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映禮後第二天，消失的她依舊沒有上映。
    對影片的好奇在經過之前一個月的積累，這一天多的激發。
    等到當天晚上各大影院售票通道開啟，網友們就跟搶明星演唱會門票似地開始瘋狂了起來。
    “我搶到了。”陳巧彤一放下手機，站起來便開始歡呼。
    她們附近影院雖然不少，但可能是因為對這部電影前景還是有些不確定的緣故，排片率並不算高。
    所以還是有點難度的。
    就比如她剛才搶票的時候，一點進去網頁遲滯了好幾秒，等她搶完，整場連個空座都沒有了。
    要說這是百分之百上座率的話她也知道有點太早了，畢竟情況不同。
    不過這也多少反映了粉絲們對這部電影有多支持。
    “小月，你搶到了沒有啊？”
    “跟你說了房間裏信號不好，你要是沒搶到的話，出來再試試啊，下午的還有機會。”
    歡呼時沒聽到室友的回複，陳巧彤往林曉月的房間走去，人還沒到，大咧咧的聲音已經傳進去了。
    “當然搶到了，不過是回流票，為那位錯失電影票的朋友祈禱吧，希望他能搶到下一場的門票。”
    林曉月緊繃著的神經在搶到票的那一刻鬆弛下來，笑著跟陳巧彤說起剛才的驚險。
    也為自己手中那張，可以說是從別人手中奪過來的票感到雀躍。
    “沒事，說不定影院看到這情況之後會加開場次呢。”陳巧彤現在是這麽想的，可剛才搶票時卻不是這副樣子。
    兩台設備兩個賬號，幾乎可以說是兩隻手瘋狂點著。
    就這要說她其實一點也不擔心，這誰能信？
    好在林曉月沒有看到，自然也不會繼續深究，“希望能加開吧，現在正是大家都想看的時間，等過一段時間就不清楚了。”
    聊天間她點開微薄廣場，看到一條某個大v吐槽電影票比演唱會還難搶的微薄底下，滿是認同者的回複。
    “可不是嘛，我還以為隨便就能訂到票呢，慢悠悠點進去的時候顯示還有空座，結果網絡卡了一下，我一刷新，什麽都沒了。”
    “要是影院能自帶椅子，我交全票也行啊。”
    “帶椅子可還行，那你下一步是不是自帶火鍋和食材了，可以的話加我一個，我覺得台上空蕩蕩的，正合適給我們這些加票的坐。”
    “快別搞抽象了，要不讓你們坐放映室吧，趕緊跟我去衝院線公司，怎麽排片的啊。”
    “騰達那頭排片率直接幹到百分之五十以上了，其他院線是怎麽回事啊。”
    “就這麽不相信這電影能取得好成績是吧？”
    “也可能是沒想到居然能有這樣的效果吧，其實原本的排片率也不算低了。”
    清一色搶不到票的評論當中，偶爾夾雜著幾個搶到票的家夥在炫耀。
    因為討論度大，這條微薄慢慢地也被頂到了熱搜上。
    不少院線公司的微薄官號更是被艾特了出來問他們什麽情況。
    騰達院線的線上運營看著一眾吐槽中，唯獨對他們的稱讚，不得不誇李承致是真的有先見之明。
    除了原先定好的必須維持住的排片，其他上座率差的，票房差的直接斬釘截鐵地就都給砍掉了。
    他們當時聽到這決定是李承致親自定的，還在小群裏說這得多相信顧言他們啊，都直接管上排片的事了。
    現在來看，這五十多的比例是不是還是少了點，還得加啊。
    未來的潛力如何他們不確定，但現在看來，觀眾的熱情絕對是最高的。
    這不得趁著友商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多排幾場啊。
    ……
    售票的情況很快影響到了決策，很多網友等到晚上就發現消失的她排片場次忽然就又多了幾場。
    雖說票相對來說還是比較稀缺，但至少不像剛才似的一開場就秒空，多少還是給了他們一些搶票體驗感。
    十一月二十五號，早上第一場電影上映之前，影院大廳裏已經擠滿了準備驗票的觀眾。
    看著這些人一大早起來一點沒覺得難受，甚至還能笑嗬嗬地跟身邊不認識的陌生人交談。
    影院工作人員邊打著哈欠，邊看向身邊到處放著的電影角色的立牌。
