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分家的事在一日內就談妥了，沒人能想到如此迅速。
    所有產業資產平分為三份，府邸也依照各房的主院為中心直接分割成了東西北三府。
    當年購買地產修園修房的錢都是謝欽出資，獨孤玥拿著準備好的地契與票據，硬是讓二房三房拿出了相應銀資才肯出讓。
    “兩位弟妹可別說做嫂嫂的小氣，現在帝都的地價可不比當初了，我以從前的價格賣給你們，已經是你們占便宜了。如果你們實在不願，去另買府邸，我也絕對沒二話。”
    二夫人許氏還想掰扯，秦氏卻先她開口，“就按大嫂說的辦，我沒有異議。”
    許氏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向秦氏，她原本想白占的。就算不能白占，也還有商量的空間。急著分家的可是他們大房，他們吃點虧不是應該的嗎？
    “怎麽，難道二嫂想按現價購買。”秦氏白了她一眼。
    許氏覺得秦氏大概是瘋了，一時還在心裏狠罵，等反應過來時，大房三房已經達成共識了。
    謝無曇在獨孤玥這裏坐了一個時辰，在確定自己娘親不會吃虧後，才打了個哈欠告辭離開。臨走時，還特地囑托了千語。
    也就在次日，千語傳來消息，說分家的事已經談好了。
    大房收回劃分給二房的西府，二房另購地宅出府單過。三房仍居北府，老夫人隨三房生活，其用度由兩房共同承擔。
    “聽說祖母因此氣病了？”謝無曇問。
    千語笑道：“小姐放心吧，長康院的人這樣說而已。老爺已經請了程院判在內的三位大夫給老夫人看過了，她身體康健著呢，什麽事兒也沒有。”
    謝無曇就知道，自己那常將病弱掛在嘴邊的祖母，其實皮實著呢。上一世，她可是比自己活得長久。
    說完老夫人，謝無曇又說會分家的事，“姑姑，二房怕是沒那麽容易搬吧。”
    千語答道：“是這樣的，不過夫人用了些手段，年前應是能搬的。”
    果然是將門虎女，雷厲風行一點都不輸她外公獨孤家主，倒是她這女兒白操心了。
    千語離開後，謝無曇叫出了折柳，準備去見一見蕭轍。
    那日折柳將常柏淇帶走後，直到次日天亮才回來複命。隻說事情已經按照她吩咐的辦好了，可具體如何辦的，這廝可沒說。
    比起折柳對常柏淇所為，謝無曇那日對謝依依的手段簡直不如九牛一毛。
    折柳可是秉持著這小子也配跟王爺搶二小姐的態度，直接將人按在池水裏泡了一整夜。
    以為這就夠了嗎？遠不止於此。他還一一細數了他家王爺的豐功偉績，一遍講完，天還沒亮。沒關係，那就講兩遍，反正他平日蹲守謝府也沒個說話人，嘴巴都快捂臭了。
    於是在講到第三遍時，天終於亮了。彼時常柏淇的臉色與前一夜被下藥時相比，並沒有好太多。
    也虧得常柏淇自小習武，體質不是尋常人能比的，否則沒被凍死，也被折柳嘮叨殘了。
    謝無曇要見蕭轍，折柳回說今日人在城西方寸軒。
    蕭轍極少到方寸軒，前次過來還是為帝灝的千秋節備禮。當時帝灝向他討要了一個鬼工球，那東西雕起來太費精力，足足花了他大半年多的時間。
    謝無曇到方寸軒的樓舍時，蕭轍剛才收撿好手中的刻刀。見人進來，他佯裝不悅地癟了癟嘴，揶揄道：“家裏的事兒忙完了？有空來尋本王了。”
    常葉兩家親事後，蕭轍曾通過折柳找過她，被她以家事繁忙為由給拒了。這不才隔了兩日，怎麽就氣上了。
    男人嘛，哄哄就行了，好辦。
    “也不是太有空，本還忙著的。這不幾日未見，所以偷閑過來看看。”她道。
    蕭轍眉梢一揚，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輕快，“想本王何不明說。”
    謝無曇抿了個笑，並不答話。看吧，已經哄開心了。
    蕭轍心情頗好地從袖中拿出個盒子，遞到她麵前，“這是送你的，打開看看。”
    盒子裏放的是一個核桃大小的白玉香囊，上麵精巧地雕著一枝玉蘭，玉蘭栩栩如生，連花瓣上的脈絡都能看得清楚。
    前些日子，她掛著的香囊正好壞了，沒想到這樣的小事，他也記在了心上。
    “這麽小的東西，雕起來特別費眼吧，可得仔細眼睛。”
    蕭轍見她直接將香襄係在了腰上，心裏很是熨貼，遂道：“知道你心痛我，就很值得了。如果……如兒還能送我一禮，那豈不更好。”
    謝無曇問：“那想要什麽？”
    蕭轍拉著她手，將之放貼上自己的眉眼，“不是心疼我費眼嗎？幫我按按。”
    謝無曇見他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被逗笑了。舉手之勞而已，她倒是不吝出手，於是將手指壓在他的眉骨上。
    蕭轍有著棱角分明的麵孔，精雕細琢般的高挺眉骨讓他雙眼顯得深邃堅毅，可偏偏生了一雙妖冶的桃花眼，那硬朗與柔美竟這般恰到好處地結合在一起，成就了他帝都第一美男子的稱號。
    “如兒覺得，本王好看嗎？”
    他本是閉著眼的，謝無曇看得失神時，竟不知他何時睜開了。還從下至上，不懷好意地看著自己。
    她一怔，挪開了手，答道：“誰不知道王爺貌美，自然是好看的。”
    看著她難得羞紅的臉，蕭轍趁她沒退遠時，一把將她拉入懷裏，“那如兒，喜歡嗎？”
    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將她嚇了一跳，本能地摟住他的脖子穩住平衡。她的心，砰砰亂跳，壓都壓不住。
    喜歡。那兩個字壓在她喉嚨裏，因為羞怯沒能說得出口，最終，隻微微點了下頭。
    蕭轍心裏歡喜，手更緊了些，於是得寸進尺地又說：“既然這樣，如兒對我的稱呼是不是應該改一改了，王爺王爺地叫不免生分。”
    “那改成什麽？”謝無曇問，總有種不妙的預感。
    蕭轍唇角一勾，“叫一聲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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