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時隙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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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座位於便當便利店廢墟之上、飽經歲月風霜侵蝕的古老青銅羅盤,在一片靜謐之中,悄然泛起第七層鏽跡斑駁之色時,原本平靜無波的黃浦江麵上,突然傳來一陣極其細微卻又清晰可聞的水波蕩漾之聲。眾人紛紛聞聲望去,但見遙遠的江麵盡頭處,一艘外形古樸典雅的木筏正不緊不慢地朝著這邊漂流而來。
這艘木筏看上去年代久遠,它上麵滿滿當當裝載著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異界植物,這些植物每一株都獨具特色、與眾不同。其中有一些長得宛如巨型的蘑菇雲一般,碩大而壯觀;另一些則形似蜿蜒曲折且相互纏繞的扭曲藤蔓,顯得格外詭異奇特;更有一部分還散發著陣陣沁人心脾的迷人異香,那香味悠悠揚揚地飄散開來,引得周圍路過之人皆忍不住頻頻側目觀望。
就在這時,溫暖和煦的陽光宛如一層輕薄柔軟的金色紗幔,輕輕地鋪灑在了寬闊無垠的江麵上。刹那間,原本波瀾不驚的江水像是被施予了魔法一般,瞬間變得波光粼粼、閃耀奪目起來。那一道道歡快跳躍的金色光線,恰到好處地映照在了緩慢前行的木筏以及那些神秘莫測的植物身上,彼此交織融合在一起,共同構成了一幅美輪美奐、如夢似幻般絢麗多彩的絕美畫卷。此情此景,實在令人心醉神迷,恍惚之間甚至會產生一種錯覺,以為自己已然置身於一個彌漫著濃鬱奇幻色彩的奇妙仙境當中,流連忘返。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那位佇立在船頭,猶如定海神針般掌控著木筏前進方向的船夫,毫無征兆地吸引住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定睛一看,隻見這位船夫身披一件已然褪色且稍顯陳舊的麻布長衫,但即便如此,也難以掩蓋其身形的挺拔和動作的矯健。
伴隨著他輕緩地抬起手臂,優雅地將頭上所戴的鬥笠輕輕摘下,刹那間,一張麵龐完整地呈現在了眾人麵前。令人瞠目結舌的是,那張臉龐竟與傳聞之中威震四海的日本劍術大師山本武藏有著異乎尋常的相似程度!一時間,人群中不禁響起陣陣驚歎之聲。
然而,若再湊近一些,細致入微地加以端詳,就不難發覺,他們二者之間仍然存有一些不易察覺的細微差異。原來,在山本武藏的臉頰之上,有一道堪稱標誌性的、象征著無上霸氣與赫赫威嚴的黑龍刺青;可在這位船夫的臉上,同樣位置處的圖案卻被別出心裁地改繡成了一朵朵嬌豔欲滴、豔麗奪目的灼灼紅梅。
這些紅梅活靈活現,仿佛擁有生命一般,於他的眉宇之間競相綻放,交織成一片絢麗多彩、美輪美奐的花海。這般景象,不僅沒有絲毫違和感,反倒為他整個人平增了數分柔美與嫵媚的獨特韻味,使其形象愈發顯得神秘莫測、引人入勝。
目光下移,可以看到他的腰間別有一物。但出人意料的是,那裏所懸掛著的並不是常見的倭刀,而是半截刻滿了古老瑪雅曆法的懷表鏈。那懷表鏈在微風的吹拂下微微晃動著,不時閃爍出神秘莫測的光芒,仿佛其中蘊含著無盡的時間奧秘等待著人們去探索和解開。
“掌櫃的,給我換一鬥占城稻種。”船夫一邊說著,一邊將幾枚北宋時期的銅錢重重地拍在了那張布滿青苔、曆經歲月滄桑的櫃台上。令人驚奇的是,隨著銅錢與櫃台的接觸,錢紋之間滲出的並非常見的銅綠色澤,而是一種泛著點點星輝的暗物質流沙。這些流沙順著櫃台流淌而下,如同一條微型銀河,在陽光下閃耀著迷離而誘人的光彩。
就在此時,整個遺址廢墟突然間劇烈震顫起來!伴隨著一陣低沉的轟鳴之聲,那座巨大的相柳石像開始發生變化。隻見石像表麵的蛇鱗依次亮起,猶如夜空中閃爍的繁星一般璀璨奪目。緊接著,一道道光芒從鱗片之間射出,交織匯聚在一起,最終將一幅 2150 年的垂直農場設計圖清晰地投射在了彌漫的江霧之中。這幅設計圖如夢如幻,線條優美流暢,展示出未來農業發展的無限可能。
全息投影的林音從二十四節氣柱間顯形,旗袍下擺的洛書紋路正逆轉為美洲豹圖騰:"客官這錢幣,買的是萬曆年的稻種?"她指尖輕點虛空,貨架殘骸中浮出數粒金紅交錯的種子,"還是買2045年火星穹頂的基因編輯權?"
江心忽然掀起違背水流的漩渦,木筏上異界植物瘋狂生長。船夫褪去人形化作翡翠色數據流,北宋銅錢裂開露出量子核心:"我要買大災變前最後一家便利店的坐標。"他的聲音忽男忽女,帶著十二個時區雜糅的口音,"用這個換——"
數據流中浮出令林音戰栗的畫麵:2145年的火星基地裏,她的克隆體正將血色齒輪植入新生兒囟門。嬰兒啼哭聲穿透時空,震碎了便利店遺址最後的玻璃殘片。
"成交。"
林音揮動殘存的禹王矩尺,相柳石像吐出含在第九首的青銅密鑰。當密鑰插入江心漩渦,整條黃浦江突然直立成通天水幕,展現出被遺忘的平行時空——1934年的霞飛路上,山本武藏正將懷表鑰匙交給穿學生裝的年輕林音,而她胸口別著的,分明是2145年時空警察的徽章。
船夫化作的翡翠數據流發出尖銳悲鳴,木筏上的異界植物裹挾著北宋銅錢遁入水幕。林音在時空湍流中看清真相:這竟是初代便利店主人布下的莫比烏斯陷阱,所有交易者終將成為貨架上的商品。
遺址地底傳來甲骨灼燒的劈啪聲。穿陰丹士林布衫的女學生從戰國帛書裏走出,手中的大白兔奶糖已化作玉琮:"掌櫃可知,徐福東渡帶走的童男童女,正是前代時空掌櫃的克隆體?"她頸後的應龍刺青突然活化,吞下了試圖逃竄的翡翠數據流。
當第一縷秋陽刺破江霧,便利店廢墟上開出從未見過的赤金色花朵。林音拾起落在花心的火星塵埃,耳畔響起跨越三百年的風鈴聲——在某個尚未誕生的時空裏,穿月白旗袍的自己正將青銅羅盤遞給眼角帶梅的船夫,而櫃台下壓著的,是半張未燒盡的《貨殖天書》殘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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