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1章 暗流湧動,元神出竅(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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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神霄道宗”犁庭掃穴般的雷霆示範,“南天大陸”各方勢力聞風而動。
“元陽道宗”山門,元陽殿內。
掌教至尊手持最新收到的戰報,麵色凝重。
殿內一眾太上長老同樣神情肅然。
“李雲景親自出手,一日之間便踏平‘葬魔穀’,‘新血教’總壇灰飛煙滅。”
他的聲音沉緩,“其勢如破竹,其威震八方。”
“我‘元陽道宗’與‘神霄道宗’同氣連枝,若在清剿魔患之事上落後太多,豈不令盟友小覷,令天下人笑話?”
“傳令!”
他目光掃過眾人,決然道:“即刻起,開啟‘純陽誅魔大陣’,巡查境內所有陰煞之地!”
“由烈陽,烈空太上長老帶隊,抽調內門精銳弟子三百,聯合附屬家族,對已查明的三處‘新血教’隱秘據點及疑似與之勾結的‘黑水趙家’,進行同步清剿!”
“務求一擊必殺,不留後患!”
“謹遵宗主法旨!”
烈陽,烈空太上長老起身領命,周身熾熱靈力澎湃,眼中戰意熊熊。
與此同時,極北冰原深處的蕭家分部。
議事大廳內氣氛肅殺。
坐鎮此地的蕭寒端坐主位,下方是族中各位實權長老和核心子弟。
“剛得到確切消息,‘神霄道宗’已蕩平‘萬瘴荒原’。”
蕭寒聲音冰冷,帶著北地特有的寒意,“李雲景掌教親自出手,魔教總壇彈指覆滅。”
“我蕭家坐鎮蒼國,絕不容魔崽子在此滋生。”
“此前礙於魔劫損傷,對某些宵小容忍過多,如今,是該徹底清算了。”
“三叔祖,煩請您親自走一趟,帶上‘玄冰衛’,將盤踞在‘雪狼原’的那夥‘血狼盜’連根拔起。”
他看向身旁一位氣息淵深、麵容冷峻的老者:“情報顯示,他們與‘新血教’往來密切,劫掠修士,修煉邪法,一個不留!”
被稱為三叔祖的老者微微頷首,並未多言,隻是周身散發的寒意瞬間讓大廳溫度驟降數分。
“屬下遵命!”
“玄冰衛”統領蕭戰立刻出列,單膝跪地:“必不讓一個魔盜走脫!”
“大明王朝”北部,底蘊深厚的“北帝派”。
新任掌門蘇慕晴於觀星台上召集諸峰峰主。
“‘神霄道宗’已做出表率。”
蘇慕晴拂塵輕掃,指向西北,“魔劫之後,人心浮動,邪念易生。”
“我‘北帝派’執道門牛耳之一,護佑蒼生乃分內之責。”
“傳我命令,‘北鬥誅魔劍陣’即日啟動,配合‘巡天鏡’,監察原蠻族領地全境。”
“各峰抽調得力弟子,組成‘蕩魔小隊’,對境內所有上報的魔修聚集點、邪祀場所,進行拉網式清剿!”
“尤其注意那些近期異常活躍的散修和小型宗門,寧可錯查,不可放過!”
“領法旨!”
各位峰主齊聲應和,道道劍光衝天而起,沒入夜空,如同響應號召的星辰。
而遠在“大明王朝”的東南,以陣法符籙聞名於世的“樓觀道”。
其山門深處,一座巨大的“渾天儀”正在緩緩轉動,其上星光點點,對應著周天星辰與山川地脈。
觀主天樞道人手持玉尺,點在“渾天儀”上某處驟然變得晦暗的區域,對身旁幾位氣息玄奧的長老道:“‘神霄’一動,天下響應。”
“我‘樓觀道’雖偏居一隅,亦不能置身事外。”
“此地,‘幽影山’,地脈陰氣近期異常匯聚,且有空間波動殘留,疑似有魔修構建傳送秘陣,與域外勾連。”
他頓了頓,玉尺輕敲:“啟動‘周天星辰伏魔大陣’之‘西奎’部,封鎖‘幽影山’周邊三百裏空間。”
“由璿璣長老帶領陣法師團隊前往,輔以‘破魔弩’百架,弟子五百。”
“無需強攻,以陣法之力,步步為營,煉化魔域,逼其現形,或直接煉殺於陣中!”
