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死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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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地下室陰冷潮濕,仿佛是一間地獄。
賀蘭霆指著遠處壁台:“我這輩子所有的心血都在這裏了。”
齊影岩的目光落在琳琅滿目的瓶子中,每個瓶子裏都泡著一條血冥蟲。
他數了一下,一共是九九八十一條。
八十一條人命。
其中有一個瓶子是空的。
賀蘭霆發現了他停留的目光:“那隻血冥蟲正在離闕的體內。”
“小美人兒,我的誠意已經在這兒了,你的誠意是不是也該拿出來?”
“你隻是讓我看了一眼,摸都沒摸著,怎麽就是送我了,起碼得把打開壁櫥的鑰匙給我吧!”
“鑰匙可不能交給你保管,這些寶貝珍貴無比,萬一不小心丟了少了一隻的,後果我可承擔不起啊……”
齊影岩麵露嘲諷:“這麽不相信我,那算了,我還是回我的月淵國去吧!”
“別別別,別啊小美人兒,沒說不給你,隻是不是現在……”
賀蘭霆望著眼前的少年,臉上露出猥瑣的笑容,如同一隻惡心的癩蛤蟆:“老夫日夜都在想念你呐,要不先隨老夫回穀中待些日子?”
“你的賀禮沒給到位,我的人你也得不到。你要是強來我就撞死在這裏,你什麽也沒有。”
他不屑一顧的笑容,卻帶著堅決,倒是讓賀蘭霆陷入為難。
一方麵他知道齊影岩不可信,一方麵又垂涎對方的美色。
隻得壓下火,耐心道:“你聽我說,這批冥煞蟲非常重要。冥帝陛下要我在年底必須生產出三萬瓶血冥煞液,由冥煞宮正式對外出售。”
“任何人隻要沾上半點,這輩子都別想戒掉了,那花的錢就……”
齊影岩在心底冷哼一聲,玉玄宮的生意已是如日中天,淩傲雪都富可敵國了,沒想到冥帝野心還真不小!
“冥煞宮如今不是冥淺瀾在管理嗎,她能同意?”
“當然不同意,冥煞宮就是到了冥淺瀾手上才被禁了很多黑路子生意,大不如前,父女倆早八百年前就已經鬧掰了。”
賀蘭霆撇嘴道:“我也不怕告訴你,冥淺瀾現在不是冥界的二把手了,她在人界得盡人心,自然不太與幽魂界來往。陛下甚至動了想用血冥煞控製冥淺瀾的心,曾催問過我何時能研製出解藥,我可沒那通天的本事,看來這冥界未來的主人怕是要易手了。”
他不理解,這冥淺瀾一意孤行能有什麽好下場,冥界又不是隻有她一個冥之子,指不定日後冥煞宮和玉玄宮都是那二公主的了!
見旁邊的齊影岩隻是木然站在原地,他今日並未束冠,隻是用一根紫色帶子隨意紮起來。黑玉般的長發懶散地垂在肩上,襯得脖頸處的肌膚精致如美瓷。
真是漂亮啊!賀蘭霆在心裏嘖嘖著,手也不安分了起來,朝著那張精雕玉琢的臉伸了過去。
齊影岩臉色瞬間煞白,嘴角浮起一抹陰鷙的笑。
“你該不會以為我還會和三年前一樣被你玩弄吧?”
說話前,他已將葉潯的迷藥撒到了賀蘭霆臉上,賀蘭霆飛身閃開,躲到角落裏。
他立刻服下一顆丹藥:“臭小子,你的這些小把戲豈能入得了我的身體?”
下一刻,臉上露出既驚又怒的神情,最終化為了然:“嗬,看來這潯月公主倒是個天賦異稟的製藥奇才。”
他再次搖鈴,密室中出現幾十位綠發幽冥,正目光森冷地盯著齊影岩。
“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就算你能逃出去,門外還有四位青發幽冥,你就是插翅也跑不了!”
