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三天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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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鳥遊樹在把本源塞給萩原研二後落荒而逃的第一天,萩原研二就為了尋找小樹,和鬆田陣平一起去拜訪了班長伊達航。
    班長說那孩子確實在不久前來過了,但隻是告訴他和娜塔莉他們被非人存在盯上的,需要注意自身與身邊人出現極端情緒的事,又對他們施加了一個祝福,就匆匆離開了。
    當時班長雖然注意到了他的虛弱,但還沒來得及細問那孩子情況,就被他飛快的跑走了。
    聽聞伊達航的講述,萩原研二又氣又急又無奈,叮囑了伊達航如果小樹再來一定要給他打電話,就拉著鬆田陣平準備離開。
    伊達航一開始還以為萩原研二這次來訪是變成幽靈後來安他的心的,但看到半長發青年臉上焦急的神色,就知道出事了。
    “不準備告訴我嗎?”見兩個同期直到要離開時也沒有向他解釋的意思,伊達航叫住了他們問。
    “班長,你好歹多考慮考慮娜塔莉吧。”萩原研二像往常一樣勾起嘴角,用玩笑一般的輕快語氣說。
    但他靛紫色的眼睛裏卻沒有一點笑意。
    伊達航張了張口,本來想說的話被卡在喉嚨裏,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最終他隻能道:
    “……如果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都會全力以赴。”
    萩原研二有些無奈地上去抱了抱他,卻沒有答應。
    把小陣平卷進這件事已經是迫不得已,而被娜塔莉小姐羈絆住的班長,絕不能貿然插入這事。
    ——
    ——
    小鳥遊樹沒有回來的第二天,萩原研二發現自己被和鬆田陣平綁定了。
    那孩子離開時不知道在他和小陣平身上做了什麽手腳,他現在從小鳥遊樹的背後靈變成了鬆田陣平的背後靈。
    發現這一點後,他和鬆田進行了測試。<時,他的靈體處於最強的狀態。這個狀態下,他不僅是一隻能穿牆,能隱身的幽靈,還能有選擇的凝實靈體,能與現實世界自由交互,甚至會饑餓,會困倦,變得基本與常人無異。<,他就不再能凝實,雖然仍然能有選擇性的被人看見,聽到,但會被明顯的察覺出是個幽靈。<時。他的靈體開始逐步虛弱,甚至會有消散的趨勢。但隻需要回到鬆田陣平身邊就能緩慢恢複。<,他就無法靠自己來維持靈體的穩定了。隻能消耗身體裏小樹留給他的那些本源才能繼續存在。
    萩原研二估算了一下自己本源的儲量,感覺也就隻需要離開小陣平半個多小時的時間,他就能把小樹珍貴的給予給全部耗光。
    這讓萩原研二有些失望——他一直在暗暗籌謀地、孤身一人去營救小樹的計劃顯然是行不通了。
    ——
    ——
    小鳥遊樹沒有死的秘密,萩原研二隻幫他保守到了第3天。
    這三天他一直在坐立不安中度過。
    而小鳥遊樹到現在也沒有消息。
    起初,萩原研二還說服自己,那孩子可能是遇到了什麽事情耽擱了、或是他又被實驗室那邊拉了回去,還故意沒帶上可憐的研二醬,所以才沒有回來。
    但很快,他無法再這樣自欺欺人下去了。
    他消化了小鳥遊樹的本源,無師自通了很多幽靈的能力,同時也明白了“本源”對於小樹來說有多重要與珍貴。
    失去了大量本源的小鳥遊樹,根本沒法再施展他那些幽靈一樣的能力,極有可能已經無法靈魂出竅了。
    哪怕他從本源所攜帶的那部分知識裏,猜到了小鳥遊樹的存在可能相當特殊,但本源的補充會很緩慢這一點應該不會錯。
    因此萩原研二這幾天一直處在極度焦慮之中,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會看到在實驗台上苦苦掙紮的男孩。
    在確定小鳥遊樹的狀態前,他無法不放任自己去想他。
    他真的還能回來嗎?
    他的本體還好嗎?
    如果他的不死能力是基於他的本源,那失去了那麽多本源,他真的還能維持不死嗎?
