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 章 心涼。
    從這些對話就可以聽出來，宋星澈背地裏麵齷齪陰暗的事情沒少幹。
    宋書白忽而覺得心涼。
    就像是自己一直保護得很好的，晶瑩剔透，纖塵不染的珠子，裏麵卻滿是蛛絲塵土，醜陋不堪。
    以往宋書恒說宋星澈不好，他總是據理力爭，而如今，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
    宋書恒作為大哥，是看得清明的那一個。
    而他，卻是被宋星澈一直蒙蔽在鼓裏，始終看不清楚宋星澈的真麵目。
    也不願意再看下去，宋書白打了方向盤，直接進了門。
    宋星澈正跟那幾個混混拉扯，也沒留意太多，更沒注意到宋書白的車從身邊經過。
    晚上時分。
    吃過晚飯後，宋書白去找宋書恒。
    他跟宋書恒已經冷戰了好久，雖然是同處一個屋簷下，但已經很久沒有說過話了。
    因為宋星澈的事情，他跟宋書恒鬧了好幾回矛盾，始終對宋書恒帶了幾分偏見，所以，這段時間宋書恒沒有找他，他也沒有如同以往那樣，向宋書恒低頭認錯。
    宋書恒是在房間的。
    隻是房門裏麵安安靜靜的，沒人回應，從門縫處可以看見，房間的燈是關了的，裏麵光線昏暗。
    還能隱隱約約聽到傳出音樂的聲音。
    旋律很熟悉，但是房間隔音效果太好，聲音細微不可聞，也無法判斷是什麽音樂。
    宋書白耐心地敲了好幾聲，房門終於打開了一道門縫。
    看到門後的宋書恒，宋書白下意識怔了怔，原本已經在嘴邊的話都忘了說，隻呆呆看著宋書恒。
    宋書恒臉上胡子拉碴，眼底烏黑，一眼看過去，滿目都寫著疲憊。
    哪有以往意氣風發的模樣，有的隻是頹廢，墮落。
    宋書白的思緒飄遠了些。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這個家裏成了一個冷冰冰的冰窟，再也沒有了以往的溫馨和睦。
    宋書白記得，他以往遇到困難的時候，都會下意識找宋書恒訴苦，說話。
    可是現在兩兄弟已經好一段時間沒有好好在一起說過話。
    甚至同處一個屋簷下，就連碰麵的機會也少之又少。
    就算他打電話給宋書恒，對方也是聊聊幾句，就不想多說，掛斷電話。
    本來感情極好的兩兄弟，如今兩人之間卻是如同隔了一條銀河，遙不可及。
    他揣測不到宋書恒的心思。
    而對方，明顯也懶得跟他吐露心思。
    還是宋書恒冷冷淡淡的聲音，將宋書白的思緒拉回到現實，“有事麽？”
    宋書白雙手絞著，“大哥，我想跟你說說話。”
    “我累了。想休息了，有什麽事情改天再說吧。”
    宋書恒毫不猶豫地一口回絕。
    眼底除了冷淡之外，並沒有多少情緒。
    對宋書白，阮淑珍兩人，宋書恒都是心灰意冷。
    他試圖說服宋書白，但對方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聽勸，所以，宋書恒如今對宋書白的態度就是，即便宋書白找他傾訴，他也不願意跟宋書白說太多。
    畢竟前車之鑒擺著，多說也是浪費口舌。
    話落，也不等宋書白多說，宋書恒直接關上了房門。
    厚重的房門關上，將兩人隔絕開來。
    宋書白站在房門外，一顆心像是失重了一樣，一直往下沉，一直觸不到底。
    也沒有走，宋書白隻是看著麵前緊閉的房門發呆。
    阮淑珍還沒回家，各處的房門都緊閉著，四處都是安安靜靜的，落針可聞。
    宋書白的思緒忍不住又發散了開來：
    以往，他每次來找宋書恒，宋書恒無論是多疲憊，多困乏，都會願意傾聽他說話。
    對於他，宋書恒一直很耐心。
    而且，他主動找宋書恒，也就意味著他願意向宋書恒低頭了。
    即便如此，宋書恒對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宋書白突然覺得，這樣的場景很熟悉。
    記得以前，他找宋星辰說話時，宋星辰都是兩眼亮晶晶的。
    宋星辰也喜歡找他說話，她話多，聲音嘰嘰喳喳的，什麽都跟他說。
    可是後來，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像是宋書恒現在這樣，不願意跟他再多說半句。
    越來越沉默寡言，甚至他說話的時候，宋星辰都是表現出來一種懨懨的模樣。
    到了最後，發展到用各種借口和理由，回避跟他對話。
    以往宋書白覺得宋星辰那是性子變了，越來越倨傲自大，越來越不聽人勸。
    所以，對她，他說話也越發難聽。
    其實他說得那麽難聽，一開始也就是想讓宋星辰給點回應，不要對他無動於衷。
    可最後，事情並沒有如他預料中發展，宋星辰並沒有給他回應，隻是越來越沉默，甚至連跟他說一句話的次數，也屈指可數。
    跟他關係也越來越遠。
    他以前從來沒有認認真真想過原因。
    有時偶爾想到這個問題，都隻會覺得宋星辰性子桀驁不馴，跟他並無任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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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現在，他也是有些後知後覺，宋星辰那不是倨傲自大，也不是不聽人勸。
    她隻是心灰意冷，不想再為自己辯駁了，就像是現在的宋書恒。
    也就是這個時候，不遠處傳來聲音。
    聲音由遠及近，最後停在宋書白身後。
    宋書白還深陷在回憶裏，沒有回神。
    還是一道聲音將他的神思拉扯回身體，“二哥，你在這裏幹什麽？”
    陷在記憶裏，宋書白下意識回頭。
    看到來人是宋星澈的時候，他的眼中落寞一閃而過。
    宋星澈的聲音清清甜甜的。
    宋書白以往覺得，宋星澈的聲音就像是山間清泉一樣清澈而幹淨。
    她就像是不染世俗塵埃的小公主，小天使，也是這個家裏的開心果，每每聽到宋星澈的聲音，那些煩惱呀不快呀，全都散得幹幹淨淨。
    可是現在，聽到宋星澈的聲音，再想想宋星澈做過的那些齷齪肮髒的事情。
    莫名有一種割裂感。
    宋書白收回視線，淡淡道，“我打算找大哥說會話，可是大哥沒空。要先休息了。”
    宋星澈抬眼，目光天真無邪，“要不二哥跟我說說話，我現在也覺得有些無聊，還有就是也很久沒跟二哥說話了。”
    “對了，明天是你生日，生日禮物我都給你準備好了，你想不想知道是什麽？”
    宋星澈興致高漲。
    宋書白的態度卻冷淡，“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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