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紀衡真的開車走了，聶辭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然後站在原地笑了。

    很好，真是優秀！

    不就是和美少婦約會嗎，誰還沒幾個追求者了？

    她一轉身就看到正往這邊看的崔導和小李，隨即大步走過去，兩人以為偷看被抓包，正想找借口解釋呢，她則徑直走到崔導跟前，笑容充滿了正義感。

    “導演，晚上有空嗎？一塊約個飯啊！”

    崔導愣住，但凡她換一種語氣，他可能就答應了。

    畢竟，能跟聶辭吃飯，豈止是他的榮幸，那是整個節目組的幸運啊！

    可不知道為什麽，崔導在麵對她的笑容時，愣是退縮了。

    “呃……我今晚答應了老婆回家喝湯……”

    “嗬嗬，崔導真是個顧家的好男人！”聶辭誇獎一句，扭頭又看小李：“那李副導……”

    小李突然拿起電話就放在耳邊，“啊！是楊哥嗎？好好好，我聽到了，我現在就過去……”一邊朝前走一邊還示意聶辭自己這邊有急事要失陪一下，順便他又叫走了崔導。

    兩人幾乎是一路小跑。

    崔導：“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不過聶小姐看上去有點嚇人……”

    小李：“誰說不是呢～我這職業生涯才剛剛嶄露頭角，我絕不能讓它戛然而止！”

    聶辭望著兩人背影，倏爾自失一笑。

    她在做什麽啊？

    下午的錄製很快，工作結束後聶辭便跟梁步欣還有王肆告別。

    “王畫家，上次的事，我希望你能原諒嬈嬈。”

    聶辭還是本著要替席下藝人廣結善緣的原則，文體不分家，保不齊下次就還會有合作。

    梁步欣笑道：“他啊，就是這個脾氣，其實心裏早就沒什麽了，麵子上就是死活不承認！”

    王肆被老婆拆台，小聲抱怨幾句，但最後也沒說什麽。

    這事就算不了了之了。

    回去的路上，她和康嬈說了這事，卻發現她從見過康濯後就一直很沉默，整張臉掩在陰暗的光線裏，表情也變得陰鷙偏執。

    “跟他吵架了？”

    她壓低聲音問。

    車子是節目組安排的，聊私事時還是要注意些。

    “沒有。”

    康嬈回了一句，就再沒開口。

    她跟康濯的關係很難評，老實說，聶辭不認為他們會走到最後，畢竟擺在兩人之間的障礙很多。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她從康濯身上，看不到像紀衡那樣的強烈的占有欲……

    紀衡紀衡！

    怎麽又想到他了？

    聶辭側過臉，也跟著心情不好了。

    他們錄製節目在近郊，趕回去需要兩個多小時，再加上堵車，這一路走走停停的，讓人十分壓抑。

    “我要下車！”

    康嬈突然說。

    司機忙說：“不好意思啊小姐，這裏不讓停車。”

    “不行，我就要下車！”

    康嬈上來那股執拗的勁是很難勸動的。

    “康嬈你在鬧什麽？”聶辭皺眉道：“人家師傅已經說不能停車，你是聽不懂嗎？”

    “我說我要下車！！”

    康嬈壓抑了一整個下午，能堅持將節目錄完已經是她的底線了！

    現在，她不過就是想下車透透氣而已，憑什麽不答應？

    “我要下車！我現在就要下！憑什麽不讓我下？連你們也瞧不起我，也要欺負我嗎？”

    她在車裏瘋狂地叫著，情緒已接近歇斯底裏。

    “為什麽我要看你們的臉色？！你們說什麽就是什麽，你們把我當成什麽了？！”

    司機師傅有點蒙，“小姐，這裏是真的不行啊，您看路邊的禁停標誌沒有？我也沒辦法的，不是故意為難您的。”

    司機不明白她這是怎麽回事，聶辭可是清楚得很。

    兩人都坐在後排，聶辭轉過身就把她壓在座位裏，“康嬈你能不瘋嗎？我不管你有什麽不痛快，都得給我忍著的！到了酒店回到房間裏，我隨便你折騰！”

    “我要下車！”

    康嬈顯然沒聽到她在說什麽，翻來覆去就是這一句。

    不論聶辭怎麽說都沒用，司機也被她吵得很急躁，同時也看出她的狀態有些不對勁了，想都沒想就問聶辭：“那位小姐這是怎麽了啊？是跟男朋友吵架了還是失戀了啊？就算情緒不好，咱也不能拿安全開玩笑啊！那不是對自己不負責嘛！”

    沒想到，他這幾句話是徹底惹怒了康嬈。

    “你說誰失戀了？誰失戀？！”她一把推開聶辭，起身就去抓司機的衣服，“你說清楚！誰失戀？！他從小到大最愛的就是我！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更愛他了！他不會拋下我的！我不許你亂說話！”

    “啊！小姐您能不能快坐下？馬上就要上橋了，你不要妨礙我開車啊？”

    “他最愛我！我們永遠都不可能分開的！！”

    聶辭又氣又急，過來想把她拽過來，“康嬈你給我坐下！”

    “我沒有失戀！沒有！”

    她猛地回過身，一拳就揮到聶辭的太陽穴上！

    聶辭隻覺得腦袋嗡地一聲，大腦隨即一片空白，耳邊都是鳴聲。

    她抱著腦袋滑坐在椅子上，“康嬈……”

    康嬈順手就抓住司機的安全帶，另一隻手抓住他的胳膊，拚了命地搖晃：“你瞎說！你就是在故意咒我們！道歉，我要讓你道歉！”

    “啊——危險！放開！”

    司機再吼已經來不及了，方向盤猛地打偏，司機情急之下猛踩刹車，誰知道車子開始打轉，調轉半個車頭，被後車狠狠撞上了——

    砰地一聲，車子直接衝下了橋。

    “啊——”

    “救命！”

    車子撞斷橋身，掉進了河裏。

    聶辭在車上，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可腦袋還是嗡嗡作響，她都來不及反應發生了什麽事，下一秒車子就跌進了水裏……

    護城河橋上發生的事故，很快就上了新聞，大橋上很快被封鎖，陸續有車輛開過來進行救援。

    此刻，城市另一端。

    紀衡坐在車裏，不時抬手撫下胸口，不知為何，那裏始終悶悶的，就像壓了塊石頭一樣，整晚就有些透不過氣。

    他下意識掏出手機，翻出聶辭的微信對話框，隨手就發了一句：【回去了嗎？】

    對麵遲遲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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