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嘲笑飛鳥不知海,豈知自己未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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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為【不眷】?
自絕於諸天星途,以己身修行燃起亙古神火,踏出一條前無古人之路!
這便是李先然在煉化源罡天果後,真真切切觸摸到的星途感悟。
從未有任何一刻,宇宙給予他的回應,如此時這般清晰。
——口含天憲,言出法隨。
——世間律令,本就如此!
……
當敕令最後一字音落時。
轟!
李先然周身旋繞的亂流如烽火狼煙,刹那直貫天空。
而似被放慢的畫麵全部恢複原本流速!
如流星墜落的球形閃電,在距離李先然不到十米時猛然炸散。
掠過荒野的狂風,挾裹著四溢的電漿刹那卷起一道閃電洪流。
銀蛇飛舞,電光迸射。
無數交織的電流在艾薇兒震撼的目光裏……
刹那一分為二!
好似有靈性般繞至李先然身後,再瞬間並攏,如利箭般貫入大地。
落雷震耳欲聾。
泥土飛揚,雨水汽化。
無數細密的電火花在李先然周身浮現。
而被褪去雷電外衣後僅剩的那團真空氣爆,則筆直落入李先然隨手撐開的五指之間……
森然一握!
轟!
氣爆絞碎,匯入那如烽火狼煙般卷起的亂流之中。
極速旋繞的氣流裏,李先然額前碎發無序擺動,瞳中神火搖曳。
……
艾薇兒感覺似被人扼住喉嚨,接近窒息。
【風雷繞行?】
她真、真、真的看到漫天雷光在接近李先然的瞬間繞開了!
此刻腦海裏隻剩下一句話在反複回蕩,震得她腦袋嗡嗡。
“物理學不存在了。”
……
瞳孔劇震,不敢置信的,又何止艾薇兒一人!
這讓自詡與星辰共鳴,領悟超脫世間神性的班邦,根本無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不可能!”
“雷電怎麽會有意識?”
“神靈召喚的雷電,怎麽可能避開一個凡人?”
眼前見到的一切不斷衝刷著他的固有認知。
這種失去控製的感覺,讓他原本還算平穩聲音出現失衡……燃起怒意,越燃越烈!
他粗壯的右臂再次高高舉起,掌心朝著天空。
藍色的【宙斯右手】輪廓,在他的手臂上泛起耀眼的藍色光紋。
大腦深處,那剛剛誕生雖然渺小……卻擁有驚人牽引力的星源識海化作旋渦。
天地間遊離的星源力如潮水般湧入身軀,再與重新劈落在身的雷霆匯聚一起,形成更加渾厚充沛的能量。
和血肉融為一體的【宙斯右手】貪婪的汲取一切!
手掌之上泛起灼目電光。
他要證明剛剛的一切不過是巧合。
悟星境的力量,從來都是高高在上。
禁忌物【宙斯右手】,更是神性的象征!
……
執念一旦形成,就開始不斷瘋狂滋生,甚至連班邦自己都沒有覺察到。
他隻想再度傾瀉來自雷霆的怒火!
轟隆!
黑雲壓城,雷聲隆隆。
當一道閃電再次從天而降時,班邦手掌近乎同步森然向前一拍。
於是,躲在火山石後的艾薇兒瞳中映出那道從天而降的怒雷——
雷霆瞬間劃過班邦的身軀,連接大地!
隻是……
那原本斜著貫向李先然的閃電——
在即將接近目標頭頂的時候,突然毫無征兆劃出一道弧形。
轟!
粗壯閃電在李先然身後三米炸亮。
崩散的離子火花剛剛浮現,就被李先然周身旋繞上升的亂流帶到高空。
又劈歪了!
而且這次並非轟出的球形閃電。
而是一道完整的叉狀閃電!
閃電突然劃出的弧線,就像經過超微型黑洞時被強行拉扯改變方向的光線。
看得到……
卻永遠無法觸碰到!
……
“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班邦口中發出下意識的嘶吼,他再度踩踏空氣升向更高處,雙手高舉。
頭頂一方烏雲深處泛起恐怖的白光。
轟隆隆!
刹那密集的雷光從天而降。
班邦的臉色甚至因此出現了一抹不正常的潮紅。
瞳孔裏原本像染料晃動的血色都開始被一絲絲藍紫侵襲,顯得神聖又邪異。
隻是班邦的執念已經讓他不願去想其他。
“一次不行,那五次、十次、五十次呢!”
瘋狂的呢喃自喉嚨裏擠出。
班邦虛托向天空的雙手不受控製猛地一彎。
四肢更是發出劈啪的骨骼爆響,身形一矮,好似在這一刻承受了萬噸重量。
他雙目怒睜,雙手用力向上一舉——
轟然掄下!
“——伐罪!”
