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章 自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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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石山下。
    李長風與風字營趕到後,朱雀營和敢死營中爆發出陣陣歡呼聲,方必應和秦澤大步走來朝著李長風行禮:“參見王爺!”
    “又沒外人,行什麽禮啊。”李長風拉起二人,問:“現在情況如何?”
    方必應答道:“東方烈陽還在山上負隅頑抗,奇怪的是臨江城方向的西北軍一直按兵不動,似乎並沒有來救援的打算。”
    “他應該是在等我。”李長風說:“我去跟他做個了斷。”
    天石山上本無路,成千上萬將士用白骨和鮮血鋪成了一條上山的路,小九載著李長風沿著鮮血浸染的山路上山,風無蹤、方必應等人緊隨其後。
    一路上朱雀營和敢死營將士紛紛朝著李長風行禮,李長風一一點頭回應。
    天石山並不算太高,過了半山腰就是光禿禿一片,山頂上光禿禿一片,隻有一片片石林矗立。
    “這個東方烈陽還挺會挑地方。”方必應說:“本想一把火把他們全部燒死,誰知道這山頂上光禿禿的,大火根本燒不起來。”
    風無蹤冷冷說道:“可見東方烈陽是圖謀已久,連退路早就想好了。“
    李長風一言不發,心中的殺意越來越盛,沒多久他們就到了山頂,見到了東方烈陽和殘存的西北軍。
    此時的西北軍隻剩下不到兩千人,全都聚攏在東方烈陽身邊,看著李長風等人逼近,全都無動於衷,似乎是放棄了抵抗。
    “長風兄,你果然沒讓我失望,活著出現在我麵前。”
    東方烈陽站在一塊巨石上,一如往昔,白衣飄飄,溫潤如玉,似是真的為李長風還活著感到開心,若是不知情的人,根本不相信幾日前就是他要置李長風於死地。
    李長風望著東方烈陽,冷冷說道:“我來了,所以你準備好去死了嗎?”
    “準備好了。”東方烈陽坦然說道:“從決定動手那一刻,我就已經準備好赴死了。”
    得知司徒無恨一人一槍踏平皇城,毫發無損離開的消息後,東方烈陽就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了,要麽死在李長風手裏,要麽死在司徒無恨手中,整個東方家也可能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好在現在來的是李長風,而非司徒無恨。
    李長風有些驚訝,沒想到東方烈陽竟會如此坦然的說出這番話:“你在此等我,是想為東方家求情嗎?”
    東方烈陽搖了搖頭:“並非求情,隻是有幾句話想跟長風兄說說。”
    “說吧。”李長風看了東方烈陽一眼,冷冷說道:“我也想聽聽,你有什麽遺言。”
    東方烈陽苦笑一聲,說:“不管你信不信,這件事是我一意孤行這麽做的,與東方家其他人無關,參與這件事的人都在這裏了。”
    李長風明白了東方烈陽的意思,長槍從東方烈陽和那些西北軍士兵身上一一掃過,問:“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們這些人以死謝罪,這件事就算過去了,是嗎?”
    東方烈陽緩緩說道:“從始至終,想殺你的都隻有我一人,其他人不過是聽從我的命令罷了,我之罪責,百死莫贖,但其他人真的是無辜的。”
    “哪有什麽無辜不無辜,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李長風看著東方烈陽,問:“你要說的說完了嗎?”
    “說完了。”東方烈陽眼中閃過一抹疲憊之色,神色複雜:“因我一己私欲造成生靈塗炭,我雖不認為自己錯了,但終究是心中有愧,若有機會再選一次,我仍會如此。”
    東方烈陽從袖口掏出一個火折子,輕輕一吹竄出一束暗黃色的小火苗,李長風這才注意到,東方烈陽身後的西北軍腳下竟然堆滿了枯枝樹木。
    “昔日我曾以烈火燒殺夜郎國數萬人,今日葬身火海也算是報應。”東方烈陽望著李長風平靜說道:“我死之後,身化齏粉,魂入地獄,永世不入輪回。”
    這話東方烈陽像是在對李長風說,又像是在對天道立誓,神情莊重且認真,話音剛落,天上突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雲層中有雷龍在閃爍,像是在回應東方烈陽。
    東方烈陽笑了笑,將火折子朝著身後扔了出去,著地的瞬間一片火海升騰而起,將東方烈陽和千餘西北軍將士包圍在其中。
    李長風皺了皺眉頭,問:“東方沉淵在哪裏?”
    “我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所以讓他多睡了一些日子。”東方烈陽已經快要被大火吞噬,濃煙嗆的他快喘不過氣來,最後衝著李長風喊道:“沉淵跟我不一樣,他什麽都不知道,他一直拿你當兄弟,我東方烈陽死有餘辜,但還請你善待沉淵!”
    東方烈陽在山頂上不僅堆放了大量的枯枝爛木,還往上麵倒了不少猛火油,幾乎是眨眼的功夫整個山峰就成為了一片火海,將東方烈陽和近兩千西北軍士兵吞沒。
    火海中傳來陣陣哀嚎聲,可是無一人往火海外逃,近兩千西北軍將士心甘情願陪著東方烈陽赴死。
    東方洪海站在東方烈陽身旁一動不動,堂堂八品頂峰的高手隻要他願意一步就能跨出火海,可他卻一動不動,陪著東方烈陽赴死,無怨無悔。
    “他們……”風無蹤怔怔看著眼前的火海,“這是何意?以死謝罪嗎?”
    李長風沒有說話,看著眼前的火海羨慕了沉默,他攜帶無盡殺意為複仇而來,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局!
    “哥!”東方沉淵從不遠的地方跌跌撞撞爬了過來,聲音中滿是惶恐與悲愴:“哥!”
    東方沉淵毫不猶豫的朝著火海中撲了過去,李長風一把抓住衣領把人扯了回來,沉聲說道:“不能去!”
    “放開我!”東方沉淵嘶吼道:“我要去救我哥,你放開我!放開我!”
    不管東方沉淵怎麽掙紮,都掙脫不了李長風那隻後,隻能無助的看著無情的大火將東方烈陽等人一點點吞噬。
    火光閃爍間,李長風仿佛看到東方烈陽站在火中衝著東方沉淵在笑,笑的很燦爛,那是解脫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