“善!”
璿璣長老撫須點頭,眼中閃爍著智慧與決斷的光芒,“老夫倒要看看,是何方魔孽,敢在我‘樓觀’地界撒野!”
一時間,整個“南天大陸”風起雲湧。
在“神霄道宗”的帶頭作用下,各大頂級勢力紛紛展現出其深厚的底蘊和鐵血的手腕。
烈陽焚城,玄冰覆地,劍光耀空,星陣鎖域……
一場波及整個大陸的、針對新生魔道勢力和潛伏隱患的聯合清剿行動,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和力度展開。
無數在過去魔劫中或之後悄然滋生、或是死灰複燃的魔修據點、邪道家族,在這股席卷天下的煌煌正道洪流麵前,如同陽光下的冰雪,迅速土崩瓦解。
負隅頑抗者,當場形神俱滅。
束手就擒者,亦被廢去修為,打入各地監牢。
其積累的不義之財,盡數被抄沒,成為了各大宗門彌補魔劫損失、充實庫藏的戰利品。
這場由“神霄道宗”點燃,由各大頂尖勢力共同添柴的“淨世之火”,熊熊燃燒了數年之久。
“南天大陸”的修行環境為之一肅,籠罩在眾生心頭的那片魔劫陰霾,似乎也被這聯合行動的烈烈天風吹散了不少。
所有勢力都清楚地認識到,即便經曆了魔劫,這片大陸的秩序主導者,依然是那些根深蒂固的頂級正道巨擘。
任何試圖挑戰這一秩序、行差踏錯的念頭,都需要掂量掂量能否承受得起隨之而來的雷霆之怒。
而經此一役,“神霄道宗”李雲景的威望,以及其領導下的“南天盟”的向心力和執行力,也達到了一個空前的高度。
“神霄峰”,雲宮深處。
李雲景負手立於窗前,遙望雲海翻騰,仿佛能看到大陸各地正在發生的種種。
“……至此,大陸明麵上已知的、成規模的魔患,已基本肅清。”
“各地空間異常現象,也已按掌教吩咐,建立了監測網絡,一旦有變,可即刻預警。”
明淩川靜立其後,匯報著各方傳來的捷報和動向。
李雲景微微頷首,目光深邃。
“魔根深種,非一次清剿可盡除。”
“此番聯合行動,重在震懾,亦在整合。”
“讓所有人都明白,在這‘南天大陸’,規矩,由我們來定。”
他頓了頓,繼續道:“傳訊給五行師叔、雷澤師兄他們,宗門寶庫空虛,需開源節流。”
“往後十年,宗門資源將優先向內門弟子、有功之士傾斜。”
“同時,加大對外探索和資源收集的力度。”
“‘萬瘴荒原’那條被封印的通道,也要安排可靠人手長期監視。”
“是,掌教。”
明淩川恭敬應下,他知道,掌教的眼光,早已投向了更遙遠的未來,以及那界壁之外,蠢蠢欲動的未知威脅。
而隨著“南天大陸”轟轟烈烈的蕩魔行動,消息傳遞的越來越遠,其他大陸,“滄瀾大陸”,“皇澤大陸”,“佛光大陸”,“羅浮大陸”……一個個大陸都知道了發生在“南天大陸”的事情。
許多主導一方的大勢力,也看出來了,新生的魔修帶來的巨大危害,繼而也跟著“神霄道宗”一樣,開始了大力清剿。
響應“神霄道宗”的號召,大明王朝同樣也在進行著清剿,甚至已經發動民間裏麵,挨家挨戶搜查,確保不會有魔道方麵的記載流傳下來。
這天上午,應天府的天氣便變得極為怪異,天空中的陰雲非常厚實,仿佛四周所有的陰雲全都集中到了這裏,壓得很低,黑壓壓的一片。
雖然是白天,但和夜晚也沒有什麽兩樣,屋內屋外的人需要掌燈,方能看清事物。
黑雲壓頂!
