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此心安處是吾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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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兩人靠的更近。李拜三的輕聲細語拂過祝卿安的耳畔,如同一股滾滾熱浪將她層層包圍。這次的祝卿安雖然心中也是小鹿亂撞,但是她馬上收斂心神,認真專注地傾聽起李拜三的解析。
    “好了,再試試看。”李拜三退向一側。
    祝卿安點了點頭,不知為何,她這次信心十足,仿佛手中的石子都有了生命一般。她用盡全力抖動手腕,石子如出膛的子彈一般,在水麵上連續跳動了五下,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我成功了!”祝卿安興奮地原地跳起,大喊大叫。突然,她猛地轉身,一不小心和李拜三撞了個滿懷。雖然此時的兩人彼此之間都還有點不好意思,但是相視一笑過後,一切的尷尬都隨風散去。
    “謝謝你,李拜三,我今天真的很開心!”祝卿安微微低頭,臉上的紅暈更加明顯。
    “我也是,能夠和你一同分享這些時刻,我也很開心。”不知何時,一片秋葉緩緩落在祝卿安的肩頭,李拜三溫柔地替她拂去。
    微風輕拂,落葉紛紛,河水潺潺,鳥語花香。兩人的身影在陽光下慢慢地交織在一起。就在這一刻,似乎是為了能夠定格眼前美好的一切,仿佛時間都刻意地為他們按下了暫停鍵......
    清晨,河畔,微風拂麵。
    此時的一切是那麽的美好。對於李拜三而言,秋風紅葉,伊人在畔,即使是在夢中,他都不敢奢望如此場景的出現。
    此處無聲勝有聲。即使把全天下所有華麗的辭藻堆砌在一起,也無法描述這一刻之萬一。
    就在這時,祝卿安側過頭來,眨著眼睛看向李拜三:“我這裏還有一個遊戲,不知道你想不想嚐試一下?”
    “好啊!說來聽聽。”李拜三好奇地點頭。
    “這個遊戲名字叫做反向對話,也就是正話反說的意思。但是必須保證語句通順。”祝卿安耐心地解釋。
    “明白了,你先來吧。”李拜三平靜地回應。
    “好的。”祝卿安率先開口:“今天的天氣可真不好,出來一點都不舒服。”
    “是啊,我也覺得陽光太刺眼,真討厭這樣的晴天。”
    “我今天根本就不是特意來找你的,”
    “我也不想陪你,和你在一起就是在浪費時間。”
    “和你在一起,我一點都不開心。”
    “我也是,每次見到你,我的心情都會變糟。”
    “你一定不想知道我今天為什麽會來找你。”
    “不想,你還是別說了。”
    “我沒有什麽話想對你說。”
    “正好,我也不想聽你的任何秘密。”
    “我真的好孤單。”祝卿安說罷便轉過頭去。
    李拜三正準備接話的時候,祝卿安的舉動打斷了他的話語。
    李拜三心中暗自思忖:剛剛還一副欣欣向榮的畫風,怎麽就戛然而止了。等等,是不是我哪裏又說錯話了。李拜三將剛剛兩人的對話一一複盤,認真反複地確認沒有問題後,才放下心來。
    李拜三迅速起身,繞到祝卿安的麵前,剛要開口,卻被眼前的畫麵驚得說不出話來。隻見祝卿安兩眼通紅,哭得梨花帶雨,就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樣黯然神傷。
    “剛剛還好好的嘛,怎麽突然就哭起來了,是不是我哪裏又惹你生氣了。”李拜三的態度極其端正。
    “和你沒有關係,隻是我突然想起一些傷心的事情。”祝卿安用手擦了擦眼淚。
    “沒事的,想起不開心的事兒哭出來就好了。有什麽困擾的,不妨說出來。”說罷李拜三遞上一包紙巾。
    “李拜三,你是個好聽眾嗎?你願意聽我講講我的事情嗎?”祝卿安時不時地抽泣幾下,臉上寫滿了憂慮。
    “太願意了!我從小就喜歡聽戲。”李拜三認真地回應。
    “李拜三,你咋什麽時候都沒個正形。”噗嗤一聲,祝卿安破涕為笑。
    “你看,這不是又笑了嘛。”李拜三趁熱打鐵:“說來聽聽。”
    “我很小的時候,母親就不在了。我到現在都想不起她的樣子。我在父親和哥哥的身邊長大,他們對我可以說是百般嗬護,寵愛有加。但是由於他們經常需要忙於政務,所以能夠陪伴我的時間卻是寥寥無幾。在偌大的祝家莊園,我雖然身份顯貴,但是基本沒有幾個玩伴,甚至有時候連個說話的人都找不到。我真的時常感覺特別孤單。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正擁有一個家?更不知道我的家究竟在哪裏?”祝卿安滿含深情地望向遠方。
    “此心安處是吾鄉。”李拜三溫柔地看著祝卿安的側臉:“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什麽?‘此心安處是吾鄉’是什麽意思?”祝卿安側過頭來看向李拜三。
    “這句話出自於一首詞,它還成就了一段膾炙人口的典故。你想聽嗎?”李拜三深情地注視著祝卿安。
    祝卿安並未接話,而是以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望向李拜三。
    “藍星劄記曾有記載:從前,有個叫王鞏的人,被奸人陷害,發配到廣西嶺南地區。這個地方交通不便,生活非常艱苦。曾經的王鞏家境顯赫,妻妾成群,但是當他遠赴嶺南的時候,卻隻有他府上一位名叫柔奴的歌女願意和他同行。三年後,王鞏沉冤昭雪,得以返鄉,北歸途中,途徑黃州遇到了他的好友蘇軾,也就是這首詞的作者蘇軾。蘇軾設酒款待王鞏。席間,柔奴給蘇軾敬酒,蘇軾看了看神采奕奕的好友王鞏,又看了看容光煥發的歌姬柔奴,滿心疑惑地向柔奴問道:廣南地區,僻遠荒涼,苦寒之地,環境如此惡劣,比起你們家鄉差得遠了,為何你們從那裏回來,卻個個紅光滿麵,神采飛揚。沒想到柔奴卻回答道:此心安處,即是吾鄉。”李拜三聲情並茂娓娓道來。
    “我明白了,隻要心中安定,心靈便有了歸宿,不管哪裏都可以成為故鄉。”祝卿安滿臉的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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