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意外,格林家的農場(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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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瑞克和洛莉火急火燎地衝進房間時,就見到郝謝爾也在,而小卡爾竟然真的蘇醒了過來!
“......”
洛莉踉蹌著撲到床邊,她伸出顫抖的手,輕柔地撫上兒子的額頭,一時間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小卡爾終於看到爸爸媽媽出現,讓他暫時忘卻了身上的疼痛,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疑惑問道:“我們在哪?”
原來,他的記憶還停留在那片陽光斑駁的樹林裏,自己緩緩伸出手,即將觸碰到那頭梅花鹿的瞬間……
“嘿,小家夥。”
瑞克也靠了過來,他先滿懷感激地看向一旁的郝謝爾,隨後才對兒子介紹道:“這位是郝謝爾,我們在他家裏......”
“你出了點意外......好點了嗎?”
“疼!非常疼!”
小小卡爾眉頭緊蹙,腹部便傳來一陣又一陣如刀絞般的劇痛,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摸索疼痛的源頭。
“......”
洛莉見狀,急忙一把按住他的手,生怕他碰到傷口,眼中帶著無法掩飾的心疼,安慰道:“寶貝,我知道,我知道......”
“......”
瑞克看著兒子忍受痛苦的模樣,心如刀絞,恨不能替他承受這一切。
然而,讓瑞克怎麽也沒想到的是,小卡爾蒼白的臉上竟浮現出一抹虛弱卻又純真的笑容。
隻見他費力地轉過頭看向媽媽,興致勃勃地說道:“你真應該親眼看看......”
“什麽?”
洛莉強忍著淚水,心疼又疑惑地問道。
“那隻鹿……”
小卡爾頓了頓,臉上的笑容因為疼痛而微微扭曲,但眼中的光亮卻愈發清晰,繼續艱難地說著:“它特別美,媽媽。”
“離我很近......”
“我從來都沒......”
就在這時,小卡爾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話還沒有說完,整個人就再次陷入了完全休克的狀態。
瑞克臉色大變,在一旁緊張地呼喚著:“卡爾?”
“他怎麽了?”
洛莉也慌了神,聲音都帶著顫抖。
忽然,變故再次陡生,隻見小卡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抽搐起來,而且動作越來越猛烈,就像一條被扔上岸的魚兒,在陸地上拚命掙紮、扭動、撲騰......
“......”
洛莉看到這一幕,徹底慌了手腳,大腦已經是一片空白。
瑞克同樣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不知所措,但他作為父親的本能迅速占據了上風,立刻不假思索地按住小卡爾的身體,以免傷口迸裂,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不要動他!是癲癇發作。”
郝謝爾見狀,大聲喝止了瑞克的動作,神色凝重地警告道:“如果按住他,會傷到他的......”
“不能讓它停止下來嗎?”
洛莉近乎絕望地看向郝謝爾,聲音裏充滿了無助與哀求。
“......他必須自己挺過去。”
郝謝爾對此也無能為力,無奈地歎了口氣。
“嗚......”
洛莉失聲哽咽,無助地撲進丈夫的懷裏。
夫妻倆緊緊相擁,眼睜睜地看著兒子在麵前痛苦地掙紮,卻無能為力。
好在,這種令人絕望的折磨並沒有持續太久,小卡爾漸漸停止了抽搐,可依舊陷入深深的昏迷之中。
郝謝爾立刻上前,熟練地翻開小卡爾的眼皮,檢查他的瞳孔,又用聽診器仔細聽著他的心跳和呼吸,神色變得愈發凝重。
“......”
瑞克和洛莉都是一臉緊張和忐忑地看著他。
“大腦供血不足,血壓太低了......”
郝謝爾摘下聽診器,語氣沉重地說道:“需要再輸一次血。”
“好,來抽吧。”
瑞克想也沒想,立刻擼起袖子,催促道。
“你不能再輸血了,你的身體會受不住的。”
郝謝爾卻拒絕了瑞克的提議,正當他想再說些什麽的時候。
“讓我來吧。”
就在這時,一道沉穩的聲音突然響起。
瑞克幾人轉頭看去,不知何時,房間門口已經圍滿了人,他們都聽到了剛才的動靜,每個人眼中都透著緊張與關切。
隻見李艾倫一邊卷著袖口,一邊走向床邊,他的眼神中透著冷靜與堅毅,不容置疑地說道:“別浪費時間了,抽我的血。”
“......”
