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陳誠出現在酒店的時候，陳朝他們一開始還有些驚訝，畢竟節目開拍以來他們也沒怎麽見過顧言的經紀人。
    這時候他怎麽忽然就出現了？
    聽到他說要跟顧言一塊去跟郭凡匯合。
    眾人才猜到顧言接下來的行程是什麽，紛紛向他投去了調侃的目光。
    誰讓顧言之前還說節目結束，就要回去休息的呢。
    “結束就去嗎，不是說好了歇兩天的嘛，我演技課都沒上幾節啊。”
    “你們是真把我當成小日子整啊。”
    顧言看著一臉平淡說出如此可怖事實的陳誠，略微有些破防。
    這無縫銜接的速度過快，他都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渣了。
    “你還得跟女主演提前見麵呢，等到地方再歇吧。”
    “而且還有劇本圍讀，又不是直接就開始演戲，這不也是休息的一種方式嘛。”
    陳誠別開了視線，沒好意思和顧言對視。
    “你能聽聽自己在說什麽嗎？”
    “劇本圍讀有多少人參加，是所有人嗎，還是就主演？”
    顧言原本還有些期待陳誠是在開玩笑的，這會徹底破滅。
    不過很快，他對所謂的劇本圍讀又好奇了起來。
    以前沒混娛樂圈的時候，經常看到一些劇組開機之前發的劇宣。
    照片是一群人圍坐在會議桌邊拿著劇本。
    文案的內容則是劇本圍讀。
    猜得到大概是為了讓戲能夠演的更流暢一些，於是剛剛拿到完整劇本研讀過的主演們，需要一塊從頭理一遍劇情和自己的人物形象。
    可第一次經曆這樣的事情，此刻沒有假期的怨念竟被好奇心給短暫壓過去了。
    “一般來說就隻有主演。”
    “對了，郭導這次選的女主演是誰啊，怎麽我到現在都沒聽到什麽風聲？”
    陳朝這會走上前搭著顧言的肩膀，一臉好奇地問兩人道。
    郭凡劇組選角，很多圈內的演員都收到了邀約。
    可他一直都沒公布主演的具體名單，除了顧言這個提前被內定的男主角外。
    連那些去因為看好郭凡而去麵試女主角色的明星們，都不知道最後角色花落誰家。
    這讓他怎麽能不好奇。
    不過說起來，這次讓大家好奇的並不隻有女主的人選。
    消失的她這部電影從拉投資開始，到選角立項，全程值得討論的東西太多了。
    雖說這個故事因為顧言的提前講述吸引了不少人的關注，可選角時郭凡力排眾議一定要保下顧言。
    到女主演至今仍未公布，就催著顧言該進組了。
    大家打著看熱鬧的心思關注著這一切。
    可心裏又未嚐沒想過，郭凡這次可能是要栽了。
    畢竟如果真有信心的話，就不用這樣一直故弄玄虛，靠賣關子來博關注。
    大概率是想挑戰一次，但自己心裏也沒底氣吧。
    “我也挺好奇的，都好幾個人問過我這個問題了，不過我是真的不清楚。”
    顧言搖了搖頭，看著陳誠問道：“誠哥，你應該知道是誰吧？”
    “我確實知道。”
    陳誠思索了下，顧言進組之後除了圍讀也該出定妝照了。
    距離正式公布也沒幾天時間。眼前這些人也都還能信任，倒也不是不能說。
    “最後郭導定下來應該是文永珊。”
    “是她？那這就合理了。”陳朝點了點頭，望向其他正好奇看著自己的幾人。
    解釋到：“香江那邊的演員，近幾年來大陸演戲的逐漸多起來了。”
    “他們一向的習慣是，演員隻負責演戲就可以了，不用刻意去運營。”
    “很經常有狗仔拍的時候，才知道演員已經進組的這種操作。”
    陳誠點了點頭，據他所知確實有一點這個原因。
    文永珊的角色一早就已經定下來了，不過對方拿了完整劇本之後，便要求郭凡他們暫時不要聲張。
    原因是消息一公布後，肯定會有很多人問她為什麽選擇這部戲，對這部戲有什麽樣的期待。
    各種亂七八糟的采訪下，她很難全身心投入於劇本的鑽研裏。
    不如從源頭上暫且遏製這一切的發生。
    “這麽認真的嗎？”顧言有些汗顏。
    對方在認真鑽研劇本的時候，他在到處走走逛逛、吃吃喝喝，雖說這也是他工作的一部分。
