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寒夜諜影之冰城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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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夜驚變
    1997 年 12 月 31 日,哈爾濱道裏區的月光像一把冰錐,將零下二十七度的寒氣釘在中央大街的方石路上。林曉蜷縮在文化宮後台的更衣室長椅上,耳畔《鋼鐵洪流》的群舞音樂震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半小時前那陣突如其來的絞痛,讓他在托舉女演員的瞬間失手摔了人。
    “三號位演員立即就醫!”舞台監督的怒吼穿透薄牆。林曉攥緊借來的警用棉大衣,銅製紐扣在掌心烙出深痕。這身本用於元旦匯演的戲服此刻緊貼脊背,吸飽冷汗的內襯正結成冰碴。
    抄近路穿過友誼路工地時,月光將未完工的混凝土框架照成森白骨架。林曉忽然駐足,他聽見積雪被碾碎的咯吱聲,混著布料撕裂的刺響——那聲音像是有人用指甲刮擦凍僵的琴弦。
    “救...!”女人的尖叫剛冒頭就被掐斷。
    警校特訓的本能先於意識行動。林曉衝進陰影時,兩個穿軍勾靴的男人正把紅呢子大衣的姑娘往水泥管裏拖拽。月光掠過其中一人的側臉,貉子帽下蜈蚣狀的刀疤讓林曉瞳孔驟縮——那是父親失蹤案卷宗裏的通緝犯畫像。
    “警察!”他暴喝時扯到痙攣的腸子,冷汗順著武裝帶往下淌。
    刀疤臉的手僵在半空,姑娘趁機咬住他虎口。暗紅色絨線從她撕裂的袖口蜿蜒至雪地,像條將死的赤鏈蛇。“條子!”另一個戴狗皮帽的矮個子怪叫,軍勾靴底的特殊防滑紋在雪地上碾出旋渦狀痕跡——與 1991 年 k19 列車案發現場的鞋印拓片如出一轍。
    待腳步聲徹底消散,林曉才發覺自己雙膝發軟。姑娘蜷在水泥管旁劇烈咳嗽,咳出的血沫在雪地上綻成紅梅。他蹲身攙扶時,月光恰好照亮她耳後淡青色胎記——形似天鵝展翅的輪廓,與父親珍藏的舊照片裏,某個蘇聯芭蕾舞者的印記完美重合。
    “同誌...”姑娘的哈爾濱口音裹著異樣韻律,凍紫的唇瓣翕動,“能接電話嗎?我叔叔...”話音未落,她便昏厥在林曉臂彎,大衣內側的牛皮信封滑落,裂口處露出半張泛黃的《真理報》。1991 年 12 月 25 日的頭版照片上,穿軍大衣的男人正在檢查列車貨箱,左腕月牙形疤痕在雪光中泛著冷青。
    林曉背起姑娘往家疾走。她斷跟的羊皮靴在雪地上戳出歪斜的窟窿,像是某種神秘的摩爾斯密碼。途經聖索菲亞教堂時,青銅鍾樓敲響午夜鍾聲,驚起一群寒鴉,黑羽紛揚如撒落的煤渣。
    推開撫順街老宅的院門,林曉的心直墜冰窟——趙鳳娟的貂皮大衣不在玄關衣架,梳妝台抽屜半開著,紫絲絨首飾盒不翼而飛。他抖開炕櫃找出破傷風針劑,姑娘腕間的銀鏈突然滑落,掛著的雙頭鷹吊墜在月光下折射出冷芒。
    注射器推到底時,窗外傳來積雪塌落的悶響。林曉掀開窗簾,看見院牆根的雪堆裏埋著半截珍珠紐扣,正是那姑娘大衣上崩落的。更遠處,兩道軍勾靴的腳印蜿蜒至巷口,在月光下泛著幽藍的光。
    林曉的目光在屋內慌亂地掃視,試圖從這淩亂的場景中理出一絲頭緒。他的手不自覺地握緊,指關節泛白,心中滿是對妻子去向的擔憂與疑惑。而此時,懷中的姑娘眉頭緊鎖,不時發出微弱的呻吟,仿佛正被噩夢糾纏。
    林曉輕輕將姑娘放在炕上,拉過一床棉被為她蓋上,試圖讓她暖和些。隨後,他湊近那半張《真理報》,仔細端詳起來。報紙上的俄文標題模糊不清,但照片裏穿軍大衣男人的眼神卻透著一股堅毅,讓他莫名感到熟悉。林曉的心跳陡然加快,腦海中不斷浮現父親的身影,難道這個男人與父親的失蹤有關?