    心想看這電影真的有必要這麽迫切嗎？
    第一場九點多開始，今天可是周六哎，沒上班的居然能挺過睡懶覺的誘惑，上班的居然能這麽幹脆地請假就為了看電影。
    這些人未免有點太可怕了吧。
    有這種意誌力幹什麽都能成功的吧。
    “好多人啊。”
    陳巧彤混跡在人群當中，拍了幾張現場的人群就發到了顧言的某個粉絲群裏，感慨道：
    “我還在想會不會有人起不來床就不來看了，結果沒想到提前都已經有這麽多人在排隊了。”
    上一次她這樣看電影的時候都是多少年前了。
    雖然最近兩年很少來影院，但從工作人員的表情裏，陳巧彤多少也能猜的到這樣的場景一定也很少見。
    對電影的期待便又上了一層樓。
    很快進了影院，她和林曉月坐在不同排的座位。
    幾乎一前一後地環視整個放映廳，能夠看到的空座位是真的寥寥無幾。
    剛進場的觀眾中有些人比較亢奮，此刻正在預告著電影的劇情，但很快就在其他人提醒的話語中及時停下了自己的舉動。
    這裏頭可有些人不知道電影具體故事發展呢。
    要換做其他電影，他這會劇透被罵也都沒人會幫他的。
    也就是考慮到這電影情況特殊，多少被劇透了一些內容的觀眾也表示了理解。
    隨後大家握手言和，一塊等待著電影的開始。
    燈光變暗之後，原本還有些嘈雜的環境便都安靜了下來。
    看到片頭那隻蜘蛛的時候，不少人也有了跟當時首映禮中影評人一樣的看法，覺得這就是電影的預示。
    顧言開頭焦急的表演很到位，不少觀眾從此刻表現來看，真覺得他是個極其愛老婆的人。
    隻是到後來劇情逐漸揭示，他們的表情也愈發變得凝重起來。
    當看到酒吧裏那場畸形秀，不少人幹脆尖叫了起來。
    放映廳外，正在收看另一部電影的觀眾們遠遠地就聽到外頭輕微的尖叫聲，頓時一片喧嘩。
    “外頭這是喊什麽呢，不會有什麽特殊情況吧？”
    腦海裏電影情節不斷閃過，有些人已經開始猜是不是電影院被劫持了。
    不然就是其他類似的惡性事件，不然也不會這麽多人幾乎同時尖叫吧。
    這得是看到多恐怖的畫麵了啊。
    “不是特殊情況，另一邊在看消失的她……這個時間點估計是看到畸形秀了吧。”
    旁邊的青年有些羨慕地回了一句，將提問者的擔憂給打消了。
    “這樣啊，不過你怎麽知道到哪一段了？”
    “猜的，我看過影評了，最恐怖的畫麵裏排前頭的就是這個。”
    青年歎了口氣，“要不是沒搶到那張票，這會說不定在裏頭尖叫的也有我了。”
    “……”
    說不清此刻聽得這句話時的心裏波動是怎麽樣的。
    剛才的提問者還沒反應過來，就又聽到身後幽幽傳來一句：
    “兄弟，你不是唯一一個，我也是搶到待會第二場的票提前來的。”
    ……
    首映禮的時候還有很多嘉賓和主演團隊負責緩和氣氛，眼下這公映大家完全就是沉浸式投入了。
    看到後麵何非設計將李木子困在防鯊籠裏，有些提前猜到她要宣布什麽好消息的觀眾恨得牙都咬緊了。
    “瑪德，這個何非真不是個男人。”
    最後結局揭露，當歌聲和李木子逐漸沉沒的身影一同出現，眾人是又哭又氣。
    尤其是這首歌特別地貼切，像是在表達著當時她的心情一樣。
    “我得暫時放棄粉顧言兩天了，我現在看到他的臉就很想打他。”
    “我也是，突然感覺他也不是什麽好人。”
    林曉月旁邊坐著幾個人的好像是附近哪個大學一塊出來的室友，剛才放映之前聽到他們在說作業的事，她多少有了些印象。
    所以這會一聽到這說話的聲音，便能對應是這幾人中的哪一個人說的。
    按理說這也是因為角色影響演員的一種情況，她本來想勸一句不必要這樣的。
    可看到屏幕上何非臉上肌肉微微抽動，不知道是在遺憾還是在後悔地笑時，她就沒能再說出口了。
    走進影院的時候眾人一個個都期待無比，等走出去的時候，多數人的沉默加上少數人的謾罵。
