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芽媽媽說的情真意切，黎芽芽看的一清二楚。
    這是黎芽芽從來沒有見過的媽媽的樣子，所以她很吃驚，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一直以來，黎芽芽都認為在自己的印象裏，媽媽是需要保護的。她沒有丈夫，也就沒有依靠，她隻有自己。
    黎芽芽也是一直保護她的，很努力，不讓媽媽為她的事情操任何的心，媽媽再婚後的狀態也很好，像是又回到了做小姑娘的時候，她為此也很感謝繼父。
    她也因此一直都很相信愛情，媽媽爸爸隻是在正確的時間遇到了錯誤的人，僅此而已，她仍舊是愛情的產物，她心懷浪漫。
    如今，黎芽芽看著媽媽居然是在為自己出頭，她是真的打心眼裏麵開心的，眼眶有點濕潤是在所難免的。
    而對於自家家宴桌上的另外一個人，黎芽芽其實也在偷偷地看著傘兵一直在點頭的側臉，也不自覺地伴隨著媽媽的話語跟著點頭。
    芽芽媽媽桌下的手是攥緊了拳頭的，實實在在的手心出汗，但是為了孩子，別管什麽i人e人，更不論什麽麵子裏子，會不會說話，母親總是為母則剛的。
    芽芽媽媽繼續說著，從黎芽芽有記憶以來，芽芽媽媽就沒像今天一樣說過這麽多話，以前在姥姥家的時候，媽媽是家裏的老二，是宴請賓客都不會先上桌吃飯的那一個，最起碼和大姨相比，就是李甜楠的媽媽，黎芽芽都清晰地記得，媽媽永遠比大姨做得多，可是姥姥姥爺都明顯更喜歡嫁得更好大姨，至於媽媽再嫁後搬出了長春，來到了成都，離家很遠很遠，姥姥姥爺活著的時候朝媽媽要的養老錢也比大姨多，姥姥姥爺的原因是大姨在長春，在家附近，可以隨時去看他們，去照顧他們，而媽媽不能，想著想著，黎芽芽知道自己早已經跑題了，可是她絲毫不在乎，桌下的雙手也攥成了拳頭狀，不受控製的那一種，由心支配。
    過了一會兒，黎芽芽才聽清楚媽媽和傘兵說的話，“我的孩子呢，我從來都不求什麽別的，管他是什麽大富大貴，我不在乎，我也不要什麽豪門闊婿，但是想讓我的孩子做全職保姆，那誰也不好使。”
    芽芽媽媽伴隨著話語停止，直接看向了傘兵的大眼睛，笑裏藏刀一般，黎芽芽頓時知道自己那些在外麵獨立解決問題時候的狠勁兒是從哪裏遺傳來的了，“你說對吧，小朱？”
    可芽芽媽媽的話語的間隔又很短，壓根不是留個空隙給傘兵回答和應和的，她繼續說著。
    “這個女孩兒，我從小就是一個人培養的，不是吹牛，她學習就沒有不好的時候，她什麽都會，懶一點兒也是我自己慣的，因為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知道。她是不想做，絕對不是不會做。”芽芽媽媽始終盯著傘兵的大眼睛，“你們也認識很久了，她也跟著你做了不少工作，你很聰明的，小朱，應該看到了吧？”
    傘兵總算是有了機會，使勁點了點頭，“是的，芽芽她，很聰明。”
    “如果，”芽芽媽媽笑著，是發自內心的，沒有媽媽聽到別人誇獎自己的女兒是不開心的，“當然我說的是如果，你們要是真的要在一起，我是局外人，我不會阻攔，但是你，黎芽芽！”
    媽媽直勾勾地盯著黎芽芽的眼底，東北孩子被叫大名是有一種天然的可怕的，與生俱來。“有什麽是可以舍棄的，有什麽是不可以舍棄的，你讀了這麽多年書，不用我一個沒不知道大學朝哪邊開門的人清清楚楚地去告訴你的，對不對？”
    黎芽芽呆呆地點頭，不過也隻點了一下。
    “你聽到沒？”芽芽媽媽還沒放過傻掉的女孩兒。
    黎芽芽是完全愣住了的狀態，因為媽媽是從來沒有凶過自己的。
    傘兵舔了舔嘴唇，他看芽芽媽媽不說了，他才準備開口，他的心裏也早就有很多話想說了。
    “阿姨您放心，您的意思我完全聽明白了，我喜歡芽芽這件事很慚愧，我還沒有親口對她說過呢，倒是先和您說了，我會順其自然，也會尊重芽芽的全部想法，她是優秀的，我感謝您培養出這麽好的女孩兒，也很幸運能夠遇到她。”
    芽芽媽媽聽到這話，像是全身都卸了力氣，剛剛挺直了好久的後背也彎了下來，好像是用光了所有的心力，拿起了碗邊放下了好久的筷子，她不再看兩個孩子中的任何一個，自顧自地夾起了菜，仿佛剛剛講了一堆話的人不是她一樣，她眉眼帶笑，如同往常，是黎芽芽的溫柔媽媽，“小朱是明白人，阿姨喜歡你，吃飯吧。”
    家宴結束了，黎芽芽和傘兵要幫芽芽媽媽一起收拾桌子，媽媽卻推著芽芽出去，“去送送小朱，去工作，我自己收拾就行，不用你倆幹。”
    黎芽芽和傘兵幾乎是被芽芽媽媽推出門去的。
    兩個人站在了門外，芽芽媽媽關好了門，靠在牆上喘了很久的粗氣，為了女兒，她做了很多她不擅長也不會做第二次的事情。
    門外，意外表白後，黎芽芽和傘兵這兩個人先前無比默契的那種好似與生俱來的磁場裏多了幾分不為外人所知的尷尬。
    “我喜歡你。”是傘兵先開的口，該說不說，東北人大大方方的一生被這兩個異鄉客展示的徹徹底底。
    黎芽芽自然也是沒有扭扭捏捏的，她抬起頭來，目光直視著傘兵的眼眸，“我知道了。”
    傘兵笑意滿滿地點了點頭，他像是猜到了黎芽芽這個自然而然的回答，也順利地脫口而出，問出心裏發芽已久的問題，“那你喜歡我麽？”
    黎芽芽眼帶笑意，不由得挑了挑眉，她就是想要不合時宜地逗逗他，也像是在驗證自己在他心中的重要性，“你記得我和你說過我喜歡的人是個傻子麽？”
    和你兩個人的重音很有講究，是戳心不疼卻發癢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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