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們約了場地之後要幹嘛？”
    顧言沒等眾人緩過神來，便拋出了一個重量級的問題。
    奧利匹克體育中心，他剛剛搜了下這個地方，能夠容納的人數最多可以達到八萬。
    今天遊輪靠岸這關是過了。
    不過等大部分粉絲，甚至觀光的遊客真去了地方，那他們揮揮手還能走嗎？
    王正餘還是沒想透啊。
    “不是說了開見麵會嗎？”王正餘話說一半也想到了這個問題，臉憋得煞白。
    是啊，到時候那人數可比今天還要多得多。這要是沒控製好的話，那也是個問題。
    他的目光下意識從眾人身上掃過，正焦慮著，一個念頭猛地躍了出來。
    不對啊，他有什麽好擔心的，現場這麽多藝人呢。
    大不了再給他們辦場音樂會唄，這都是現成的勞動力啊。
    “有點冷啊感覺。”
    一陣涼風吹過，顧言下意識打了個寒顫，往身後一看，發現風的來向空無一人。
    於是默默地往旁邊彭昱航的位置踱步。
    一步，兩步，可以了，這下沒風了。
    仰起頭卻發現此刻眾人都在看著自己，臉上表情各異，王正餘更是一副喜上眉梢的樣子。
    顧言挑了挑眉：“你們這麽看著我幹嘛？”
    “靠，不會又來吧，這次真沒歌了。”
    “別啊，你剛才自己都說了，這次來的這些嘉賓有很多是為你那三首歌來的，你不唱實在難收場啊。”
    “你總不能看著他們到時候鬧事吧。”
    說到後麵，王正餘也是有些急了，這麽多人呢，活動要是虎頭蛇尾的話，節目組發幾條道歉聲明能管用啊。
    怎麽樣他也不能一個人扛啊。
    “不行的話也就隻能這樣了。”
    “老王你還是先去申請場地吧，我們再聊聊看。”
    眾人畢竟和王正餘合作的時間久了，剛才開見麵會這主意也算是大家想出來的，自然沒有第一時間拒絕。
    “行，那我去問問，你們先去吃飯吧。”
    王正餘點了點頭，轉身將空間留給了他們，到一旁讓工作人員安排車送他們去吃飯。
    剛才這插曲一弄，晚上節目組也沒什麽整活的思路了。
    “是要唱歌對吧，我也沒問題的。”
    等他走後，鄧遠琪這會想明白大家的想法後，答應地也很爽快。
    “這幾天一直跟你們玩，我還有點負罪感呢，唱首歌就當讓王導付的通告費值回票價吧。”
    幾天節目錄製下來，鄧遠琪也怕自己到時候看節目時都是一些無趣的內容。
    反正唱歌是她本行，這方麵她倒也不害怕什麽。
    “那行吧，我也沒問題了。”
    鄧遠琪這麽一說，顧言也就不好拒絕了。
    雖說這舞台來的依舊有些突然，他是真有點擔心王正餘把這節目搞成巡回演唱會了。
    西安的時候唱了，江城要是再唱。
    那下一站他們要是不唱，那粉絲鬧事情咋辦。
    這樣的念頭隻是短暫出現，想了想這應該是由節目組來控製的事情，顧言也不糾結了。
    坐上車，一路到了陳賀和周然商定之後定下的一家火鍋店裏，在老板扭曲的表情中毅然決然選了鴛鴦鍋。
    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故，那麽多人萬一就在窄路上發生踩踏，陳朝光是想到就搖了搖頭，又確認道：
    “先說正事。事情是我們搞出來的，也確實給大家帶來了很多麻煩，那就得彌補。”
    一邊拆著麵前的一次性碗筷，拿出來用熱水燙了燙，他繼續說：
    “陳賀，你思路多，幫著想想明天這場見麵會我們要怎麽辦，真就一人上去唱一首歌嗎？”
    “我也不清楚啊。”
    陳賀的注意力在包廂裏掛著的兩大幅火鍋實物海報上，聞言隻是擺了擺手。
    “不過這麽辦確實就是最簡單的了，反正大家也有經驗了，還按上次那麽玩唄。”
    “那……就這麽辦吧。”
    覺得也確實是這樣，那大思路就不動了，陳朝又問：“周然，你也是霧都人，這裏居民平時都喜歡聽哪種類型的歌？”
    其他人都有自己的作品，唯獨陳朝是個半吊子，不過他做事一向認真，既然要唱，那就先做好對應調研好了。
    了解類型之後自己再去學就行，版權也好說，他最不缺的就是朋友了。
    找人聊聊，使用費不說免費，也還能給節目打個折扣。
    周然沉默，過了一會才猶疑說：“粵語？”
    “不是我瞎說啊，就我身邊的朋友來看，大多數人都喜歡聽粵語歌。
    去ktv唱歌的時候也是，隔幾個包廂就能聽到有人唱。”
    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什麽。
