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初見孫承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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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宇,去給本宮盛碗粥來。”
    “是,殿下。”楊宇匆匆去後隊片刻,便拿著朱慈烺的禦用官窯瓷碗,去粥桶之中,拿起勺子攪了攪,盛了一碗粥,端到了朱慈烺的眼前。
    朱慈烺接過碗,拿起勺子也在碗裏攪了攪,渾濁不堪,米粒不算多,也不算太清湯寡水,但是,這在桶底攪了攪才乘的,朱慈烺也沒說什麽,這東西雖然不是太頂飽,但也餓不死人,想起前世,自己家喝的粥也是清粥,沒多少米,小時候米多了還不喝,被老媽一頓胖揍。
    但是兩種卻是截然不同,前世隻是調劑品,除了粥,每天還會吃許多別的零食或主食,但現在,這是唯一的食物,吊命的。
    朱慈烺端起碗,攪了攪後喝了一大口,“殿下不可...”朱慈烺的動作太快,周邊的官員和錦衣衛想攔也攔不住了,一口的土腥氣,咽下湯水,嚼了幾下粟米,粗糙不堪,“嘎嘣”一聲,一個小沙子硌的朱慈烺牙疼,臉色一抽,旁邊的楊宇和詹士府的王鐸、吳偉業等人臉色陰沉,陳文清的臉上卻是已經留下冷汗,滿臉蛋疼不已的表情,魂淡啊,你是太子啊,你吃它幹嘛啊。
    朱慈烺不動聲色的將碗交給了楊宇,手一招,旁邊伺候的李安急忙把打濕擰幹的麵巾遞上,朱慈烺假意擦嘴,將口中的摻雜沙粒的粟米吐到麵巾之中,遞給李安後,向施粥的小吏和災民喊道:“大家繼續領粥吧。”然後便帶著一眾人打道回府,向城門處去了。
    留下騰驤衛和錦衣衛的五百人,朱慈烺隻帶著五百錦衣衛和隨行的宮女太監及一眾官員到了府衙,後堂上,朱慈烺坐在主位,其餘官員坐在下手兩側,朱慈烺剛喝口茶,準備說話,陳文清便提袍跪倒在地:“臣有罪,請殿下責罰。”
    “哦?此話從何說起,陳大人先起來吧。”朱慈烺倒是被他說的一懵。
    “臣命人在粥中放入沙土,險些傷了殿下,臣有罪,請殿下責罰。”陳文清跪在地上沒有起來,惶恐的說道。
    “哦?陳大人說的是這個啊,無妨,本宮也隻是被沙子硌了一下牙,無傷大雅,現在已經沒事了,至於在粥中摻沙土,本宮倒也猜到其中意思了,陳大人不必自責,你做的很好,起來吧。”感謝時代,讓朱慈烺看了這麽多的電視劇,裏麵和珅就是這樣做的,理由也很簡單,盡量做到免費的粥不好喝。
    除了實在活不下去需要吊命的災民,別人不會去喝,不然家家戶戶都不用幹活了,到點去那裏混一碗粥一解決就行了,不用多久,就能把賑災的糧食吃個幹淨,其實,這在明朝,甚至各個朝代都已經見怪不怪了,到一線為官 的都知道,基層就是這麽務實。
    “謝殿下恩典。”陳文清不明其意,還以為朱慈烺在當笑麵虎,接下來嚴查自己,抓住把柄,在拿自己開刀立威,沒辦法,他是第一站,想來是最適合開刀立威的了。
    “殿下,陳大人竟然親自下令往賑災的粥中摻雜沙土,先不說災民吃了有沒有事,單是他以沙土摻入糧食,必定是中飽私囊,以沙代糧,如此魚肉百姓,臣請殿下徹查陳知府。”吳偉業卻是不解,義憤填膺的參劾道。其餘詹士府官員也大都麵露怒色,隻差也跳下來參劾一本了。
    朱慈烺輕笑一聲,中飽私囊,貪墨災糧肯定是有的,但這個理由是站不住的,而且前麵也說了,朱慈烺並不想深究,隻要做的不是太過分,激起民憤,朱慈烺都不打算嚴查,況且,陳文清做的還算可以,至少沒大麵積餓死災民。
    看著臉色漆黑的陳文清,好笑的朱慈烺說道:“既然如此,陳大人,勞煩你給這幾位翰林大才講一下吧。”
    聽著朱慈烺有些諷刺意味的語氣,幾人心裏都是咯噔一下,難道噴錯了?
    陳文清略顯詫異,現在,他基本能確定,太子是真的不追究他的事了,而且,對於為什麽放沙土,太子殿下好像也是門清,聽著語氣,顯然是不滿吳偉業的質疑。
    當即,陳文清把其中利弊分析一番,說的幾人是臉色通紅,恨不能找塊布蒙在臉上,那麽剛才太子殿下的諷刺也不言而喻,是在諷刺他們高居廟堂,不問民間事,不務實,隻知道參劾他人。
    “好了,王大人,稍後走的時候,留一批詹士府官員,協助督察保定府賑災事宜,其餘人等,今天休整一晚,明天繼續出發。”
    “是,殿下。”王鐸起身稱是。
    “諸位還有事嘛,沒事就早些安頓吧。”朱慈烺出聲問道。
    “臣等無事。”
    “殿下,下官讓人備了些酒菜,諸位大人也一路辛苦,今晚請殿下赴宴,犒勞一下諸位大人。”陳文清見眾人無事,急忙開口道。
    “嗯...好,陳大人自行安排吧,等會送些物資給城外大營,犒勞一番將士即可,至於宴請,本宮就不去了,其他人都去吧,這幾天也辛苦了,但是不得飲酒誤事,明日還要趕路,國朝艱難,北方大旱,還是不要太過鋪張,陳大人可明白?”朱慈烺安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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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己實在不適合參加宴請,不然必然鋪張浪費,被有心人借題發揮也不好,說他去地方上驕奢淫逸就不好了,畢竟是來賑災的,雖然沒人敢參劾他...
