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踮著腳在防彈玻璃上畫彩虹，蠟筆尖在展示櫃表麵留下淡淡的金粉。

    夜萊俯身整理清代琺琅彩瓷盤時，翡翠手鐲突然撞出清脆的裂音——這是古董王設置的保險庫預警暗號。

    “承重牆濕度上升0．％。”顧丙熙單手抱起女兒，指尖掃過全息控製屏。

    桃桃發間的草莓發卡閃過紅光，將地底傳感器數據投影成旋轉的青花瓷紋樣。

    三日前剛修補過的宋代官窯冰裂紋梅瓶，在數據流中泛起不自然的潮暈。

    古董王的視頻請求切入時帶著瑞士雪山的冷冽：“我們在巴塞國的巡展出了點小問題。”

    他身後的展櫃空缺處留著青銅器底座的壓痕：“肖威借展的鎏金鐵芯銅龍也被掉包了。”

    夜萊注意到畫麵邊緣閃過半張邀請函，燙金logo與自家保險庫門禁卡紋路重合。

    她剛要開口，梁鬆舉著桃桃的卡通水壺闖進來：“這濕度不對勁啊，我養的多肉都要徒長了。”

    顧丙熙忽然用桃桃的蠟筆在地麵勾線，金粉沿著瓷磚縫滲入地下。

    監控屏上的青花瓷紋開始扭曲，勾勒出六層保險庫地基的D模型——西北角的承重柱內部，赫然呈現蜂窩狀腐蝕。

    “他們在養瓷。”古董王切換成熱成像圖，地底五十米處的紅點正規律脈動，“用仿生菌種腐蝕混凝土，專偷夾牆裏的秘色瓷。”

    桃桃突然把恐龍玩具塞進展櫃通風口，電子寵物發出警報：“發現小螞蟻搬家！”

    顧丙熙抱起女兒後退三步，防彈玻璃應聲炸開蛛網紋，裂縫恰好拚成肖威公司的火漆印圖案。

    “肖威的私人保險庫上周也裂過。”古董王輕咳一聲，“不過他堅持說是地震。”

    畫麵切換成西尼展館監控，缺失藏品的展櫃裏放著桃桃周歲抓周用的仿古銅錢。

    夜萊的玉鐲又響了一聲。

    她想起上月拍賣會，肖威總是搶先拍下與自己競標的藏品，那些拍品此刻正陳列在自家保險庫的特別展區。

    梁鬆突然用美工刀撬開地磚，潮濕的水泥裏嵌著半枚帶菌絲的汝瓷碎片——與肖威三年前流拍的殘器如出一轍。

    “不是地震。”顧丙熙用鑷子夾起瓷片，“是有人在玩投火……”

    他將碎片浸入桃桃的泡泡水，菌絲遇糖分瘋狂生長，在培養皿裏拚出星耀殘黨的暗號。

    傅小小踹門進來時旗袍沾滿泥漬：“承重柱裏的追蹤器顯示，腐蝕菌培養艙今早剛從肖威的蘇黎世莊園發出。”

    她甩出物流單照片，收件人簽名處的花體字母藏著桃桃名字的拚音首寫。

    古董王突然關閉視頻。

    夜萊手機震動，收到肖威的加密郵件：“請代為保管號展櫃藏品。”

    附件裏《千裏江山圖》的微縮膠片正在燃燒，灰燼飄落處顯出顧丙熙的私印。

    桃桃的蠟筆突然在玻璃上暈開，金粉順著裂紋流向地底。顧丙熙按下女兒腕表的變形按鈕，兒童手表彈出全息地圖——菌絲腐蝕的路徑，正與肖威上月來訪時的皮鞋紋路完全重合。

    當最後一塊地磚被掀開時，夜萊看見培養艙裏沉睡的北宋官瓷。

    顧丙熙用婚戒劃過釉麵，冰裂紋中浮出肖威的手寫便簽：“贗品當引蛇，望君護真龍。”

    桃桃的恐龍玩具突然播放錄音，正是肖威那日哄她睡覺時哼的安魂曲——每個音符對應著保險庫的防禦密碼。

    月光漫過修複中的冰裂紋梅瓶，顧丙熙抱著熟睡的桃桃輕聲道：“該給肖總準備回禮了。”

    夜萊撫過丈夫袖口的龍紋刺繡，金線在暗處泛著菌絲般的幽光。

    顧丙熙翻轉女兒的手表，發現背麵吸附著微型信號增強器——上周肖威來滬時送的“見麵禮”。

    “不是衝我們來的。”夜萊突然攥緊修複到一半的碎玉鐲，“對方在找肖威去年收購的那批契丹文物。”

    她調出國際刑警數據庫，三個月內全球七家私人博物館失竊案，丟失的全是肖威經手的拍品。

    原來，再很久之前，他們就盯上肖威了。

    如果這是一場偷竊，便是一場預謀很久的偷竊。

    梁鬆用劇組特效顏料在玻璃上勾勒線索網：“這位肖公子最近在談中東王室婚禮的珠寶訂單？”

    他點開社交媒體，某位王妃剛剛曬出的古董冠冕，藍寶石底座刻著肖威公司的火漆印，而內圈梵文與保險庫失竊預警代碼完全一致。

    警報器驟響時，桃桃正把蠟筆塞進展櫃通風口。

    顧丙熙抱起女兒後撤三步，防彈玻璃突然呈蛛網狀龜裂，裂紋恰好拚出肖威公司的logo。

    古董王傳來最新衛星圖，夜萊保險庫地底五十米處，熱源顯示正在複刻肖威展館的防盜係統。

    “他們在拿你練手。”顧丙熙突然輕笑，指腹抹過桃桃蹭花的監控屏。

    兒童指紋解鎖的隱藏界麵裏，三十七個偽裝成玩具車的探測儀正在地底穿梭，實時傳回的畫麵顯示，盜洞走勢與桃桃上周在沙灘堆的城堡暗道如出一轍。

    肖威的視頻請求在此刻強行切入，他身後的迪拜塔正在暴雨中明滅：“抱歉瞞著你們。”

    向來考究的袖扣少了一顆，露出內裏微型鏡頭，“我收到二十年前父親遇害時的同款恐嚇信。”

    夜萊突然記起那個總在拍賣會與自己競價的英國收藏家——他總在肖威舉牌後露出神秘微笑，就像此刻監控裏盜洞盡頭的老者，正用桃桃的蠟筆在岩壁上畫星耀殘黨的圖騰。

    “遊戲該升級了。”顧丙熙按下桃桃腕表的變形按鈕，兒童手表彈出納米絲纏住通風管道裏的竊聽器。

    小姑娘開心地拍手，恐龍玩具眼珠突然轉動，射出鐳射光在地麵勾出盜匪的實時定位。

    當國際刑警衝進地下保險庫時，古董王正捧著元代青花真品從海裏浮出。

    肖威整理好袖扣出現在直播間，身後是追回的契丹金冠。

    夜萊關掉新聞，指尖撫過保險庫新換的防彈玻璃——裂縫處嵌著桃桃的蠟筆碎屑，在紫外線下顯出星耀殘黨最後的安全屋坐標。

    桃桃趴在顧丙熙肩頭酣睡，手裏攥著肖威新寄來的“玩具”。

    夜萊對著月光細看，這枚改良版信號器內側，刻著與顧丙熙婚戒相同的龍紋暗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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