這道聲音猶如雷神嗬斥,肉眼可見的音波撕裂天空。
方圓千米內所有落下的雨滴,被一道音浪瞬間切斷。
躲在火山石後的艾薇兒,蒼白的眼神裏映出比先前密集十幾倍、幾十倍的雷電落下!
那似乎是將發生在茂物廢墟上空的所有雷電全都攫取過來,再盡數投擲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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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轟轟!
一瞬間,雷如雨落。
剛剛被刮去一層的地皮瞬間琉璃化。
雨水汽化。
璀璨的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
崩起的電流如亂箭無差別彈向四麵八方。
偷看的艾薇兒猛地縮頭,一道電流直接擦著火山石表麵擊打在後方的樹幹上,留下一道焦黑的印痕。
一秒……
兩秒……
三秒!
放在平時不過呼吸之間的三秒,此刻卻讓她度秒如年,隻能盡可能的將身軀貼緊在石背,看著一條又一條電蛇沒入密林深處。
好在納米銀砂戰衣在灌注星源力之後擁有絕緣特性,否則光這落雷海的餘波就要能將她電熟了。
隨著最後一聲巨響,她看到被映亮的叢林終於再度暗下,這才探出頭來。
一眼便看到那密密麻麻旋繞李先然周身的離子火花,忽明忽暗,卻無一敢欺入身前。
周圍,水汽蒸發成霧。
腳下,泥土盡數琉璃化,呈現一種五彩斑斕的美。
李先然單手持印,昂然而立。
周身三米以內,無半點焦黑。
這一刻,他站在那裏,竟比天上人更似神隻!
……
李先然豎於身前的左手,隨意一拂。
四周忽明忽暗的離子火花便無聲消散。
他向前一步,漠然抬頭,目光裏盡是譏諷。
我不曾向星辰光輝、時間長河索取分毫。
屈屈落雷……
又怎敢觸碰那寰宇之間的第二十道星途之主!
……
……
“不可能……”
“這世間怎麽會有雷霆不可伐的人類……”
高空,體內出現巨大星源力缺口的班邦,胸膛劇烈喘息。
眼球裏被灌注的藍紫色甚至都開始替代毛細血管,讓他的麵容猙獰可怖。
他的身軀開始自由落體,凜冽的風聲從耳畔刮過。
剛剛那過載一擊,甚至讓體內的星源識海都縮小一圈。
卻隻是在這曠野內放了一個大大的、璀璨的煙花。
對方就單手掐印立在那裏一動不動。
何其的可笑。
已然感悟星辰,已然觸碰神性,已然掌控天地之威。
卻拿一個連未入悟星的人類,毫無辦法。
這一刻,熾熱的鼻息噴出。
班邦雙臂肌肉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虯結、墳起,刀刻一般的紋理隨著膨脹的肌肉越發深邃清晰。
星源識海攫取的能量快速補充消耗。
班邦腳尖輕點空氣。
漣漪擴散。
班邦雙臂伸平,下降的身形陡然減緩,如同大鵬展翅……
右手上的藍色紋路忽然亮起。
天空一道閃電。
比先前那密集的落雷都要細,卻要亮上不少。
不過這道閃電卻沒有劈向大地,而是正中班邦的頭頂。
將他的罡氣與雙目口鼻一同渲染成藍白色——
灼熱、刺痛,一同出現在班邦的味覺、嗅覺之中。
肉眼可見的電流沿著脖頸、肩膀,傳入手臂。
他猛地握緊右拳。
然而這一次,拳頭卻沒有電光亮起。
那縈繞的電流竟是反方向重新傳遍全身。
瞬息之間,班邦的四肢就被雷光環繞包裹。
他森然俯瞰大地,聲音被電流過濾之後,帶著一種泯滅人性的寒酷。
“悟星、遊武,猶如天塹。”
“能讓我親手埋葬你……”
“便是你此生最大的榮耀!!”
班邦低頭俯身,雙手十指同時收攏如鳥喙。
一腳踏出雷霆千鈞,身形在0.1秒內悍然撞破音障。
他這次竟是利用雷電的力量來給自己加速。
這讓他的速度攀升到一個匪夷所思地步。
1馬赫!
1.3馬赫!
1.7馬赫!
瞬間超過500米秒的奔襲速度,讓這上百米的距離隻在眨眼間便悍然跨過。
班邦的身影已經看不清。
黑暗的天空下,隻有一道形似巨鷹的雷電光影。
並且那道電光疾影在出現在李先然上空時,一分為三!
而後……
便轟然炸散!
成百上千道突破音速的掌刺,好似千百隻巨鷹的啄擊,如雨籠向李先然。
這便是班邦將雷霆之力加速己身後用出的悟星境殺招!
——【凶獸戮殺術】·千鳥烈風!
雷霆風暴下,千鳥烈襲!