“我既然敢來,就沒想過走。”
齊影岩取出幽魂簫,用簫聲將剛剛散落的迷藥再次吹了出去。
“控簫術,快奪了他的法器!”
那就來拿吧!齊影岩嘴角勾起冷笑,把幽魂簫扔到了那些幽冥中間。
凡是被幽魂簫觸碰到的幽冥,刹那間灰飛煙滅,本來就被迷得暈頭轉向的眾冥見狀嚇得半死!
“這是什麽法器?!”
“當然是為你們幽魂專屬定製的……幽魂簫。”
齊影岩慢悠悠地吐出“幽魂簫”三個字,剩下一半的幽冥立馬心下大亂。
他召回幽魂簫再次吹奏,曲調激昂,似狂風怒號,使迷藥的效用增了數倍不止,將他們卷進風暴之中!
見對方已經失去戰鬥力,他抽出雌雄劍衝上陣,劍法利落,光影斑駁間,不費吹灰之力就殺光了所有幽冥。
憶寒說得沒錯,樂玄教他的所有招式都是一刀製敵,沒出幾個回合他就結束了這場戰鬥。
賀蘭霆看到這個殺伐果斷的少年,心中暗驚。
“漂亮啊!齊大美人,你這樣讓我對你的愛慕又多了幾分!”
“那就請賀蘭穀主把這份愛慕永遠……留在這裏吧。”
“出手吧,本穀主倒想看看你還有多少本事!”
齊影岩眼神一凜,手中的雌雄劍如疾風般刺向賀蘭霆。賀蘭霆側身躲開,隨即施展出槐樺穀的獨門功法,與他展開生死決鬥。
劍影交錯,掌風呼嘯。齊影岩的劍勢愈發淩厲,每一招都帶著致命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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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迷藥的作用,賀蘭霆漸漸感到吃力,不禁暗歎:這小子的武功怎麽會長進這麽快!
就在關鍵時刻,齊影岩使出了樂玄之前教他專門對付賀蘭霆的絕招,破開了對方的掌法。
賀蘭霆不可置信地僵在原地,對方的劍尖宛若上下翻飛的銀龍,直逼他的咽喉!
“你輸了。”
齊影岩用力一揮劍,賀蘭霆的身影應聲倒下。
他走到對方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奄奄一息的某人。
賀蘭霆捂住胸口,掙紮起身:“你不過是受了高人指點,全是技巧,毫無實力……”
“穀主大人,三年前,你挾持小崇將我騙到這裏……之後的每一天,我都想親手殺了你,這一刻,終於到來了……”齊影岩聲音冷冽。
隨即一劍刺穿了他的心髒。
“你……”賀蘭霆話還沒說完,便噴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
少年的手上握著一把匕首,那雙黑眸中染上一層令人不寒而栗的光。
他瞪大眼睛,瞳孔中映出齊影岩眼底的狠戾和嗜血。
“啊……”
齊影岩收起劍,轉身離去。
他剛打開密室的門,樂玄的背影便赫然出現在眼簾,旁邊橫七豎八躺著四具青發幽冥屍體。
再抬頭,外麵已是一片冰天雪地。
下雪了。
樂玄回頭望了他一眼,並沒有說什麽,隻是身上掉落的雪花,告訴他站在這裏等了他很久。
“走吧。”
齊影岩卻看到了他衣角的鮮血十分醒目,這些幽冥是不可能讓樂玄留下這樣的痕跡。
“你剛剛和誰打架了?”
樂玄頓了頓,並不否認:“為了給你提供一個安靜的報仇環境,剛剛和一些妄想破壞的人,確實打了場惡架。”
旋即挑開話題:“怎麽樣,此刻是不是很大快人心?”
“那是當然,你都沒看見我剛剛多厲害,我殺了好幾十個幽冥,綠色頭發的!”
“這才哪兒到哪兒。”樂玄笑著替他擦掉臉上的血跡,“你還會更厲害,比我還厲害那種。”
“你?”齊影岩笑了,“你莫不是跟我開玩笑,我就是脫胎換骨,再練上一百年,也不可能比你還厲害啊!”