    難不成是方言自帶吸引力，所以除了像他這樣的方言rap之外，大家最喜歡的還是粵語歌？
    反正有很多人說粵語是這裏的第二語言。
    陳朝：“……”
    不是他不想學啊，這玩意也不是一天時間能夠學會的。
    而且這看法確定不會太偏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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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遠琪一拍掌，恍然大悟：“難怪每次我在這裏辦演唱會，能夠跟唱的人都很多呢，看來你們是真的很喜歡啊。”
    “就算是真的，那我也還是學點國語歌吧。”
    陳朝放棄了媚粉的想法，覺得沒有必要為難自己，目光在場上幾位歌手之間來去徘徊，最後依舊落在了顧言身上。
    無他，薅習慣了。
    “你那首稻香讓我唱唱唄。”
    顧言的所有歌裏，陳朝最喜歡的就是這首稻香，接下來便是同行的我們。
    後者上次合唱用掉了，想著這次既然要正式再上一次舞台，那再搞合唱也不合適，他也就瞄上了這首歌。
    顧言聽到陳朝的話，抬頭看他一眼，點了點頭：“你喜歡的話就唱唄。”
    “真的嗎，那我也要。”
    旁邊一直低頭沉思的彭昱航一聽，當下也舉手了。
    “你也要唱稻香？”
    “不是，我想唱那首追光者。”彭昱航眼睛一亮，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唱，先挑了再說。
    總覺得有種把這活動開成自己個人演唱會的感覺，但答應了陳朝，總不能再拒絕他吧。
    “那你也唱吧。不過其他人就別再選我的歌了。別到時候人家以為我開演唱會呢。”
    陳明本來打算伸出來的手一下就收回了，說慢了啊，可惡。
    很快火鍋上來，眾人一邊吃飯，一邊繼續說著明天活動的事情。
    陳朝這會又問了下奧林匹克中心的情況，才從周然口中得知這地方能夠容納六到八萬人後。
    當下便怔怔出神，他總覺得有股不祥的預感。
    ……
    王正餘的關係還是夠硬，也是自西安之後，各個城市都對這一行人開了綠燈。
    畢竟一首西安人的歌後，旅遊拉滿的盛況大家也是看在眼裏。
    這下知道他們要在奧林匹克中心也來這麽一場，別說批場地了，就算派點工作人員去現場維持下秩序估計也沒意見的。
    覺得電話說不太有誠意，也沒管是不是下班時間，當天晚上就有工作人員找到他們入住的酒店。
    一切事情談妥之後，顧言發現對方的目光還一直在自己身上徘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張主任，有事您就說吧。要簽名還是要合照都行。”
    生怕他給自己憋壞了，顧言已經熟練地從隔壁彭昱航的包裏掏筆了。
    “不是這個。”張主任嘴角微動，連忙解釋：“這事說起來怪尷尬的。”
    “我們領導托我問你一句，有沒有想法給霧都也寫首歌。”
    “要論風土人情，曆史典故，我們這也一點不缺。”
    “就是缺一些能夠代表我們的音樂。”
    顧言：“……”
    對此，顧言什麽話都說不出來，這些人真當他是神嗎？
    樂壇明明沒有神的好吧。
    “這我是真沒辦法啊，我這會確實沒有這方麵的靈感。”
    “而且你們這不是特產rap歌手嘛。”
    衝著工作人員苦笑了下，把周然給推了出來，顧言覺得這樣應該他就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結果張主任確實明白了，但不是他想的那樣。
    “rap要有，其他歌也要有嘛，兩條腿走路才快。”
    “我懂了，會場的事情你們就別擔心了，設備什麽的我們都準備好，隻要工作人員去驗一下就行。”
    “明天一早開始，你們就把時間都空出來，我讓人帶著你們去采采風。”
    “藝術家的習慣，我懂的。”
    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回想自己之前看網上說顧言寫那首西安之歌前，特意跑了很多地方，還聽了很多人的故事。
    張主任為自己的貼心默默地鼓了鼓掌。
    “去逛逛也行，不過靈感這種東西也確實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出來的，要是實在想不出來你也別為難自己了。”
