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陽仙帝的太虛殿頂，三十六盞琉璃燈突然同時爆裂。青玉案上的傳訊玉簡滲出黑血，將“北空隕滅”四字染得猙獰。仙帝指尖劃過案頭的“仙階星圖”，隻見代表玄冰殿的冰藍色光點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湮滅，取而代之的是從凡界迸發的混沌紫氣，如蛛網般爬向仙域邊界。
    “好個混沌聖體，竟能逆煉虛魔本源。”紫陽仙帝的袖口溢出紫黑色魔氣，腕間纏繞的虛魔鎖鏈在星圖碎裂時繃直，“無極老兒，該把藏了千年的‘時核’拿出來了——再不用，咱們的‘仙凡尊卑’可就真成了笑話。”
    千裏外的清微殿，無極仙帝正對著青銅鎮天燈擦拭血跡。燈體表麵的“仙貴凡賤”咒文已剝落泰半，露出下麵密密麻麻的凡修生辰八字——那是千年前煉燈時埋下的生魂印記。他忽然冷笑：“紫陽小兒，你以為本座不知道你在北空的礦脈裏埋了虛魔蟲卵？現在倒想起合謀了？”
    傳訊玉簡突然炸開，紫陽仙帝的虛影踏燈而來：“少裝糊塗！混沌七核已現世其三，若讓那小子集齊‘時核’‘生力核’‘死力核’，咱們當年在混沌聖地的所作所為，可就要被掀個底朝天了。”他指尖凝聚出太虛殿的陣圖，殿內十八座虛魔祭壇正在逆向旋轉，“虛魔王的契約快繃不住了，再不動手，咱們都得給那老東西當養料！”
    無極仙帝的瞳孔驟縮。他記得千年前那場血洗混沌聖地的夜，虛魔王承諾以虛魔本源助他們穩固仙域法則，卻在每座仙帝殿埋下“命火祭壇”——一旦仙域法則崩解，他們的仙魂就會被拽入虛魔宮，成為永恒的祭品。
    “罷了。”無極仙帝甩袖收走鎮天燈，掌心浮現出刻滿時光咒文的菱形光核——正是混沌七核中的“時核”，“去太虛殿。這次，咱們用‘時間回溯’重置玄冰殿戰局，再借虛魔王的手，徹底碾碎那小子的混沌種。”
    當兩大仙帝的氣息在太虛殿上空交匯，凡界某處山穀中，淩霄突然捂住眉心。混沌種·凡心傳來尖銳刺痛，吞天缽在識海劇烈震顫，七十二吞環上倒映出重疊的時空畫麵：北空仙帝的冰晶巨艦竟在虛空中重組，玄冰三老的屍體正從虛魔通道爬出，身上的虛魔烙印比之前強盛三倍。
    “時間法則？”淩霄瞳孔中浮現出父親手劄的殘頁，“時核在無極老兒手裏！他要重置北空的死亡，逆轉因果——”
    “大哥，凡界靈氣流動不對勁！”淩紫依的雪隱天鏡突然映出無數重疊的時空殘影，鏡中北空仙帝的虛影正舉起仙階碑，碑麵“複活”二字與虛魔宮的命火祭壇共鳴，“他們在篡改因果線，把玄冰殿的戰敗從時間長河中抹去！”
    蘇若雪的雪隱藤突然纏上淩霄手腕，藤尖傳來凡界眾生的悲鳴：“那些被釋放的冤魂……他們的存在正在被抹除！”她指尖的護心蓮印記泛起血光，藤葉上清晰浮現出凡修被抽離記憶的畫麵。
    淩天的狂戰紋驟然炸開：“奶奶的，老子的戰戟還砍在北空那老東西脖子上，現在你告訴我那一戰沒發生過？”他握緊戰戟，卻發現戟刃上的北空血漬正在淡化，狂戰紋中屬於玄冰殿的狂暴力量也在消退。
    “因果線在重構。”淩霄閉目感受混沌種的波動，忽然在時光亂流中捕捉到熟悉的氣息——那是母親當年留在他識海的凡心種，此刻正與無極仙帝的時核產生共鳴，“他們用虛魔本源錨定時間節點，要把我們困在‘玄冰殿未破’的平行時空裏。”
    淩紫依突然指向天鏡：“看！太虛殿的虛魔祭壇在運轉，每座祭壇都對應著一個凡界重鎮，他們要把這些地方的時間倒退回千年前，永遠困在仙域的奴役之下！”鏡中顯化出楚陽城的畫麵，整座城市正在時光逆流中崩塌，百姓的記憶被強行篡改，重新跪倒在“仙階碑”前。
    “阻止時核，才能打破因果閉環。”淩霄撕裂空間，吞天缽化作混沌光刃斬向時空亂流，卻被無極仙帝的時間鎖鏈纏住。當他踏出空間裂縫，正看見紫陽仙帝站在太虛殿頂，十八座虛魔祭壇的黑血正注入仙階碑，碑麵“複活”二字已變成“永恒奴役”。
