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沐陽生日這天，海城下了冬季裏的初雪。
    透過窗外，是一片純淨的白。
    楚沐陽本想休假在家黏著蘇均，被蘇均哄著去上班。
    蘇均自己則是在家給楚沐陽製造所謂的"驚喜"。
    蘇均扯著花瓣，茶幾上的手機鈴聲嗡嗡響起。
    他抬了下眼，朝7410一瞥，"你去看看是誰"
    很少有人找他，多半是雜誌社的同事。
    蘇均繼續著手上的動作，卻見7410急匆匆飄回來："是江淮哎！"
    "………"
    江淮？
    蘇均愣住有些意外，來到海城後，怕他們受到波及，他就斷了和江淮他們的聯係，為此還換了新的手機號。
    江淮是怎麽找到他的？
    蘇均仍維持著低頭的動作，在識海裏對7410道："看看家裏有沒有隱形攝像頭"
    和楚沐陽住在一塊，他就做好了沒有秘密的準備。
    想著眼不見為淨，沒有特意去檢查房間裏有沒有艦艇設備。
    小蛇快速在房間裏飛了一圈。
    "客廳空調夾層裏有一枚，洗手間吊頂裏有一枚，其他地方沒看見"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蘇均心中暗罵，抓起手機走向臥室。
    劃開接聽鍵，江淮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了過來。
    "是蘇均麽？"
    "是我"
    "還真是你"，江淮語氣充滿了驚喜，"我在攝影大賽的報名表上看到你的名字，就打電話來問問，你怎麽換電話了？最近還好麽？"
    "………"
    他不是很想和江淮敘舊，楚沐陽那顆定時炸彈說炸就炸，他冷漠地開口寒暄："我還和之前一樣，江淮哥找我有什麽事麽？"
    電話裏的聲色清冷疏離，一下子拉開了他們的關係，江淮笑容僵了僵，尷尬道："也沒什麽事，就是楊越總惦記你"
    "嘟嘟嘟"
    蘇均選擇直接掛斷電話，心髒不受控製地狂跳。
    他總感覺楚沐陽在哪盯著自己。
    現在絕對不能和楊越他們有任何聯係。
    深吸口氣，把手機扔在臥室，蘇均重新回到客廳，將沒有處理好的玫瑰花瓣扯完。
    房門被敲響是配送員來送蛋糕，蘇均付了錢，將蛋糕放在客廳的茶幾上。
    "你還真要給他驚喜？"
    "他不是過生日麽"
    他們折磨幾輩子難得的溫馨時刻，不得製造點驚喜讓楚沐陽終身難忘？
    蘇均笑容說不出的詭異，7410身子一抖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
    傍晚
    蘇均裹了條圍巾出門去接楚沐陽。
    透過玻璃窗，他朝楚沐陽揮了揮了手，楚沐陽立刻綻開笑容，朝他跑來。
    "哥哥怎麽來的這麽早？"
    現在還沒到他下班時間，楚沐陽抬手摸上蘇均凍得冰涼的臉蛋兒，用指腹輕輕擦去了睫毛上凝結的冰晶。
    "不能早點下班麽？"，蘇均朝手上哈著氣。
    出來時嫌麻煩沒帶手套，這會兒指尖冷到泛白。
    楚沐陽握住他指尖，放在掌心揉了揉。
    "笑姐今有事，我不能換班，哥哥坐在那邊陪會兒我吧"
    入冬天黑的早，便利店幾乎沒什麽人，楚沐陽給蘇均磨了杯咖啡放在他手裏暖著，霧氣繚繞在兩人之間。
    楚沐陽一手撐著下巴，款款地望著蘇均。
    "看我幹嘛？"
    蘇均臉被盯的發燙，咬著吸管聲音有些不自在。
    他瞥了眼對麵的男生，對上笑意盈盈的眼睛。
    "在想…和哥哥的未來"
    "？？？"
    他第一次在楚沐陽眼中看到了憧憬，連帶著唇角的笑意更加溫柔，蘇均胸腔一震，半開玩笑地道，"未來的事兒，誰說的準，還可能你哪天想起來，嫌我年老色衰，把我拋棄了呢"
    "不會"
    楚沐陽垂下目光握住蘇均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不管到什麽時候，我對哥哥的喜歡都不會變"
    就像初見時那樣，即便陌生感覺到了危險，他還是願意跟著哥哥回來。
    溫熱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竄進心裏，蘇均一陣不寒而栗，忍不住顫了下手指，卻不小心觸摸到柔軟的唇瓣。
    他觸電般縮回手，楚沐陽枕在手臂，彎著眉眼笑著看他。
    蘇均麵頰肉眼可見的飄紅，暗罵一句妖精。
    捧著咖啡緩解躁動的心跳，楚沐陽沒在逗他，送走最後兩個客人，兩人一塊關了店門。
    到家時，已經是晚上九點。
    蘇均在門口停下腳步，攔下楚沐陽正要開門的手，對上楚沐陽不解的目光，揚起笑臉，"你別動，把眼睛閉上"
    他說得神神秘秘，楚沐陽遲疑一瞬，配合著閉上眼睛。
    蘇均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綢帶蒙住楚沐陽的眼。
    世界陷入黑暗，楚沐陽抬手想碰，手被蘇均抓住十指相扣。
    "別擔心，我帶著你，就像之前那樣"
    溫柔話語很快撫平了楚沐陽心裏的不安，任由蘇均把他帶進客廳。
    一進門，他就聞到了淡淡的玫瑰香，越往裏去味道越濃。
    麵上的綢帶人用指尖勾去，楚沐陽緩緩睜開眼。
    昏暗的燈光下，少年站在一地的猩紅花瓣笑間笑著看他，猶如暗夜裏攝人心魄的精怪美的耀眼。
    蘇均從口袋裏拿出為楚沐陽準備的禮物，那是他上次在珠寶展上買下的寶石項鏈，雖然屬於最便宜的那檔，還是讓他肉痛很久。
    不是心疼錢，是給楚沐陽買東西他就渾身難受。
    還好，錢是用楚沐陽的表換的不是他賺的血汗錢。
    蘇均踮腳將手裏的項鏈戴在楚沐陽頸間。
    楚沐陽鎖骨的形狀很漂亮，藍寶石墜在中間典雅又矜貴。
    "我手裏沒什麽錢，隻能送你這個，等以後有錢了給你…"
    話還沒說完，他被人一整個抱進懷裏，胸膛下勁力的心跳聲大到震耳。
    楚沐陽毛絨絨的腦袋埋在他頸窩，緊接著傳來沉悶的呼吸，"從沒有人送我生日禮物…哥哥是第一個"
    腰上的手臂勒得很緊，蘇均眉頭不由得皺起。
    為了製造氣氛，他事先調暗了臥室的燈光，還在房間布置了很多星星一樣的小彩燈。
    這些都是他從網上學的，看楚沐陽的反應效果不錯。
    忍耐著發絲繞在頸肩帶來的癢意，蘇均抬手輕拍在楚沐陽背上，柔聲哄道："送禮物不是讓你難過的，能做第一個送你禮物的人我也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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