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處機瞬間清醒過來；
    觸犯天機樓規則的罪名，他承受不起。
    關鍵的是：一旦他受到處罰，整個全真教都會受到牽連！
    當即便是彎腰賠禮，連聲音都有些顫抖：
    “樓……樓主；”
    “我……”
    話還沒說完，便見白玉台上的南宮仆射隨手一揮。
    “無礙！”
    “天機樓規則隻說，不許動武，沒說不許打人；”
    “隻要不動用內力，別鬧得太過，隨意。”
    這並非是南宮仆射自作主張，而是天機樓主的意思！
    其實也可以理解；
    若所有入天機樓的武者，都恭恭敬敬，規規矩矩；
    束手束腳、不敢動彈。
    那他們所能帶來的表演，未免也太無趣了些！
    稍微放鬆些；
    在不動用武力、不造成太大影響的情況下，任由各方武者自由發揮；
    這樣才更精彩，更有趣。
    ……
    聽完南宮仆射所言，天機樓內所有客人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隻要不動用內力，不鬧得太嚴重，就沒事？”
    “難怪先前有人用輕功步法以及點穴手段，樓主都未做幹預。”
    “樓主的確從未說過，不許扇人巴掌，一切都是我等自己臆想！”
    “就是說，搶奪交易機會時，發生點肢體衝突，也在規則之內？”
    天機樓基本規則第二條是，所有人禁止動武！
    他們下意識以為：隻要入天機樓，便不能與任何人發生肢體衝突。
    可仔細想來，隻要不動用內力，的確不算是動武！
    丘處機打楊康；
    也的確不在這條規則的限製範圍內。
    ……
    白玉台前。
    丘處機心神頓時緩和下來！
    方才那一瞬間，他仿佛看到自己的太奶在招手。
    到此刻，額頭上都還掛著冷汗，心緒難以平複！
    為避免眾人看到自己窘態；
    他隻能將注意力轉到楊康身上，再次冷聲開口：
    “逆徒，你就是被金錢財富給迷了心智；”
    “為師今天就打醒你。”
    說話間，他再次舉起手掌，朝著楊康扇去。
    楊康不再閃躲，隻微微抬手，便瞬間擒住丘處機手臂。
    再隨意一甩，便將這老道推出去數步：
    “丘處雞，再來啊。”
    “本王年輕力壯，豈會怕你？”
    丘處機好不容易穩住身形；
    想要再次抬手打來，卻終究是停在原地，沒有動彈。
    心中不斷思索：“我好歹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若真像普通人一樣，與楊康在場中扭打，顏麵何存？”
    “要是打輸了，那該是何等丟人？？”
    可楊康卻不打算放過丘處機，再次往前走來，
    “你若真心懷什麽家國大義，不想讓我認賊作父；”
    “五年前為何不告知我真相？”
    “回答我！”
    “你若真在意結義之情，為何十幾年才找到我和我娘？”
    “回答我！”
    見楊康逼近，丘處機心中竟隱隱有些畏懼；
    不著痕跡的往後麵連退數步。
    穩住身形，才正聲道：“貧道的確是迫不得已、有所苦衷；”
    事到如今，曾經的所有秘密都將無法隱藏。
    輕聲一歎後，他緩緩道來：
    “十九年前，我與楊鐵心、郭嘯天二人相見如故，結為知己。”
    “分別為他們未出生的孩子取名：楊康，郭靖！”
    “沒想到，兩個孩子還未出世，郭兄便被殺害，楊兄下落不明；”
    “為給他們複仇，我四處搜尋信息；”
    “期間，與江南七怪發生衝突，便定下十八年之約。”
    聽到這話，柯鎮惡在旁附和：“沒錯！”
    “十八年前，我們與丘處機定下賭約，各自尋找一孩童進行教導；”
    “讓他們在十八年後進行比試。”
    “那個叫郭靖的孩子，我們早已尋到；”
    “如今就在大元皇朝境內修行。”
    丘處機見無人爭論，便再次開口：
    “經過十數年辛苦搜尋；”
    “五年前，我在金國王府，成功找到弟妹包惜弱，終於見到故人之子！”
    “我當即便準備將他們母女帶回南宋。”
    說到這裏，丘處機微微一歎，臉上滿是落寞與無奈：
    “可那王府守衛眾多，很快將貧道圍堵起來；”
    “我被迫與完顏洪烈對賭，最終被他設計，輸掉比鬥。”
    “賭約的內容正是：我可以教你武功，但不能帶你回南宋，更不能提及你的身世！”
    “行走江湖，性欲當先；”
    “既已承諾，我又怎可違約？”
    丘處機抬起頭來，望向楊康，聲音中滿是愧疚：“我心中想著，隻要好生教導；”
    “定將你培養成才。”
    “可由於要處理全真教事務，疏於看管；”
    “才讓你變成如今這般是非不分的模樣。”
    “楊兄弟，我實在是對不住你啊。”
    ……
    聽完丘處機這番言論；
    世人總算是弄清，場上這幾人的恩怨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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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間紛紛開口：
    “丘道長，此事不怪你，你無需過多自責；”
    “你能找到他們母子，並細心教導數年，便已算是盡了兄弟之情。”
