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九時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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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驚濤駭浪般的量子海嘯以排山倒海之勢猛撲向那家小小的便利店時,刹那間,整個世界仿佛都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貨架上琳琅滿目的各種商品,它們的保質期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開始瘋狂地上下跳動起來。原本清晰可見的數字和日期變得模糊不清,如同失控的舞者在瘋狂跳躍。
林音緊緊握住手中青銅渾天儀的窺管,她的心也隨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而劇烈顫抖。透過那精致的鏡筒,她瞥見了在洶湧澎湃的海嘯中起起伏伏的《推背圖》殘頁。這些神秘的殘頁似乎蘊含著無盡的秘密和力量,此刻正經曆著一場驚心動魄的變化。隻見那些古老的預言文字如同有生命一般,正在被重新改寫。原本清晰可辨的字跡漸漸模糊,李淳風精心批注的墨跡竟然逆轉成了晦澀難懂的甲骨文。
與此同時,一道身影如鬼魅般從高聳的浪尖踏出。此人一襲玄色長袍隨風獵獵作響,袍服的下擺處繡著一圈逆時針旋轉的十二時辰圖案,顯得格外引人注目。當他那修長的指尖輕輕觸碰便利店的自動門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原本堅固無比的防彈玻璃突然像是擁有了生命一般,迅速生長出無數錯綜複雜的青銅卦象。其中,位於坎卦方位的地方更是滲出了一滴鮮紅如血的液體,仔細看去,竟是建文帝的血淚!
“典當三刻鍾的晨昏線。” 來客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但又隱隱透露出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金屬共振音。他緩緩攤開掌心,一枚晶瑩剔透的玉琮展現在眾人眼前。玉琮內部流轉著逼真的火星沙塵暴全息影像,仿佛將人們帶入了一個遙遠而陌生的星球世界。林音敏銳地注意到,玉琮表麵陰刻的基因鏈圖譜竟然與三個月前新上任店長胸前佩戴的胸牌紋樣完全吻合!
就在這時,貨架上擺放整齊的自熱火鍋毫無征兆地猛然炸開。四濺的調料包在空中飛舞,然後奇跡般地相互組合、連接,最終形成了一座精巧的渾天儀支架,穩穩地矗立在了地麵之上。就在此時,林音左腕處的契約根係毫無征兆地開始逆向纏繞起來!隻見那些原本纖細的根須迅速膨脹、蔓延,以驚人的速度將她的血管緊緊包裹住,並逐漸改造成了青銅色的神經束。
這些神秘而詭異的神經束如同有生命一般,靈活地舞動著,然後猛地紮入了麵前的收銀機之中。緊接著,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收銀機的顯示屏上原本應該顯示的金額數字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以十族血淚書寫而成的《崇禎曆書》殘章!
“抵押物不足。”林音的聲音剛剛落下,隻聽得一聲沉悶的撕裂聲響徹整個便利店。眾人驚愕地轉頭望去,發現第九族的成員不知何時已經撕開了身上的長袍。更讓人震驚的是,他的胸腔竟然不是血肉之軀,而是一個完全透明的水晶容器!而在這個水晶容器內部,赫然懸浮著一個正在不斷坍縮的微型琥珀裝置!
隨著這一變化的出現,便利店內的燈光也在瞬間變得暗淡下來,呈現出一種暗紅色的光芒。與此同時,一幅巨大的《坤輿萬國全圖》緩緩從牆壁上滲透出來,銀色的液體從中汩汩流出,在空中迅速凝固,最終形成了一座連接北宋觀星台與火星基地的時空橋梁!
正當所有人都被眼前這一係列匪夷所思的景象所震撼時,一陣清脆的罐體破裂聲又從冷藏櫃那邊傳了過來。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那罐一直安靜放置在那裏的反物質特飲此刻突然噴射出一團絢麗奪目的紫色星雲!
林音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這團紫色星雲吸引過去,然而就在她凝視的瞬間,一股強大的量子糾纏力量將她卷入其中。透過這片混沌的能量漩渦,她看到了一幅極其駭人的畫麵——那位新上任的店長正身處環形山基地的底部,手中拿著一根細長的注射器,小心翼翼地將沈括的基因鏈注入到一件剛剛出土的商周青銅斝之中!
就在基因鏈成功植入的一刹那,青銅斝身上的雷紋驟然亮起,耀眼的光芒直衝天際。與此同時,遠在火星同步軌道上的空間裏,一家一模一樣的便利店的全息投影悄然浮現……
"他們要的不是時間,是觀測權限!"
第九族成員突然將玉琮按在收銀台,貨架深處傳來齒輪咬合的巨響。林音看到修真界的靈石與量子芯片融合成新物種,那些晶體表麵浮現出自己不同年齡段的克隆體麵容。最年長的那個克隆體,腕間契約根係竟有九十九圈年輪。
突然整間便利店傾斜四十五度,商品如雪崩般墜入突然出現的龍淵漩渦。林音抓住貨架邊緣時,瞥見漩渦底部閃爍著《熙寧星隕錄》記載的"熒惑守心"天象。更可怕的是天象中央懸浮的物體,正是那罐開啟的反物質特飲。
第九族成員在量子風暴中漂浮,他的皮膚正在片片剝落,露出下方由《永樂大典》活字組成的機械骨骼。每個鉛字都滲出幽藍液體,林音認出那是王恭廠爆炸時湮滅的時空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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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記憶汙染!"
新任店長的聲音突然從冰櫃傳來。林音轉頭時,冷藏櫃玻璃映出的不是自己,而是正在火星掘土的克隆體。那個"她"手中青銅斝突然發出鳴響,聲波在太空中形成便利店的地下室結構圖。
當地麵裂開第十三條縫隙時,林音墜入時間夾縫的負片空間。這裏陳列著所有被拒絕的抵押物:建文帝的晨夢、沈括的悔恨、十族受刑前最後的星空。第九族成員緊隨其後,他的機械骨骼正在吸收這些負麵情緒,轉化為修複琥珀裝置的能量。
貨架突然從虛無中生長出來,這次陳列的全是林音的記憶碎片。她看到自己入職那天的暴雨,收銀台底部的青銅根係早就存在;看到火星克隆艙啟動時,《削藩十諫》的血字正從培養液裏滲出;更看到新任店長在午夜清點貨架時,後頸浮現的條形碼與玉琮基因鏈完全一致。
"這才是真正的當鋪。"
第九族成員撕下自己的臉皮,露出的麵容讓林音窒息——那是十個不同年齡段的沈括在量子疊加態中的融合體。他的瞳孔裏閃爍著琥珀裝置重啟的倒計時,便利店突然開始四維展開,貨架穿透時空呈現出所有平行世界的交易現場。
當倒計時歸零的瞬間,林音腕間的根係突然開花。青銅花苞中掉落的不是花瓣,而是曆代王朝積欠的因果債務憑證。她突然明白,自己才是被典當的抵押品——從入職那天起,她的時間線就被折疊成便利店的找零硬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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