    萩原研二擔心那孩子會因此在冰冷的角落無聲無息地死去,但又擔心他會永遠清醒地被困在那樣淒慘的身體裏。
    懷揣著那孩子能夠回來的僥幸等待了三天,他終於無法再這樣坐以待斃了。
    “我得去救他。小陣平。”
    在鬆田陣平聽到幼馴染突如其來、壓抑著顫抖與哀求的這句話時,他正在陽台上望著東京灰蒙蒙的天穹抽著煙。
    自從三天前的早上,他和萩原研二把話說開之後,他就在等待著這一刻的到來了。
    萩原研二這些天的焦慮與痛苦他都看在眼裏,鬆田陣平知道自己的幼馴染一定正經曆著很艱難地抉擇。
    他不想給他壓力,因此並未催促。
    終於。萩原研二想通了。
    他已經決心要違背與小鳥遊樹的約定,徹底地同鬆田陣平坦白。
    ……雖然他很清楚,以鬆田陣平的性格,告訴他真相等於徹底將他牽扯進這件事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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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這也正是鬆田陣平想要的。
    小陣平已經堅定地告訴他了,他會和自己一起的。
    況且他已經是小陣平的背後靈了。他們已經無法再分開了,不是嗎?
    他飄上前,與鬆田陣平的湛藍雙瞳對視,嘴唇囁嚅了兩下,最後還是將那句在心中默念許久的話說出了口。
    “那孩子……小鳥遊樹他其實還活著。
    他在等著我們去救他,小陣平。”
    鬆田陣平已經猜測到他會聽到一個驚世駭俗的結論,但當“他還活著”這四個字鑽進他的腦海時,還是忍不住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但也因此,鬆田陣平腦子裏的那些雜亂的信息飛快的串聯,他猛的發現一切謎團在加入“小鳥遊樹還活著”這條線索時,都變得迎刃而解了。
    原來如此。
    因為那家夥根本就沒死,隻是傳說中的靈魂出竅,所以他才不敢告訴降穀和諸伏他所謂的“死亡”細節。
    小鳥遊樹一定處在一個很危險的地方,一個不論是他還是hagi都判斷報警也無濟於事的地方。
    而小樹那兩個一聲不吭就玩消失的幼馴染,也一定是因為知道更詳細的某些細節,對這件事有所猜測,所以才走上了臥底搜查官的道路。
    但他們兩個應該不清楚“小鳥遊樹沒死”這件事,或者至少在警校時還不知道,否則對待幽靈不會是那樣的態度。
    鬆田陣平抬腳進屋,拉上了陽台門,看著萩原研二也輕鬆穿過了陽台玻璃門跟了進來。
    ——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在露天的地方說比較好。
    走到沙發邊坐下,將香煙按滅在了茶幾的煙灰缸上,鬆田陣平抬頭望著坐在沙發另一頭的、似乎又陷入了某種痛苦回憶的萩原研二,開口問:
    “那那個小鬼現在到底在哪裏?你一定是見到……他的身體了,所以才會這麽焦慮吧?”
