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靜臉上的血色早就褪得一幹二淨，好像被抽空了全身的血液。
    太像了。
    真的太像了！
    那眉眼，那鼻梁的弧度，尤其是那雙眼睛，清澈明亮，和記憶深處永遠都不要回憶起來的麵孔重疊在了一起！
    空氣仿佛都凝固了，沉重的壓迫著她的胸腔。
    曹靜下意識的伸手扶住了身邊的沙發靠背，才勉強支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
    怎麽會……怎麽可能？！
    深深的寒意和難以置信的驚濤駭浪，一股混雜著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她。
    陸喬歌自然注意到了曹靜瞬間慘白的臉和搖搖欲墜的姿態。
    那雙酷似故人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清晰的困惑和關切，陸喬歌輕聲問“曹同誌，您能和我說說嗎？”
    曹靜突然抱住了腦袋，聲音尖利帶著歇斯底裏“不……不，不要問我，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白錦岩被嚇得拉住陸喬歌朝後退了幾步。
    陸喬歌眼神暗了暗。
    隨後一邊的屋子裏衝出來一個十歲出頭的男孩，被他的媽媽嚇的瞪大了雙眼，隨後撲上去嚎啕大哭起來“媽媽，媽媽，你怎麽了媽媽……”
    秦恒之馬上歉疚的說道“真的對不起，我們不該來的，真的沒想到會這樣，曹爺爺，要不要送醫院，我現在去車庫開車。”
    那邊的老曹太太似乎才反應過來，臉色陰沉的說道“不用去醫院。”
    一副送客的架勢。
    陸喬歌深深的看了一眼狀似瘋癲的曹靜，心底裏一聲冷笑。
    喊來了小蒼蒼，讓它今晚就盯著曹靜盯著曹家。
    隨後陸喬歌象征性的道歉，秦風和白錦岩也很不好意思。
    曹老爺子到是沒說什麽埋怨的話“這也不怪你們，這是早年間落下的病根，知道的人也不多，真是遺憾，可能幫不到什麽了……”
    秦恒之掩去了眼眸裏的犀利，這人在聽到陸芸的時候，她的反應絕對是正常的也肯定有什麽不能說的內情，但是她在看到喬歌的長相之後，情緒才崩潰的。
    也就是說，她在喬歌的身上看到了陸芸的影子。
    這兩人的確長得很像。
    不單是陸家人說過，就甄曦和由秘書也這樣認為。
    所以此時的曹靜要麽是裝的要麽真的是被刺激到了。
    曹家人都去安撫曹靜，曹老太太抱著女兒一個勁的說沒事了沒事了過去的事都過去不要去想之類的話。
    這樣的情景還能問什麽？
    白錦岩和丈夫帶著秦恒之和陸喬歌走出了曹家。
    曹老爺子和曹大哥一起出來送客。
    又說了幾句客氣話，就都分開了。
    陸喬歌懶得發表意見。
    當白錦岩問她是否被嚇到的時候，陸喬歌搖搖頭。
    “沒事，就是沒想到曹靜的狀態這麽糟糕，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去問了。”
    白錦岩“這不怪你，我其實也知道一點點，但沒想到竟然嚴重到連戰友的名字都聽不得，這病也太那個了吧……”
    秦恒之則是和陸喬歌交換了一下眼神，驗證了彼此的看法，這個和他們最初的想法是一致的。
    現在就這樣吧。
    一切都等陸喬歌見到那個陸姓女仆再說。
    沒想到，在秦家的大門口遇到三個人。
    她們也剛要敲門，其中一人陸喬歌也認識，就是昨天和她打球的杜琳。
    此時的杜琳看到陸喬歌，忙綻開了笑臉，和陸喬歌招手“喬歌姐姐，是我是我，我和我們的教練還有主任來找你了。”
    陸喬歌愣了一下，才想起來曹蘭珠的說的話，她也跟著笑了笑。
    如果是職工比賽，她是能參加一下的，至於專業的就算了吧。
    她也沒那個時間去訓練。
    雖然不到七點，可天色還是暗了下來，隻有路燈發出的光亮，等秦家人走近的時候，那個個子稍高的女人也看到了秦家的四個人。
    她主動上前，自我介紹說“不好意思，這麽晚還要叨擾，我是體隊政工處的盧雨，這是我們的李教練，是……”
    下一刻，這人的話就好像被什麽東西給掐住了一樣。
    因為她看到了陸喬歌。
    因為剛才杜琳打招呼，所以不用想都能知道那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就是陸喬歌。
    她的視線和陸喬歌的對上，陸喬歌明顯的看到了對方的震驚和不可置信。
    同樣的，陸喬歌敏銳的看到了她眼底裏的驚恐。
    陸喬歌眉頭微蹙，這人又是誰？
    瞬間就想到了二姑的身上，難道她也和二姑認識，好，又多了一個知情人。
    可是，能這麽巧的嗎？
    陸喬歌上前一步，用好奇的卻又無害的聲音說“盧主任，您見過我嗎，怎麽感覺您好像看到老熟人一樣的呢？”
    杜琳和李教練對視了一眼，不對吧，盧主任和陸喬歌怎麽可能認識呢？
    所有思緒不過是轉念之間，那個盧主任顯然反應很快，她瞬間就恢複了神色，說道“真的是不好意思，小陸同誌你長得很年輕，看著不像十九歲，好像比琳琳還要小的，所以才被震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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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喬歌看到她緊攥的雙手，沒有繼續詢問，而是笑了笑，慢悠悠的道“原來是這樣的呀。”
    都站在大門口了，也不好將人攔住，還是請了進去，自然而然的都直入主題。
    李教練說陸喬歌如果有想法明天就去體隊找她，又說了許多激勵的話，顯然對陸喬歌很有好感。
    陸喬歌不再去看盧主任，這人城府很深，剛才的失態不過眨眼即逝。
    現在已經看不出一絲一毫異常來。
    秦家人肯定不能替她做決定，也不能替她拒絕，即便是秦恒之也不行。
    但陸喬歌自然客氣的沒有任何餘地的拒絕了。
    幾個人失望的離開。
    而此時秦老爺子夫妻兩個還沒回來。
    大家都坐在客廳裏。
    秦家有一台電視機，此時也到了播放電視新聞的時候，這是新聞聯播的雛形，不單是秦風夫婦，就連秦恒之也喜歡看。
    江城電視台成立的很早，是龍國最早成立的三家電視台之一。
    但有電視機的人家卻很少。
    陸喬歌沒上樓，她要是上樓了，秦恒之也會跟著上去。
    剛才白錦岩和她說了一會話，等新聞開始播的時候，陸喬歌主動閉了嘴。
    也跟著看起了新聞。
    這對現在的人們來講，能在電視上看新聞那可是天大的事，她不能給破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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