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落地，顧言一副娛樂圈經典的保密打扮，大大的鴨舌帽下戴著一副墨鏡，將大半張臉都給遮住。
    陳誠的話倒好一點，雖說作為顧言的經紀人最近在網上也小火了一把：
    粉絲們找不到顧言的時候，就去他的微薄裏罵，順帶著把他以前發的那些東西都看了看。
    但他本就是一副平平無奇的長相，戴上口罩之後，和此刻機場裏的其他人別無二致。
    兩人搭在一起走，倒也不算特別顯眼。
    帶著顧言上了一早就安排好的車子，剛一上車，陳誠就把口罩給摘了下來，大口喘息了幾下新鮮空氣。
    隨後才對著旁邊的顧言道：“我們來的早一點，給你安排的助理和化妝師明天才到。”
    “今天沒什麽特別的安排，等一會跟郭凡導演和其他演員見過麵，你再回去熟悉熟悉劇本。”
    說罷，陳誠歎了口氣。
    “既然最後確定要演了，那這次我們就好好努力，別……”
    “算了，不說這個了。拍攝過程中，你有什麽別的問題記得隨時跟我說。”
    怕自己說的話成了fag，到最後真的發展成這樣，陳誠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反倒是讓顧言提起要求。
    演戲是個很費精力的活，但凡想把一場戲演好，就需要你不斷窮思竭慮地從自己出發去貼近角色。
    這就導致演員們大多數的精力都需要放在琢磨戲上。
    這時候，外界的其他事情很有可能影響他的狀態。
    陳誠這次過來，就是作為顧言的經紀人再一次給他幹雜活來的。
    無論是飲食還是需要溝通其他的什麽事情，顧言隻要告訴他就可以了，其他的就不用再擔心了。
    “倒也沒什麽，下午要沒什麽事情的話，你能給我安排個遊泳教練嗎？”
    顧言試探著問道，臉上滿是尷尬的神情。
    這段時間全程投入在文戲上了。
    他剛想起來，海底星空那幾場戲是必須要下水的。
    雖說他們不可能下到特別深的海底，在安全團隊的保障下，不會遊泳的人都能完成潛水的體驗。
    但他還是覺得，這遊泳得學。
    反正學了也沒壞處，以後肯定也是能用上的。
    “什麽鬼，你還不會遊泳？！”陳誠猛地轉頭，差點沒把脖子給扭了。
    看著不敢和自己對視的顧言，當下腦海裏便浮現出兩個大字。
    完了。
    水下戲雖不多，且不說作為一個演員，都知道有水下戲了居然還不會遊泳，這就是他的錯。
    這事萬一要是流傳出去，被一些個營銷號大肆發揮，怎麽說也不會有好的結果。
    “之前在國外學過一點，但是最近不是忙嗎，也沒時間接著學。”
    這事跟行程有關，也確實不是顧言一個人的錯。
    陳誠腦子一轉，道：“現在你就別學了，反正潛水戲都得戴著裝備，也看不到臉。”
    “我去跟郭導溝通，看看讓他幫你找個替身來。”
    演戲找替身這年頭也不是什麽特別稀奇的事。
    大部分演員打戲垮的一批，就算是提前設置好的套路都很難記住。
    這時候多數是由武打替身上去演的。
    最後通過鏡頭的剪切或者電腦換臉，把這些戲嫁接到主演身上。
    雖說沒帶過多少個演員，但陳誠對這一套還是很熟練的。
    隻是顧言拒絕了，“替身的事，就先別說了吧。”
    “你不是說今天沒什麽安排嗎，我看了你給我發的酒店信息，裏頭是有恒溫泳池的，你幫我找個人培訓一下就行。”
    “學遊泳最難的一步，不就是克服對水的恐懼嗎。這點上我沒什麽害怕的，學起來應該不算難。”
    之前錄綜藝的時候。他都敢帶著保護設備懸崖跳水了，哪還有什麽對水的恐懼啊。
    倒不如說是帶他的人需要恐懼一下。
    顧言這家夥什麽都不怕，走路都還沒學會呢，光想著飛了。
    要是自己帶的時候出了什麽事情，那可真的是倒了大黴了。
    “你認真的？”陳誠仔細觀察了下顧言的表情，見他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一副真的這麽想的模樣，也陷入了沉思。
    “你要是真能學會也挺好的，雖然郭導跟我們關係不錯，但替身演員肯定還是能不用就不用。”
    “畢竟人家花錢是請你來演戲的。要是什麽難的部分都找替身，不管是他，還是對手演員，心裏肯定對你不會有什麽好評價。”
    “不過學歸學，我話說在前頭，你要是最後還是沒學會的話，那這替身演員就必須找。”
    “別跟我說什麽多給你一段時間，劇組沒這麽好說話。”