    ——你一定是見到他身體的慘狀了,所以才會這麽焦慮吧。
    鬆田陣平其實是想這麽問的,但看著幼馴染痛苦的麵色,還是沒有問出口。
    但萩原研二其實早就想向鬆田陣平傾訴他所見的這一切了。
    他從自己死後開始講起,說他 是如何飄到了那個實驗室中,看到了實驗台上的那個孩子如何淒慘,那些研究員所作所為多麽喪心病狂;
    又講述自己如何認出小鳥遊樹,那時內心的崩潰與自責,還有小樹帶他在那座軍事島嶼上所見的一切。
    他描述地非常細致。
    將那些頻頻出現在自己腦海裏的,夢魘一般的血腥畫麵一點點重新對鬆田陣平拚湊而出,對萩原研二來說就像是將那些沉重都分擔出去了一般。
    一開始,他還是坐在沙發的另一頭在講述,但隨著他聲音中顫抖的加劇,鬆田陣平不知什麽時候坐到了他的身邊,摟住了他的肩膀。
    就像是要把自己的力量都借給他。
    其實在萩原研二的講述開始前,鬆田陣平就已經做好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了。
    畢竟在鬆田陣平眼中,hagi樂觀又堅定,作為一個年僅23歲注)卻在高壓的拆彈中能擔任隊長的優秀警察,內心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
    但就是這樣的hagi,這兩天卻表現出了嚴重的創傷後應激障礙,說明他一直試圖隱瞞的那段經曆一定超過了他的心理承受極限。
    但當鬆田陣平真的聽完了幼馴染斷斷續續,情緒幾欲崩潰的敘述時,憤怒之餘卻仍然覺得荒謬。
    這確實是他聽過的最黑暗的一個故事。
    原來有時候現實真的比小說更誇張。
    【不死】的能力,失去了人類身份、被當做家畜般對待的實驗體,貪婪冷血的研究員,還有被駐軍嚴防死守的所在島嶼。
    鬆田陣平不自覺地加重了環抱住萩原的力道,並將另一隻手的骨頭捏的哢哢作響。
    “你確定……有那樣軍事力量的研究機構,不會存在某些國家的官方背景嗎?”
    ——鬆田陣平因為小時候的經曆,並不信任官方的力量,近一年的警察履曆沒有扭轉他的看法,反而讓他更加深入地體會了日本官僚體係內部的層層積弊。
    萩原研二被鬆田陣平的猜測驚了一下,但隨即又覺得,似乎並不能排除這種可能。
    他當初沒有往這方麵懷疑過,一是因為他自身就是出身官方的警察,本身對於各國的官方力量有一定的信任;
    二是因為在那個軍事基地裏,他沒有看到任何國旗的存在,而人種的比例和使用語言也並不符合他對官方機構的認知;
    三是因為小鳥遊樹曾說過“就算是日本政府拿到我的身體也不會放棄研究吧”這樣的話,暗示了至少在他看來,那個島嶼並不隸屬於日本政府。
    因此萩原研二下意識地忽略了這個可能。
    但隨著鬆田陣平提出這樣的猜測,他不禁深入回憶起更多的細節。
    那個島嶼中的研究員有一半是亞洲麵孔,另一半是白色人種或者棕色人種,但他們交談和記錄時卻使用日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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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些全副武裝的“安保人員”卻少見亞洲麵孔,大多為白色或黑色人種,他們雖然也偶爾使用英語,但日語卻都很流利;
    研究機構裏的標牌,武器上的編號都使用日英雙語……
    這個軍事島嶼的日本本土痕跡很重,這說明它的地理位置很可能確實處在日本附近;整個研究機構裏雖然沒有出現過任何國家國旗,但“安保人員”的人種比例,卻似乎很符合駐日美軍的情況……
    ……日本附近真的會有非官方機構存在那樣的軍事力量嗎?
    萩原研二表情呆愣,隨後有些絕望的閉眼。“我希望不要是那樣……”
    鬆田陣平也感覺這件事情太過棘手,但望著麵色一片慘白的幼馴染,他還是讓自己的腦子飛速轉動起來。
    “要救他的話,我們知道的信息還是太少了,hagi。”
    “你不知道去那個島嶼的路,也聯係不上小樹那個小鬼……我們現在甚至連他當年是怎麽落到這個地步的都搞不清楚……”
    比起因為焦慮了三天變得有些精神恍惚的萩原研二,剛剛才取得這些信息的鬆田陣平反而更加能理清其中的關鍵。
    “……現在最了解小樹當年遭遇的人,除了根本聯係不到的諸伏和降穀,其實還有一個。”
    萩原研二的眼睛亮了一下,他也反應了過來,諸伏景光還有一個在長野縣當刑警的哥哥!
    好像是個警部來著……名字……叫做諸伏高明?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曾經說過,諸伏高明才是最先調查小鳥遊樹失蹤的那個人,他也應該知道那個時候的更多細節!
    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對視一眼,隨後鬆田陣平飛快起身,抓起掛在沙發背上的外套,往身上一披,拉起萩原研二就要往門口去。
    “從這裏坐新幹線去長野應該隻要兩個小時,我們現在過去,那邊的警署應該還沒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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