    “混沌餘孽，嚐嚐時間回溯的滋味。”無極仙帝抬手，時核爆發出刺目金光，淩霄的識海突然湧入無數記憶碎片——在某個時空裏，他從未覺醒混沌聖體，隻是清微殿裏最卑微的雜役；在另一個時空裏，淩天的狂戰體被仙階碑碾碎，淩紫依的天鏡永遠停留在破碎的瞬間。
    “這些虛假的未來……”淩霄的聲音在顫抖，混沌種·凡心卻在此時爆發出強光，將時核的時間咒文燒出裂痕，“凡心不可欺，因果不可改！”他突然張口一吸，吞天缽逆轉時空亂流，將無極仙帝試圖抹除的玄冰殿冤魂記憶吸入體內。
    “你竟敢吞噬時間本源？”紫陽仙帝怒吼，虛魔鎖鏈纏住淩霄四肢，“沒有時核，你以為憑混沌種就能對抗仙域？”他抬手激活仙階碑，碑麵浮現出淩霄父親被虛魔侵蝕的畫麵，“看看你父親的下場——混沌聖體，本就是仙域與虛魔的雜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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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霄的瞳孔驟縮。記憶中父親臨終前的血手突然與碑麵重疊，他終於看清父親掌心的印記——那不是混沌聖體的標誌，而是與他眉心相同的凡心種。原來，父親當年自願散功，就是為了將混沌七核中的“凡心核”注入他體內，用凡界眾生的執念對抗時間與虛魔的侵蝕。
    “凡心種，才是混沌核的本源。”淩霄輕聲呢喃，混沌種·凡心突然分裂成萬千光點，每顆光點都映出凡修的麵孔：鑄劍師、藥師、甚至是玄冰殿裏被鎮壓的冤魂。這些光點匯聚成混沌巨手，硬生生掰斷了無極仙帝的時間鎖鏈。
    “不可能！”無極仙帝看著時核上的裂痕，突然發現虛魔祭壇的黑血正逆流回凡界，那些被篡改的城市記憶，竟在凡修的怒吼中重新凝聚，“他們的執念……竟能對抗時間法則？”
    淩霄踏碎虛空，吞天缽懸在太虛殿頂：“仙域的法則，從來都是建立在凡修的恐懼上。”他抬手按向仙階碑，凡心種的光點湧入碑體，將“永恒奴役”四字改寫為“凡心不滅”，“現在，該讓你們看看，被你們踩在腳下千年的凡修，究竟有多頑強。”
    當第一座虛魔祭壇崩塌，紫陽仙帝的虛魔鎖鏈突然反噬，在他胸口撕開猙獰傷口。無極仙帝的時核碎成兩半，時間回溯的光芒中，北空仙帝的冰晶巨艦再次爆炸，玄冰三老的屍體永遠定格在被混沌吞噬的瞬間。
    “快逃！”紫陽仙帝瘋狂傳音，卻發現太虛殿的出口已被混沌之氣封鎖。淩霄背後舒展的十二道眾生法相首次顯化出完整形態，鑄劍師虛影舉起的不再是斷天劍，而是萬千凡修手中的鑿子、鋤頭、菜刀——這些被仙域視為螻蟻的工具，此刻卻凝聚成打破枷鎖的神器。
    “以凡心之名，判爾等——”淩霄的聲音響徹仙凡兩界，混沌巨手握住神器斬落，“永世不得再臨凡界！”
    太虛殿的穹頂轟然崩塌，紫陽仙帝的虛影在混沌中消散，無極仙帝的時核碎片墜入凡界，激起萬丈混沌紫氣。淩紫依的天鏡映出凡界各地的景象：楚陽城的百姓撕碎仙階碑，高舉火把衝向清微殿的分殿；玄冰殿的冤魂光繭化作流星雨，落在每座凡修城池。
    “大哥，凡界在覺醒。”蘇若雪輕聲說，雪隱藤上綻放出從未有過的七彩蓮花，那是凡界靈氣與混沌之力融合的征兆。淩天擦去戰戟上的血跡，望著太虛殿廢墟中爬出的虛魔殘肢，突然咧嘴一笑：
    “接下來，是不是該去會會虛魔王那老東西了？老子的狂戰紋，可好久沒嚐過真正的魔血了。”
    淩霄望向凡界方向，混沌種·凡心傳來溫暖的共鳴。他知道，真正的戰爭才剛剛開始——當仙域的遮羞布被扯下，虛魔宮的獠牙將直接暴露在凡修的怒火中。而他，作為混沌聖體與凡心種的載體，終將讓整個世界明白：
    凡修之血，永不卑微；混沌所至，萬法皆逆。
    第409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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