這種從未見過的陰雲天氣,令帝都裏麵的百姓覺得天像是要塌下來一樣。
加上近幾日朝廷的搜剿,殺了不少人,血流成河,甚至讓百姓心中升起了不詳的預兆。
這樣的情況,就是“應天府”城外的“神霄觀”都被驚動了。
自從多年以前,魔劫爆發之後,“神霄觀”不複以前那種鬆散,已經有金丹境界高人坐鎮。
觀中許多“神霄道宗”弟子,感應到了天象的不對,紛紛走出殿宇,來到了廣場,仰頭看向了天空。
“嘩啦啦!”
這種陰雲不斷的積累,蓄勢待發,直到正午時分陽極轉陰的時刻,一顆顆黃豆大小的雨滴才落了下來。
與此同時,氣溫也驟然下降。
到了下午時分,“應天府”的積水越來越多,很快一些低窪處的百姓家中開始進水了。
一場洪災正在降臨!
街道上,已經沒有了行人。
而就在這樣的特殊氣候中,被雨水淹沒的街道上,兩人朦朧的身影,浮在水麵,緩緩而行。
其中一個女人,相貌妖豔,身材婀娜多姿,一身大紅的衣裳,透著一絲詭異,而那人則是身材高挑,頭戴白巾,一身詭異的白色,如同陰魂。
雨幕如織,積水漸深的街道上,那一紅一白兩道身影踏水而行,步伐看似緩慢,實則每一步都跨越數丈,方向直指皇城。
紅衣女子巧笑嫣然,眼波流轉間卻帶著蝕骨的寒意;白衣人則麵容模糊,周身散發著死寂之氣。
他們所過之處,連雨水都似乎變得粘稠陰冷,周圍的空氣都凝滯了幾分。
“何方妖孽,敢擅闖帝都!”
一聲清叱如同驚雷,劃破雨幕。
隻見數道雷光自城外疾射而至,落在街道前方,顯露出“神霄觀”觀主玄誠真人以及四位築基期的精英弟子。
玄誠道人一身紫色道袍,手持拂塵,周身雷光隱隱,金丹中期的修為展露無遺,他目光如電,死死鎖定前方那兩道詭異身影。
“嘖嘖嘖……‘神霄道宗’的牛鼻子,鼻子可真靈。”
紅衣女子掩唇輕笑,聲音帶著奇異的魅惑,“這大雨天的,不在觀裏清修,跑來淋雨,也不怕著了風寒?”
“妖女休得放肆!”
玄誠道人身後一名弟子怒喝,“爾等身負濃重魔氣,潛入帝都意欲何為?還不束手就擒!”
白衣人緩緩抬頭,兜帽下兩點幽綠的光芒亮起,沙啞的聲音如同砂紙摩擦:“擋路者……死。”
話音未落,他身影陡然模糊,下一瞬已出現在那名出聲的弟子麵前,一隻蒼白幹枯的手掌直插其心口,速度快得驚人!
“小心!”
玄誠道人反應極快,拂塵一甩,一道紫色電蛇後發先至,精準地劈在白衣人的手腕上。
“嗤!”
電光炸開,白衣人手腕冒起一股黑煙,動作微微一滯。
“好險!”
那弟子驚出一身冷汗,急忙後退,與其他師兄弟迅速結成戰陣。
“結‘五雷伏魔陣’!”
玄誠道人低喝,同時雙手掐訣,更加強盛的雷光在他周身匯聚,“此二魔修為深不可測,不可大意!”
五名“神霄道宗”修士瞬間氣機相連,雷光交織成網,將街道封鎖,煌煌雷霆之威驅散了部分陰寒之氣。
“咯咯咯……有點意思。”
紅衣女子笑聲不變,纖纖玉指輕彈,數道肉眼難辨的紅色絲線悄無聲息地射向戰陣,“可惜,憑你們幾個,還攔不住我們去皇宮逛逛。”
那紅色絲線蘊含著極強的汙穢與魅惑之力,竟能侵蝕雷光。
“純陽雷罡,破邪!”