郝謝爾忍不住多打量了這個俊朗沉穩的華國人幾眼,目光中閃過一絲讚賞,隨後他轉頭朝門口外招呼道:“帕特裏夏,快,準備輸血!”
“好的。”
帕特裏夏擠過人群,從床頭櫃上拿起早已準備好的輸血用具,一邊有條不紊地做著準備,一邊對李艾倫吩咐道:“你坐到這張椅子上。”
“......”
李艾倫沒有絲毫猶豫,依言坐到床邊的椅子上,伸出左手,眼神平靜地看著對方熟練地消毒、紮針......
很快,一道鮮紅的血液順著透明的管子緩緩流淌,最後注入小卡爾那虛弱的身體,隨著血液的輸入,小卡爾原本蒼白的小臉上漸漸有了一絲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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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謝爾見情況暫時穩定,微微鬆了口氣,他轉頭對圍在門口的眾人說道:“大家都散了吧,這裏暫時不需要這麽多人。”
“有事喊一聲……”
“我們都在......”
“......”
眾人見實在幫不上忙,這才陸續散去了。
.......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床上的小卡爾依舊昏迷不醒,但比起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此刻的狀態已經穩定了許多。
“......”
李艾倫安靜地坐著,眼睛始終盯著輸液管,但心思卻早已飄到了幾英裏之外。
“......”
瑞克疲憊地坐在床另一邊的椅子上,身體像是被抽幹了所有力氣。
洛莉則在他身邊席地而坐,腦袋無力地倚靠在丈夫的膝蓋上,眼神空洞,仿佛被悲傷抽去了靈魂。
“他中槍前,我們站在叢林裏......”
突然,瑞克有些虛弱的聲音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頓了一下,他又繼續說道:“有頭鹿,走到我們麵前......”
“我發誓,他就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緊緊盯著卡爾看……”
“......”
洛莉終於有了反應,她抬起頭看向自己的丈夫,像是在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我看著卡爾,卡爾看著鹿,鹿也看著卡爾,那個瞬間隻是......”
瑞克的聲音漸漸哽咽,眼眶再次泛紅,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自己的情緒,他看著妻子無比自責地說道:“刹那而過……”
“刹那而過......”
卡爾中槍,就那麽轉瞬即逝的一瞬間,他根本來不及反應。
“......”
洛莉的眼圈已經濕潤,她能想象到當時的情景,因此無法責怪丈夫。
瑞克調整了一下情緒,看著妻子的眼睛,繼續說道:“他醒來就談起這一瞬間,而不是中槍......”
“或是教堂裏的事……”
“他說的是美好的事情,有生命力的東西......”
“......”
淚珠從洛莉的眼角滑落臉龐,想到兒子剛醒過來就迫不及待想要跟自己分享的模樣,她嘴角不由自主地浮起一抹笑容,有心疼也有欣慰。
“......”
瑞克卻想起之前在走廊裏,洛莉那對未來失去了信心充滿絕望的樣子,還有那些想要放棄堅持下去的話語,仿佛還在耳邊回蕩。
但是小卡爾醒過來後的反應,卻如同一束光,穿透了他內心的陰霾,讓他重新擁有了信念。
“……”
瑞克一臉認真地看著沉默落淚的妻子,認真又堅定地說道:“我們還能有美好的生活,一個像這樣的地方,還沒到死絕的地步,還沒有......”
“我們必須堅強一點!”
“經曆這些以後我們還可以相信奇跡......”
“......”
另一邊,李艾倫靜靜地聽著瑞克的話,眼神中偶爾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觸動。
他看著這個在痛苦中掙紮卻又頑強堅守的男人,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敬佩之情。
在這個充滿絕望與恐懼的世界裏,他身上的品質和光芒,如同黑暗中的火種,頑強地燃燒著......
瑞克又繼續說道:“你問我為什麽卡爾活著比較好?”
“他談起了那頭鹿,洛莉。”
“他竟然談起了那頭鹿......”
說到這裏,他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因為瑞克相信洛莉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他們夫妻之間的默契,無需過多的言語。
“......”
這時,郝謝爾正好回到房間裏,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拔掉了兩邊的針頭,結束了這次輸血,然後又仔細地檢查起小卡爾的狀態……
“謝謝你!艾倫。”
瑞克站起身,走到李艾倫麵前,他眼中滿是感激之情,一臉誠懇地說道:“你們為卡爾做的一切......”
李艾倫隻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說道:“別這麽說,有需要的話,隨時開口。”
“......”
兩個男人四目相對,彼此點了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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