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美豔權臣之女VS冷宮瘋批不受寵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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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愣著幹什麽呢,還不快點跪下來!”
    小太監推推搡搡,將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少年拖了進來,“伺候好了貴人,以後少不了你好處!”
    少年手裏端著一盆洗腳水,露出來的手生了大片大片的凍瘡。
    “芸大人,您要的洗腳水。”
    小太監點頭哈腰,對著軟榻上美人奉承道:“都是奴才們新燒的,溫度也剛好。”
    芸司遙似乎是在出神。
    她穿著一身黛青色男裝,麵容蒼白詭豔,耷拉著眼尾,神情疏離冷清,宛如冬日垂上樹梢上簌簌的雪。
    她盯著那盆水看了許久,半晌,才慢吞吞笑了起來。
    笑容予人清豔,仿佛枝條上驟然開出的紅梅,昳麗刺目。    芸司遙從前是個無神論者,但她死了,又在新世界活了,如今不得不相信。
    她又有了一次重來的機會。
    係統:【您隻要根據劇情,扮演求而不得、惡名昭著的深情女配,獲取一定的“扮演值”就能完成任務。】
    【每個世界任務不同,所需要求也有所不同。加入我們,一起踏上人生巔峰吧!】
    “好啊。”
    芸司遙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將腳伸進了熱水盆裏。
    溫度不冷不熱,剛好適宜。
    上一輩子瀕死的劇痛猶有餘韻。
    芸司遙將手按壓在胸口,感受著一聲接著一聲平穩的心跳。
    她竟然以這種方式“重生了”。
    “……”
    一旁站著的太監戰戰兢兢道:“大人,水溫還合適嗎?”
    芸司遙抬起眼,淡淡應下,“嗯。”
    洗腳的“小太監”不太懂規矩,動作笨手笨腳,手伸進泡腳桶,半天沒進行下一步。
    “愣著幹什麽?”芸司遙抬起腳,將盆裏的水灑到他身上,語氣刻薄:“按腳還要我教你嗎?”
    少年約莫十八歲上下,高鼻薄唇,身子如抽條的柳枝舒展,骨相極其優越。
    他沉默著,伸手捧起芸司遙的雙足。
    “滴答”
    溫水從踝骨滑到了腳底濺回了銅盆,少年手掌虎口的位置覆了一層厚厚的繭子。
    ——那是常年彎弓握劍留下的繭子。
    銅盆內放置了藥包,熱烘烘的將草藥清香盈滿整個房間。
    芸司遙被按的舒服,懶洋洋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璟綏。”
    “之前也幫人洗腳?”
    少年聞言,緩慢的抬起頭。
    圍站著的太監們對視一眼,“大人,我們是在後廚發現他的。這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想偷什麽東西,衣服穿得這般破爛,應該是跟著祭天隊伍混進來的賤民。”
    今年天災不斷,燕皇便請了天意,舉辦祭天儀式,祈禱來年風調雨順。
    芸司遙看著他潰裂露出紅肉的手,浸在水裏更顯得猙獰可怖。
    “等會兒出去,讓人給你拿幾罐凍瘡膏。”
    今年冬天格外的冷,少年的手爛得快不能看了,密密麻麻的創傷看著就疼。
    少年低低應了聲。
    璟綏按摩手法很不錯,就是手太粗糙了,激得她總想往上躲。
    芸司遙單手支著下巴,裙裾下的一雙腳白、瘦、嫩,和他的手形成鮮明的對比。
    因著身體弱,從小到大泡在藥罐子裏,肌膚被溫養著摸起來比綢緞還要柔軟細滑。
    “嗯……”
    芸司遙適應良好的眯了眯眼。
    粗繭剮蹭在嬌嫩的皮膚上,力度適中的按壓揉捏。
    原身的張揚跋扈,她倒學了個十成十。
    【弘貞五年,您乃燕朝太傅芸鳴之女,長兄因流連花巷,患了花柳病不治身亡,太傅便讓您入朝,以內定名額入朝為官。】
    【您不負家族眾望,一步步爬上高位,成為惡名昭著、人人喊打的狗官,最終在新帝登基後,下令將您斬首示眾,頭顱掛在城牆之上七日,以儆效尤。】
    狗官?
    還斬首了?
    芸司遙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係統道:【扮演好惡名昭著女配的前提下,您可以適當自保,改變死亡結局。】
    芸司遙:“……新帝是如今的太子?”
    那她豈不是要和太子搞好關係?