玄誠道人麵色凝重,張口噴出一道精純的紫色本命雷元,化作一麵雷盾,將紅色絲線擋住,雷光與紅絲碰撞,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白衣人再次動了,他身形如同鬼魅,在雨水中留下道道殘影,雙掌揮動間,帶起刺骨的陰風死氣,不斷衝擊著“五雷伏魔陣”。
陣法雷光劇烈波動,幾名築基弟子麵色發白,顯然支撐得極為吃力。
“不能讓他們靠近皇城!”
玄誠道人心中焦急,皇城雖有陣法守護,但若被這等魔頭靠近,驚擾聖駕還是小事,萬一被其潛入造成破壞,後果不堪設想。
要知道新任女帝可是掌教至尊的管家啊!
不看僧麵看佛麵!
皇城在“神霄觀”的保護之下,不能在他的任期出現刺駕殺王的事情吧?
他猛一咬牙,祭出了溫養多年的本命法,一柄閃爍著雷光的短尺。
“九天應元,普化神雷,敕!”
短尺迎風便長,引動空中陰雲中蘊含的水汽與天地靈氣,化作一道水桶粗細的湛藍色神雷,帶著沛然莫禦的天威,轟然劈向那白衣人!
這一擊,幾乎抽幹了玄誠真人近半法力!
白衣人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脅,首次發出低沉的咆哮,周身死氣狂湧,在頭頂凝聚成一麵巨大的白骨盾牌。
“轟隆!”
神雷狠狠劈在白骨盾上,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和劇烈的衝擊波,周圍的雨水瞬間被蒸發一空,街道兩旁的房屋簌簌抖動。
白骨盾牌寸寸碎裂,白衣人悶哼一聲,身形暴退數步,兜帽被震落,露出一張毫無血色、布滿詭異黑色紋路的臉龐,他眼中的綠光也黯淡了幾分。
“觀主!”
幾名弟子又驚又喜。
然而,那紅衣女子卻趁此機會,身形如紅煙般飄忽,繞過了雷陣的主要防禦,數道紅絲如同毒蛇般襲向法力損耗巨大的玄誠真人後心!
“老師小心!”
一名弟子奮不顧身地撲上前,以自身護體靈光硬抗。
“噗!”
紅絲穿透靈光,沒入那名弟子體內。
他身體一僵,臉上瞬間籠罩一層黑氣,直直倒下。
“李凡!”
玄誠道人目眥欲裂。
“咯咯,真是師徒情深呢。”
紅衣女子嬌笑,攻勢卻毫不停歇。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玄誠道人避過女人的攻擊,厲聲喝問。
“咯咯咯……一個死人何必多問呢?”
紅衣女子嬌笑連連,蔥白的玉指,連連抓攝,攻勢絲毫不減。
“哼!藏頭露尾之輩,也敢猖狂!”
玄誠道人雖心痛弟子死亡,但心知此刻不容半分退縮。
他強提殘餘法力,紫色雷光再次暴漲,拂塵揮灑間化作漫天雷絲,與那紅衣女子的紅絲絞殺在一起,發出連綿不絕的“劈啪”爆響。
那白衣人穩住身形,眼中綠芒閃爍,顯然被方才的神雷所傷,但凶性更熾。
他低吼一聲,周身死氣翻湧,竟化作數條漆黑鎖鏈,如同毒蟒般繞過正麵雷陣,從不同角度襲向玄誠道人與其餘弟子,攻勢刁鑽狠辣。
“結圓陣,固守!”
玄誠道人指揮若定,剩餘三名弟子立刻背靠背,雷光相連形成圓罩,艱難抵擋著鎖鏈的衝擊。
每一次碰撞,都讓雷光護罩劇烈搖曳,弟子們臉色更白一分。
“觀主!他們的目標似乎是皇宮深處的某物!”
一名弟子在抵擋間隙高聲提醒,“方才那白衣魔頭一直在感應皇宮方向!”
玄誠道人心中一凜,聯想到近日朝廷的大力清剿,以及這詭異的天氣和魔頭出現的時機,一個念頭閃過,調虎離山!
或者,皇宮之內有他們必須得到或破壞的東西!
“絕不能讓他們得逞!”
玄誠道人眼神決絕,正要不顧損耗再次催動本命雷尺,做搏命一擊。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嗡!!!”
