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湧霓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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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時的霞飛路上空,綿綿細雨如牛毛般輕輕飄落。街道兩旁的霓虹燈散發著五彩斑斕的光芒,映照在濕漉漉的地麵上,仿佛一幅色彩絢麗的畫卷。雷敬亭身著筆挺的警服,肩章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潮濕的銅綠色澤。
他步伐穩健地走到一家店鋪前,摘下頭上那頂精致的英式警帽,輕輕地叩響了櫃台。就在這時,他製服上衣第二顆紐扣散發出一抹微弱的藍光,正巧投射在了林音白皙的手背上,形成一片如同蛛網般細密的陰影。這抹藍光並非尋常光線,而是 1940 年代微型監聽器所特有的光譜頻率。
“林小姐的收音機可真是個稀罕物件啊!”雷敬亭麵帶微笑,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隻見他戴著潔白如雪的手套,伸出修長的食指,輕輕敲擊著飛歌牌收音機的胡桃木外殼。隨著這一動作,內置的真空管突然亮起一道幽藍的冷光,宛如暗夜中的鬼火,令人心生寒意。
林音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她敏銳地察覺到雷敬亭左手小指正以一種特定的頻率微微抽搐著。與此同時,收音機的調頻旋鈕也開始輕微地震動起來,兩者之間竟產生了奇妙的共振現象。
當悠揚動聽的《夜上海》旋律從喇叭中緩緩流淌而出時,林音的耳朵捕捉到了夾雜在聲波之中若隱若現的摩斯密碼。雷敬亭看似漫不經心地擺弄著手中的旋鈕,但實際上卻是在暗中操作,將青幫今晚轉運磺胺藥物的碼頭坐標,通過戰時同盟國專用的加密波段準確無誤地發送了出去。
恰在此刻,店內天花板上懸掛的水晶吊燈投射下來的光斑忽然發生了細微的偏移。借著這道移動的光亮,林音驚訝地發現收音機底部竟然刻著兩行小巧而精致的字跡……
【軍統滬站 1939.7.7】
【勿信青幫 1943.2.15】
“砰!”一聲清脆的槍響驟然打破了屋內的寂靜,這突如其來的槍聲就像一道劃破夜空的閃電,讓人猝不及防。
就在槍聲響起的瞬間,雷敬亭毫不猶豫地朝著貨架深處扣動了扳機。而此時,一直緊盯著他一舉一動的林音,竟然清晰地捕捉到了他換彈夾時那獨特的手勢——那正是她曾在父親的筆記裏看到過無數次的“時空校準”動作。
隻見一顆顆子彈如流星般飛速射向那張陳舊的 1937 年上海地圖。當子彈無情地穿透紙張的一刹那,原本平靜的牆麵仿佛被一顆石子投入其中的湖麵一般,瞬間蕩漾起層層波紋。緊接著,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發生了:1943 年那條布滿彈孔、硝煙彌漫的霞飛路街景,竟從那不斷擴散的漣漪中心緩緩浮現出來。
還沒等眾人從眼前這奇異的景象中回過神來,林音突然伸手指向貨架的底層,大聲喊道:“探長,您是不是一直在尋找這個?”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十二聽包裝精美的美式午餐肉罐頭正靜靜地躺在那裏。罐頭上那展翅高飛的金鷹圖案栩栩如生,其瞳孔之中似乎還隱隱閃爍著詭異的血紅色光芒。
與此同時,雷敬亭身上攜帶的監聽器也在這一刻發出一陣刺耳的尖銳鳴叫聲。更令人震驚的是,青幫獨有的暗語“龍睛現世”的聲波,竟然在透明的玻璃櫃麵上迅速凝結成一片片形狀不規則、帶著鋒利尖刺的冰晶,宛如一朵朵在寒冬中綻放的冰花。
子夜時分,萬籟俱寂,隻有那微弱的燭光在搖曳著,映照著桌上攤開的羊皮賬本。林音坐在桌前,全神貫注地核對著賬目。就在這時,奇異的事情發生了,原本清晰可見的墨跡竟然開始緩緩蠕動、變形起來。
隻見“磺胺嘧啶五盒”這幾個字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操控,周圍漸漸長出了血色的藤蔓,它們相互交織、纏繞,最終形成了一段新的注釋:【時空債+1,償於顧三爺斷指】。
林音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她猶豫片刻之後,伸出手輕輕觸摸了一下那多出來的第六盒藥品。刹那間,房間裏的黃銅吊燈突然大放光明,一道璀璨的光芒從中投射而出,在空中逐漸凝聚成一個逼真的全息影像。
畫麵中展現的是 1943 年的一處戰地醫院。硝煙彌漫,傷者們痛苦的呻吟聲此起彼伏。林音看到自己的父親正神色匆匆地穿梭在病床之間,他手裏緊握著幾盒藥品,然後小心翼翼地遞到一名傷員手中。令人驚奇的是,這名傷員的手腕處竟有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龍紋刺青,而與此同時,在不遠處一名交際花的頸後也同樣有著一朵嬌豔欲滴的薔薇花紋。這兩者似乎產生了某種奇妙的量子糾纏現象,讓人不禁嘖嘖稱奇。
正當林音沉浸在這幅場景之中時,更為驚人的發現接踵而至。她下意識地把手伸進口袋摸索,卻意外摸到了半枚帶著鮮血的金龍徽章。這半枚徽章與剛剛那名傷員腰間佩戴的信物完美契合,就像是天生一對一般。
還未等林音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又注意到了放在一旁的罐頭箱底部。她拿起一塊抹布,仔細地擦拭著上麵金鷹商標上的斑斑血漬。隨著她的擦拭動作,那原本標注著 1945 年的生產日期竟然如同魔術般地跳動起來,眨眼間變成了 1921 年!緊接著,一張泛黃的貨運單從箱子裏麵掉落下來。林音撿起貨運單定睛一看,上麵清楚地寫明這批午餐肉本應在三個月後才會運抵奉天火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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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一切並未結束。突然間,地麵的縫隙中緩緩升起一本破舊的俄文鐵路時刻表。這本時刻表紙張已經泛黃發脆,但上麵的字跡依然清晰可辨。林音翻開時刻表,目光落在了 1931 年的滿洲鐵路路線圖上。隻見圖中有一個紅色的圓圈,正好圈住了一個站點,而這個站點正是她父親失蹤前所出現的最後位置……
便利店後巷突然傳來打更聲。本該出現在戌時的梆子聲,此刻卻在醜時敲響。林音掀開暗紅波斯地毯,發現地磚縫隙滲出帶著雪鬆香味的白霧——那是父親書房特有的氣息。當她將金龍徽章按進地磚凹槽時,整麵西牆貨架如多米諾骨牌般翻轉,露出背後布滿彈孔的暗門。
門內保險櫃裏躺著三件物品:
1. 印有山本武藏印章的1943年租界醫院病曆
2. 染血的青幫龍紋刺青拓片,邊緣標注著量子糾纏公式
3. 1931年奉天站台票根,背麵是雷敬亭穿關東軍製服的照片
便利店突然劇烈震顫。櫥窗玻璃映出二十個平行時空的疊加影像:在某個時間線裏,穿香雲紗的交際花正用玻璃絲襪勒死佩南部式手槍的日本軍官;而在最遙遠的2145年投影中,機械臂正將刻有"林"字的抗輻射藥劑擺上智能貨架。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法租界鐵絲網,林音發現所有商品標簽都增加了血色齒輪標誌。收音機自動播放起重慶方麵的加密廣播,而午餐肉罐頭的鷹瞳裏,開始閃動顧三爺在碼頭焚燒磺胺的熊熊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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