    可一想到自己已經好幾天沒看過劇本了，他就有點慚愧。
    不行，他也是時候得認真起來了。
    不然到時候又在片場出醜，那就真沒人幫他再頂鍋了。
    當下也不廢話了，和陳朝等人吃過飯後，顧言就直接回去看起了劇本。
    陳誠來之前，對顧言的狀態多少還有些擔憂，可在顧言一臉慚愧地拿出寫的密密麻麻的劇本時。
    他也有些迷茫了。
    “這不是挺好的嘛，人物分析寫的可以，你怎麽還說自己一點也沒準備？”
    “筆記做得好算什麽……重要的還得是演戲場上見高低啊。”
    顧言暗歎了句，很快開始上起了陳朝給自己推薦的網課。
    晚上吃過晚飯之後，陳賀裹得嚴嚴實實地過來問顧言要不要溜出去逛逛。
    顧言十分心動，可看到劇本的一瞬間就又冷靜了下來。
    “你們去吧，我再熟悉熟悉劇本。”
    “不然到時候第一天就被人家給碾壓了，哥們這張臉往哪擱啊。”
    這些天他玩的也差不多了。
    心似平原縱馬，易放難收。可無論如何，現在也到了收一收的時間。
    “行吧，那你好好努力，待會回來給你帶吃的。”陳賀也不是完全的損友，關鍵時刻還是靠譜的。
    輕輕帶上門後，走到酒店門口跟其他同樣裹得嚴嚴實實的幾人搖了搖頭。
    “說了，還是讓他再看會吧。”
    “管不管用不說，至少能讓他心安。怎麽說也是他最近一部戲約，演好點也能打看不上他演技那些人的臉。”
    “對了，他還讓我帶傘來著。不過這天氣，我看應該不會下，就算了吧。”
    “……”
    陸寒遲疑了下，向壓根看不出是哪個房間的酒店大樓望去。
    雖然演過的戲少，專業還是在音樂之中，可他交流過的演員很多。
    知道過度緊張未必會帶來正向的效果，反而會讓試戲的表現不佳。
    他其實很想把顧言拉出來，讓他好好休息一下的。
    可陳朝他們都覺得沒問題了，他自然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麽。
    好在，他們還在旅途當中。
    ……
    陳朝他們出門溜達的時候，收到消息知道顧言今天一整天都在看劇本，王正餘終於怒了。
    敲開陳誠的房間門便發出了由衷的質疑：“哥們搞我呢是吧。”
    陳誠開門便聽到這麽一句話，當場被雷的有些發懵。
    緩了好一會才道：“王導這說的是什麽話，怎麽了嗎？”
    “怎麽了嗎？”
    王正餘重複了一下他的話，話裏是說不出的鬱悶。
    “你白天來了之後顧言就一直躲在房間裏看劇本，跟考試前臨場複習一樣。”
    “我這節目可就要收尾了啊，你就不能晚兩天再告訴他拍戲的事嘛。”
    “實在不行我前腳這邊收尾，你馬上把他接走也行啊。”
    “可千萬別影響到明天的拍攝啊。”
    “我也沒想到他會這樣。”
    陳誠尷尬地笑了笑：“我去跟他說一下吧，讓他先專注節目的事。”
    王正餘既然說了。
    雖然語氣沒那麽直白，隻是玩笑似的，但陳誠也明白他對自己的舉動是有點不滿的。
    可說實話，他自己確實沒想到顧言在演戲這方麵，居然真的這麽上心。
    即便是以前拿到劇本，他都沒有這麽刻苦過。又是報演技班，又是寫人物分析，這會又閉關的。
    難不成，他是真喜歡演戲？
    一念至此，陳誠趕緊搖了搖頭，一句我現在就去，便來到了顧言的房間。
    敲開房間門，看到顧言此刻依舊拿著劇本，陳誠原本要說的話，一下就說不出口了。
    要是因為藝人認真就直接斥責他的話，那他這經紀人也別幹了。
    “你很緊張這次演戲的事情？”陳誠換了種方式切入，“他們說你一直在看劇本來著。”
    “緊張，多少有一點吧。”
    顧言點了點頭，“不過更多還是怕對劇組和對方不太尊重。”
    人家實打實投入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準備這一切，而他呢，到現在劇本都不能完整地背下來一遍。
    那些後來補充的關於故事的台詞，每次都得從頭理順才能回憶起來。
    這故事可還是他說出來的啊。