一股浩瀚、威嚴、帶著凜然不可侵犯氣息的金色光芒,自皇宮深處衝天而起!
那金光並非靈力,而是凝練到極致的皇道龍氣與萬民信念交織而成,在空中迅速凝聚成一條威嚴的五爪金龍虛影!
金龍虛影仰天發出一聲無聲的咆哮,巨大的龍目掃過街道上的紅白二魔,帶著天然的克製與鎮壓之力。
“皇道龍氣?!”
“怎麽會如此精純!”
紅衣女子臉色首次大變,她那無往不利的魅惑紅絲在龍氣照耀下,竟如同春雪消融,威力大減。
“區區一個小小朝廷,怎麽可能有這麽強大的金龍護國?”
白衣人更是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嚎,周身死氣在龍氣灼燒下劇烈蒸發,那漆黑鎖鏈也變得虛幻不定。
這突如其來的龍氣支援,瞬間扭轉了戰局!
“機會難得!”
玄誠道人雖也驚訝於這龍氣的強盛,但反應極快,豈會錯過這千載良機?
“雷法森嚴,誅邪蕩魔!敕!”
他並指如劍,引動空中殘餘雷元,配合那煌煌龍氣,化作一道金紫交織的宏大雷柱,不再是攻擊一人,而是籠罩了紅白二魔所在的一片區域!
“不好!!”
在龍氣壓製下行動遲緩的二魔,麵對這融合了皇道龍氣的雷霆,再也無法抵擋。
“想走?”
“晚了!”
一聲清冷的嬌叱自皇宮深處響起,隻見一道身著明黃龍袍的倩影踏空而起,正是大明女帝朱挽雲!
她鳳目含威,周身龍氣繚繞,與空中那五爪金龍虛影遙相呼應。
她玉手虛引,那金龍虛影長吟一聲,龐大的龍軀攪動風雲,帶著鎮壓一切的煌煌天威,率先朝著試圖遁走的紅白二魔撲去!
龍威過處,雨幕倒卷,魔氣潰散。
玄誠道人精神大振,強提法力,催動腳下遁光:“眾弟子緊隨金龍,助陛下誅魔!”
金紫雷柱與五爪金龍一左一右,封死了二魔的退路。
紅衣女子與白衣人麵色劇變,他們萬萬沒想到這凡俗王朝的女帝竟能如此自如地駕馭如此強橫的龍氣,更與“神霄道宗”的道人配合如此默契!
“分開走!”
白衣人嘶啞低吼,周身死氣爆發,化作數十道慘白鬼影四散飛遁,試圖混淆視線。
“雕蟲小技!”
朱挽雲冷哼一聲,纖指一點,“皇道浩蕩,萬邪顯形!”
空中金龍雙眸射出兩道璀璨金芒,如同探照燈般掃過漫天鬼影,那些幻影在金光照耀下如同泡沫般紛紛破滅,瞬間鎖定了白衣人真身所在。
金龍巨爪帶著撕裂空間的氣勢,狠狠抓下!
“幽冥鬼手!”
白衣人避無可避,咆哮著凝聚全身死氣,化作一隻巨大的鬼爪迎向龍爪。
“轟!!!”
金黑兩色光芒劇烈碰撞,鬼爪在龍爪下僅僅支撐了一瞬便轟然破碎。
金龍利爪餘勢不減,直接抓碎了白衣人半邊身軀!
“啊……”
白衣人發出淒厲慘叫,殘存的魔軀黑氣狂泄。
與此同時,玄誠道人的金紫雷柱也精準地轟擊在試圖化作紅煙遁走的紅衣女子身上。
“呃啊!”
紅衣女子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嚎,紅煙般的軀體在融合了龍氣的雷霆中劇烈扭曲、潰散,但她身上一枚血色玉佩驟然爆開,化作一道濃鬱的血光將她殘魂包裹,竟硬生生衝破了雷柱的封鎖,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向天際遁去!
另一邊,那隻剩下半邊身軀的白衣人,也在金龍利爪徹底合攏前,猛地自爆了剩餘的小半魔軀!
“轟!”