    陸寒看出了顧言的為難，幫著解了個圍。
    “對對對，我們盡力就行，實在沒靈感也不強求。”張主任這會也連聲附和著。
    “那我就試試吧。”
    顧言這才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周然舉著手機過來了，直接給眾人展示著上麵的內容。
    “明天活動估計來的人會很多啊，我看超話廣場裏很多人都說請了假。”
    張主任一看頁麵，嘿，這還上熱搜了。
    當下也沒遲疑，趕緊拿起手機給負責宣傳的同事發了消息。
    這熱度好啊，這熱度多久也未必碰得到一次啊，得蹭一蹭。
    ……
    與此同時，被見麵會改成音樂會吸引這消息吸引的也不隻有粉絲。
    被胡先陽那還有一首歌的消息分走了一半的熱度，盡管李婉沒說，但心裏還是有些緊張的。
    顧言這給歌怎麽還帶批發的啊。
    好在他還算識趣，給了宋雨薇兩首，也不枉費她之前幫著在公司領導麵前替他說話。
    “這音樂會的熱度不低，反正他給了兩首歌，要不就挑一首在這時候唱了吧。然後再預告一下我們巡回的演唱會。”
    歡樂探險隊這綜藝最近熱度不低，反正都要宣傳，李婉覺得這個時間點這個機會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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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結束訓練，買了機票回國處理事情的宋雨薇有些為難：
    “這合適嗎？我看他們這活動本來也是沒辦法才辦的。”
    “我們這一去，萬一把規模搞大了，那他們不是更難受了。”
    “傻姑娘哎，哪有那麽多的巧合，這就是王導的營銷手法，你看他從之前西安不就開始鋪墊了。”
    李婉臉上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意思，解釋道：“你也看到之前花少那節目，顧言唱歌片段有多火了，這節目裏還有那麽多歌手。”
    “我覺得他就是想搞成巡回音樂會，反正大家通告也簽了，錄什麽不是錄。”
    “應該不至於吧……”
    宋雨薇驚愕：“我之前跟王導也見過麵啊，他也不是這樣的人啊？”
    “他不坑人？”李婉追問。
    “不是，他坑人一般都很直接，不會藏著掖著。”宋雨薇很是肯定。
    李婉：“？”
    好吧，意思是要是王正餘確實坑，但一般都是明著坑，是這意思吧。
    雖然理解，李婉倒也依舊沒有放棄剛才的念頭。
    “先不管這個了，就算按你說的，他們這個音樂會是臨時辦的，他們自己也很意外。那這個時候你過去幫忙不也很好嗎。”
    “這也算是給他們新增加了個節目。”
    宋雨薇不言，隻是有些被說服了。
    再就是顧言之前給她的那兩首歌，雖然時間不長，但她已經基本練會了。
    想在原作者麵前展示一下自己的實力水平，這也是促使她被說服的一個重要原因。
    ……
    第二天一早。
    都不用王正餘提醒，顧言他們便被當地安排的工作人員給接上了。
    從早餐到午餐，包含這之間涉及到的遊覽景點，人家給安排的是明明白白的。
    隻是因為愈發刻意，顧言便越難沉下心來，這之間他也在腦海裏反複思索過。
    可那些深埋於記憶深處的歌曲又沒有輔助的搜索引擎，總不能隻要他喊了霧都二次，便會主動浮現出來。
    顧言搖著頭，放棄了繼續下去的想法。
    雖然對此刻依舊賣力地進行講解，隻為了想讓他們更了解這座城市的工作人員有些歉意。
    但他知道，音樂本來就不應該是刻意求之的。
    放下雜念，靠在欄杆上俯瞰著名為魔幻之都的這座城市。
    依山而建的地形，讓這裏充斥著一種極為明顯的非現實感。
    就如此刻，明明身處於馬路邊上，可從欄杆望去，底下才更像是平地一樣。
    那些通過樓梯上下的人群也注意到了這夥帶著設備，各個喬裝打扮的人群，剛拿出手機要進行拍攝。
    這會，一輛從眾人身邊疾馳而過，特意加裝音響隻為更加酷炫的汽車裏，傳來了響徹街道兩側的廣播聲。
    這聲音雖然嘈雜，但卻像是一把鑰匙一樣，讓顧言回想起了一些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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