    芸司遙如今的身份算是半個太子伴讀,領司經局洗馬一職,常侍奉在太子身側。
    大燕民風開放,女子也能入朝為官。
    但男女平等在古代談何容易。
    原身平時便愛穿男裝,既厭惡同僚官員看不起女人,也厭惡身為女兒身的自己。
    芸司遙聳聳肩。
    女人怎麽了,咱大女人比小男人不知道強多少倍。
    【不是。】
    係統難得卡頓了片刻,然後極緩慢、壓抑住語氣裏的幸災樂禍。
    【新帝就在您麵前。】
    跪在她麵前,按摩洗腳,恭順寡言的“小太監”便是未來以鐵血手腕殺父篡位,穩坐帝王之位的——新帝。
    燕景琛,字璟綏。
    係統還嫌不夠刺激,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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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給您按腳。】
    芸司遙:“……”
    大量的記憶傳輸進腦海。
    燕景琛——大燕國未來的真龍天子,冷血、殘暴的反派boss,殺父殺兄,以不正當手段登上皇位冷宮棄子。
    老皇帝喝醉酒後,強了一個異域女子。誰曾料想隻一次,女子就懷了孕生下了他。
    而燕景琛的生母也在生完孩子後離奇死於宮中。
    老皇帝嫌晦氣,便一直將燕景琛關在冷宮不聞不問,讓他如同流浪狗一樣長大。
    他連兒子就有十幾個,豈會在乎和一個外族生下來的燕景琛。
    燕景琛在宮裏嚐盡冷暖,裝瘋賣傻暫避鋒芒,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自如的披上溫順乖巧的偽裝。
    燕皇駕崩,皇位空懸,所有人鬥得死去活來。
    最後成功坐上那位置的,既不是太子,也不是二皇子,而是被所有人不放在眼裏的他。
    係統最後提醒道。
    【此人睚眥必報,欺他辱他之人他必千倍奉還。】
    【抽皮扒骨,萬般酷刑,淩虐致死。】
    【請宿主保護好自己,死亡,便是永久的消亡。】
    ……
    芸司遙這才仔細打量了一眼趴在腳邊的少年。
    一身灰布粗衣裳,五官極其俊朗。
    頭發用一根布帶纏著,低眉順眼,雙手捧著她的腳細細揉捏。
    “水涼了,您要我打壺新的熱水嗎?”
    少年瞳仁泛著無機質的漆黑,察覺她的視線,衝她笑了笑。
    平白讓人心底發毛。
    銅盆裏的水冷了,一旁太監迅速叫人端來剛燒好的熱水。
    少年骨節分明的手掌竭力的克製住力道,覆在芸司遙腳背上。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芸司遙總覺得他會在下一刻,手腕翻轉,將那幾根腳趾一根根掰斷。
    她突兀的抬起腳,溫熱的水從肌骨玉白的皮膚上滾落。
    燕景琛抬起頭,漆黑如深潭的眸子倒映出她的影子,“芸大人?”
    “不用換水,我今天乏了,想一個人待會兒。”芸司遙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你們幾個都下去。”
    太監們一愣,麵麵相覷。
    怎麽回事?
    芸大人不是每天都要泡腳按摩半個時辰才結束麽,今天怎麽才一刻鍾不到就叫停了?
    芸司遙沉下聲:“沒聽見我說話?”
    太監們脊背一寒,想起她的脾氣,連忙躬身退下,“是。”
    燕景琛看了她幾眼,擰著眉,一瘸一拐的從房裏離開。
    芸司遙看著地上的洗腳水,沉思。
    她現在刷好感度還來得及嗎?
    係統貼心道:【有道是天下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芸司遙:“閉嘴。”
    原身之所以愛作踐燕景琛,是因為他和那位光風霽月的太子殿下長得太像了。
    到底是同父異母的皇子,燕景琛是幾個皇子裏最像太子的。
    芸司遙替兄科考入仕,在她進宮的第一年,便對溫柔儒雅的太子殿下芳心暗許。
    麵對太子時,她將所有狠戾殘暴都偽裝起來,自願成為太子殿下手中最鋒利的刃,為他掃平一切障礙。
    可惜身為男主角的太子有隻屬於他的女主,輪不到她這個炮灰女配。
    芸司遙得不到太子殿下的心,便打起了燕景琛的心思,冷宮棄子,相比其他皇子好掌控多了。
    她三番兩次向燕景琛示好,仗著一張絕豔的皮囊引誘勾引,卻在他身上再三受挫。
    燕景琛對她冷漠至極,別說有反應了,連多餘的表情都欠奉。
    芸司遙一怒之下,轉而踐踏折磨他。
    這麽一玩,就把自己玩脫了。
    燕景琛登基後,第一個殺的就是她。
    芸司遙拿起桌上的茶杯,想起剛剛燕景琛看她的眼神。
    溫順表象之下,隱藏著冷漠陰鷙。
    像狼,凶惡冷然,即使暫落下風,也挫不軟一身強骨。
    “啊……”芸司遙聲音清冽,漠然地喃喃,“這就難辦了。”
    ……
    燕景琛將房門關上,目光掠過在床榻上發呆的芸司遙。
    她細長的眉頭微蹙,粉麵桃腮,端得上麵若神女,心如蛇蠍。
    燕景琛在心底嗤笑一聲。
    太監們領先他一步,回頭衝他吐了口濃痰,尖細著嗓子道:
    “算你小子走運,芸大人金枝玉葉,輪不到你這醃臢東西侍奉。”
    燕景琛謙恭的垂著頭,不發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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