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同時談兩個老公,不過分吧?(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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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
    芸司遙抓住正解著浴袍係帶的慘白鬼手。
    “可我還不想死呢。”
    相接的皮膚上,一股熱意瞬間炸開,燙得謝衍之掌心一顫,觸電般想縮回去!
    芸司遙咬斷了朱砂手串,鮮紅如血的珠子崩裂一床。
    她含了一顆在嘴中,伸長胳膊猛地將覆在身上的男人拉下!
    謝衍之脊背彎曲,單手撐在她右側,漆黑的瞳仁倒映出她清麗的臉——
    妻子柔軟纖細的胳膊摟在脖頸,身上的月鱗香伴著熱氣,無孔不入的鑽入他的靈魂。
    吻落在了唇上。
    隱約纏繞的陰氣銳減,隨之而來的是爆炸般的劇痛!
    芸司遙吻著他,將那顆上了梵印,辟邪驅鬼的朱砂渡進了他的口中!
    謝衍之聽到了燒焦的聲音,從口腔蔓延而出的劇烈痛楚讓他下頜繃緊。
    她的豔麗宛如一把鋒利的刀刃,紮得他鮮血淋漓,瞳孔擴張沸騰又興奮。
    痛到臉頰扭曲、身體畸形的厲鬼張開殷紅如血的唇,微笑著讚美了她。
    “……你真漂亮。”
    光怪陸離的幻景如五彩琉璃轟然崩碎,尖銳刺耳的“劈裏啪啦”聲震動耳膜。
    厲鬼含著那顆朱砂,再次吻上了妻子的唇角。
    “哢嚓——”
    “老婆。”
    幻境崩塌的瞬間,芸司遙耳邊傳來幽幽地輕歎。
    “我更愛你了。”
    她自床榻上蘇醒,渾身是汗,浴袍鬆散的係著,烏黑濕發貼在濕漉漉的臉龐。
    窗外天光大亮。
    芸司遙坐起身,渾身酸軟仿佛跑了好幾趟馬拉鬆,手腕上的朱砂黑了一顆,隻剩下了17顆。
    她臉色沉了沉,從床上下來。
    果然是幻境……
    芸司遙身上的汗幾乎要打濕浴袍,她迅速衝了個澡,穿好衣服,看著客廳內收拾出來的遺物,一腳給踹散了!
    相框砸在地上,鏡麵碎裂。
    照片上的謝衍之目視前方,溫和的笑容逐漸變得扭曲,陰沉沉的目光轉動,精準落在芸司遙身上!
    芸司遙一腳踩在他的照片上,打電話叫了收廢品的過來,將這些東西當作垃圾賣幹淨。
    看著人一車車搬空客廳,芸司遙目送著收廢品老板遠去,笑眯眯的招招手,做作道:“老公~人家會想你的。”
    “呼——”
    窗簾無風自動,半透明的慘白鬼手,輕輕拂過她臉頰,一觸即散。
    芸司遙轉身回到客廳,坐倒在沙發上。
    奢侈品不好賣,她暫時還沒動。
    看著銀行卡餘額多出來的幾千塊,芸司遙退出界麵,突然想起被自己遺忘到角落的富二代“真老公”,回到微信聊天界麵。
    她點擊同意好友申請,信號卻一直在轉圈,最終顯示“添加失敗”。
    芸司遙切換成流量又試了五六次。
    還是“添加失敗。”
    她輕輕挑眉,回到聊天界麵,點進【變態壞壞老公】的主頁,點擊“刪除聯係人”,這次彈出的提示是鮮紅的,仿佛被血侵染。
    【刪除失敗】
    再點。
    【刪除失敗!】
    芸司遙眨了下眼,又點了一次。
    【刪除失敗!!】
    特別關心的彈窗跳出來,居然也是紅色的。
    【變態壞壞老公】:老婆,你有了我還不夠,還想加誰?
    芸司遙繼續點著刪除。
    【刪除失敗!!!】
    【變態壞壞老公】:你如果想要兩個老公,我也能做你的網絡老公呢。
    芸司遙眯了眯眼,看清彈出來的鮮紅文字。
    【變態壞壞老公】:同時談兩個老公,一點都不、過、分。
    她點進聊天框,心裏嗤笑了一聲。
    【老公的小嬌寶】:那老公怎麽不讓我加好友呀?哭哭.jpg)
    【變態壞壞老公】:老婆不是有兩個老公了麽?
    哪來的兩個?
    一個現實鬼版的謝衍之,一個網絡版的謝衍之?
    這也能算兩個?
    【變態壞壞老公】:你難道忘了我們昨晚的甜蜜了嗎?
    【變態壞壞老公】:那晚,你摟著我的脖子,主動吻我的唇,還說想懷上我的孩子……
    芸司遙額角直跳,打字回道:
    【老公的小嬌寶】:老公~你是指在我身上疼的死去活來的“甜蜜”嗎~
    【變態壞壞老公】:是呢。
    【變態壞壞老公】:老婆真調皮。
    一股惡寒從腳底直衝腦門,芸司遙頭皮瞬間發麻。
    謝衍之腦子還沒修複好嗎?