    “下官明白,這就派人給城外大營送去物資,宴席也絕不鋪張浪費。”陳文清再次高看太子一眼,老成持重啊。
    眾人在宴席上喝酒吃食,欣賞舞姬,好好放鬆了一下,倒也沒有人敢喝多,倒是借著這個機會,陳文清和詹士府一眾一釋前嫌,很快就稱兄道弟,打成了一片,這也難怪,官場是個大染缸,不說翰林院一夥,地方上的官員,那真是人精啊。
    第二天如期出發,剛剛起行,不待詢問,就發出指令,朝高陽縣進發,目標很明確,朱慈烺這次來,是準備帶走孫承宗的。
    與其讓他在這兒等死,還不如把他帶走,雖然是文臣,但是打仗倒也是一把好手,教學更是一絕,帶出來的徒弟各個打仗牛皮,如孫傳庭、袁崇煥等,都是他的弟子,隻是,畢竟已經上了歲數,致仕在家了,帶兵打仗朱慈烺是不指望,他是想讓孫承宗去天津衛,他準備成立一所軍校,讓其去當教授。
    第二日正午時分,儀仗就到了高陽縣,知縣帶人將朱慈烺迎入城後,用過午飯,朱慈烺稍作休息,沐浴更衣之後,著人去通稟一番,就帶著儀仗直奔孫府而去,孫承宗也是帶著家人,在府門外接駕。
    “老臣參見殿下,殿下千歲。”致仕官員是保留官職官身的。
    “孫閣老快快請起,閣老身子可好?”
    “謝殿下掛念,老臣身子還好,尚能支撐一些時日。殿下裏麵請。”
    “閣老請。”
    寒暄一番後,孫承宗帶著朱慈烺進入大堂,分主次落座後,下首的孫承宗率先開口:“臣聞殿下出京巡視賑災,倒不想殿下竟會這麽快來到保定府,有殿下代陛下巡視災情,督促賑災事宜,想來各州府必定全心賑災,此乃百姓之福啊,皇恩浩蕩,天下百姓必然心懷感恩,為殿下和陛下祈福。”
    “閣老言重了,小王也僅是代父皇體恤一番百姓罷了,當不得什麽,國朝天災人禍不斷,受苦的是百姓,朝廷做的這些,都算不得什麽。”朱慈烺感慨一番,不待孫承宗繼續說話,就轉頭對眾人說道:“楊宇和丘致中李安留下,其餘人等去偏院等候,本宮要和閣老談些國事。”
    “是,殿下。”
    這倒是令孫承宗腦子一懵,他剛準備介紹一下兒孫給朱慈烺認識,這一下打亂了他的節奏,一時不知道該說啥了,直到管家孫福提醒,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說道:“你們也都下去吧,招待好殿下的儀仗,我和殿下談些正事 。”
    “倒也不必,閣老讓令公子、孫子和心腹之人留下也無妨。”
    “是殿下,孫福和鉁兒、之沆留下,其他人退下。”留下二兒子和大孫子和管家,其餘人都屏退了。
    “殿下,老臣的長子在山東任知縣,不在府中,這是二子孫鉁和長孫孫之沆,都是自己人,定然不會走漏什麽消息。”孫承宗也看出來了,朱慈烺這是要和他談一下保密的話題,不宜讓人聽去。
    “閣老的兒孫真是一表人才。”
    “殿下謬讚了。”
    “不瞞閣老,小王此次出宮,意不在賑災,也不在監察,小王此行的目的是天津。”朱慈烺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
    “哦?殿下此行目的是天津?可是天津在東,卻是不知道殿下為何往西而來。”孫承宗其實也能猜出來,要麽是太子年幼想出宮玩鬧一番,但陛下能允許,想來玩鬧的可能性不大。
    孫承宗是知道的,崇禎這人極為固執,而且重規矩,也就是表麵功夫,斷然不會讓太子毫無緣由的這麽違製出宮的,但是,單單賑災,又何須一朝太子出動?那麽,必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賑災巡視隻是幌子,估計另有謀劃。
    “哈哈哈。。。小王向西而來,繞這麽一大圈,就是為了孫閣老而來。”
    “為了老臣?可是老臣已經致仕多年,不知殿下尋老臣何事?竟然如此興師動眾。”孫承宗幾人聽聞,麵露詫異之色。
    “不錯,至於為什麽,先不忙,小王想請閣老分析一下當今天下局勢,不知閣老如何看待?”朱慈烺卻是老神在在的說道,全然不顧孫承宗幾人莫名其妙的眼神。
    孫之沆在心中嘟囔:“你一個才十歲的小屁孩跟我爺爺談論天下局勢?就算你是太子,這也太搞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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