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力與黑霧的碰撞炸得兩人同時倒飛出去，重重摔在甲板上。雨海的戰甲碎裂大半，嘴角溢出鮮血；馬夢的身體幾乎潰散，黑霧稀薄得透明，卻仍掙紮著爬起，裂開的嘴角還在笑：“來啊...繼續打啊...”
    海軍的戰船在燃燒，海麵上漂浮著殘肢與碎木，這場隻剩下馬夢與海軍的廝殺，已徹底淪為不計代價的血腥消耗。而遠處的黑暗中，柳如煙和莫舒羽的身影早已消失，隻有海浪拍打船板的聲音，在夜色裏回蕩，像在為這場無意義的混戰敲著喪鍾。
    馬夢拄著短刃半跪在地，黑霧幾乎淡得看不見，胸口劇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帶著血沫。周圍的海軍隻剩不到三十人，個個帶傷，卻仍舉著刀，死死盯著他。隻有雨海依舊站姿挺拔，三叉戟拄在甲板上，戟尖的寒光映著他淌血的下頜，眼神冷得像冰。
    “嗬...就這點能耐？”馬夢抬起頭，裂開的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清，“剩這麽幾個殘兵...你們海軍就這點本事？”
    他的目光掃過燃燒的戰船，又落在雨海的三叉戟上，突然笑出聲：“還有，你們明明有大炮...為什麽非得拿這破叉子捅來捅去？”
    雨海擦了把嘴角的血，語氣平淡得像在陳述事實：“我們這隊是三叉戟專精，海軍每個追捕隊都有不同的武器專精。”他頓了頓，三叉戟微微抬起，“用不慣大炮，也沒必要用。”
    “沒必要？”馬夢笑得更瘋，扶著短刃勉強站起，“等你們把我耗死，剩下的人也夠填海了！”
    “職責所在。”雨海的聲音沒有起伏，三叉戟的鋒芒對準馬夢的胸口，“哪怕隻剩一人，也要拿下你。”
    馬夢看著他那副不近人情的樣子，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出的血落在甲板上，與海水混在一起。他的黑霧徹底消散了，露出底下布滿傷口的身體，映光短刃也失去了光澤，像塊普通的廢鐵。
    “好...好一個職責所在...”馬夢的視線開始模糊，卻仍死死盯著雨海，“我倒要看看...你們這破叉子...能不能送我上路！”
    他嘶吼著撲上前，短刃拖著殘影劈向雨海，卻在離戟尖寸許的地方停住——雨海的三叉戟已刺穿他的小腹，從後背穿出，帶出的血濺在兩人之間的甲板上，滾燙而粘稠。
    馬夢的身體僵住了，裂開的嘴角張了張，卻沒發出任何聲音。雨海麵無表情地抽出三叉戟，血柱從馬夢的傷口噴湧而出，他終於無力地倒下，視線最後落在那麵燃燒的“正義”旗幟上，眼中的瘋狂漸漸熄滅。
    周圍的海軍鬆了口氣，卻沒人敢上前。雨海看著倒在血泊中的馬夢，又看了眼身後僅剩的二十餘名殘兵，拄著三叉戟，依舊站姿挺拔，仿佛這場血腥的廝殺，不過是職責中再尋常不過的一筆。
    海風吹過燃燒的戰船，將“正義”二字的焦糊味，與濃重的血腥味，一同卷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