    確實不好說話，畢竟這本來應該是演員該提前做好的準備工作。
    前頭負責開車的工作人員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不由得撇了撇嘴。
    別說替身演員了，他現在都想把顧言給換掉了。
    他跟著郭凡各個戲也好幾年了，平時也見過不少的演員，靠譜的不靠譜的都有。
    可像顧言這樣一邊不靠譜一邊堅持往靠譜方向的主，那可真是少數。
    按理來說，這種性格是值得鼓勵的。
    可這戲成不成功，關係到他們後頭會不會有獎金。
    在郭凡沒公布這部戲的投資方是誰，這事情隻有圈內一部人才知道的情況下。
    工作人員自然不會對可能影響自己收入的這位主，有什麽特別的優待。
    車子一路向酒店開去，郭凡對有一段時間沒見麵的顧言如今是何模樣，還是挺好奇的。
    期間給工作人員打了電話，知道他們要到了就預先到了樓下。
    隨後他看到了從車上走下來的兩人。
    這段時間風吹雨打的，顧言的皮膚較他們當初相見時黑了不少。
    這點郭凡還是很滿意的。
    設定裏頭，何非的職業是個潛水教練，帶的多數人都是休閑潛水，時間短下潛深度不足，在近水麵和水上的時間相對長。
    這種情況下，你找個皮膚白皙的人去演，這不是扯淡嘛。
    “郭導，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上次你去表演工坊的片段我看了，無實物表現的不錯。”
    上前擁抱了下，郭凡笑嗬嗬地說了句讓顧言覺得有些驚悚的話。
    “你怎麽看到的，不會裏頭還有你的臥底吧。”顧言驚訝道。
    知道他學表演這件事不稀奇，畢竟陳誠是知道他去的，在交流中透露給郭凡也有可能。
    可看到他表演的內容，這就有點離譜了。
    當初郭凡也在現場？還是說現場有人錄視頻了，他怎麽沒看到有人舉手機……
    “臥底倒是沒有，隻不過天馳老師算是我朋友。”郭凡道：“她跟我說你去她表演工坊的時候，我讓她把教室錄像發了一份給我。”
    表演工坊要確認學生的進步程度，也得跟經紀公司交差，就不能隻是空口白牙地說有進步。
    每天上了些什麽課，自己藝人有什麽表現這都是需要傳達的。
    所以在特定的表演環節，教室裏的攝像頭會打開，將所有人的表演片段都記錄下來，這樣之後也能用於對比。
    有些演員還會主動讓老師如果有機會的話，把他們好的表演片段發給一些正選角的導演。
    這也算是表演工坊能給他們帶來的機會。
    當初顧言去報名的時候，這事對方也說過了，隻是他沒想到郭凡和劉天馳居然認識。
    不過細想一下這事倒也合理。
    導演選擇角色的時候，自然不可能所有演員一個個細挑過去，雖說不可能把決定權完全交給別人。
    但有一些表演院校的朋友，也能有助力，至少可以讓他從茫茫人海的目標裏至少縮小一點可選對象。
    點了點頭，不再就這個問題細究下去。
    兩人一路從大門口向上走，期間聊了不少關於劇本和劇組籌備的事情。
    顧言一方麵是編劇，另一方麵是投資人。郭凡覺得和他多交流總是不會錯的，說不定就能激發些別的靈感呢。
    期間聽到顧言說下午要去學遊泳的事情，雖然覺得這點不太合適，可一想他這段時間的行程確實很滿。
    自己又把拍攝的時間給提前了，確實也有原因。
    從這其實就能看出郭凡跟其他導演的區別。
    要換了其他的大導演，知道這事情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是要罵的你狗血噴頭。
    沒做好準備你來演什麽戲。難不成要整個劇組都等著你嗎？
    能演就演，不能演就滾蛋。
    郭凡的反應是：“潛水戲也沒幾場，那就放後頭拍吧，你這兩天先把遊泳學會了，我再給你安排個深潛教練。”
    “正好還有個演員也要熟悉一下深潛，正好一起。”
    “對了，你那場海底星空的戲我研究了下。”
    “在海底拍戲太難，安全也沒辦法保證，我找個了還沒開的水族館，到時候我們去那裏拍。”
    顧言聽了郭凡的話，第一反應是扭頭先看陳誠一眼，看看郭凡這辦事的效率的效率。
    還好當初沒有把這劇本給其他人拍吧。
    “那就麻煩你了。”
    陳誠別過了頭，對顧言傳遞來的信號選擇了拒收，對郭凡道：
    “劇組的其他演員都到了嗎，要不要安排我們先碰個麵，畢竟還得合作一段時間呢，熟悉一下也好。”
