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到時若有人有顧慮，我會和陛下說，先在戶部和監察司試行。等看到成效，其他部門再決定要不要使用我這種記賬方式。爹，你們戶部到時可要全力配合我啊！”
    話罷，江月漾等了一會兒，見她爹呆呆的沒反應，便伸手搖了搖她爹的手臂。
    江尚書下意識應了一聲“好”，表情呆滯，好似還沒完全回神。
    “那我現在去找陛下了。”江月漾拿過他爹手上的紙，衝她爹揮了揮手就走了。
    江尚書盯著空空如也的手看了一會兒才徹底回神，抬頭看向走遠的江月漾喊道：“閨女，你把那記賬方式拿走了，我怎麽和戶部的同僚說啊？”
    江月漾頭也不回地擺擺手，高聲道：“爹，我隻做了這一份，等下要拿給陛下看。我知道您記性好，一定可以默寫出一份的，閨女相信你！”
    江尚書：“……”
    腿腳慢的宿國公聽到他們父女倆對話，一知半解的，便朝江尚書靠了過去。
    他好奇地問道：“江尚書，我方才聽到你和小江大人在說什麽記賬方式，你們準備做什麽？”
    “不是我準備做什麽，是我閨女。”江尚書解釋道，“漾漾覺得現有的記賬方式太繁瑣，看得她頭昏腦脹，便想出了一個方便記賬的方式，想要全麵推行，找我幫忙說話。”
    江尚書太了解他閨女了，她突然提出這個事，肯定是現有的記賬方式給她添麻煩了。
    “什麽樣的記賬方式？”宿國公又問。
    江尚書一邊走一邊給宿國公講解江月漾做出來的那個記賬方式，宿國公聽得眼睛發亮，頻頻點頭。
    從他們身邊路過的官員，聽到江尚書的講解，不由得放慢了腳步。
    不知不覺間，江尚書周圍跟了一群人。
    而另一邊，江月漾快速來到元帝處理政務的華清殿求見元帝。
    元帝聽到她過來，微微詫異，揮了揮手讓人把她叫了進來。
    “微臣見過陛下。”
    元帝頭也不抬的繼續批閱奏折，輕聲道：“免禮，找朕何事？”
    江月漾起身，恭敬地呈上手中的紙，“陛下，臣想請你看看這個。”
    聞言，元帝這才停筆抬頭。
    李福全下去把東西拿上來，元帝接過來一看，原本平靜的神情逐漸有了變化。
    “這是何物？”元帝問道。
    江月漾笑著回答道：“那是一種記賬方式，上麵的內容是監察司近日的一些收入和支出。”
    收入很簡單，就是監察司從戶部申請的那幾筆銀錢。
    支出就多了，有調查案件時官員在外吃飯的飯錢，找人打聽消息時給人的賞錢，有購買監察司日常用品的花銷……
    雜七雜八的一堆，但記在江月漾做的這個賬本上卻是讓人一目了然。
    元帝沉吟片刻後，諱莫如深地盯著江月漾問道：“這種記賬方式你是怎麽想出來的？”
    “不瞞陛下說，臣前幾日抽查了一下監察司的賬目，那賬目看得臣頭疼。”
    元帝靜靜地看著她表演不說話。
    江月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臣覺得苦不堪言，想不通看個賬本怎麽那麽難。然後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便夢見了這個記賬方式。”
    她接著說道：“臣醒來之後，憑著記憶把夢裏那個記賬方式做了出來，還用監察司的賬目試驗了一下。
    這不試不知道，一試嚇一跳，那個記賬方式簡直不要太好用！
    所以，臣就趕緊把這個記賬方式拿來獻給陛下，好讓大家都能用上這麽好的記賬方式。”
    元帝一看到紙上的內容就知道她來的目的了，不過他總覺得眼前這個記賬方式有些怪。
    於是，他試探性地問道：“江月漾，你確定這是你夢裏見到的那個記賬方式？”
    江月漾心裏“咯噔”一下，但很快便鎮定下來，眼神堅定地看著元帝點頭道：“回陛下，千真萬確，臣可以對天發誓。”
    元帝見狀微微一笑，這人心虛的時候總是喜歡做各種保證。
    尤其是江月漾，她一撒謊就喜歡盯著別人的眼睛看，好似那樣顯得比較真誠一樣。
    殊不知，她真誠的樣子其實是一臉隨意。
    元帝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可朕怎麽覺得這個記賬方式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就好像還可以更加簡便一樣。”
    【我去，陛下什麽直覺，竟然這麽準！】江月漾心虛地咽了咽口水。
    係統：【宿主，你回想一下你剛剛說了什麽？你啥時候發過誓了？】
    江月漾：【……】
    她想了想，她好像確實從未說過“發誓”兩個字，更未對人發過誓。
    有點欲蓋彌彰了……
    元帝：“江月漾，這不是你夢中那個記賬方式吧？”
    見瞞不了，江月漾隻好如實回答，她討好地笑了笑，“陛下，真是什麽事都瞞不了您。
    那個確實不是臣夢中那個記賬方式，但臣絕不是故意欺瞞陛下，臣是有原因的。”
    元帝衝她抬了一下下巴，“說說看，什麽原因讓你選擇欺瞞朕。”
    “那個記賬方式上麵有一種文字，是從前乃至現在都未曾出現過的文字。”
    元帝皺眉，嚴肅地問道：“什麽樣的文字？”
    “還請陛下賜臣筆墨。”
    “你上來。”
    江月漾一愣，隨後在元帝的眼神示意下抬腳走了上去。
    她接過元帝遞過來的筆，緩緩在紙上寫下了從1~10的阿拉伯數字。
    元帝目光掃過紙上的數字，疑惑道：“這是什麽字？”
    江月漾再次落筆，在阿拉伯數字1~10的下麵寫下了大寫數字壹到拾。
    “回陛下，這是代表一到十的阿拉伯數字。”
    元帝在她寫下第一個“壹”字的時候就知道那些文字是什麽意思了，稍微琢磨一下頓覺奇妙。
    他看著阿拉伯數字暗自思忖，如果那些文字可以代替原有的數字，肯定會方便不少。
    首先，寫起來就很簡單。其次，賬目會變得很整潔明了。
    就是有一點不好，容易被篡改。
    不過，若是兩種數字一起使用，或許可以避免被篡改的情況發生。
    可要怎麽一起使用才能既能規避弊端，又能讓賬目一目了然呢？
    ……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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