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望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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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震霆看著蕭衡宇臉色的變化,冷笑一聲:“她為了替薄景州擋槍,自己衝了上去,這可怪不了別人,誰叫她自己作死。”
說完,蕭震霆冷哼著走進了房間。
房間門重重關上的刹那,蕭衡宇僵在原地。
夜風卷起他腳邊的枯葉,垂在身側的手指沒來由的握緊。
過了許久,喉嚨灌進了幾口冷風,蕭衡宇才恍然驚醒。
為什麽聽說蘇雨棠中了槍,他會擔心?
難不成他真的喜歡上蘇雨棠了?
不可能,蘇雨棠於他而言,隻是報仇的一枚棋子,從一開始接近她,他便知道,她是薄景州的軟肋。
所以,他是絕對不會喜歡上她的。
醫院這邊,經過幾個小時的搶救,手術室的紅燈終於熄滅了。
蘇瑾曜從手術室裏走出來,全家立刻一窩蜂圍了上去,薄景州自然沒有那些人跑得快,落在了最外圍。
見所有人直勾勾盯著,蘇瑾曜摘下口罩,露出一張疲憊到極致的臉,眉骨上還凝著汗珠。
他緩了口氣,說:“子彈取出來了,小妹已經脫離了危險。”
話音落下,蘇夫人立馬抬手抹了把臉,雙手合十:“謝天謝地”
其餘人更是喜極而泣。
蘇瑾曜揉著眉心,再次開口:“幸好孩子沒事,但小妹這次遭了不少罪。”
因為小妹懷有身孕,不能用麻藥,子彈是硬生生取出來的,小妹用了很大的毅力才堅持下來,最後甚至疼暈了過去。
說到這,蘇瑾曜眼眶泛紅。
其餘人也沉默下來。
孩子?
薄景州聽到這兩個字,心中劃過一絲疑惑,卻沒多想,他滿腦子都是蘇雨棠,見所有人沉默,他不放心地又問:“雨棠真的沒事了?”
蘇瑾曜點頭:“嗯,現在隻要等她醒來就沒事了。”
聞言,薄景州一直緊繃的脊背終於鬆懈下來。
不遠處,蕭衡宇站在走廊轉角處,他倚著白牆,神色微動。
因為手術室門口全是蘇家的人,他沒過去,但知道蘇雨棠沒事後,他轉身走了。
過了一會兒,張索回來了。
二寶眼尖地看到了,立馬問:“張索叔叔,抓到壞蛋了嗎?”
張索無奈地搖了搖頭,大家就知道又讓蕭震霆跑了。
蘇君琰開口說:“這事交給我,我幫忙一起找,隻要蕭震霆還在帝都,我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
一旁的蘇子柏和蘇星宇默契地對視一眼,同時點頭。
蘇瀚海輕輕拍著胸口,又讓蘇夫人靠在他肩頭,“雨棠人沒事就好”
蘇夫人的臉上還掛著淚珠,但終於有了血色。
蘇老爺子坐在輪椅上,渾濁的眼睛掃過眾人:“都別在這熬著了,該幹嘛的幹嘛去。”
他看向四個小寶,“走,跟太爺爺回家睡覺去。”
三寶不情不願地挪著步子:“我要等媽咪醒”
話未說完,蘇瑾曜蹲下身子,揉揉三寶的頭:“等你們睡醒,媽咪就醒了。”
這才哄得小寶們跟著蘇老爺子離開,走廊裏的喧鬧漸漸歸於平靜,隻剩下蘇家幾個兄弟和薄景州,守在病房門口,像幾尊沉默的雕像。
昏迷了一夜,蘇雨棠終於醒了過來。
護士過來通知家屬的時候,蘇家眾人立刻迫不及待地湧入病房,將病床圍得水泄不通。
蘇雨棠有些虛弱地眨了眨眼,目光在人群中掃了一圈,最後落在蘇瑾曜身上:“三哥,景州他怎麽樣了?”
病房裏瞬間安靜下來,眾人麵麵相覷,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蘇星宇佯裝委屈地嘟囔:“小妹醒來第一件事居然不是關心自己,而是薄景州,我們這些哥哥真是白疼你了。”
蘇子柏也跟著調侃:“就是,太傷哥哥們的心了。”
蘇瑾曜無奈地笑了笑,走上前說:“他的眼睛還是老樣子,不過蘇雪用了藥物導致他的嗅覺失靈了。”
蘇雨棠的眉頭立刻皺成一團。
她最擔心的就是蘇雪趁火打劫,之前一直害怕蘇雪會對他的眼睛做手腳,讓他徹底失明,沒想到她卻在嗅覺上動了心思。
見她一臉擔憂,蘇瑾曜連忙補充:“不過我替他看過了,嗅覺喪失隻是暫時的,開了幾味藥,吃幾天就好了。”
蘇雨棠緊繃的肩膀這才放鬆下來,輕輕呼出一口氣。
她都傷成這樣了,三哥居然還拿她打趣。
這邊話音剛落,蘇瀚海和蘇夫人就紅著眼眶湊到床邊,蘇夫人小心翼翼地摸著女兒的臉,聲音哽咽:“寶貝,有沒有哪裏還疼?”
蘇雨棠搖了搖頭:“不疼了。”
可中了子彈,哪裏會不疼呢,蘇夫人自然明白,她不過是在安慰大家罷了。
蘇瀚海則在一旁不住地叮囑:“別擔心,好好養病,一切有爸在。”
緊接著,蘇家四兄弟挨個上前,每個人都用自己的方式表達著關心。
確認小妹好好的,幾人高懸的心才徹底放下。
等他們看望完,老爺子又帶著四個小寶來了,幾人哐哐當當陣仗也不小。
見媽咪醒了,小寶們眼睛亮晶晶的,圍在床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媽咪,你終於醒了!”四個小家夥左右開弓,輕輕抱著媽咪的手,左捏右捏。
“媽咪,你是不是餓了?我們給你帶了好吃的哦!”
說著,幾個小家夥搶著要喂蘇雨棠吃東西,要不是蘇瑾曜及時攔住,解釋說昏迷剛醒不能立即進食,恐怕他們要把滿漢全席搬來。
等所有人看望完,薄景州才有機會靠近蘇雨棠。
老爺子,蘇瀚海和蘇夫人,蘇家四兄弟,包括四個小寶全都去休息了。
輪到薄景州過來的時候,蘇雨棠已經累睡著了,畢竟跟他們每個人說話也挺累的。
病房裏安靜的沒了聲音,他聽見蘇雨棠平穩的呼吸聲,知道她已經睡著了。
張索見此情形,為自家總裁默默哀悼了兩秒,總裁可真慘,守了一夜,還沒見著夫人的麵,也沒能跟夫人單獨說上兩句話,夫人已經被蘇家那一大家子吵累著了。
薄景州摸索著走到床邊,握住她的手,又將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仿佛要把這份失而複得的溫暖刻進骨子裏。
他的動作小心翼翼,生怕驚醒到床上的人,就這樣靜靜地守在她身邊,一直等著,這副樣子活像個望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