    “這事別急，人沒到全呢，你們下午先忙學遊泳的事去吧。”
    “等明天劇本圍讀的時候我再介紹你們認識。”
    郭凡說著話呢，這會眾人到了他在酒店裏租下的臨時辦公區。
    本來他想著的是讓顧言他們坐下喝杯茶再聊一聊。隻是剛到辦公室門口，裏頭工作人員便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
    “郭導，顧言他們到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現在不少記者在問我們的開機儀式定在什麽時候，他們想過來采訪。”
    工作人員有些緊張：“不少人都已經買了機票，說這兩天就過來了，這怎麽辦？”
    郭凡臉色一陣變換。
    轉過頭朝顧言兩人說道：“我還有點事情需要處理，就不跟你們客套了。”
    “一會工作人員帶你們去房間，想吃什麽中午讓酒店送餐就行了。”
    “行，你忙你的去吧，需要我們幫忙嗎？”
    工作人員說話聲音不大，但陳誠聽到了顧言的名字，就主動問了一句。
    不用聽完，他都能猜到大概率是記者的事情。
    最近顧言最大的八卦就是再度出來演戲，知道劇組要開機，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不會少。
    他要是記者的話，都得過來搶一下這頭條。
    “不用，開機我就想安安靜靜的。你們先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郭凡擺手，“現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要投入到演戲當中。”
    “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先交給我。”
    和陳誠一樣的想法，隻是郭凡麵對的壓力顯然更大。
    說完之後和兩人道別，讓工作人員把他們送到房間後他就急匆匆進了辦公室。
    “我待會再問下他吧，走吧，先去房間。”
    郭凡都這麽說了，陳誠自然不會帶著顧言繼續在這待著，兩人到各自房間休息了會，隨後聚到一起吃了午飯。
    再見麵的時候，已經是在酒店的恒溫泳池裏。
    ……
    為了擔心有不必要的緋聞，陳誠給顧言找了個男教練。
    酒店的恒溫泳池同樣有著深淺區的劃分，指導著舒展了下身體肌肉，隨後兩人就到了淺水區。
    先是練習憋氣，這點顧言還是很有天賦的。
    畢竟唱歌的時候換氣對肺部的鍛煉很大，這入水憋氣的第一關還真就和他跟陳誠說的那樣，很簡單就過了。
    陳誠剛開始還在旁邊看著，看到一半覺得這畫麵實在是太枯燥了，就到外頭去抽了根煙。
    抽完煙後，看到剛才帶他們去房間那個工作人員急匆匆地從身邊跑過，好奇地跟了上去。
    結果到窗戶邊，看到了此刻被酒店工作人員攔在外頭的十來個記者。
    “沃德發，動作這麽快的嘛。”
    脫口吐槽了一句，知道有記者會來，但他沒想到記者來的居然這麽快。
    這跟他們幾乎就是前後腳的距離了，不會是跟著他們來的吧。
    知道郭凡為什麽連中午飯都不吃了，陳誠趕緊回到會議室，跟還在打電話的郭凡溝通起了後續的事項。
    等他再回到遊泳池邊，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了。
    那位花重金請來的遊泳教練此時一臉鬱悶地坐在池邊椅子上，陳誠環視了下，沒看到顧言的人影。
    “他人去哪了，不學了？”
    聽到這話，遊泳教練更鬱悶了：“老板，你確定他真沒學過遊泳嗎，這錢你可得按全程結啊。”
    遊泳教練指了下旁邊的泳道，一道身影正從泳池當中的位置向尾部迅速遊去，中途連口氣都沒換。
    “那是顧言？”
    陳誠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了，瞠目結舌地望著那道身影從水下出來。
    不是顧言還能是誰。
    他說在國外的時候，其他人教過他一點。難不成這一點就是這樣的程度？
    兩小時速通遊泳。
    這跟在夏威夷學開飛機一樣，有點離譜了吧。
    想起顧言愛看的某抽象動漫裏的情節，陳誠忍不住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