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又是我？突然被點到名字的顧言瞬間打起精神，質詢道：“不是你要賠禮道歉的嘛？”
    “是我沒錯。”宋雨薇點點頭，但理直氣壯：“這是你白天的時候自己說的啊，我們是一個整體。”
    “假如啊，你做錯了事情的話大家是不是不會就這樣放任不管？”
    “是，但是……”顧言察覺到她的邏輯下一步要到哪了，可宋雨薇還是比他更快一步。
    “這樣的話，我做錯了不就等同於你做錯了，你道歉不就等同於我道歉了嘛。”
    宋雨薇拿起酒杯，咕嘟嘟地又是一杯灌下去了，十分豪爽地用袖子擦了下嘴，最後說出了那個顧言早已猜到的結論。
    “你贏了。”
    顧言無奈扶額，看著對方臉上紅彤彤明顯喝多了的樣子，他也是沒話說了。
    “好像是這樣的哎。”秦音這會也微醺了，“那顧言你就唱一個吧，唱得好的話，我們會給你點讚的。”
    這也不是朋友圈，也不是微薄，你們要怎麽給我點讚啊。
    心裏默默地吐槽了一下，知道她們是喝醉了，顧言也就沒有多想。
    不過起哄這種事情無論醉或不醉，大家都很喜歡。
    “我去拿小胡的吉他。”趙安然沒喝醉，他隻是覺得漫漫長夜最好有音樂相伴，於是自發地跑回房間帶著胡先陽的吉他回來。
    秦曉芸沒有阻止，笑著倚靠在沙發上，看著眼前這歡快無比的場景。
    “怎麽又開始唱歌了，這麽熱鬧的事我怎麽能錯過呢？”
    胡先陽和迪麗娜爾從廚房回來了，順勢坐在沙發邊旁地板上後，胡先陽問：“這次唱什麽歌，我有沒有聽過？”
    趙安然十分絲滑地把吉他遞到顧言手中，隨後坐在一旁也點起了歌：
    “能唱一首歡快一些的嗎，聽完之後大家就得回去睡覺了。”
    他是真沒醉，也還記得明天早上的安排，但折中之後覺得歌還是要唱的。
    顧言托著下巴，感受著四處投來的期待目光。
    很突然，但他發現自己並不討厭。手指在吉他箱體上輕輕地拍著，感受著吉他聲音回響帶來的那種感覺。
    他吸了一口氣，而後緩緩吐出，臉上帶著無可難何的笑意。
    “就一首啊。太歡快了不好，平淡點吧，唱一首適合聽著睡覺的歌。”
    倒也沒有特意去回想，隻是覺得有首歌挺適合的，他說完之後就撥著弦。
    柔和的伴奏聲響起，微醺亦或清醒著的眾人睜著眼睛，看著顧言坐在沙發上吉他伴奏。
    看見他臉上帶著溫和笑意地開始唱了起來。
    “青鯉來時遙聞春溪聲聲碎”
    “嗅得手植棠梨初發輕黃蕊”
    “待小暑悄過，新梨漸垂”
    “來邀東鄰女伴擷果緩緩歸”
    “……”
    一段唱完，大家發現顧言唱的還是他之前最喜歡的那種古風，但這首歌的氛圍感又有些不同。
    如果說長安姑娘是戲腔和古風的結合，是高昂中帶著傷感，那這首歌就很柔和。
    帶著些童真和幻想，像是在唱一首哄人睡覺的歌謠。
    畫麵感還是有的，而且很具象。
    秦曉芸閉上眼睛之後，感覺看到兩個人相約著到某個地方采集棠梨，把它和當年存下的雪水放在一起煮。
    然後兩人笑著一起喝下。
    她不知道這所謂的棠梨是什麽樣的東西，也不知道這東西用來煮水會是什麽樣的味道，但隻覺得這會的氛圍十分舒適。
    像是回到了大家都無憂無慮的時光。
    顧言稍一停頓，便又繼續唱著：
    “依舊是偏愛枕驚鴻，
    二字入夢的時節，
    燭火惺忪卻可與她漫聊徹夜，
    早春暮春，酒暖花深，
    便好似一生心事隻得一人來解。”
    顧言唱到這裏的時候，音量微微提高，原本還有些睡眼朦朧的秦音不由得睜開了眼。
    而後就這樣看著他。
    她其實沒太聽清楚顧言唱的歌詞是什麽，隻是零星地聽到幾個詞語，也來不及細想。
    但這曲調，這種娓娓道來的感覺她很喜歡，所以便也提起了神。
    她覺得，顧言之前唱的那些苦大仇深的歌曲，雖然也很好聽，可她卻還是喜歡今天這樣的歌。
    至少聽了之後，讓人不自覺地有些開心。
    迪麗娜爾聽得更認真，她也喝了不少的酒，但一點醉意也都沒有。
    這會聽著顧言的歌，將之前他唱過的所有歌再度聯係在一起。
    而後愕然發現顧言好像真的沒有瓶頸似的，隻是一個不經意間，就又為大家展示了一種新的風格。
    她當然不會認為這首歌是剛剛寫好的了，隻是覺得他在過去沉寂的這段時間裏肯定寫了很多歌。
    隻是這些歌他都很喜歡，都是為自己量身打造的，所以才一直壓著沒賣出去。
    直到自己嗓子好了之後才肆無忌憚地展示著。
    這麽一說，她又想到了顧言的經紀公司和顧言之間的事情。
    想到他們逼著離開節目也要讓他續約的決心。
    她這會很想看到顧言解約之後，他原先公司的那些人會是什麽樣的表情了。
    看著他爆發出比以往更耀眼的光芒，想必他們應該會覺得很可惜的。
    但誰讓他們在他沉寂的時候沒有付諸更多的關心呢，這都是應得的。
    顧言的歌很快便唱完了，迪麗娜爾也從自己的思緒中脫離出來，而後毫不猶豫地誇讚著：“這首歌也超級好聽。”
    “謝謝。”顧言點了點頭，將吉他放在一旁，而後抬頭看向秦音和宋雨薇。
    發現兩人這時候像是模仿著對方似的，同時舉起了兩隻手，同樣豎著大拇指高高抬起，像是真的在給他點讚一樣。
    再回頭一看，辛玉妍這會躺在沙發上已經十分安穩地睡了過去。
    還真如他說的一般，這是一首十分適合用來入睡的歌曲。
    “明天早上我們還能準時出發嗎？”顧言不禁問道，雖說這會時間還很早，但看他們喝成這個樣子。
    心裏吐槽她們酒量的同時，他也挺擔心的。
    “沒事，要是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就延後吧。”迪麗娜爾安慰道。
    看日出是他們的願望不假，但總不能為了看日出就犧牲掉今天他們的快樂吧。
    旅程也沒結束，總會有機會的，也就不用拘束在這一天兩天了。
    她聽完歌後倒也是放輕鬆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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