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課本上講不透的道理，在現實裏往往隻需要輕輕一點。
    不過這次點的稍微有些歪的是……
    馮濤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更崇拜強大的力量。
    若是自己代入李先然，又能否像對方這般淡然處理？
    不為別的，哪怕隻為了將來自己心平氣和對別人說話時，別人也如今日自己這般認真聽著。
    隻需要稍微想想，就已經令人激動到渾身發抖了，這不比欺淩弱小爽的多？
    ……
    馮濤擦幹眼角，迎著父親的眼神認真點了點頭。
    他起身立直，對著李先然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對不起！”
    “昨天錯誤在我，讓您費心了。”
    “等回去我會向末起公開道歉。”
    “還有……以後的事，也請您放心。”
    李先然昨天俯身說在自己耳畔的話，此刻依然清晰。
    馮鎮南那一句“進icu看老子”終於是讓馮濤從虛假的強大中清醒過來。
    李先然微笑著聽完，先是點了點頭，然後溫和說道：“開個玩笑，不必當真。”
    馮濤目光有些複雜。
    真的是開玩笑麽？
    李先然可以這樣說，自己卻一定不能這樣認為。
    馮濤點了點頭，順從站在了父親身邊。
    李先然沒有解釋更多，而是看向馮鎮南，聲音溫和如水：
    “君子以見善則遷，有過則改。”
    “馮館長，今天就不必陪我了，既然已經開通了權限，我正好體驗一下貴武館的設施。”
    馮鎮南雖然沒聽懂李先然第一句話是什麽意思，但聽到了“君子”兩個字，就頓時覺得這話逼格就很高，那叫個悅耳。
    今天這27萬聯幣的課上得不虧！
    等回去再換台拳靶機……費用就從兒子下半年的零花錢裏扣了。
    “說一千道一萬還是要謝謝李先生，沒今天這個機會，我可能也不再和馮濤說這些話。他爺爺知道後也一定很欣慰的。”
    “隻是今天高伯父和毅峰那邊正在陪著我父親，馮某也不好再耽誤先生。”
    “等下次再來的時候，請務必容許馮某給您奉上一杯好茶。”
    這話馮鎮南說得情真意切，仔細盤算下來，武館非但沒受損失而且大賺特賺。
    於是隻有王雷教練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這個也好說，王雷並沒受什麽重傷，武館提供頂級的醫療環境，等養好了再給他放上一個月的帶薪休假，再額外獎勵半年的工資，相信王教練也毫無怨言。
    仔細想想，還真是禍兮福之所倚。
    ……
    “好，那今日就此別過。”
    李先然微笑著頷首，隨即負手離去。
    馮鎮南父子在後方站得筆挺，目送遠去，會議室兩側的武者弟子則是默默分開，恭敬而立。
    在馮濤看來，這一幕和昨日李先然離去時的場景何其相似。
    直至李先然離開，那些穿著青袍的弟子們才鬆了一口氣，感覺壓在心頭的巨石終於消失。
    馮鎮南回頭，看著依舊站得筆直的馮濤，歎了口氣：“兒子，老爹不是全能的。剛剛我說的話，你再不情願，也要記住……”
    馮濤回過頭，眼底似閃著熊熊烈火。
    那樣子甚至把馮鎮南嚇了一跳，難道好大兒剛剛隻是權宜之計，甚至還打算複仇？
    要是這樣，今天他真就得來一頓狠的了。
    必須要斷掉這個念想！
    “爸，你放心，我全我記住了。”馮濤突然轉過頭，伸手指著李先然離去的方向，以無比熱切的語氣說道：“將來我要成他那樣的人！”
    老馮愣住了，這次倒沒有因為兒子以同樣的動作說“他”而開揍。
    他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額頭。
    沒發燒？
    所以這是很認真的在講？
    我的天，不得了，老馮家的祖墳冒青煙了。
    “走，跟我去見你爺爺。”
    “我還要……”馮濤骨子裏還是有些怕親爺爺的，他試圖掙紮著解釋一聲他還要回去上課。
    但老馮僅需稍稍發力，就把馮濤當個包一樣提走了。
    在親爹的巨力拖拽下，哪怕有再多的話也隻能咽回肚子裏。
    【罷了。】
    馮濤認命的跟著老爹滑過地麵，思緒卻是回到了校園。
    等回去以後，得選個自己能接受、李末起也能接受的方式道歉。
    哪怕認他當大哥又有什麽關係！
    我馮濤的未來又不隻局限在這小小的校園裏。
    至於宋瑩……
    馮濤精神忽然有點恍惚，為什麽當自己立誌成為李叔，呸，成為李先然那樣的人以後，竟然對追女生沒那麽大興趣了？
    正好，這樣放棄的話也沒什麽可惋惜的。
    成為更強大的武者才是現在的最高目標！
    眼神中再度泛起狂熱的目光——
    馮濤兩天連續挨了兩頓揍以後，念頭陡然無比豁達。
    此刻他恰好被老爹拖過走廊時，視線落在遠方的藍天，這世界將他的眼睛蒙上一層光影。
    這世界似乎格外寬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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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先然再次回到了一樓。
    還是熟悉的兩個前台小美女，她們本來在小聲交談，似乎說到了什麽開心事情，臉上還帶著笑意。
    “下午好。”溫醇的嗓音響起。
    兩個小美女一驚，怎麽沒聽到來人的腳步，連忙轉過頭下意識回道：“下午好，先生……啊！”
    一聲驚呼。
    兩個美女立刻變成了瑟瑟發抖的樣子。
    她們並不知道剛剛發生的事情，先前馮鎮南帶李先然也是從側門直接上的三樓，根本未經過這裏。
    而且踢館比武的消息現在還被封鎖……
    所以當她倆再見到李先然時，當真是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又見麵了。”李先然臉上掛著如沐春風的笑容。
    “您出來了？”一名妹子小心翼翼說道。
    “嗯，準備去高級訓練場，馮館長已經把方向告訴我了，這次倒是不用麻煩二位了，再見。”
    李先然溫和道別，如翩翩貴公子離去，直把兩個小美女看得一陣失神。
    “小冉，他剛剛說是館長告訴他的？”
    “嗯嗯，所以他踢館到底是輸是贏了？”
    “大概是贏了吧……”留著短發的高挑女孩認真思索道。
    “為什麽呀？”
    “因為工作群裏王主管已經下線了。”
    “……可為什麽我不感覺到難過呢？”另一個妹子忽然有些惶恐。
    “大概是這個小哥哥太帥了，你是不是你又發燒了，小蹄子。”短發女孩立刻去撓好夥伴的癢癢。
    “別撓我癢癢，咯咯~~”
    反正現在也沒人，兩個女孩頓時打鬧起來。
    ……
    高級訓練場有兩道閘門，驗證方式都是人臉驗證。
    不過從主樓側門進入連廊時是閘機通道，走出連廊時則是一扇密閉的自動電吸門。
    “歡迎您來到高級訓練場，尊貴的【李先然】先生。”
    隨著一聲柔和女聲提醒，大門開啟。
    一個充滿科幻感的銀色世界呈現在麵前，與之投來的還有幾道在大廳訓練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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