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來國司令官拉赫曼來訪華夏官方時，車隊規模不過十輛。
    灰蒙蒙的天色下，沒人注意到這支返程的車隊已悄然擴充至五十輛，每輛車都滿載著陳帆背地裏贈送的小日子國“土特產”。
    途經泰國邊境時，拉赫曼特意拜訪了老鄰居泰王。
    原本計劃中的禮節性問候，卻在泰國基地裏持續了整整三個小時。
    當這位馬來司令官再度現身時，臉上寫滿了對進步的渴望。
    由於陳帆事先叮囑過泰王保密，拉赫曼始終認為“秀肌”演習是華夏官方所為。
    對於即將爆發的馬來與棒子國衝突，陳帆不會花太多精力關注。
    今後每天聽取簡報送來的最新動態即可。
    因為今天是他期待已久的財政部部長張曼山到訪。
    過去四個月裏，謝老為陳帆引薦的各領域專家已覆蓋末世前社會運轉的方方麵麵，唯獨這位財政部長遲遲未見。
    陳帆心知肚明：謝老是要他先徹底理解舊世界的運行規則，再著手製定龍城的積分製度。
    目前試行中的龍城積分製雖廣受好評，但僅適用於現有一萬多核心成員。
    隨著龍城規模擴張，如何為未來的“編外人員”設計積分體係，始終懸而未決。
    正因如此，張曼山的到來顯得尤為重要。
    會麵地點選在了建設部新落成的會客室。
    比起陳帆的辦公室，這裏的大理石地麵與紅木家具更顯莊重。
    年近六旬的張曼山身形清瘦卻精神矍鑠，見到陳帆便主動伸出手：“陳先生久仰，今日終得一見。”
    “張部長好，”陳帆笑著回握，“張部長好，謝老可是把你當成一塊寶玉，讓我好等啊。”
    “鄙人何嚐不想見一見大家口中的龍城之主。”
    泰國小公主奉上茶，張曼山微微頷首致謝。
    他輕抿茶湯後開門見山：“末世中經濟已不再重要，把我安排在最後見麵合情合理，不過看陳先生剛才的語氣，似乎確有要事相詢？”
    陳帆欣賞這種直率，當即詳述了龍城規劃與積分製構想。
    張曼山聽完竟罕見地怔住，這種反應陳帆早已習慣，每個初次聽聞他藍圖的人都會露出這般神情。
    “恕我直言，”張曼山放下茶盞，“食物保障、安全防禦、源源不斷的能源......沒有這些基礎，您的構想無異於空中樓閣。”
    陳帆無奈搖頭，謝老派來的每個“老師”，幾乎都要這麽問一遍。
    陳帆都快失去解釋的耐心了。
    好在他話鋒一轉，“既然謝老對您如此信任，物資來源我就不追問了。”
    陳帆內心暗暗鬆口氣。
    不用我解釋就好。
    隨即他又道：“可我依舊對您的方案不看好，因為這需要絕對統治力的支撐，人類史上從未有人擁有過這樣的權利。”
    “龍城百分之百的物資歸屬權在我，”陳帆語氣平淡卻字字千鈞，“未來產生的所有財富都是我的、作為交換，我隻承諾成員的溫飽與安全、接受條件才能加入，否則請便。”
    這番話讓張曼山瞳孔微縮。
    他這才徹底意識到，龍城不是國家，不受道德約束。
    陳帆刻意強調私人領地的性質，正是為了掌握絕對的生殺予奪之權。
    在這裏更像一個公司，而且是不受法律保護的公司，開除意味著死亡，沒人敢拿性命挑戰規則。
    認同陳帆在龍城有絕對統治力後他繼續道：“您該意識到龍城積分不僅僅是積分這麽簡單，它不僅僅代表貨幣、經濟、財富三重職能。”
    “隨著時間推移和人口的壯大，龍城積分會慢慢脫離您的掌控，依舊會被少部分人瓜分大部分份額。”
    “哦？說說被瓜分的理由。”
    陳帆有些意外，因為剛才他已經向他陳述清龍城沒有任何投資理財類產品可供積分兌換。
    也說清楚了不能交易和傳承的條件。
    但它依舊說被瓜分，引起了陳帆的好奇。
    “積分雖然不能投資，不能世襲，但獲取積分的能力可以世襲啊。”
    “某領域專家將畢生所學僅傳授給子嗣，幾代之後，這些家族就會壟斷關鍵技術。”
    “比如核電站核心知識被某個家族掌控，再與火電廠勢力結盟要挾......您難道能將這些技術骨幹全部驅逐？”
    “一旦任何一個板塊的技術被拿捏，他們就會提出獲取更多積分的要求，他們的後人就會享受到比其他人更優越的待遇，關鍵他們這樣做並不違背龍城的積分世襲製度。”
    張曼山說完後，想見到陳帆恍然大悟的模樣。
    但並沒有。
    陳帆突然笑了，“張部長，您所考慮的我們之前已經做了預案，龍城所有技術人員都要把關鍵技術存檔三份，一份在實操者手裏，一份在未來建設的研究院，還有一份在我的保險庫。”
    “而且任何核心技術的傳授，必須麵向通過資質審核的全體成員。”
    “除非技術人員在有生之年突破原有技術壁壘，也就是創新，立下重大表現後他的後人，他的後人在資質審核的時候可以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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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對了，這些人員全都在龍城監控體係下完成所有研究，所以技術是公開的。”
    張曼山眉頭一跳，這個年輕人早已埋下反製手段。
    “強製技術共享，重大表現才能獲得後人世襲的機會，僅僅是機會........”張曼山喃喃自語。
    這在舊世界幾乎不可能實現，但在龍城，違反者將失去生存資格。
    “不過還是要感謝張部長的建議，因為您能想到這點，說明是經過認真思考結合我的想法考慮龍城積分製度的。”
    張曼山微微頷首，“既然陳先生有如此底氣，那麽我們就不在聊困難，直接聊龍城積分。”
    每個來跟他見麵的人都這樣爽快就好了。
    之前一些人單純論可能性這一點，就跟自己爭論得麵紅耳赤。
    有時候陳帆都想直接告訴這些人，我特麽有係統，你別逼逼了。
    “陳先生對於積分的本意是讓有能耐的人得到更好待遇，這點無可厚非。”
    “但更多的人是基礎勞動力，說難聽點，就是一輩子碌碌無為的人，我們先要確定這樣的人積分如何分配。”
    他說的這一點陳帆和管理團隊商量過，於是說道：“這樣的人隻要積極勞動，我能保證他們的溫飽。”
    張曼山也猜到了陳帆這樣對待這些人，現在能保證這樣的人溫飽他們也不會有怨言。
    當泰國小公主來告知晚飯已經準備好的時候，他們才發現已經聊了整整一天。
    期間談論了積分如何獲得，各個工種的積分分別是多少。
    獲取積分自然就免不了談論積分開銷，如基礎食物、住宿、水電的定價，享受類服務和物資等。
    期間句句不談貨幣，但句句離不開貨幣。
    而一直在旁用筆記本記錄他們談話的幾名管理人員手指都要冒煙了。
    陳帆還交代農建文設立技術審查委員會防止知識壟斷，建立"龍城智庫"集中保管所有核心技術等等細節。
    當然，這隻是草案。
    細節需要整個團隊所有管理人員，在幾十名助手的配合下，花費至少一個月以上的時間，才能完全製定出一套龍城積分兌換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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