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務處。
    審訊室裏的李旭剛滿臉頹勢。
    “不嘴硬？”林牧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李旭剛滿是失落，苦笑道：“還能怎麽嘴硬？我不是日本人，沒有必要嘴硬！”
    林牧直勾勾的看著他，淡淡道：“土肥圓將軍的得意門生之一，隱藏在軍事委員會的高級間諜，輕而易舉被抓了？”
    審訊開始後李旭剛的平靜徹底被打破，也讓身後參與審訊的萬楊滿臉愕然。
    “這小子是土肥圓的弟子？”萬楊驚訝，上下打量著李旭剛，“看著不像。”
    “看著不像就對了，土肥圓的弟子沒有任何特殊之處，我才不敢相信。”
    沒有係統辨別，以及山木次郎的打聽消息，還有親自的跟蹤，誰能看出李旭剛是高級間諜，土肥圓的得意門生！
    土肥圓的身份毋庸置疑，在軍部中的地位崇高，得到土肥圓親自訓練的第一批間諜活躍在金陵。
    土肥圓來者不拒，幾十年前就在策劃中日開戰，侵略中國的領土！
    幾十年時間過去，接受土肥圓培養的第一批間諜嶄露頭角。
    特高科負責對金陵的間諜網絡布置。
    存在感也不如身在軍部的土肥原賢二！
    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裏，中日開戰後的間諜網絡都會異常活躍。
    不能提前清理隱藏的鼴鼠，後果不堪設想。
    最好的突破口就是李旭剛！
    土肥圓的高級間諜，也無法改變李旭剛是中國人。
    聰明人都會留下後路。
    比如說現在。
    “軍事委員會是重要機構，土肥圓給的活動經費充足，軍部也不缺錢。”
    “以你的謹慎不會沒有任何準備，誰都說來特務處的審訊室出不去，我也相信不是假話。”
    “不過........總會有退路。”
    “我這人不喜歡動粗，大多數的間諜進審訊室都出不去，到最後還是會開口。”
    “不妨早點開口，還能省點事，你說呢？”
    直到這個時候李旭剛才正眼看著林牧，表情顯得無比的輕鬆，隱隱約約能看出笑意。
    “聰明人！”
    李旭剛感歎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早就想過會有今日，也就不奇怪了。”
    萬楊皺眉，冷哼道：“依我看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何必對他客氣！”
    林牧隨意的擺了擺手，直直的看著李旭剛，“你說呢，李科長。”
    “你的級別不夠。”李旭剛滿是平靜，“想跟我談條件，讓你們戴老板來，他有資格跟我談，你.......還不夠資格。”
    “啪！”
    萬楊一鞭子甩在鐵架上，巨大的聲響傳開，冷冷的注視著他。
    林牧也在仔細的觀察李旭剛的反應，見到他的眼裏閃過不屑，有些無奈。
    這種人不是土肥圓的死忠，也不會成為任何人的死忠。
    刑訊不能讓他開口！
    生路是要看價值，特務處遇到過不少這種人，錢都不用，早就已經想好退路，該花的錢都準備好，差的是離開的船票。
    “你確定要見戴老板？你應該也聽說過戴老板的名聲。”
    “讓戴老板親自見你，給不出讓戴老板心動的情報，想離開金陵........”
    林牧意味深長的笑笑，笑容裏滿是冷意。
    戴春風不好說話，特務處能站穩腳跟，靠的是那一股狠勁！
    誰都不願意得罪的軍隊高官？
    抓！
    反對光頭的不確定因素？
    抓！
    公開反對特務處？
    抓！
    又抓又殺一係列做下來，特務處人人喊打的名聲傳出去，好在也穩固了地位，該有的地位都有。
    李旭剛滿臉淡定：“聽說過，我有重要情報，幫我轉告給他，相信他會來的。”
    萬楊冷哼道：“戴老板日理萬機，哪有時間見你。”
    話鋒一轉，他繼續說道：“不妨先說說關於哪方麵的情報。”
    林牧抬手想阻止他，李旭剛略顯意外的看著林牧，饒有興趣的看著。
    “把他看好，不用聽他說什麽。”林牧壓低聲音，“你出去守著，知道不該知道的，對你我都沒好處。”
    萬楊心裏一慌，急忙道：“我知道了。”
    見到二人離開，李旭剛也不著急，淡定的笑了笑，絲毫沒有階下囚的態度。
    ...........