“有誌者事竟成。若是連我都打不過,日後又該如何掌管幽魂界?”
齊影岩的笑容戛然而止,他詫異地看著樂玄,凝思片刻:“我從來沒想過這些。”
樂玄接過一片雪花,目光飄向遠方。
“你是幽魂石的掌控人,未來自然也會是幽魂界的掌管者。影岩,你應該把目光放長遠點,有我和憶寒在你身邊,你什麽都不用擔心。”
齊影岩轉過身去:“我是人類,對幽魂界沒興趣,應該是我幫你。”
“我一個半魂,還不知能活幾時,肖想這些做什麽,到時候倘若我還活著,你也可以封我個靈界之主坐坐,我保證幫你把幽靈管得服服帖帖。”
“喲,這還是大白天呢,你倆都開始算計我師父的寶座了?”
藍憶寒的聲音從後邊傳來,他正在雪地裏費勁地轉著輪椅:“你倆先過來幫幫我吧,這路可難走了!”
齊影岩看到他手被凍得通紅,猜想葉潯估計是丟下他跑路了。
心中不免愧疚,走過去彎腰蹲下:“我背你。”
“謝了!”藍憶寒也不推辭,像個八爪魚一樣趴上去,“還算你有良心,不像你那個妹妹,一點愛心都沒有。”
樂玄推輪椅跟在後麵:“影岩,你把他帶過來做什麽?人家可是靈帝的愛徒,要是凍著傷著了,我師父非要你好看。”
“靈翼,你給我閉嘴!少在這兒陰陽怪氣的,你剛剛怎麽不把離闕殺了,你倆擱那兒打什麽郎情妾意架呢?”
果然是離闕……
齊影岩眼眸裏的光芒黯了些許。
樂玄雙手悠閑地交疊在胸前,譏諷道:“我殺不殺離闕關你什麽事,總比藍將軍躲在角落裏不敢出頭強吧?”
藍憶寒輕哼一聲:“我出頭找死啊,你倆我一個都打不過,出來給你倆撒花啊!”
“好了,你倆別吵了,一個不出力一個不出腿的,嘴閑得慌吧!”
齊影岩實在是受不了這兩人的火藥味了。
“我不出腿那是為你犧牲的,某些人不出力可是心裏有鬼呢!”
“住口。”樂玄打斷了他,並停下腳步。
藍憶寒這才抬頭看向前方,那一身白衣,身姿挺拔地站在寒雪地裏的人,不是離闕是誰!
他真是烏鴉嘴,說離闕離闕就來了。
離闕轉過身,手上滿是血跡,如墨的發絲在風雪中飛舞。
先是直勾勾地凝視著身後的樂玄,又把目光落到齊影岩身上,似笑非笑。
“我原以為齊公子是個清風霽月之人,沒想到今日卻讓我相當意外。”
“能把人活活切成一百多塊,你是有多恨賀蘭霆?”
齊影岩將憶寒放回輪椅上,對上離闕的目光,皮笑肉不笑:“我並不覺得有何不妥,他作惡多端,千刀萬剮也不為過,離大俠是有意見嗎?”
“我自然是沒意見,有意見是他本人。”
眾人聞此一言,皆是震驚。
齊影岩看著遠處那個醜陋不堪的活物,正一步步從密室方向朝這邊走來,
眉頭緊蹙,麵色凝重。
想起之前在玉玄宮,他明明親手殺了賀蘭霆,卻莫名其妙地複活了!他原本還以為是被耍了,所以處理賀蘭霆屍體時,他特地檢查了一遍,確定賀蘭霆確實已經無生還的可能。
再加上之前的威雲,戰鬥時突然死而複生……
這些奇怪的事發生之時,都有一個人在場,那就是離闕。
齊影岩再次打量起這個與自己同樣相貌的男人,陷入了沉思。
腦海裏記起離闕曾對他說過的一句話——
所以他離不開我,隻有我的血,能讓他永生。
難不成離闕有不死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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