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的血好香,我嚐嚐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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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瑟拉殿下。”
    卡西安端著茶水,恭敬道:“德羅維爾大人因為公事離開了,讓我跟您說一聲。”
    芸司遙淡淡道:“知道了。”
    卡西安問道:“您打算去地下室?”
    自從上次血獵來劫人,鬧出不小的動靜,他才知道地下室還關了那麽多人類。
    “對,”芸司遙手搭在欄杆上,猩紅的眸子轉向他,“去看看關押的人。”
    卡西安便低頭,讓開了路。
    芸司遙:“你不害怕?”
    卡西安一愣,連忙搖頭,“不、不怕……我怎麽會怕您。”
    他又道:“那些血獵肯定做了不能讓您饒恕的事,您才這麽罰他們,您做什麽事都是有理由的,所以我——”
    “他們沒做什麽,”芸司遙道:“我想打就打了。”
    卡西安一怔。
    “我本性如此,無聊了便喜歡虐人取樂,”芸司遙姿態閑散,慢條斯理,“看在你這一年多時間的份上,我給你反悔離開的機會。”
    卡西安抿了抿唇,反問道:“是因為我的血對您沒有作用了嗎?”
    她喝了德羅維爾大人的血,已經不需要他了?
    芸司遙沒有否認,她盯著卡西安的臉,聲音平穩。
    “我確實不再需要你的血。”
    卡西安下頜線繃緊。
    芸司遙:“你有三天考慮時間,不用急著回複,想清楚了再告訴我。”
    卡西安低下頭,垂落的劉海遮住了眼。
    芸司遙最後看了他一眼,不鹹不淡道:“想走或者留,都隨意。”
    她下了樓,去往地下室。
    在記憶中,原身對卡西安並不好,可他還是忠心耿耿,溫馴柔順,在她需要進食時,乖乖獻上脖頸,絕無二話。
    一個人類,會對一個血族無緣無故的好嗎?
    芸司遙摸了摸自己的臉。
    ……是因為這副皮相,還是因為她的權勢地位?
    他圖的到底是什麽呢?
    芸司遙漫不經心的想著,逐漸走到了地下室門口。
    按照劇情推進,再有十天,她就會在學院區域被血獵開槍射殺,死前渾身血液被抽幹,淪為幹屍。
    血獵盟也會攻破這裏。
    “雲瑟拉殿下。”
    看守地下室的血族向她躬身行禮。
    芸司遙:“你們幾個先下去,我想一個人進去。”
    “是。”
    芸司遙抬腳跨入地下室,迎麵的氣息陰冷潮濕,隱隱透著黴味。
    監牢裏的血獵們聽到聲音,從昏睡中驚醒,縮成一團,警惕得看向她。
    他們明顯比之前跑掉的血獵要弱。
    芸司遙隔著鐵欄杆看了看他們,抬手一握,鎖鏈應聲而斷。
    “你、你想幹什麽……”
    他們中有個年輕人,約莫二十歲,渾身抖得宛如篩糠,也硬著頭皮擋在其他人麵前。
    “雲瑟拉,你有什麽就衝我來,別為難他們!”
    芸司遙好笑的看著他瘦弱的身體,“衝你來?”
    少年緊緊咬牙,“沒錯!”
    芸司遙道:“你能承受我幾鞭?”
    血獵沒逃走之時,柯羅每周都要被鞭打一次,他們幾個人都看在眼裏。
    別說像柯羅那樣熬幾個月,他們恐怕連雲瑟拉一鞭子都受不住。
    少年死死咬住下唇,不讓顫抖懼意泄露分毫,發顫的睫毛努力撐開。
    芸司遙打了個響指。
    漆黑的牆壁發出轟隆一聲,竟逐漸開放了一個幽深的通道。
    這是什麽意思?
    幾人緊張的看著那幽黑的的通道,心高高懸起。
    芸司遙:“想出去嗎?”
    幾人愣住,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們當然想出去,但沒有一個人敢動。
    其中一人開口道:“這又是你的什麽陰謀詭計?”
    芸司遙笑了,聲音含著濃濃的譏諷,“我需要對你們用陰謀詭計?”