    這樣的狀態要到現場去的話，他是真的很怕讓相信他的人丟臉。
    皮格馬利翁效應說的是，隻要你持續對一個人給予正向的期待時，你的這種期待會慢慢傳達給對方，從而讓他表現的更好。
    顧言正是感受到了這種期待，才忽然覺得時間緊迫了起來。
    無論多與少，能提升一點就算一點吧。
    “綜藝的事你就放心吧，不會有影響的。”知道陳誠過來找他，是因為自己沒跟其他人出去的事情。
    顧言走到窗邊一把推開了窗，此刻窗外風急雨驟，遠處樓下正有不少人在這突如其來的雨中狂奔。
    “天氣預報都說了晚上有雨，這時間還散什麽步啊，這也不是在雲苗村。”
    “你能處理好就行，我就不多說了。”
    陳誠訕訕一笑，聽到身後忽然傳來的交流聲，轉頭看到陳朝等人一身狼狽地回來了。
    “不是，還真的會下雨啊，早知道不出去了，我剛洗的澡啊。”
    陳賀有些難受地摸著自己被淋濕的頭發，剛才顧言讓他帶傘他還不信，結果剛出門沒多久居然就真的下了。
    看到陳誠和顧言在房間聊天，他一臉鬱悶道：“早知道就跟你一樣不出去了。”
    說話間，從身後拿出袋包裝好的外賣，“不過我剛買完東西，別愣著了，先吃吧。”
    “我們幾個人的份都買了，你把劇本挪開，大家一塊吃了你再接著看。”
    “彭彭，去把那邊的椅子也搬過來。”
    “行，就放這。”
    “顧言也別愣著了，電視打開啊，吃飯的時候不看點節目怎麽下飯。”
    “陳哥怎麽說，要不要來點。”
    看著他們把顧言的房間當成自己的，指揮起他時也是毫不客氣的樣子。
    陳誠下意識搖了搖頭，也忍不住笑了笑，“你們吃吧，我先回去了，還有點工作要處理。”
    臨走時，陳誠沒忘記回頭給此刻正在說笑的幾人拍了張照。
    隨後在回自己房間的路上直接發給了王正餘，還附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就這模樣，他怎麽看也不會影響錄製的好不好吧。
    另一個房間裏，王正餘收到消息後，也是看著那張照片笑了笑，對著正在喝茶的策劃組成員展示了下。
    “我就說顧言沒事吧，你們還非得讓我出麵當壞人。”
    “不就是演個戲嘛，他自己的狀態自己能調整好的。”
    “再不濟，小陸他們也都還在呢。”
    “哪還需要讓陳誠去提醒他，現在指不定陳誠心裏怎麽罵我呢。”
    “嗬嗬。”策劃組工作人員相互對視了下，開始瘋狂回憶。
    剛才進門就開始吐槽陳誠，說他一來就壓力顧言，吐槽了半天，最後打算反壓力回去的那個人是誰？
    哎呀，真難猜啊。
    好像是姓王來著吧。
    早知道王正餘是這樣的習性，眾人一點沒在乎他的反口，無聲間達成了一波對他的吐槽。
    隨後齊齊舉起手中的茶杯，笑嗬嗬地抿了一口。
    ……
    淋了雨回來，眾人沒有直接去洗漱，把頭發擦幹後就在顧言的房間裏吃起了夜宵。
    吃飯的時候，他們還在安撫著顧言。
    “現在演戲不像以前那麽麻煩了，以前用膠片的，失敗一次就廢掉了。”
    “那會導演罵人才叫一個凶。大家都想著早點拍完結束。”
    “現在好多了，隻要不ng太多次，大家也都會體諒你的。畢竟拍戲嘛，本來就是在一次又一次重複裏去找狀態的過程。”
    “永珊我知道的，性格還不錯，你也不用擔心到時候拖她後腿。
    她這次接這個戲估計就是為了有個切入口，以後好接內地的戲。”
    “退一步說，就算你演的差，隻要她演的好，總會有人看出她優點的。你擔心個毛啊。”
    “真當世界離了自己就不轉了是吧。”
    髒話說出來，內心就幹淨了。
    有攝像機的時候大家還都收斂著自己的狀態，這會稍微說了一些髒話。
    尺度上去了，可話說的也愈發有理。
    顧言很快也想明白了這一點，為自己忽然就鑽了牛角尖這事有點不好意思。
    理解歸理解，但嘴硬是必須的：“誰擔心了，我就是想安靜一會讀讀劇本的好吧。”
    “是你們誤會了，我心態可好了。”
    “嗬嗬……”眾人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