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巨響從身後傳來。
    7410身子一顫。
    蘇均笑容定格在臉上…慢吞吞回過頭。
    門口，楚沐陽手裏拽著什麽東西，站在黑暗與光明的交界處，仿佛天堂地獄的界嶺。
    "當啷…"
    高腳杯掉在地麵，咕嚕咕嚕滾了幾圈，褐色的酒水灑了蘇均一身，染紅了暖白色的睡衣，宛若一朵悄然綻放的紅玫。
    楚沐陽緩緩抬眸，逆著光半邊臉染著猩紅，漆黑瞳孔動了下，他一步步沒入黑暗，走到蘇均麵前，眼底好似蒙了層濃稠的霧。
    "咚！"
    手裏的東西丟在蘇均腳邊，黏膩的血液染紅了蘇均的褲腳。
    "撲通——"
    蘇均清晰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一下接著一下似乎是要跳出胸膛。
    濃烈的苦艾酒混著血氣，湧入鼻腔，烈火般灼燒著他的肺腑。
    蘇均捂住口鼻，渾身發抖頃刻間出了一身冷汗，信息素壓的他雙腿發軟。
    他低下頭，不敢去看楚沐陽的眼睛，腦袋裏隻有一個想法。
    得逃！
    得逃出去！
    蘇均大口大口喘息著，釋放著信息素想擺脫楚沐陽的壓製。
    白茶香傾瀉而出，楚沐陽眼底迸射寒芒，眸光短暫清明，唇角咧開笑容，"找到…你了"
    瞳孔向下，視線緊緊鎖在蘇均身上，楚沐陽麵上泛起不正常的紅，嘴裏不斷呢喃著蘇均的名字，身上的信息素更濃。
    逃不掉…
    根本逃不掉…
    蘇均腦袋發沉，眼前開始出現幻影。
    "我愛你…"
    楚沐陽艱難地發出聲音，像陳年朽木鋸出澀聲，"好愛你…"
    發絲滴落的血珠從眉弓骨滑落，正落在他眼瞼，仿佛是他泣出的一滴血淚。
    蘇均漸漸有些直不起腰，弓著脊背，許任的屍體就在眼前，一刀捅穿頸動脈。
    楚沐陽居高臨下俯視著蘇均，伸出手捧起蘇均的臉蛋，兩隻大手摸索著蘇均的臉，細細描繪眉眼，很快手上的血將蘇均的臉蛋染成紅色。
    "好喜歡…"
    喜歡得恨不得吃掉。
    他從蘇均臉蛋摸到脖頸，在到纖瘦的身軀，像是在把玩一尊心儀的雕像，眼眸熾熱明亮。
    "好喜歡你~"
    楚沐陽額頭抵著蘇均的額頭，鼻尖蹭著鼻尖。
    炙熱的吐息噴灑在蘇均麵門，蘇均不斷顫栗著。
    找到了。
    他的洋娃娃。
    不是劣質的贗品，是屬於他的，他真正所求的。
    楚沐陽吻住蘇均的唇，犬齒用力撕咬。
    信息素在房間中肆意橫行，如宣誓領地的野獸，叫囂著，咆哮著，巡視屬於自己的領地，野蠻的不放過任何地方，勢要將這裏的一切都染上屬於自己的味道。
    蘇均的心髒砰砰直跳，雙眼瞳孔劇烈的收縮，連呼吸都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
    楚沐陽的手按在他腦後，在信息素的壓迫下，他隻能在抗爭中逐漸臣服。
    他被捏著後頸按在許任的屍體上，撞上許任渙散的瞳孔。
    饑腸轆轆已久的野獸終於嚐到了心心念念的獵物。
    它享受獵殺獵物的過程。
    犬齒刺穿皮肉，利爪破開胸膛，最後一點點吃進肚子裏，品嚐著肉的鮮美，血的甘甜。
    鋼琴曲鋪畫出森林，丁格爾和陽光，帶給迷途者寧靜和希望，卻撫慰不了被地獄之火焚燒的靈魂。
    ……………
    久違的陽光照到蘇均臉上，黑暗被驅離。
    病床上，蘇均緩緩睜開眼，看到了更深的地獄。
    "呀，你醒了？"
    說話的是個護士打扮的女性beta。
    蘇均視線無法凝聚，小護士拿著記錄本，來到蘇均病床邊，彎下身觀察著蘇均的瞳孔。
    還是渙散狀態。
    不過人醒了就沒事。
    小護士歎息著嘀咕一句，"命真大，腺體被咬爛還能醒這麽快"
    腺體…
    咬爛？
    蘇均沒反應過來，鑽心的疼痛從後頸傳來。
    麻木的瞳孔驀地晃出光亮，他愕然睜大眼睛。
    疼得眼前發黑。
    皮肉裏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往骨縫裏鑽，蘇均不安地開始掙紮。
    手腳動不了了！
    "喂，你別亂動，手上紮著針呢"
    小護士出言製止他，"而且你剛做完修複手術，情緒不能太激動"
    青年根本不聽她的，很快輸液管裏血液回流，手背鼓起青紫的包。
    眼看著情緒無法控製，小護士隻能從推車上拿起針劑，嚇唬蘇均，"你在掙紮，我要給你打鎮定劑了！"
    她的話好像把人嚇到了，安靜下來的青年，長睫不安的顫動，晶瑩的淚珠順著眼尾滾落。
    淒美脆弱的畫麵看得小護士於心不忍，"你，你老實點，我就不給你打針，我這也是為你好"
    "………"
    蘇均冷靜下來，嚐試著說話，嗓子眼裏全是血腥味。
    他張了張唇瓣發不出聲音。
    小護士看他一眼，"嗓子破了，說不出話很正常"
    這人送來的時候，被抱在懷裏捂著後頸，血流了一地，渾身是傷，下麵也有嚴重的出血症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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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疼吧？"
    小護士看蘇均的眼神憐憫，她從身後取來一隻白色的毛絨球。
    毛球大概枕頭那麽大，繡著兩隻圓圓的眼睛，貓兒一樣的微笑唇。
    可愛的想讓人抓在手裏rua。
    小護士把毛球放在蘇均枕邊。
    蘇均眼睛跟著那個毛球轉。
    "這是你老公留下來的，上麵有他的信息素，能幫助你緩解疼痛"
    "嗡——"
    剛還覺得挺可愛的，被小護士一句話，崩得蘇均腦袋裏那根筋斷了。
    他愣愣的盯著小護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鼻間縈繞著苦澀的苦艾酒味將他無情打落現實。
    楚沐陽的信息素…
    "你…你說…什麽？"
    蘇均不顧嗓子嘶啞，說完一句話嗓子疼得仿佛有刀子在割。
    "你老公啊，就是標記你的apha"
    "他回去給你煲湯了，很快回來，走前特意留下那個玩偶，怕你醒來不安呢"，想到那個陽光帥氣的男生，小護士一臉羨慕。
    長得帥又溫柔，還會疼愛伴侶，回想看到那個apha時，他紅著眼眶坐在青年身邊低泣，一遍遍道歉，聽的她心都要跟著碎了。
    估摸青年遭受到什麽淩虐，apha來晚了，隻看到病床上垂危的愛人。
    小護士腦補一出淒美愛情。
    沒注意蘇均眼眸一點點黯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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