夥怎麽那麽冷血？”
    跟楓無痕交談；
    以美色誘惑，或是以道德約束，都不行。
    隻見這姑娘平靜一笑：“公子，天機樓這麽大；”
    “待再營業時，必然有很多雜活要做。”
    “你確定不招幾個侍女？”
    “確定自己忙得過來？？”
    “先說好，我是廚娘，給你洗衣暖被、打掃衛生的活，我不做。”
    讓大名鼎鼎的雪月劍仙來天機樓做侍女，的確有些詫異；
    不過，唯有這樣，才能保住李寒衣的性命。
    黃蓉也才能有機會，與這位絕世女劍仙多多接觸！
    楓無痕麵色一凝；
    顯然，黃蓉的話很有道理。
    這麽大座閣樓，還要招待來自九州天下的武者；
    沒有侍女幫忙打掃衛生，準備茶水，整理桌椅，怕是不合適。
    楓無痕便是望向李寒衣，詢問道：“成為天機樓侍女，可包吃住；”
    “平日裏的任務是：端茶遞水、打掃房屋，以及其他雜活。”
    “月錢七兩銀子；”
    “隨時可離開！”
    “李姑娘意下如何？”
    聽到這話，李寒衣瞬間愣在原地；
    表情很是怪異。
    要她做侍女？
    端茶遞水、打掃房屋……
    不僅要幹許多雜活，而且月錢隻有七兩？
    這條件對普通人來說，可謂相當豐厚；
    但她是雪月劍仙，是大宗師圓滿呀？
    掙紮許久後，李寒衣終是放棄抵抗，咬咬牙：“樓主，我做！”
    成為天機樓侍女，便可留在此地；
    安全無憂。
    而且，隨時可離開。
    也不是不能接受！
    楓無痕點點頭，隨後又將目光望向黃蓉；
    “招其他侍女的任務，以後便交給你了，至少選十個；”
    “修為身份等等方麵，沒太大要求。”
    “就一點：必須是女子，而且是容貌不俗的女子！”
    聞聽此言，黃蓉臉上滿是鄙夷，“你是招侍女，還是選妃呢？”
    “果然，天下男人都一個樣，好色成性！”
    楓無痕卻是非常認真的開口。
    “我是要招侍女，又不是招侍男；”
    “選女的，有問題嗎？”
    “至於容貌……”
    “若是招些奇形怪狀的，我倒是沒什麽問題，就怕影響到客人的心緒。”
    “盡量選些容貌秀麗、身姿端正的，事關天機樓門麵。”
    “有問題嗎？”
    這一時間，黃蓉還真無法反駁。
    隻得抓起那位雪月劍仙的手，拉著她往前走去；
    “寒衣姐姐，別管他，我帶你去選房間。”
    ……
    天機樓外；
    隨著時間推移，有越來越多的人聚到此地。
    放眼望去，來自大明各地的江湖武者還真不在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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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形形色色，各色各樣的武林中人，擠滿天機樓外的山林！
    人的確越來越多；
    但大家都很默契的，沒有鬧事。
    即便心中有所抱怨，也是安安靜靜的，等待著天機樓再次開門。
    天機樓有陸地神仙坐鎮；
    就這一點，也不是他們所能冒犯的。
    ……
    等待的過程雖漫長，卻不算無聊。
    華山派弟子們，竟推著幾百本武學功法；
    在天機樓門口放聲叫賣？
    “賣辟邪劍譜嘍，新鮮出爐的辟邪劍譜；”
    “一兩銀子一本；”
    “保證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一兩銀子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數量有限、先到先得！”
    隨著林平之的吆喝，當真有無數江湖武者聚攏過來。
    當他們翻開秘籍第一頁；
    欲練此功，必先自宮。
    這八個大字，瞬間映入眼簾！
    再翻到最後一頁。
    上麵同樣有八個大字：即便自宮，未必成功！
    這一時間，所有人心中都很是複雜，表情肉眼可見的扭曲起來：
    “隻要修行至巔峰，便能瞬間成為大宗師強者？的確很有誘惑力！”
    “可要想修行這門功法，就必須得自宮，這實在有些難以割舍。”
    “而且，這本功法不久後便會傳遍整個大明江湖，大家都能練，那練了和沒練有何區別？”
    “最難受的是，若自己不練，別人都練了，痛苦的還是自己！”
    嶽不群也在守著攤子，防止有人鬧事，
    看著別人那難以抉擇，滿是掙紮的麵容。
    他心中便覺舒爽不已：
    “諸位江湖朋友；”
    “我嶽不群並非是自私自利之人。”
    “願將辟邪劍譜完全公開，造福武林。”
    “諸位不必客氣，想要功法，自取便是！”
    這辟邪劍譜已被天下所知；
    藏在華山，不做公開，必會有人趁機找華山麻煩。
    倒不如順了大家的意！
    隻是：練不練，就得看眾人自己的選擇了。
    眾江湖武者心中都很是掙紮，
    一時之間，當真不知該作何選擇！
    可隨著時間推移；
    確實有不少武者，打著拿去研究的名頭，掏錢買下。
    ……
    光陰流逝，白駒過隙；
    很快，七日時間過去，今日便是天機樓再次開門營業之時。
    一大清早，便有無數江湖武者聚攏在天機樓外；
    各種激動、欣喜、期待的言論，響徹天地：
    “太好了，終於又等到天機樓開門的時間了。”
    “我倒想看看，這天機樓主，是否真有傳聞中那麽神奇？”
    “我前天剛成婚，為來看戲，連洞房都沒入，可別叫我失望了！”
    “兄弟，我這人就喜歡做好事，你家在哪裏？能否指個方向？”
    “我也願幫忙，兄弟指個方向就行，其他的我們自己能辦妥。”
    “俺也一樣！”
    天機樓有陸地神仙坐鎮；
    也因此，這處勢力絕對不簡單。
    所以……門口那兩根柱子上貼著的對聯：
    古往今來，無所不知；
    天上地下，無所不曉。
    這是真的嗎？
    時間越是臨近，眾人心中便越是激動，越是焦急。
    終於。
    巳時已至！
    隨著“轟隆”一聲，天機樓大門隨之開啟；
    已是苦等數日的各方武者，蜂擁而入。
    ……
    天機樓！
    一樓大廳，最中心處有個高台。
    台上擺著一張白玉桌，一把白玉椅。
    桌子上依次放著：一塊醒木、一把折扇、一壺熱茶、一隻茶杯……
    楓無痕身著翩翩白衣，端坐在桌前；
    俊朗無邊，氣質如仙；
    可謂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廚娘黃蓉和侍女李寒衣一左一右的，站在楓無痕兩側；
    目光平靜的掃視著，入樓的各方武者。
    很快，一樓大廳便已是人滿為患！
    那些喜歡安靜的江湖武者，選擇去到二樓、三樓。
    當他們想前往四樓時；
    發現各處過道都貼有禁止標識，隻得作罷！
    眼見各方武者已是紛紛落座，基本到齊；
    身著白裙，頭戴麵具的李寒衣當即往前踏出一步。
    緩緩開口：
    “歡迎諸位江湖俠士入我天機樓，”
    “基本規則，想來諸位已然銘記於心，我這裏便不過多贅述了。”
    “心有疑問者，現在便可上前搶奪機會；”
    “誰先給出銀票，誰就能率先交易。”
    “同一勢力的人也是如此，誰給的銀票，誰獲得交易資格！”
    “我宣布，天機樓今日營業，現在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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