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同時談兩個老公,不過分吧?(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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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十二點。
    芸司遙耳邊傳來係統的機械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成功通關“頭七”存活任務。】
    【接下來您將不用扮演同時熱愛兩位老公的嬌妻,請盡情享受餘下的時光吧!】
    芸司遙剛換好衣服,還沒問係統是不是恢複了,房門外就傳來尖叫。
    “啊啊啊!”
    謝宅的燈光逐漸亮起。
    芸司遙推開門,發現聲音是從白晚棠的院子裏發出來的。
    白晚棠踉踉蹌蹌從臥房出來,身上沾滿了血,披頭散發的大喊,“鬼!有鬼!”
    芸司遙往前走了幾步,看著暫住在謝宅的鎮民一個個披著外套走出來。
    “鬼?什麽鬼?!你身上怎麽那麽多血?”
    她默不作聲跟在最後,往白晚棠臥房的方向看去。
    地上一片猩紅的血。
    一道人影趴在地上,黑色睡袍,身高將近一米八,像是……
    謝庭英?
    門檻上似乎還滾了一個球狀的物體。
    離得太遠,芸司遙沒有看真切。
    桌子正中央擺著一個黑金色的東西,地上還放了兩個蒲團。
    此時,兩個蒲團已完全被血浸透。
    他們剛剛在祭拜什麽?
    芸司遙上前一步,還沒靠近,一雙慘白的手就伸了過來,捂住她的眼睛。
    陰冷的風吹動她的長發。
    芸司遙:“老公?”
    她聞到了血腥味兒,很重。
    耳邊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嘔吐聲。
    “太惡心了!是誰幹的?!”
    “嘔……”
    每個進過臥室,看到裏麵慘狀的鎮民都彎腰幹嘔起來。
    “報警……快報警!”
    “這肯定不是人能做到的!你沒看到傷口嗎?腦袋是被人硬生生拔下來的!”
    “太可怕了,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白晚棠發瘋似的尖叫。
    “是鬼!是鬼!”
    “世界上哪來的鬼?”
    “可是那傷口,根本不是人能做到的……”
    謝婉枝從房間出來,拉住她媽,“媽!媽!冷靜點!發生了什麽?!”
    白晚棠捂著臉尖叫。
    “你爸他死了!死了!”
    謝婉枝匆匆掃了一眼室內,被惡心的掩住唇。
    “爸他……”
    謝庭英睜著眼睛,麵容扭曲,雙眼暴凸,死前疼痛已經達到了十級,眸子裏滿是驚恐懼駭。
    白晚棠是近距離看過他死法的。
    溫熱的血噴了她滿頭滿臉,人被嚇了個半死,“婉枝,婉枝我看到了,是他幹的,是他來報複我們!”
    白晚棠拉住女兒的手,“他會來報複我們的,我們得趕緊走……快走!”
    謝婉枝率先冷靜下來,道:“媽,你的護身符呢?”
    白晚棠一愣。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口袋,那裏本來放著一條紅繩,此時,紅繩像是被人燒灼過,化為了黑色的灰燼。
    白晚棠震驚的瞪大眼睛,“燒、燒了……”
    謝婉枝臉色也難看起來,“瀚海大師呢?”
    白晚棠臉皮抽動了一下,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被吊死……了……”
    謝婉枝驚駭,“是他幹的?”
    白晚棠指甲深深掐進肉裏,“除了他還能有誰?!我親眼看見了,他回來了,他把你爸的頭……他的頭……”
    謝婉枝:“可我哥的魂魄……不是已經獻祭給冥羅了嗎,他不可能——”
    獻祭給冥羅之後,謝衍之不該有自我意識。
    它會成為新冥羅的載體,成為謝家新的守護神。
    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新冥羅的誕生,都是為了它好,它怎麽會反過來殺人?!
    芸司遙看不見,聽力卻被放大了無數倍。
    謝衍之故意讓她聽到謝家母女的對話。
    它彎下腰,手指輕柔的撫過芸司遙的臉。
    “害怕嗎?”
    它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芸司遙應該怕的。
    可她卻抬手覆住它冰冷的手背,道:“我為什麽要害怕?”
    睫毛在手心輕動。
    厲鬼垂下眼,能看到她纖細的脖頸,皮膚很薄,薄到能透出淡青色的血管。
    輕輕一掐,便能扭斷。
    芸司遙:“我不喜歡他們,也沒那麽好心為別人聲張正義。”
    謝家夫婦都想讓她生完孩子趕緊去死了,她還能大發聖母心指責謝衍之不該殺人?