狂暴的死氣衝擊稍稍阻滯了龍爪,一道微弱的綠芒從爆炸中心射出,裹挾著一顆布滿裂紋的黑色珠子,緊隨著血光遁走。
“陛下!不能讓它們逃了!”
玄誠道人見狀大急,強忍法力枯竭的虛弱就要追擊。
“窮寇莫追。”
朱挽雲抬手製止,她臉色蒼白,氣息也有些紊亂,顯然駕馭金龍對她消耗極大,“那血光與綠芒是燃燒本源的遁術,速度極快,且有異寶護持,強行追擊恐有埋伏或陷阱。”
她望著二魔消失的天際,鳳眸中寒芒閃爍:“更何況,它們已經付出了足夠的代價。”
還有一句話,朱挽雲沒說,那就是對方逃離了皇道龍氣範圍之內,再追擊下去,沒有了金龍護體,她和玄誠道人可不是那二人的對手!
玄誠道人聞言,也冷靜下來,看著街道上殘留的魔氣與那枚弟子隕落後留下的焦痕,沉重地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那逃至天邊的血光中傳來紅衣女子充滿怨毒的尖嘯:
“朱挽雲!玄誠老道!還有‘神霄道宗’!”
“你們等著!”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待我聖教大軍降臨,必將爾等抽魂煉魄,將這帝都化為鬼蜮!”
“我們……一定會回來的!!”
那綠芒中也傳出白衣人沙啞而充滿恨意的低吼:“……血債……血償……”
聲音漸行漸遠,最終徹底消失在茫茫雨幕與天際。
朱挽雲冷哼一聲,袖袍一揮,空中金龍虛影長吟一聲,重新化作磅礴的龍氣,如百川歸海般匯入皇宮深處。
“觀主,魔頭雖退,但其言不可不防。”
她飄然落下,對玄誠道人道:“還需加強帝都戒備,並即刻將此事上報貴宗。”
“陛下所言極是。”
玄誠道人躬身道,“貧道這便返回觀中,書寫急報,通過傳訊法陣呈送掌教至尊。今日多謝陛下出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分內之事。”
朱挽雲微微頷首,目光再次掃過那名隕落弟子的方向,輕歎一聲,“厚葬這位仙師,其家人朝廷會好生撫恤。”
……
“神霄峰”雲宮。
李雲景很快收到了來自“應天府”的加急傳訊。
當看到兩名金丹後期魔修在女帝與玄誠聯手下身受重創、憑借秘寶遁走,並留下威脅之言時,他眼中並無太多波瀾。
“敗犬之吠。”
他淡淡評價了一句。
然而,明淩川卻麵色凝重:“掌教,這兩魔修分明是‘新血教’餘孽,竟敢直闖帝都,且目標明確指向皇宮,其背後恐怕……”
“不過是想在徹底覆滅前,製造混亂,或是尋找某種能扭轉局麵的東西。”
李雲景打斷了他,語氣依舊平靜,“皇宮有朱挽雲坐鎮,龍氣已固,它們翻不起浪花。”
“傳令下去,將此事通報全盟,令各勢力提高警惕,謹防魔道垂死反撲。”
“同時,加大對已知魔道殘餘勢力的追剿力度,務必在它們緩過氣之前,連根拔起。”
“是!”
明淩川領命,遲疑了一下又道,“掌教,那陛下她……”
“她做得很好。”
李雲景不動聲色,“告訴她,宗門會記下她此次之功。另外,讓她不必為逃走的魔頭過分憂心,跳梁小醜,自有覆滅之日。”
對於朱挽雲這個女人,李雲景並不想讓其他人覺得和自己有關係。
宗門的力量,不可能傾斜在朱挽雲身上!
距離感必須保持!
“屬下明白!”
待明淩川退下,李雲景的目光再次投向遠方,仿佛穿透虛空,看到了那兩道狼狽遁逃的魔影。
“回來?”
他輕聲自語,帶著一絲冰冷的嘲諷,“隻怕你們……沒有那個機會了。”
他心念微動,一道無形的神念已然從識海之中飛出,化為了一道流光,飛了出去!
如今,他的修為越發的高深,元神出竅,並非不能!