    這樣的場景讓來到現場拍攝照片，打算趕個報道出來的營銷號瞬間就激動了。
    幾乎十來分鍾就趕出了一篇報道：顧言新片公映大失所望，觀眾沉默不願回憶劇情。
    “搞定，收工。”
    點擊文章發送，等待著潑天流量降臨到自己身上的記者，發現剛才看完電影的其中幾個觀眾還沒離場。
    想著是不是應該再補充點觀眾評論便又迎了上去，“你好，請問能說一下你們看完這部電影之後的感受嗎？”
    “我看大家剛才表情都很不開心的樣子，是不是電影很差啊。”
    在現場忙著跟立牌合影的陳巧彤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這個問題不是顯而易見的嘛。
    這人做記者難道沒有提前收集資料的嗎？
    這媒體真的正規嗎？
    心裏存了幾分疑惑，陳巧彤回複地也很謹慎：“電影很好看啊，他們沉默的原因不是因為電影不好看。”
    “具體的你自己買張票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記者下意識望向旁邊在看著自己的林曉月以及另外等著合照的觀眾，看到他們都很認可地衝自己點了點頭。
    當下便覺得晴天霹靂。
    “不好，推文發早了。”
    潑天的流量估計還是有的，不過此刻這流量的屬性就有點黑了。
    都不敢想自己的評論區和私信會是什麽樣的，記者趕緊到推文去將那篇顯示大熱的推文給刪掉了。
    不是他不想蹭這波黑流量。
    顧言電影要是真的很差的話，那他挨點罵也是會有很多人支持自己的。
    可眼下情況反過來了，怕是大多數人都會說他嘩眾取寵，那這流量就肯定會帶來反噬。
    早知道發之前多問問現場觀眾了……此刻他後悔莫及。
    這位不知道到底有多後悔的營銷號記者在發現自己完全弄錯之後，除了趕緊把原本的黑評刪掉，做的最重要一件事，便是從相反的角度寫了一篇情真意切的推文。
    文章裏包含了不少看過電影出來觀眾的真實感受。
    從誇讚郭凡拍的不錯，演員們表現的也很到位，再到顧言演的過於到位以至於現在看他真的很煩。
    原本因為看到前一篇推文打算上來聲討的粉絲，一下跟用力打在了棉花上似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繼續罵下去了。
    不過這件事和消失的她公映後產生的各種樂子對比，就沒那麽重要了，很快也就消失在了網友們的視線當中。
    首映禮後，顧言等人馬不停蹄地前往了下一個城市繼續路演，公映當天他們已經到了魔都。
    一眾人惴惴不安地期待著今天票房到底能有多少的環境下到了舉辦活動的影院裏，當看到整個影院滿滿當當地都是人後，大家的心情一下就放鬆了下來。
    訪談期間，一個工作人員快速走了過來，低聲耳語幾句過後，郭凡臉上一陣驚詫。
    說不得此刻心情是喜是悲，趁著麥克風到自己手上的時候他說：
    “剛才工作人員跟我說了一件有趣的事。”
    “有好幾家院線在上調排片比的時候向我們反饋了下，說原本給顧言做的立牌被憤怒的觀眾給捶壞了。”
    “我在這裏得鄭重聲明一下。”
    “待會出去的時候，麻煩大家看準了再動手，千萬不要誤傷到顧言……身邊無辜的我們。”
    一個漂亮的漂移，郭凡也是真夠壞的，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做法在他這體現的是淋漓盡致。
    不過像打砸立牌這樣的事情發生畢竟是少數，像他這麽玩笑似地點明，眾人傳播的時候自然也會不斷提及。
    顧言腦海中閃過這樣的想法，隨即也轉頭望向杜薑：
    “沒錯，大家一定要看準了，記住這個才是顧言。”
    “那你是誰啊？”觀眾席裏有人笑著問道。
    顧言一點也不慌張，正色道：“我隻是個路過來湊熱鬧的普通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