    “要見我？”戴春風抬起頭，略顯驚訝。
    “跟我的觀察，李旭剛不是尋常間諜，我也試探性問過他是土肥圓的弟子，李旭剛沒有反駁。”
    “土肥圓！”
    戴春風瞬間站起身，再也坐不住。
    特務處的老大對標的是土肥圓，讓他直麵土肥原賢二也會有壓力。
    土肥原賢二才是實打實的高地位，特務處還比不了土肥原手底下的日諜機關。
    軍部中也有土肥圓的一席之地，不像是特務處人人喊打，軍隊大佬不鳥特務處，戴春風是敢怒不敢言。
    沒有證據的抓捕，放在土肥圓身上是審訊都用不上，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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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務處還沒來得及學土肥圓的風格，差點沒被唾沫噴死。
    一個個叫囂著冤枉，叫囂著裁撤特務處，想成為“土肥圓”任重而道遠。
    “林牧，你怎麽看？”戴春風恢複平靜，重新坐回去。
    “可以試試。”
    略一思索，林牧知道他要的不是建議，以戴春風的性格，冒險不在話下。
    審訊室裏把守森嚴，李旭剛想反擊難度極高。
    真正走出審訊室，要拿出情報才行。
    戴春風能走到這一步，成為光頭看重的心腹，沒有那麽簡單。
    早就做到心裏有數，不管林牧怎麽說，都不會影響戴春風的想法。
    “土肥圓的弟子潛伏在軍事委員會，一旦坐實，特務處的責任就大了。”戴春風皺了皺眉。
    “我查過李旭剛進軍事委員會的時間，他是在28年進軍事委員會，年紀輕輕從德國留學歸國。”
    力行社是在九一八事變後第二年成立，李旭剛早進了軍事委員會。
    “軍事委員會相信不會有誰背叛，正好就用李旭剛做為由頭安排從上到下的審查，找出日諜！”
    深吸一口氣，林牧胸中滿是鬱氣，“日諜滲透金陵，目的不言而喻。”
    “軍事委員會做為重要機構，經常都能收到重要情報，情報一旦泄露，對我軍有極大的影響。”
    “怎麽都不能繼續，要早早做好準備，提早防範！”
    戴春風長歎一口氣：“你以為我沒有想過？中日之間遲早有一戰，我也很清楚，校長也很清楚，問題在於審查之後怎麽辦？”
    “總有些沒有底線的王八蛋拖後腿，清理掉一批，還會再來一批。”
    “間諜滲透不惜代價，金錢誘惑、美人計應有盡有，一兩個能擋住，你敢保證都能保持底線不背叛？”
    “背叛一批殺一批，總會有漏網之魚，還不如將名單掌控起來！”
    “校長不允許特務處動軍事委員會等重要部門，沒有說過不能監視！”
    “先行確定名單，等到正式開戰，一兩份錯誤的情報也能挽回損失。”
    “還有黨務調查處針對特務處，需要功勞提出來立功，一舉多得。”
    這番話讓林牧大開眼界，暗道不愧是能在光頭麵前當紅人的。
    有能力還不夠，還要有心計。
    注意到方向轉變，馬上立功轉移視線。
    黨務調查處抓地下黨，靠著地下黨的叛徒抓人，效率還不如特務處。
    徐恩曾背後沒有係撐腰，早就被特務處壓的抬不起頭。
    光頭也有意平衡，才給了黨務調查處成為對手的機會。
    換成平日裏的功勞，黨務調查處成為對手都沒資格！
    “走吧，我們也去見見土肥圓的弟子，看看土肥圓的弟子有幾把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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