    她將手機熄屏,不再去看。
    白晚棠和她約在了餐廳吃飯,芸司遙早到了十分鍾,發現她已經等在那了。
    芸司遙禮貌性的打了聲招呼。
    “伯母。”
    白晚棠打扮的雍容華貴極了,長卷發披在肩頭,耳垂上墜著珍珠,臉頰不見絲毫贅肉,輪廓線條利落又柔美。
    “快坐吧。”
    芸司遙在她對麵坐下。
    白晚棠視線落在她的手腕上,突然定住。
    “這珠子……”
    芸司遙並未避著她,手指輕輕摩擦著全然變黑的那顆珠子,“您是說這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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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略微有些歉意道:“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一覺睡醒就變色了,實在是抱歉。”
    白晚棠一驚,“一覺睡醒就變色了?”
    芸司遙點點頭,“對。”
    她眼中閃爍著星光,又迅速低下頭去,兩頰泛起淡淡的紅暈,“可能是因為我……我又夢到他了。”
    “……”
    白晚棠表情很明顯震了震。
    “夢到什麽?他?我……我兒子?”
    芸司遙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帶著難以掩飾的羞澀。
    “是的。”
    白晚棠表情有些恍惚。
    自己兒子生前什麽性子她心裏清楚得很,麵上溫和內斂,實際最是冷漠疏離。
    他怎麽可能……
    芸司遙道:“在夢裏,他摸著我的肚子,說期待我和他的孩子——”說我是騙子。
    “還抱著我怎麽都不鬆手,說盡甜言蜜語,想要我去找他——”還想殺她。
    “我們度過了一個非常愉快的夜晚——”愛得死去活來,“痛”徹心扉。
    白晚棠張了張嘴,眸中震驚幾乎掩飾不住。
    芸司遙將視線轉向她,“伯母,我也很想他。”
    白晚棠瞬間醒神,她拉住芸司遙冰涼的手,道:“司遙,我兒子已經死了,你再想也不能沉溺其中,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芸司遙垂下頭,低聲道:“我知道。”
    謝衍之死的不能再死了。
    “逝者已矣,人要往前看。”
    白晚棠拍了拍她的手背,“夢都是假的,你可千萬別聽信了去。”
    “嗯。”
    白晚棠又勸了幾句,視線落在她的小腹,輕歎一聲。
    “我已將衍之的屍體送往笠陽鎮,準備回老家再給衍之辦喪事,好歹也是落葉歸根。”
    她攪了攪杯子裏的咖啡,“司遙啊,你就當送他最後一程,讓他風風光光不留遺憾地走。以後咱們還得過好自己的日子,你說是不是?”
    芸司遙點頭。
    “你能想開就好,”白晚棠鬆了口氣,道:“近段時間有沒有空?伯母順便也把你的票買了,咱們一起回去。”
    她能有什麽事?
    之前裝盲人的時候原身就天天在家。懶得找工作,便在網上騙騙錢,聊聊天,大把的時間。
    芸司遙微笑道:“有空的,麻煩阿姨了。”
    “哎,不麻煩不麻煩。”
    告別白晚棠,芸司遙走出餐廳,看著前一秒還晴朗無雲的天空迅速被烏雲籠罩。
    謝衍之死了……
    或者說,他拋棄了肉身,徹底化為厲鬼。
    屍體會逐漸腐爛,但鬼魂不會。
    芸司遙緩緩撫上自己微腫的唇,漫不經心的想,如果大家都以為他是昨天“死”的,那頭七算的哪天?
    謝家人應該會按照車禍來計算。
    也就是說,離頭七,隻差三天了。
    謝衍之的力量會一天比一天強,殺意怨氣也會更重。
    芸司遙往家裏走著,路過一處玻璃展櫃,她在反光的鏡麵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也包括身後的鬼影……
    心口突地一跳,她迅速回過頭!
    身後什麽人也沒有,更別說影子了……
    可櫥窗倒影——
    芸司遙再次看向櫥窗反光的鏡麵。
    冰冷無形的手拂過她的長發。
    男人飄在半空中,纖長如鴉羽的睫毛垂下,瞳孔逐漸被濃墨似的黑占據,變得空洞,陰森。
    他聲音愉悅。
    “老婆。”
    一陣陰寒的風呼嘯而過,吹得芸司遙脖頸發涼,發絲肆意飛舞。
    隻有在鏡麵的倒影中才能看到它!
    芸司遙後退一步躲避了他的觸碰,對著虛無道:“你一直在跟著我?”
    “是啊。”
    厲鬼彎下腰,視線與她齊平,露出森白的牙,“編排我開心嗎?”
    櫥窗的倒影中,厲鬼眉眼微彎,濕冷的氣息迎麵襲來。
    “我們確實度過了一個非常愉快的夜晚。”
    他刻意加重了“愉快”這兩個字。
    猩紅的口腔張開,裏麵的舌頭和內裏的皮肉像是被烙鐵灼燒過,留下駭人的黑紅疤痕。
    “老婆吻得我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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