甚至分出一縷神識,已經有了分身的屬性。
那道流光,激射而去,向著“應天府”方向,如同最精密的蛛網,悄無聲息地跨越萬裏山河,牢牢鎖定了那兩道微弱而倉皇的魔氣蹤跡。
那血光與綠芒雖借助秘寶遁速驚人,但在李雲景已臻化境的神念感知下,依舊如同暗夜中的螢火,清晰可辨。
“正好借此機會,看看你們背後,是否還有更大的魚。”
李雲景眼中閃過一絲冷芒。
他並未立刻出手碾死這兩隻螻蟻,而是如影隨形,要順藤摸瓜,找到可能存在的其他據點或更上層的魔頭。
那道神識流光如同無形的幽靈,悄無聲息地綴在血光與綠芒之後。
任憑二魔如何變幻方向,燃燒本源,甚至數次動用短距離瞬移符籙,都無法擺脫這如跗骨之蛆般的追蹤。
血魅與白煞的殘魂一路向西北荒蕪之地亡命飛遁,數日後,終於力竭,墜入一片名為“黑風山脈”的荒涼之地。
這裏靈氣稀薄,怪石嶙峋,正是藏匿行蹤的絕佳所在。
二魔熟門熟路地鑽進一個被幻陣遮蔽的隱秘山洞。
洞內頗為寬敞,布置著簡單的聚靈陣和防護禁製,顯然是它們的一處安全屋。
“咳咳……該死!”
“傷勢比想象的更重!”
紅衣女子的殘魂幾乎透明,氣息萎靡到了極點。
白煞的情況更糟,綠芒黯淡,連維持魂體形態都顯得勉強。
“必須……盡快聯係上使……”
白煞的聲音斷斷續續,“匯報……帝都變故……還有那詭異的龍氣……”
它們掙紮著取出一麵刻畫著猙獰鬼首的黑色令牌,正要施法催動。
就在這時,洞內的溫度驟然下降,一股無形的威壓籠罩而下,讓二魔殘魂如墜冰窖,連動彈一下都變得困難。
“不必麻煩了。”
一個平淡的聲音在洞內響起。
隻見洞口光影扭曲,那道一直追蹤它們的神識流光緩緩凝聚,化作一個模糊的、由純粹神念構成的李雲景虛影。虛影負手而立,目光淡漠地注視著它們。
“你……你是誰?!”
血魅驚恐萬分,她從這虛影身上感受到了遠比玄誠道人和大明女帝更加深邃恐怖的壓迫感。
“李雲景……”
白煞殘魂顫抖著,說出了這個讓它們恐懼的名字。
它們萬萬沒想到,神霄道宗的掌教,竟然會親自追蹤至此!
“看來,你們認識本座。”
李雲景的虛影語氣沒有任何波動,“說說吧,你們口中的‘聖教’,在帝都究竟意欲何為?除了你們,還有哪些據點?上層是誰?”
“休想!”
紅衣女子尖叫道,“我等誓死效忠聖教,絕不會背叛!”
“搜魂便是,何必多問。”
李雲景虛影似乎懶得廢話,直接抬起由神念構成的手指,作勢便要點向血魅。
“等等!”
白煞急忙阻止,它感受到那手指上蘊含的、足以讓它們魂飛魄散並提取所有記憶的恐怖力量,“我說!我說!隻求掌教能給我等一個痛快!”
他深知在李雲景這等存在麵前,他們連自毀魂魄都做不到。
“白煞!你!”
紅衣女子怒視。
“閉嘴!你想連最後一點真靈都保不住嗎?”
