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島的礁石在碰撞中簌簌掉渣，柳如煙的冰咒凍住馬術襲來的樹枝，卻被馬夢的黑霧從側方炸開，冰盾瞬間布滿裂痕，她借著碎片的掩護翻滾，後背被尖銳的石片劃開長口，血珠滴在沙地上，瞬間被蒸騰的熱氣烤幹。
    莫舒羽趁機掙脫黑霧的束縛，紫雷在掌心凝成鎖鏈，狠狠抽向馬夢的手腕。“嗤啦”一聲，雷光灼燒著黑霧，馬夢痛呼著後退，短刃卻反手擲出，擦著莫舒羽的耳畔飛過，釘入她身後的樹幹，黑霧順著刀身蔓延，很快將整棵樹腐蝕成朽木。
    馬術的樹枝如暴雨般抽打而來，一半纏向柳如煙的腳踝，一半刺向莫舒羽的咽喉。柳如煙旋身避開，冰棱刺入一根粗壯的樹枝，卻見那樹枝突然從中斷裂，斷口處鑽出無數細根，反而纏住了她的手臂；莫舒羽的紫雷劈開正麵的樹枝，腳下卻突然冒出根須，瞬間絆倒她，眼看另一根樹枝就要刺中她的胸口——
    “滾開！”柳如煙嘶吼著掙脫束縛，用身體撞開莫舒羽，自己的肩膀被樹枝貫穿，鮮血順著枝椏淌下，滴在地上竟讓沙粒長出細小的綠芽。
    馬夢趁機撲向莫舒羽，黑霧化作利爪，掐向她的脖頸。莫舒羽在地上翻滾，紫雷凝聚成矛，狠狠紮進他的肋下，那裏是他黑霧最稀薄的舊傷處。馬夢悶哼一聲，卻死死按住雷矛，不讓它再深入半分，另一隻手的黑霧已觸到莫舒羽的臉頰，腐蝕得她皮膚滋滋作響。
    馬術的樹枝突然轉向，同時抽向纏鬥的三人，仿佛想將所有人一並絞殺。柳如煙忍著肩傷拔出冰棱，劈斷襲來的樹枝；莫舒羽咬著牙將雷矛往前送，逼得馬夢鬆手後退；馬夢則反手甩出黑霧，將幾根樹枝染成黑色，讓它們失去操控力。
    四人在狹小的空間裏瘋狂角力，冰與雷的光芒、黑霧的腐臭、樹枝的腥氣混在一起，形成令人窒息的漩渦。柳如煙的冰棱既刺向馬夢的舊傷，也斬斷馬術的根須；莫舒羽的紫雷既劈向黑霧，也炸碎靠近的樹枝；馬夢的黑霧既要應付冰與雷，又要提防馬術無差別的攻擊；馬術的樹枝則在三人之間遊走，時而攻擊這個，時而纏上那個，仿佛在享受這場混亂的獵殺。
    沒有人後退，也沒有人占到絕對上風。柳如煙的肩膀血流不止，卻依舊擋在莫舒羽身前；莫舒羽的臉頰被黑霧腐蝕，紫雷的光芒卻愈發熾烈；馬夢的肋下插著雷矛，黑霧的反撲卻更加瘋狂；馬術的樹枝被斬斷不少，斷口處卻總能迅速長出新的根須，仿佛永遠不會枯竭。
    夕陽徹底沉入海平麵，夜色籠罩荒島，隻有冰棱的寒光、紫雷的電光、黑霧的暗芒和樹枝的幽綠在黑暗中閃爍，映照著四人渾身是傷卻依舊緊繃的身影。這場廝殺早已超越勝負，變成一場用血肉和意誌硬撐的消耗戰，誰也不肯先倒下，仿佛隻要多撐一秒，就能看到對方先一步崩潰。
    遠處的海麵上，烏雲正緩緩聚集，一場暴雨即將來臨，而這四人的纏鬥，顯然還遠遠沒有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