    “事情弄成這般模樣，都是命數！”
    話雖是這麽說，但各方武者眼角卻還是浮現出鄙夷之色；
    丘處機說得倒是好聽，慷慨激昂，正義凜然。
    處處顯露自己的無奈！
    可江湖武者並非傻子，很快便尋到他言語中的漏洞：
    其一：因丘處機自己的恩怨，為楊鐵心與郭嘯天帶來滅頂之災；
    此事隻字不提。
    其二：明知凶手是完顏洪烈，可尋人卻是尋了十數年？
    是否真的上心，隻有自己知道。
    其三：與完顏洪烈對賭落敗；
    說是受人算計，實際上還不是自己愚蠢？
    其四：說是忙於全真事務，疏於管教；
    但全真教掌門是馬鈺，他忙個錘子？
    世人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覺得這丘處機身上散發著兩個字：
    虛偽！
    可誰讓人家有個好師父，他們招惹不起；
    言語上，自然不敢過多冒犯！
    ……
    白玉台前。
    楊康麵色一凝，正準備說些什麽；
    丘處機卻先一步開口打斷：
    “你的事，可容後再論；”
    “為師知道，你一時難以接受，我給你時間考慮，不著急。”
    “既是身在天機樓內，理應以天機樓交易為先。”
    說話間，丘處機立即往那白玉台上遞出銀票。
    “天機樓主，我與楊康雖有師徒之名；”
    “可他身為金國小王爺，用的是金國王府的交易機會。”
    “我是不是，也可用全真教的交易資格？”
    楓無痕微微抬手，示意南宮仆射接下銀票；
    同時正聲道：“可以！”
    很多武者之間，有千絲萬縷的牽連；
    斬不斷、理還亂。
    楓無痕隻為獲取天機點數，沒必要分那麽清！
    若是有人質疑？
    不好意思，基本規則最後一條：天機樓有最終解釋權。
    他說什麽都是對的！
    言語至此，楓無痕又補充道：“對了，你還剩兩次交易機會。”
    聞言，丘處機麵色一變，“這也……”
    話還沒說完，便立即轉變聲音：“天機樓主，第二問。”
    “我師叔周伯通，已然消失十六餘年。”
    “還請告知，他這些年的大概經曆！”
    雖然隻剩兩次交易機會；
    但隻要用得好，完全可以得到想要的答案。
    ……
    見此一幕；
    周圍各方武者臉上滿是鄙夷。
    丘處機在江湖中混跡數十年，正常情況下，怎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很明顯，他是想要盡快轉移話題，掩飾自己的虛偽行徑；
    才一時沒考慮到位！
    對於丘處機的第二問，顯然沒多少人感興趣：
    “十六年都不見任何信息，想來早已不在人世。”
    “邱道長，節哀啊！”
    “全真教損失如此能人，真是令人難受。”
    隨便敷衍兩句後，他們也不再爭論；
    隻想讓這丘處機趕緊做完交易，而後滾蛋。
    ……
    天機樓五樓；
    黃蓉再次回到自己房間。
    聽到丘處機第二問後，不禁神色一凝：
    “求周伯通信息？”
    這個問題，別人或許不知道，但她可太熟悉了；
    周伯通被父親關在桃花島上十六年，哪裏也去不了。
    當然，重要的是：
    “既然提及周伯通；”
    “說不定，爹也會現身！”
    ……
    一樓！
    見各方客人不怎麽感興趣，楓無痕便是沒有停留；
    淡淡道：“周伯通的消失，與九陰真經有關。”
    這句話恍若道雷霆，在人群中炸開；
    一時間，所有武者臉上皆是浮現出凝重之色。
    九陰真經這門功法，哪怕是大宗師武者也趨之若鶩。
    聽到那周伯通與九陰真經有關，世人又怎會平靜？
    那梅超風更是麵色一喜：“終於提到九陰真經了；”
    隻要提及這門功法；
    即便他不問，也還會有別的武者來求取位置。
    太好了！
    ……
    這一切，都在楓無痕預料之內。
    他並未給予世人反應機會，緊接著便是平靜開口：
    “十六年前，周伯通奉師兄王重陽之命，護送九陰真經回全真教！”
    “途中，遇見東邪黃藥師與其妻馮衡；”
    “馮衡利用過目不忘的本領，從周伯通手中騙得下半本九陰真經秘籍。”
    “黃藥師索要上半本時，周伯通發現端倪，死活不肯；”
    “便被強行抓到桃花島去！”
    “周伯通躲在一處山洞內，並放出話語，若黃藥師強攻，便毀掉功法。”
    “兩人就這般互不退讓，整整僵持十六年！”
    其實，這段故事中還有諸多細節；
    但不重要！
    世人隻關心九陰真經功法的所在。
    楓無痕便也沒過多提及；
    簡單講解完畢後，便停下聲音。
    再次望向台下眾人！
    ……
    各方武者正準備有所爭論。
    就在這時，天機樓外卻忽然傳出陣陣騷動！
    隻見片片花瓣自天穹上飄落。
    剛開始還沒人在意；
    然，隻在瞬息之間，便有漫天桃花隨風而來。
    盤旋在天穹上，美不勝收！
    “桃花，好多的桃花！”
    “如此大的陣仗，莫非是有地仙降臨？”
    “桃花隨行？難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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