白煞厲聲嗬斥,隨即轉向李雲景虛影,卑微地匍匐下去,“掌教明鑒,我等奉命潛入帝都,一是製造混亂,牽製朝廷和神霄觀的精力;二是……二是尋找皇宮內可能存在的一件前朝遺留的魔寶碎片,據說與打開某個被封禁的魔淵有關……”
它斷斷續續地交代著,提到了幾個已知的、但可能已經被拔除的聯絡點,以及一個它們直屬的、代號為“幽泉”的上線,但關於“聖教”更高層的結構,它們這個級別所知甚少。
李雲景虛影靜靜聽著,神念如同最精密的儀器,分析著它們話語中的真偽以及靈魂波動。
“幽泉……魔淵……”
他心中默念,這些信息與之前掌握的情報相互印證。
待白煞說完,李雲景虛影微微頷首:“看來,你們的價值也就到此為止了。”
話音落下,不等二魔再有任何反應,那神念虛影驟然化作兩道細密的雷光電網,瞬間將血魅與白煞的殘魂籠罩。
“不……”
淒厲的慘叫戛然而止。
雷光過後,洞內再無半點魔氣存在,隻有那麵黑色令牌“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李雲景的虛影伸手一招,令牌飛入他手中。
神念掃過,確認其中沒有隱藏陷阱後,便將其收起。
這令牌本身,以及剛才得到的信息,都是有用的線索。
做完這一切,神念虛影緩緩消散,仿佛從未出現過。
遠在“神霄峰”雲宮的本尊,緩緩睜開了眼睛。
“‘幽泉’……魔淵碎片……”
他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看來,這‘新血教’背後,果然還牽扯到更古老的魔道傳承。”
“帝都之事,並非孤立。”
他立刻傳訊給明淩川和蕭黯然,將“幽泉”這個代號以及可能與前朝魔寶碎片相關的信息傳遞下去,令他們順著這條線繼續深挖。
同時,他也更加確認,界壁的脆弱,使得一些被曆史塵封的恐怖存在,也開始蠢蠢欲動了。
關於“幽泉”和魔淵碎片的情報已傳遞下去,自有明淩川和蕭黯然等人去處理後續,無需他再時刻關注。
當前對他而言,提升自身實力與宗門底蘊才是根本。
他盤膝坐於雲宮深處的靜室之內,周身混沌雷光隱現,與虛空交融。
一尊通體紫金、纏繞著無數細密雷霆符印的方印自他眉心緩緩飛出,懸浮於身前,正是他的本命法寶,“天雷帝印”。
自從使用了宗門的仙器之後,這件本命法寶,已經很少使用了。
但是此物是他親自祭煉,並且溝通識海,與他“混沌雷體”相輔相成,隨著他修為精進,其威能亦在不斷提升。
如今,已經有了四階巔峰品質!
是元嬰境界修士可以煉製的極限了。
“混沌為基,萬雷為用,帝印鎮世……”
李雲景手掐玄奧法訣,體內精純的混沌雷元如同江河奔湧,源源不斷地注入“天雷帝印”之中。
印身之上,那些原本有些模糊的古老雷紋逐漸變得清晰、明亮,仿佛活過來一般,緩緩遊動。
更有一絲絲混沌氣息被引動,融入帝印核心,使其顏色愈發深邃,紫金之中隱隱透出一股包容萬物、演化諸天的混沌色澤。
他並非簡單地灌注法力,而是在祭煉的同時,以自身對雷霆法則的感悟,重新梳理、強化帝印內部的禁製結構,使其更加契合自身的“混沌雷道”。
印璽周圍,時而電蛇狂舞,衍化諸般雷法;時而雷光內斂,仿佛化作一方混沌未開的胚胎,蘊藏著無窮造化與毀滅之力。
祭煉“天雷帝印”的過程,也是對自身道行的一種錘煉和印證。
如此過了七七四十九日。
“嗡……”
“天雷帝印”發出一聲嗡鳴,印身光華大放,一股遠比之前更加浩瀚、威嚴的雷霆帝威彌漫開來,將整個靜室都映照得一片紫金。
印璽底部,“天雷敕令”四個古樸道文更是熠熠生輝,仿佛蘊含著言出法隨、代天行罰的無上權柄。
“不錯,距離五階又近了一步。”
李雲景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
如今的“天雷帝印”,威力更勝往昔,足以成為他的一大殺手鐧。
收起帝印,他並未出關,而是將心神沉入識海深處,開始推演另一項至關重要的大神通!
身外化身與第二元神!
到了他這等境界,單純的法力積累已非首要,對規則的領悟、對自身生命形態的探索與超越更為關鍵。
身外化身乃至第二元神,不僅是保命的無上秘法,更是印證大道、分擔因果、探索不同道路的絕佳途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