    覆在眼前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放下。
    芸司遙轉過頭,心髒不由自主的加快。
    麵前的厲鬼渾身是血,雙眼猩紅,毫無人性,當真像剛從地獄中爬出來一樣。
    “即便我是鬼,你也不怕?”
    人鬼殊途,二者天差地別。
    謝衍之悠悠道:“我可能會像殺他一樣……殺了你。”
    因為他的確因車禍而死。
    這是芸司遙欠他的。
    保險櫃裏那一遝人身意外險不能做假。
    它的妻子想殺他,想要那上千萬的保險款。
    如今,它真的死了,芸司遙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錢財,那接下來呢?
    芸司遙會徹底遺忘他,用著他死亡換來的錢財,和別人戀愛,結婚,甚至會喊別的男人“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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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這種可能,它忍不住心底的嫉妒與怨恨。
    ……倒不如他現在就掐死她。
    大家都是鬼了,那就繼續在陰間做一對鬼夫妻。
    謝衍之把手放在她脖頸上摩擦。
    骨節分明的指尖毫無溫度,冷而硬,“你不怕?”
    芸司遙道:“怕什麽?”
    她心跳得很快,腦子卻異常冷靜。
    “怕你像掐死謝庭英一樣掐死我嗎?”
    “沒錯,”謝衍之湊了過來,呼吸交織,他露出笑,“我是鬼,鬼是沒有人性的……”
    那股血腥味重的仿佛凝成實質。
    它垂下眼睫,極快地掃過芸司遙的唇,“越愛一個人,就越想讓她去死……”
    脖頸上的指甲下一秒就要捅進去。
    它的眼神貪婪又陰鷙,難以馴服,也令人心悸。
    如果是尋常人,早就被嚇得雙腿發軟說不出話來了。
    芸司遙將脖頸抵在他指尖,即將戳穿大動脈的刹那,謝衍之猛地縮回了指甲。
    “嗬。”
    它聽到一聲極輕的笑,從麵前人的唇部發出,猩紅的瞳仁收縮。
    芸司遙長了一雙非常漂亮的眼睛,上挑的眼型,專注看人時顯得很深情。
    “你不舍得殺我嗎?”
    她捧著厲鬼的手,像上次那樣輕輕吻了一下,抬起眼睛。
    “還是說……你不愛我?”
    這是一個悖論。
    謝衍之能眼也不眨的將謝庭英殺死,難道能說明“愛”嗎?
    芸司遙像是找到了製衡他的方式。
    一個擁抱,一個親吻。
    非常簡單,也異常奏效,但沒人敢這麽做,也沒人想去親吻一個厲鬼。
    謝衍之果然如她預料一般縮回手,視線變得幽怨又森冷。
    她拿他當什麽了?
    胸腔中湧動的情緒應該是憤怒,他可以輕而易舉捏碎她的頭顱,像氣球一樣。
    不用再聽她似是而非的說愛他,也不用像個傻子,總在暗處窺探覬覦她,妒忌得恨不得殺光除她外的所有人。
    妻子的臉在眼前不斷放大。
    芸司遙道:“……你不會殺我。”
    她似乎很篤定。
    這種篤定讓它胸口鬱結的氣更為膨脹。
    她憑什麽這麽肯定?
    她憑什麽這麽自信?
    又憑什麽——
    唇部傳來溫熱的觸感。
    謝衍之腦袋嗡的一聲,猩紅瞳仁倒映出她半闔的眼。
    就像一點星火點燃整片樹林,它開始燃燒,不由自主的壓住妻子的後腦,加深了這個吻。
    久違的刺激穿透它的大腦。
    它吻的很深,也很重,甚至驚奇的發現,自己其實舍不得她溫熱的體溫、唇舌,最後變得和他一樣冰冷,僵硬。
    芸司遙後退了些,和他分開,道:“冷靜了嗎?”
    謝衍之猩紅的眸子逐漸恢複黑白,
    他看了她許久,舔了舔潤澤的唇,將那點氣味徹底咽進肚子裏。
    “……你不覺得我很恐怖嗎?”
    和一個怪物接吻,不恐怖,不惡心嗎?
    芸司遙道:“你和我親過這麽多次,現在才來問我?”
    謝衍之微愣,唇角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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