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井字棋。”林同曦將井字棋的規則介紹給蘇若雪聽。
    二人分別在紙麵上下起棋來，規則很簡單，加上蘇若雪天資聰穎，一下子便學會了。
    “嘻嘻！我又贏了！”蘇若雪再次將三個棋子連成一線，贏得了比賽。
    而林同曦則像哄小孩一樣，默默放水。
    反正對方要的是開心，倒也不用太在意輸贏，自己就當消磨時間。
    另一邊，陳雲軒則在專注打坐，感悟著天地大道。
    最近他常常夢到逐出書院的情景。
    那是從小到大養育他的地方，如今他再無法回去。
    他明明沒做什麽，可為何被人誣陷勾結外族？
    唯一一次算得上有關聯的，也隻不過是奉長老命令，前往金康郡援助百姓。
    也就是那次，他和當地的白虎蠻有過接觸。
    但也僅僅是點頭之交，隻是一起幫助百姓分粥。
    那便是他和白虎蠻的唯一連結點了，但不知為何，幾個長老卻聯手舉報他。
    明明沒做過，可證據卻異常充足，仿佛他真的做過這件事一樣。
    即便陳雲軒再怎麽辯解，在眾長老的施壓下，掌門最終選擇將他除名，放逐出書院。
    “……”
    陳雲軒的呼吸再度紊亂，他又一次睜開眼睛。
    每當閉上眼睛，他就總會想到那天的事情。
    究竟做錯了什麽？
    陳雲軒不得而知，他來到蘭花旁，將青蘭劍拔出劍鞘。
    閉上眼睛，感受著青蘭劍抵在自己的喉嚨。
    隻需要輕輕一割，煩心事就可結束。
    “我去，這種感覺又來了……”林同曦突然感覺心悸，那雙手似乎又動了捏碎心髒的心思。
    “林同曦，你怎麽了？”蘇若雪問道。
    林同曦也不清楚，但這肯定與陳雲軒有關。
    最近好幾次，他都有感受到這種感覺。
    而第一次產生感覺時，是在陳雲軒快死的時候，隻不過那時候係統有提醒他必須趕緊救陳雲軒。
    可現在，既無陳雲軒求救，又無係統提醒。
    究竟是怎麽回事？
    聞著青蘭劍散發的清新香氣，沁人心脾，陳雲軒握緊劍柄，準備了結自己的性命。
    兩年前，承天書院某處院子內。
    “雲軒，師尊問你，何謂生死？”一身白色道袍的長者望向他。
    “生命之開端謂生，生命之終結謂死。”
    “雲軒，你這是指軀體上的死，那我問你，何謂心死？”
    “……”陳雲軒思考了一陣，“稟師尊，弟子不知。”
    長者起身，讓陳雲軒跟著他在院子裏散步。
    “人各有其道，而參悟大道的路上絕非一帆風順。”
    “有的人死於大道，卻帶著笑容。”
    “有的人實現了世俗上的功成名就，卻就此失去微笑，在錯誤的道路上一路狂奔。”
    “前者乃軀體之死，後者乃道心之死。”
    “軀體之死，人皆有之，就連始皇也無法避之。”
    “道心之死，則非如此。”
    “人或有一死，或有不死。”
    “總有一天，師尊會死去，你也會死去，所有人都會死。”
    “當然也有一些人，一直活在人們心中，從未逝去，被萬民推崇。”
    “如當朝武帝，多次遭遇生死危機，卻不曾改變其誌，堅定向前。”
    “這便是身死而道不死。”
    “雲軒，那你是哪一種呢？”
    “……”
    陳雲軒想起往事，最終還是放下了青蘭劍。
    他打開窗戶，再次望向潔白的月亮。
    “唉……也不知星瑤師妹過得如何了。”陳雲軒心情煩躁，沈星瑤是他在這世上唯一掛念著的人了。
    同為孤兒，互相陪伴，他隻怪自己沒有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日子。
    上次相見莫非便是最後一麵？
    但不管如何，至少要先活下去，不然就真成了最後一麵。
    終於，林同曦感覺到那雙手又放過了自己，不再難受。
    “沒事了，不用擔心。”那種感覺隻持續了幾秒，但時不時就來幾次。
    這實在太折磨了，林同曦可受不了。
    萬一吃飯時來一下，睡覺時來一下，甚至生死決鬥之間來一下的話，那就萬事休矣。
    林同曦得找出難受的原因，而他猜測大概率是陳雲軒出了問題！
    二人來到陳雲軒的房前，敲了敲門。
    不管如何開口，陳雲軒依舊沒有開門，並勸他們回去休息：“兩位，天色不早，應當休息了。”
    見狀，蘇若雪也開口附和起林同曦：“辰軒少俠，我們剛學會幾種新遊戲，挺好玩的，想讓你和我們一起玩。”
    “兩位的好意，辰軒心領了。可夜色已深，在下需要歇息了。”陳雲軒依舊堅持。
    靠！這小子就不能開個門？
    林同曦在內心罵了幾句，想一腳踹開這該死的門，卻還是放棄了，然後轉身離開。
    “誒，林同曦！怎麽跑了？難不成生氣了？”蘇若雪也跟著林同曦離去。
