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這天。
    王瑩被一陣砸門聲吵醒。
    “誰呀！”
    她煩躁地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快下午三點了。
    昨晚喝得太多，沒想到一覺睡到這麽晚。
    “別敲了！吵死啦！”
    王瑩暈暈乎乎地起床開門，一見到門口站著的人，瞬間清醒。
    “楊澄？”
    楊澄衝進屋內，“喬喬呢？”
    王瑩指了指二樓。
    楊澄邁著大步到二樓，沒一會就下來了，“王瑩！你別鬧了！你快告訴我喬喬在哪？”
    王瑩不耐煩地說，“就在樓上臥室，你看不見啊？”
    楊澄急了，“你給我找出來！”
    剛起床就被這麽吼，王瑩也來了脾氣，“我憑什麽給你找！你昨天幹什麽去了？自己女朋友你都不管，還有臉在這喊！這裏是我家，你給我出去！”
    “別吵了。”大衛伸了個懶腰走出來，“謝喬姐已經回國了。”
    “什麽？！”楊澄和王瑩兩個人一起說道。
    大衛不緊不慢地說，“你們不用擔心，今早我看謝喬姐狀態可好了，容光煥發，和昨天像變了個人似的。”
    楊澄呆愣在原地。
    王瑩問，“你什麽時候看見她走的？”
    大衛想了想，“具體幾點不知道，反正天亮了，我起來去洗手間，看她正拎著行李要走。”
    “那你怎麽不攔著她？”
    “我攔她幹啥，回國多好啊，我大哥就有機會了。”
    “你大哥……”王瑩反應過來是誰，翻了個白眼。
    大衛楞楞的，“我大哥是孟景寒。”
    王瑩無語了，“我知道，不用你說出來，閉嘴！”
    她轉眼看楊澄像失了魂一樣，王瑩從沒見過他這樣，有點嚇到了，“楊澄，你…你沒事吧？”
    楊澄搖頭苦笑，“是我活該……”
    大衛走過去安慰道，“昨晚跨年的時候我看到謝喬姐偷偷擦眼淚，估計她對你老失望了！不過你知道錯也算好的，對下一個女朋友好點。”
    王瑩一把將他拉回來，“閉嘴吧你！”
    “楊澄你先別急，我給她打個電話問問。”
    很快，電話那邊傳來冰冷的機聲，“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楊澄無力地說，“別打了，肯定在飛機上呢。”
    這時大衛想起來，“對了寶貝，謝喬姐說給你留了字條，在她房間裏。”
    “你怎麽才說！”王瑩埋怨道。
    “這不是剛才被你們吵忘了嗎？”
    大衛手腳麻利地跑上二樓，把一張便利貼遞給王瑩。
    楊澄急著問，“寫的什麽？”
    王瑩當著楊澄的麵念了出來，“王瑩，我想家了，元旦我想和家裏人一起過，等有機會我再來看你。還有……”
    “還有什麽？”
    王瑩看了楊澄一眼，不敢念了。
    楊澄吼道，“還有什麽，快說呀！”
    大衛搶過來，“誒呀我讀，就這兩行字讀的磨磨嘰嘰的！”
    他一字一句地念，“還有，原諒我騙了你，我那天其實沒睡著，因為我一直在等楊澄的電話，謝謝你幫我接了。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我不想再等了，我要回到我的小天地打拚，完成我的夢想，為我加油吧瑩姐！永遠愛你的謝喬。”
    楊澄茫然地站在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王瑩也一樣，她愧疚不已。
    本來謝喬沒有這麽決絕的，楊澄也沒犯什麽原則上的錯，要不是聽到她說的話，謝喬可能還會給楊澄機會，可現在……
    王瑩一臉歉意地說，“楊澄，這事兒也怪我，等晚上，我和謝喬好好談談，你別這樣，你現在這樣子，我太過意不去了……”
    楊澄拿過來那張便利貼，緩緩坐到沙發上，低著頭沉默看著。
    看著紙上端秀工整的字體，仿佛能體會到謝喬寫這段話時的心情。
    楊澄知道謝喬從小被家人保護得很好，單純老實，膽子也挺慫的，但對於來紐約這件事，她卻特別堅決。
    楊澄當時不能理解，謝喬做這個決定到底下了多大的決心，他把這事想得太簡單了，覺得不就是出國待一段時間嗎？
    他從未站在謝喬的角度感同身受過，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裏生活，能有多麽不安。
    可謝喬從未抱怨過，也沒要求過他什麽，僅僅想讓他多陪她一會，這最基本的事，他也做不到。
    楊澄甚至不敢再想，這一個多月裏，謝喬每天一個人在家有多孤獨，又承受了他多少脾氣，默默咽下了多少害怕和委屈……
    他承諾過的，他會好好照顧謝喬。
    可昨晚，他竟然置謝喬不顧，和別的女人一起跨年……
    楊澄罵自己算什麽東西！
    是他親手把謝喬推開，現在又後悔，他瞧不起自己！
    楊澄猛然別過臉去，肩膀顫抖著。
    “他…哭了？”大衛小聲問王瑩。
    王瑩沒說話，嗓子酸澀。
    這是她第二次見到楊澄哭。
    第一次還是好多好多年前，楊澄喝多了，提及他媽媽和他爸吵架割腕時，他哭了。
    然後就是今天。
    房間裏沉默了好久，楊澄突然起身就要走。
    王瑩叫住他，“欸，你幹嘛去呀！”
    楊澄啞聲說，“我要去找她，我不能沒有謝喬。”
    王瑩見楊澄現在這狀態，整個人都要碎了，她甚至不敢多看，她哽咽勸道，“今天是元旦，你讓她和家人好好吃頓飯吧！再說現在外麵下雪了，你先別瞎折騰，在我這睡一覺，明天再去，我絕對不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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