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紀信口雌黃。”
    靈帝負手而立，緩緩走下台階。
    “你以為我也不懂嗎？你剛剛跳的那支舞，雖然使用了幻術，但根本就不是殘舞。”
    淩傲雪麵不改色，內心卻慌了不少……
    大家會把幻術誤認為殘舞，是因為他們根本沒見過真正的殘舞，也沒有人出來辟謠，靈帝怎麽知道她跳的不是殘舞？
    墨藍舞？
    不可能。
    一想到跳殘舞的代價，再想到墨藍舞又是那麽精明的女人，淩傲雪立刻在心裏否定了這個想法。
    一段因利益結合的孽緣，能有幾分真情？
    “殘舞既然命名為‘殘’，自然不會如你所舞的那般美好。”
    靈帝的神態忽然凝滯，目光有幾分悵然，好像在回憶些什麽，原先盛氣淩人的架勢瞬間黯淡了不少。
    “應該是…不完美的……”
    她當年在靈遼殿上跳舞時，也和這丫頭一般大。
    靈帝收回了失神的目光。
    “殘舞門是塊冰雪聖地，確實很適合你的《雪裳》。”
    適合你大爺！淩傲雪脫口暗罵。
    本宮主年方十四，怎麽可能給你這個已滿四十的老頭跳殘舞？
    除了我的樂玄哥哥，誰都別想看！
    一回頭看到冥帝正在座位上不停地給她使眼色。
    那一刻，全身的憤怒都充斥了她的胸腔！在他眼裏，自己就是一顆任他擺布的棋子。
    淩傲雪臉上的表情逐漸冰冷，她用餘光掃向角落處的雅間，白紗珠簾裏的那個人，此刻在做什麽呢？
    剛剛琴弦斷裂的聲音，她又怎麽可能聽不出來？
    他心裏終究還是放不下那個人。
    想起他和靈帝的關係，淩傲雪忽然有些報複的快感。
    她要是真和靈帝去了殘舞門，也不知道他臉上的表情，該會是多麽的五彩紛呈？
    心底明明一陣絞痛，淩傲雪卻噗嗤笑了。
    “陛下可知，佳人難再得。”
    她提著長長的裙擺走下來，嘴角始終盈著淺淺的笑。
    “……佳舞，亦難再求。”
    “放肆！”
    靈帝銀眸中的殺氣一閃而過。
    “就是就是，雪丫頭太放肆了，怎麽說話呢？”
    看到情況不太妙的鬼帝立刻站了出來，將淩傲雪揪到了靈帝視線之外。
    “她平時挺機靈的，準是剛剛轉圈腦子也跟著轉飛了！”
    藍憶寒也過去將靈帝攙回到座位上。
    下一秒，舔著臉問道。
    “鬼叔叔，您方才說的那個妓……姑娘，到底是怎麽回事？”
    “……咦？”
    鬼帝用新奇的眼光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藍憶寒。
    “小憶寒今日怎麽了，你不是向來對女人沒興趣的嗎？”
    廢話，我對女人沒興趣，難道還對你有興趣啊？
    藍憶寒不禁暗自腹誹。
    發現靈帝也投來探究的目光，他這才眼珠轉了轉，稍稍掩飾了自己的情緒。
    “我隻是好奇罷了，那十七公主不是一年前就被人毒殺了嗎？鬼叔叔您怎麽會看到的？”
    鬼帝哈哈一笑，故意賣起了關子，亦問亦答道：“是啊，十七公主已死，我又怎麽會看到她呢？”
    “我那日見到的那位姑娘，並非是那月汐國的十七公主，而是一名與十七公主容貌頗似的姑娘。當時我也很好奇，這世上怎麽會有如此相似的人，而且那姑娘身上甚至還有幾分仙氣。”
    藍憶寒聽到後心中大喜：“那她有沒有說自己叫什麽名字，是不是沁月公主？”
    “她說她姓羅，並不認識什麽沁月公主。”
    鬼帝摸了摸自己暗紅色的長胡子：“而且我偷偷觀察了她幾日，那姑娘平日裏愛穿一身綠色羅裙，為人處事精明圓滑得很，並非像十七公主般沉靜溫婉，應當不是同一人。”
    冥帝笑道：“我就說嘛，死了就是死了，紅顏薄命亦禍水，若非因她，當年魔界之王楚曄也不會被殺，隻是不知那沁月公主究竟死於誰手，至今也沒個結果。”
    左護法顏舍第二次開口：“我倒是聽說當年公主殿下被毒害之時，桌子上放著一幅她的畫像，正是她逝世前穿著紅色嫁衣的模樣。
    那幅畫繪的精妙絕倫，栩栩如生，至今被潯月公主收藏在自己身邊。
    冥帝卻不以為意：“那沁月公主身邊確實有位很厲害的畫師，據說他是唯一能將沁月公主畫得入木三分的人，很受公主寵愛，那幅畫定是那名畫師所作。女子出嫁穿上嫁衣，必是最美的時刻，讓畫師為她作幅畫來紀念一下，有何奇怪？左護法此話何意？”
    “可那名畫師是最後一個待在公主殿下身邊的人……”
    “嗬嗬。”冥帝輕笑，“那畫師不過一名凡夫俗子，還能殺得了沁月公主不成？”
    “殺自然不能，但毒……”
    “虧顏護法原先還是月汐國的護法天神呢！月汐國一向以毒術國著稱，那沁月公主所中之毒，連月汐國都鑒定不出，他一名毫無背景的凡人畫師怎麽弄得到？再說那沁月公主也曾坦言二人是誌同道合的好友，他為何要毒害公主？”
    “可公主殿下……”
    “好了好了！”
    鬼帝再次出來充當和事佬：“左護法莫要再糾結這個，先讓老夫把話說完。”
    顏舍拱手致歉：“是顏舍失禮了，陛下請說。”
    鬼帝灌下一大口酒，將酒葫蘆扔至一邊，起身拍了拍衣袖，恭恭敬敬地對靈帝行了個禮。
    靈帝倒有些不適應了，隨後了然一笑：“鬼兄這是做甚麽？這次又想和我索要哪位美女？”
    鬼帝搖搖頭：“這次不是索要，而是贈送。難道靈兄忘了我方才所說的‘生辰賀禮’？”
    靈帝支著下巴，看向他的眼中頗為玩味。
    “鬼兄說的是……那位與沁月公主模樣相像的羅姑娘？”
    “正是如此。老夫細想過，靈兄膝下隻有一名收養多年的青寧公主，而那姑娘名為‘羽昭’，正好與青寧公主的閨名不謀而合，且無論品性外表都毫不遜色。”
    “若是羅姑娘也能像青寧公主般侍奉在靈兄膝下，既可使靈兄多了個排憂解難的好女兒，亦使公主多了個可以暢談心事的好姐妹，靈兄您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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