    林同曦哀歎了一聲，無奈道：“沒生氣，隻是他不肯開門，感覺找他也是做無用功，不如讓他一個人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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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那就讓辰軒少俠靜一靜吧，可能他有心事吧？我有心事的時候也會這樣，把門關上，爹再怎麽叫我也沒用。”蘇若雪也表示讚同。
    “確實，說不定睡一覺就好了，我們留到明天再問吧。”林同曦望了一眼定星樞，發現已到亥時中，已經挺晚了。
    “亥時了，我送你回房間吧。”林同曦將蘇若雪送回房間，雖說這麽近完全沒必要送，但能展現一下風度。
    另外，他還想再看看陳雲軒什麽情況。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陳雲軒的房間，在確認沒有異樣後才回去睡覺。
    係統界麵上陳雲軒的狀態依舊顯示正常，林同曦隻能判斷他是心情不好。
    算了，對方不願意見他們，強求也沒用，還是等明天吧。
    林同曦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很快便進入夢鄉。
    另一邊，陳雲軒則輾轉反側，花了許久時間才入睡。
    承天書院，陳雲軒房內。
    陳雲軒還在睡夢中，便被眾弟子捆住。
    “你們是誰！”陳雲軒驚醒。
    “將罪人陳雲軒押到大殿！”
    其中一個弟子踹了一腳陳雲軒，後者摔倒在地上。
    由於被綁著，他現在就連起身都很難。
    “此乃眾長老之令，罪人陳雲軒，勸你不要不識好歹！”中間的弟子踹了一腳陳雲軒。
    “你——”陳雲軒還想說些什麽，卻另一個弟子接用布堵住嘴。
    前來抓陳雲軒的，都是那些對他不滿的弟子。
    平日陳雲軒太過展示自己的才能，搶了不少人風光。
    性子又直，隻認死理，很多可以打哈哈就混過去的事情，這小子非得認真執行。
    這一來二去，就得罪了不少書院子弟，尤其是任天遜、龍韜、樊棉三人。
    三人本來隻是反感他，沒有萌生殺意，直到有一天陳雲軒剛好經過他們殺人的地方。
    偏偏他們殺的人還不普通，是他們的同門師兄弟。
    陳雲軒隻是路過，雖說對他們起了疑心，但由於沒有證據，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告知掌門。
    但三人又豈會放任這麽個禍患？於是乎處處找機會毒害陳雲軒。
    無奈對方實在命大，好幾次都化險為夷。
    假如他們此刻在場，定是開心得笑掉大牙。
    隻可惜他們被外派出去執行任務，之後才得知陳雲軒被逐出書院，這才匆忙地去追殺陳雲軒。
    一路上，被束縛住的陳雲軒遭到指指點點。
    陳雲軒就這樣被押到大殿去，一路上一直在被羞辱。
    大殿內，見到陳雲軒的幾個長老已經氣得臉通紅。
    大長老更是站了出來，用拐杖指著陳雲軒：“承天書院怎麽就出了你這麽個孽徒！”
    “幾位長老莫急，且讓雲軒解釋一下。”說這話的是三長老玄陰。
    弟子將陳雲軒的布抽了出來、
    陳雲軒當即大喊：“掌門！長老，弟子何罪之有！”
    大長老將幾封書信甩在陳雲軒臉上，揮舞著拐杖大吼：“此乃罪證一！”
    隨後，大長老又指了指另一個被綁著的同門弟子，“此乃罪證二！”
    “師兄，對不住……”負責看管藏書閣的弟子流下眼淚，而後無奈地說道：“我等竊書一事還是被查出來了，師兄……乖乖認罪吧。”
    “我根本沒有竊書！”陳雲軒依舊喊冤。
    “還不承認！來人，露出他的手臂！並帶那蠻子進殿！”大長老惡狠狠地說道，眼神像是要吃了陳雲軒。
    蠻子被幾個弟子押上來，邊走邊罵罵咧咧，其右手臂有著一塊虎形印記。
    見到陳雲軒的手臂後，蠻子眼睛一亮，說了一句陳雲軒聽不懂的話。
    “嗬！你們的烙印可是一模一樣，據老夫所知，這印記可是白虎蠻之間宣誓忠心的標記！”大長老依舊糾纏不放。
    陳雲軒望著手上的印記，一臉不敢置信，自己手上究竟是什麽時候多了這標記……
    “人證物證俱在，陳雲軒，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大長老怒瞪陳雲軒。
    “我……”陳雲軒腦子已經混亂，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解釋。
    幾個長老齊齊轉向掌門，要求其作出處罰：“還請掌門明斷！”
    掌門的心情也很複雜，他相信陳雲軒的為人，可現在……
    “請掌門明斷！”幾個長老再度催促。
    “掌門！”大長老再轉身看向掌門。
    眼下就隻有三長老沒有逼迫他了，可情況依舊不容樂觀。
    掌門知道，他別無選擇了，隻得喊出眾長老希望他說的話。
    “將罪人陳雲軒從書院中除名，從此逐出承天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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