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含雪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淩霜的道歉是不是正人君子過了頭，她懶得管，雖然與蘭芝相熟，可他們也不是那種關係，這般惹人非議的話就不該說，便冷淡道，“我想你誤會了，我是與你哥哥熟悉，但不過隻是一天的教學關係，我並非他的客人，談不上什麽偏愛，你要是因為嫉妒對我做這些事，還不如去對趙君做，他才是在你們身上花大筆銀子的人，讓你兩同時在這撫琴彈唱，他花了不少吧……我沒有逛過月攬閣，到是聽說過，那裏是華陽城最奢靡的消金窟，一夜就可以讓人傾家蕩產，而見花魁一次就得萬金，請花魁外出就不知得多少銀子，你們真該好好哄著趙君……”
    她說著就走進了屋裏，又坐在矮桌前，桌上已經被收拾幹淨，放上了新的幹果肉脯，還有一碟很精致的糕點，軟呼呼的粉團一樣，做成了花朵的樣子，看一眼，就讓人食指大動，蘭芝與淩霜一前一後也輕步走了進來，淩霜到沒受影響坐到桌前。
    蘭芝回頭看了看春含雪，也慢慢坐回了自己那裏，輕輕抱起了琵琶，白皙的指尖慢慢的撥弄著琴弦，彈得是當初教她的那首曲子，彈奏的每一根琴弦如同在撥弄肌膚一般，又如滑膩的指腹在細細揉捏那酥麻軟綿的動情之處。
    春含雪抬頭驚訝的看他，旁邊的淩霜眼中閃過陰色，一手捏在自己的古琴上，一聲刺耳的聲音打斷他那明目張膽的引誘，輕聲笑道，“哥哥，你剛才還覺我不該那樣做，怎麽現在哥哥卻用琴音做盡勾引之事，嗬嗬，其實哥哥跟我一樣，早就想那樣幹了，偏偏故意裝矜持，裝正經，做出這大家公子的風範，哼，別裝了，你我現在不過是最低賤的妓子，不是什麽世家公子……你當初教她禮儀的時候，我不在，你就勾搭過她是不是，這般熟練。”
    一個熟悉的男音從外麵輕蔑得傳來，“勾搭？勾搭誰？老遠我就聽到這邊的琴音欲色靡靡，讓我看看誰在這裏亂勾搭人？”
    屏風那邊人影一晃，男子很快就走進來。
    他一抬眼，就看到春含雪坐在那邊怔了下，又轉頭看了一眼蘭芝跟淩霜，“……我就說是誰彈這麽豔色的琴音，原來是你們？還有你……”他指著春含雪，而春含雪看到他有些意外，但還是禮貌的起身向他行了一禮，“見過趙夫子，原來夫子也在這，多謝夫子前幾日給我與陸昊送的成親喜禮，讓夫子破費了，我現在不是學院的學子，聽些小曲應該沒問題吧？夫子也不用責怪別人，是我想聽這種曲子才讓他們彈的，雖有些豔色到是十分動人，我又剛新婚正適合聽這個。”
    見把她把這些全攬到自己身上，蘭芝跟淩霜都有些驚訝，趙瑜又怔住了，“你要聽這個，是陸昊不會伺候你嗎，還需要聽這個才行？”
    這跟陸昊有什麽關係？她忙解釋，“當然不是，趙夫子，這曲子我聽也聽了，不算犯事，夫子就不要再糾結了，這不會是夫子的家裏吧？”
    趙君也姓趙，他們倆……一家人？
    “……嗬，當然不是，這院裏的主君趙贏是我叔叔，啊，他不是我親叔叔，我們兩家同姓，關係也好，便認做親戚來往了，我來這是有些事要找他，你來這又是做什麽？這是叔叔的宅院，沒有他的邀請，誰也進不來，你……我在獵場上就看到你與叔叔要好，沒想到你們要好到這種地步，你可是外女，他……還把你帶到這來？”
    “夫子，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特意來拜見司農大人的，不是來見趙君的，隻是沒想到大人不在府上，趙君又與我認識，便邀請我到後宅來喝茶，沒有什麽要不要好的，就是別的人認識他他也會這樣做，夫子，我剛打算告辭離開，你在這，那我就先告辭走了。”
    反正是親戚，他會跟趙君說的，借著他的身份正好脫離趙君的強留，當著親戚的麵，他也不會說什麽。
    向他行了一禮，春含雪也不再多話轉身就離開。
    趙瑜忙上前拉著她，“等等，我跟你一起走……叔叔這邊的事我已經辦完了，嗬，我剛才不小心把司農大人喜歡的另一個百靈鳥給喂死了，趁著她還沒回來趕緊跑路，走吧，叔叔會想法子安撫她的，你最近也不用來司農府了，叔母這段時間肯定沒心情見外客，哈哈。”
    春含雪愕了愕，被他一把拉著手就向外快步跑去，周圍的人還想攔截，一看到是他到不敢真的攔著了，眼睜睜望著他們出了院子，剛有人回神要去找主子稟告此事，一轉頭就看到蘭芝與淩霜抱著自己的琴焦急的也追了出去，兩位一模一樣的絕色美人衣帶翩然，風姿優美，看得周圍人目不暇接，等想起這兩位是主君請來唱曲的，此時還不能走，想攔著，但他們已經走遠了。
    怎麽回事，這要怎麽向主君交代？
    趙瑜拉著春含雪左轉右拐，終於到了一處偏遠而安靜的地方，才笑著說道，“還好院子夠大，隻要躲過其他人就能回去了，馬車在另一邊的院子，上車就好了，阿雪，我不管你在這做什麽，以後不要在跟叔叔來往了，就是要好的朋友，也不能進他的內宅，知道那是什麽地方，他脫光了身子，沒有外人在都無所謂，可你一個外女，就不怕看到這些不該看的，給你安個淫邪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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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他說得如此嚴重，春含雪也忍不住蹙眉道，“連手指都沒摸到，就這麽重的罪？這是什麽糊塗官判的罪，嗬哼，那走吧，以後不會來這了，我準備在上任時見見司農大人就行，盡力不來府上打擾。”
    她也知道不能去後宅，可被騙進去有什麽辦法，想走又被強留，趙君又沒對她做什麽，她也不好意思拂他的麵子，而且被強求的事還不能告訴趙瑜，總不能說他叔叔有逾越之意，還想花錢買她呢，這些事能明著說嗎？
    除非大家都不要臉麵了。
    順著牆根的路向另一個停著馬車的院子而去。
    還沒到門口，就聽到有馬的嘶叫聲，推開那邊小角門，兩人一下頓住步子，隻見趙君淡雅的坐在對麵的靠椅上，兩隻胳膊隨意搭兩邊扶手上，手中的玉扇子輕然的搖晃著，一個小侍從跪在擱腳的踏上給他垂著腿，周圍站著一群氣勢洶洶的下人，顯然，院裏的侍從把他們跑掉的事去稟告主子了。
    他也先一步等在這守株待兔。
    “叔叔，你好快，怎麽會比我們還先到這？”
    趙瑜笑盈盈說道，他跟沒事人一樣拉著春含雪向前走了幾步，他走的路線已經是最快的那條了，叔叔竟然比他們還快，怎麽做到的？司農府難道有暗道？
    春含雪驚詫得很，這是來攔截她的還是攔截趙瑜？要是她，難道想當著趙夫子這個親戚的麵幹這樣難看的事？
    身後的門一響，蘭芝跟淩霜抱著琴也趕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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