……
——嗡。
火山石後,艾薇兒猛地捂住耳朵。
瞬間她好似聽到無數鷹鳴,讓大腦一陣暈眩。
可她強忍住難受,依舊死死盯著前方。
隻見那道挺拔肅殺的身影,漠然跨步,屈膝。
身形定格一瞬——
轟!
大地沉降!
恐怖的衝擊波蕩開。
宛如火山噴發。
一顆赤紅流星竟這樣震撼逆勢升空。
藍紫色的千百雷鷹與一顆人形火流星相遇的刹那——
艾薇兒看到了接下來好似被按了32倍速快進鍵的天空。
有著現實視野的流暢,又有著定格動畫才有的割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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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先然的身形刹那散開無數殘影。
無數道赤紅身影定格在天空,又徐徐消散。
每一幀動畫,都是一個與雷鷹光影擦肩而過的冷酷側影。
每一道側影,都是一次最完美的極限閃避。
……
密密麻麻極限閃避的定格殘影,就這樣清晰印在艾薇兒震撼的瞳孔裏。
一次。
兩次。
……
十次!
百次!
短短幾秒之內。
班邦憑借雷霆之力和悟星境的身軀,刺出上千道雷鳥光影。
天空之中刹那綻放密集如箭雨的真空軌跡。
可更令人驚駭的是,這上千光影無一命中。
每一道拳影旁不足1公分的位置,都是一雙漠然平靜的眸子。
班邦甚至隱約看到那雙眸子裏……
似乎有一隻火紅的巨雀身影。
是幻覺,亦或虛妄?
班邦的拳速似乎開始減緩,完美無缺的千鳥烈襲甚至似乎出現破綻。
然而就在這種錯覺剛剛出現的瞬間,他那雙邪異的眼睛裏,閃過一抹狠厲興奮。
——【捉到你了!】
因為這一刻,飄忽不定的身影終於在他身前出現不正常的凝實。
班邦憑借驚人的戰鬥本能瞬間化掌為拳。
比以往濃鬱三倍的血罡凝聚於拳鋒之上。
雷光一閃,最強狠辣的一擊瞬間突破2.3馬赫!
一米的距離,2.3馬赫速度!
那幾乎就是沒有過程的閃現!
然而就在這樣必中的一瞬——
天空中陡然定格出李先然突兀後仰的身形,還有那蓄力至巔峰的一拳。
覆滿赤色的一拳,以毫不遜色對方的速度崩出。
仿佛加農炮開炮的瞬間,恐怖的熾熱洪流刹那撕裂天空。
兩顆拳頭,就這樣以近乎奇跡的方式狠狠撞擊到一起。
當堪比洪荒古獸的巨力襲來時,班邦的眼睛猛然瞪圓。
身上的罡氣猛地一暗。
轟!!
平鋪天空百米的恐怖氣浪刹那綻放。
天空那隻最大的“雷鷹”發出一聲哀鳴,隨後轟然破碎!
兩道身影一上一下,猛地彈開。
李先然右腳重重踏入大地。
那琉璃化後高密度的地麵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龜裂聲。
反觀天空。
班邦竟然以不弱於先前的速度被一擊重新轟至百米天空。
這次,眼尖的艾薇兒甚至看到班邦的身形都沒有穩住,而是像風滾草一樣翻滾倒退。
直至身後重新綻放罡氣,壓出大片氣浪,他的身形才終於狼狽穩住。
“噗……”
他臉色一白,哇的噴出一口泛著點點藍紫色的血霧。
這血霧很快被重新落下的雨幕拍散,卻讓班邦的眼神與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我……”
“竟被壓製了!”
“無敵的悟星境,怎麽可能輸給一個凡人……”
這一擊可以說徹底擊潰了他的驕傲,讓他那目空一切的道心出現了不可彌合的裂縫。
然而當他的呢喃剛剛在心中浮現時。
一道自地麵騰起,直入高空的森寒聲音,瞬間侵入他的大腦、血液。
“嘲笑飛鳥不知海,豈知自己未見山。”
“不過悟星,與螻蟻何異!”
班邦瞳孔猛地一縮,目光焦距瞬間聚向大地。
悟星?!
螻蟻?
這一刻,他的識海之中,竟是傳來一股從未感受過的……顫栗感!
隻見地麵那道挺拔而立的身影,雙腳分開,身形緩緩伏低。
李先然目中冰冷,周身那原本沸騰灼熱的氣息陡然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實質的粘稠感。
方圓百米,已經沉降成環形坑的大地……
下一秒,宛如火山噴發!
赤紅龍卷驚天而起!
……
這一刻,千島國雅都要塞正中心,高達411米的戰爭基塔上。
最高等級的紅色警報陡然拉響!
鳴徹天穹。
——【s級警告!】
——【極度危險能量波動!】
——【能量波紋評估:12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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