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城早間新聞準時在早上8點播出。
    主持人的聲音通過遍布全城的廣播係統傳入了龍城居民的耳中。
    也有正在飯堂吃飯的民眾觀看著電視內容。
    “各位龍城居民早上好，今天是2039年11月1日，現在播報早間新聞。”
    主持人的聲音有些顫抖，不是因為她緊張，而是新聞內容太過沉重。
    “首先是一條令人悲痛的消息，建設部部長趙廣生帶領的5000人外出團隊在歸來途中發生意外，根據初步統計，有將近4640人永遠埋葬在了獲取物資的道路上。”
    新聞畫麵切換到龍城外冰封的荒原，一望無際的白色中隱約可見幾輛被冰雪覆蓋的運輸車殘骸。
    鏡頭拉近，能看到冰層下模糊的人形輪廓，那是被瞬間凍結的遇難者。
    “我倡議全龍城向這些人類英雄表示深切的哀悼。”
    主持人的聲音哽咽了，“下麵是我們對趙廣生部長的采訪內容。”
    畫麵切換到趙廣生的特寫。
    這位平日裏神采奕奕的建設部部長，此刻麵容憔悴，眼睛紅腫，額頭上還纏著繃帶，顯然也受了傷。
    “由於農業部的化肥告急，”趙廣生的聲音沙啞，“我們得知阿三國土瓦和越國沙瀝兩地有兩座大型化肥廠，雖然已經被冰封多年，但理論上應該還有部分庫存可用，於是我們組織了兩支隊伍前往。”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難以繼續。
    鏡頭外有人遞給他一杯水，他顫抖著接過，喝了一口才繼續。
    “分別由我和建設部副部長鄭洋兵分兩路，帶領熟悉路況的原兩國民眾前往。可如今那裏的平均氣溫已達零下85度，比我們預期的還要低20度。我們……我們高估了人類前往兩地的能力……”
    “也忽略了當初我們是在陳先生的金手指庇佑下才順利南下，這次教訓讓我們……”
    視頻最後，趙廣生早已泣不成聲，畫麵在一片混亂中結束。
    這條新聞如同一顆炸彈，在龍城掀起了軒然大波。
    人們都在討論這起“悲劇”。
    在龍城第21生活區的公共食堂裏，工人們端著餐盤，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
    “聽說了嗎？這次死的幾乎都是被滅國的移民。”一個滿臉油汙的機械工人壓低聲音說。
    “噓，小聲點，”他的同伴緊張地環顧四周。
    “你沒發現嗎？活下來的全是當初邕城避難所的老班底。”
    “這……這不會是……”機械工人話沒說完就被同伴用麵包堵住了嘴。
    “吃飯，別亂說話。”同伴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與此同時，在陳帆私人住所內，氣氛卻截然不同。
    裝修奢華的餐廳裏。
    “趙叔，你是真哭？”陳帆一臉古怪地看著對麵正在大快朵頤的趙廣生。
    趙廣生沒理他，自顧自夾起一片厚切三文魚，在味碟上沾了厚厚一層芥末，然後送入口中。
    芥末的辛辣讓他麵部扭曲，眼淚鼻涕一起流了下來。
    “如果不是末世，我的演技能不能參演一部電影？”趙廣生笑嘻嘻地給自己倒滿一杯茅台，伸過去碰了一下陳帆的杯子。
    不等陳帆回應，他一飲而盡，麵部一陣舒爽，誇張地哈了一聲：“爽！”
    陳帆看著他的表情，再看著桌上那碗綠得發亮的芥末，眼睛睜大，突然明白了什麽，哈哈大笑起來。
    餐桌上的人聞言也都笑了。
    “老趙啊老趙，你這演技不去當演員真是浪費了！”
    這些心懷不軌的小卡拉米被解決後，陳帆關心起那些有點能耐的大卡拉米。
    隨即轉向林曉，“對了，林院士，你那邊追查得如何了？”
    林曉放下筷子，神色凝重：“根據我的追查，以田邊生出為首的這批人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危險，他們不僅獲取了鈹、釙210和硝酸銨這些常規材料……”
    “在過去一年的時間裏，田邊生出一直派人接觸高濃縮鈾，還有幾名小日子技術人員在偷偷收集鋰6同位素。”
    看到在座眾人一臉茫然，林曉意識到自己用了太多專業術語，於是直截了當道：“簡單說，一旦他們收集完成，就可以製造小型聚變裝置，他們想用聚變爆炸引發核廢料的鏈式反應。”
    “雖然當量不大，但足以汙染整個龍城的大氣循環係統。”
    “一旦被引爆……放射性塵埃會讓龍城變成第二個切爾諾貝利。”
    餐桌上陷入短暫的沉默。
    “目前追查到多少涉案人員？”陳帆開口詢問道。
    即便他可以通過納米人類追蹤器查看，但是不敢確認是否有遺漏。
    “31人，都是原小日子國的核能專家和技術人員，“林曉回答，“但最麻煩的是，他們隻差兩樣關鍵材料就能完成裝置了。”
    “而負責這兩種原料的人……”
    林曉苦笑了一下，“正是我的那兩個不爭氣的弟子，也就是分別娶了奈美惠子和奈美晴子兩姐妹的核能工程師。”
    陳帆搖搖頭，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不，林院士，你的情報已經過時了。昨晚奈美惠子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迷藥，將你其中一個弟子弄得神誌不清後，成功獲取了其中一項物品的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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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說……他們現在隻差一樣東西了。”
    陳帆也不禁一陣後怕，要不是有納米人類追蹤器，這些事情他肯定看不到。
    隨著人口爆增，龍城的內部安全問題令人發愁啊。
    “該死！”林曉猛地拍桌而起，“被下藥的時候在私人住所，無法監控還情有可原，可是他們利用密碼潛入的時候監控區為什麽不匯報？他們是怎麽繞過三級安保係統的？”
    周顯德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笑道：“林老別激動，他們采用了最新研發的監控屏蔽技術，理論上確實能騙過我們的係統。”
    看到林曉和其他人不解的表情，周顯德補充道：“不過嘛...是我們故意讓他們屏蔽的。”
    陳帆壓了壓手，示意大家安靜：“我們不僅知道他們在做什麽，還故意放水讓他們拿到倒數第二樣材料，等最後一樣東西他們到手後，我相信他們將聚集起來提出要求。”
    “到那時……他們將無所遁形。”
    一周後。
    11月8日的早間新聞再次震動了整個龍城。
    “以田邊生出為首的51名原小日子國複國激進分子被龍城武裝部抓獲。”
    主持人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憤怒，“他們潛伏在龍城7年，秘密收集核材料，計劃製造一枚足以炸毀一號核電站的髒彈，用來威脅龍城給予他們一片永久自治地……”
    新聞畫麵切換到武裝部隊突襲他們住所，當場繳獲危險品。
    田邊生出，一個五十多歲的瘦小男子，被全副武裝的士兵按在地上，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小日子國萬歲，天皇萬歲！”田邊生出掙紮著喊道。
    一個士兵冷笑一聲，結結實實的給了他一槍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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