    還是沒有一個人敢動。
    芸司遙也不著急,不敢動才是正常的。
    她以前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就算放人,他們也會當成是她新折磨人的手段。
    給人希望又給予絕望。
    地下室現在還關著的血獵基本上是被血獵盟放棄的一批人。
    他們和普通人類沒有太大的差別,手槍和銀刃都被收繳,沒有半點自保的能力,也接觸不到血獵盟的核心機密。
    沒有任何用處的廢物。
    以前的她會怎麽處置這些廢物呢?
    估計會嫌麻煩,將人一直關在地下室,不管不問,生死有命,活不活得下去看他們自己的造化。
    芸司遙現在也這麽想過。
    她覺得自己真的變了。
    她能清晰記得自己前四個世界,卻記不清她本來的樣子,本來的身份。
    她的憐憫從燕景琛身上學會,動心從楚鶴川開始,從謝衍之身上懂得了愛,又從白銀嶸那裏獲得了全部且無私的情感。
    芸司遙想,她確實變了。
    被填充了很多複雜的,累贅的,換成以前棄之以鼻的情感。
    她還是想著完成任務。
    但任務之餘,她不介意在不損害自己利益的前提下,對其他人多一點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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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是抬抬手指的事。
    芸司遙靠在欄杆邊,看他們誰也不敢動,警惕地望著她。
    “你們血獵盟計劃半個月後攻入院區?”
    幾人臉色齊刷刷一變。
    芸司遙笑了。
    還真是一群蠢貨,心裏想什麽都寫在臉上。
    芸司遙:“那就帶話出去,我在這裏,隨時恭候。”
    幾人臉色驚疑不定,他們看著芸司遙轉身出去。
    直到大門重新關上,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
    “哥……”一個年紀最小的少年抬起髒兮兮的手,“她是不是忘記上鎖了,門還開著……”
    一個麵黃肌瘦的女孩道:“那個吸血鬼放我們走了。”
    “那通道真的能出去嗎?”
    “放什麽放!”年紀最大的中年男人嗬斥道:“你沒聽她剛剛說的話,雲瑟拉知道我們聯盟的計劃,說不定是故意放走我們,好派人通過我們找到聯盟的位置坐標。”
    “我就知道她沒安好心。”
    “是啊,那咱們還走嗎?”
    自由近在咫尺,幾人麵麵相覷。
    中年男人咬牙,“早死晚死都得死,為什麽不拚一把,大不了出去後我們不回聯盟了。”
    待在這裏也是死。
    他們本就是血獵盟的邊緣人物,是被放棄的人。
    回不回去,對聯盟沒有任何意義。
    “……”
    艾奧蘭被釘在牆麵上。
    淩亂的金絲垂落在汗濕額前,半闔的碧眼蒙著層霧靄般的水光。
    細碎的腳步聲逐漸清晰,他耳尖微動,抬起臉,聲音沙啞。
    “親王殿下。”
    芸司遙推門進來,道:“還沒想好名單?”
    艾奧蘭無奈一笑,“想起來的都寫上了。”
    芸司遙看著漂浮在麵前的白紙。
    上麵寫的基本全都是曾被她抓來地下室的血獵。
    十足的敷衍。
    芸司遙道:“你怕我殺了他們?”
    艾奧蘭:“您會嗎?”
    他勾著唇,臉上的微笑極淡,看起來很溫和。
    芸司遙知道從他嘴裏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了。
    就算他寫了,她也不敢往任務欄上填寫。
    誰知道艾奧蘭會不會多寫或者漏寫。
    芸司遙將打入他四肢的釘子抽出來,艾奧蘭倒在地上,四肢有鮮血滲出。
    填寫的機會隻有一次,若是失敗了,還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芸司遙隻喂他喝過一次血,維持著他基本的生命運轉。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能感覺到艾奧蘭身上的力量越來越強。
    艾奧蘭將汗濕的額發抹到腦後。
    碧色的瞳仁像是融化的琥珀,溫柔表象下暗藏著將獵物碾碎的暴戾。
    “今天的懲罰結束了?”艾奧蘭語氣輕鬆。
    芸司遙似笑非笑,用手指挑起他的下巴,“看來你還挺意猶未盡?”
    壓製的感覺確實挺爽,但她沒有掉以輕心。
    艾奧蘭是個隱患。
    是個隨時會反撲的困獸。
    他舔舐著芸司遙施舍的血滴,舌尖卷起細微弧度。
    吸血倒是吸得意猶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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