    他重新審視姑娘的麵容,除了那引人注目的胎記,她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都帶著幾分異域風情,恰似父親年輕時遊曆蘇聯帶回的那些照片中的女子。林曉心中不禁猜測,這姑娘究竟是什麽身份?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又為何帶著這半張報紙和牛皮信封?
    窗外,寒風呼嘯著灌進院子,吹得窗欞“嘎吱”作響。林曉站起身,走到窗前,再次望向那兩道軍勾靴的腳印。月光下,腳印的輪廓愈發清晰,仿佛是一串神秘的符號,引領著他走向未知的謎團深處。他深知,今夜發生的一切絕非偶然,從姑娘的遭遇,到家中的變故,背後似乎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而他,已然被卷入其中。
    正當林曉陷入沉思時,姑娘在炕上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吟,將他拉回現實。他快步走到炕邊,握住姑娘的手,輕聲呼喚:“姑娘,醒醒,你怎麽樣了?”姑娘的睫毛微微顫動,緩緩睜開雙眼,眼神中滿是迷茫與驚恐。
    “這是哪兒?”她聲音微弱地問道。
    “別怕,這是我家。”林曉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你剛才暈倒了,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姑娘試圖坐起身,卻因虛弱又倒回炕上。她環顧四周,目光落在那半張《真理報》上,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我的信封……”她伸手去抓,卻因無力而未能觸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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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兒呢。”林曉撿起信封,遞給她,“姑娘,你到底遭遇了什麽?為什麽會被那些人追趕?還有這報紙……”
    姑娘抱緊信封,猶豫片刻,開口說道:“我叫關如,我叔叔是做中俄貿易的,最近他失蹤了,我收到消息說他可能在哈爾濱出現過,就帶著這半張報紙來找他。這是我叔叔當年留下的唯一線索,我一路打聽,沒想到今晚遇到了那些壞人……”說著,她的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林曉心中一動,他想起父親也曾涉足中俄貿易,多年前的那個寒夜,父親就是在一趟與俄羅斯有關的列車上神秘失蹤,從此音信全無。如今,關如的遭遇與父親的失蹤如此相似,難道兩者之間存在著某種關聯?
    “你叔叔叫什麽名字?”林曉急切地問道。
    “林建國。”關如輕聲答道。
    林曉如遭雷擊,身體猛地一震。林建國,正是他父親的名字!他瞪大雙眼,死死地盯著關如,仿佛要從她臉上找出答案。
    “你說什麽?你叔叔是林建國?”林曉的聲音顫抖著,眼中滿是震驚與疑惑。
    關如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微微點頭:“是啊,怎麽了?”
    林曉的思緒瞬間陷入混亂,無數的疑問在腦海中翻騰。父親失蹤多年,如今關如帶著與父親有關的線索出現,這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秘密?那些追趕關如的人又是誰?他們與父親的失蹤有何關係?還有家中突然發生的變故,趙鳳娟的離去,首飾盒的失蹤,這一切難道都是巧合嗎?
    “姑娘,你先休息會兒。”林曉強壓下心中的激動與不安,“我出去一下,很快回來。”
    他轉身快步走出房間,來到院子裏。寒風撲麵而來,他卻渾然不覺,滿心都是如何解開眼前這一團亂麻。他決定先順著那兩道軍勾靴的腳印追查下去,看看能否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月光下,林曉沿著腳印一路追尋,出了巷子,腳印逐漸變得模糊。在一個拐角處,他發現地上有幾滴暗紅色的血跡,在雪地裏格外刺眼。他蹲下身子,用手指蘸了蘸血跡,還未幹透,顯然是不久前留下的。林曉心中一緊,難道關如受傷了?可仔細一看,血跡的位置與關如受傷的部位不符,而且腳印的方向也並非朝著他家。
    林曉站起身,環顧四周,發現不遠處有一個廢棄的倉庫。倉庫的大門半掩著,透出一股陰森的氣息。他深吸一口氣,緩緩朝倉庫走去。每走一步,心中的不安便增加一分。當他走到倉庫門口時,一股刺鼻的氣味撲麵而來。他小心翼翼地推開大門,借著月光,看到倉庫裏堆滿了各種雜物,角落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動。
    林曉握緊拳頭,提高警惕,慢慢靠近。待看清眼前的景象時,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隻見地上躺著一個人,正是趙鳳娟!她的臉色慘白,嘴角掛著一絲血跡,貂皮大衣淩亂地披在身上,頭發也散開了,顯得狼狽不堪。
    “鳳娟!”林曉驚呼一聲,快步上前,將她扶起。“你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趙鳳娟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林曉,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恐懼,有愧疚,還有一絲解脫。“林曉……”她虛弱地開口,“對不起……我……”
    話未說完,她便再次昏了過去。林曉心急如焚,抱起趙鳳娟,迅速往家趕。一路上,他的心情沉重到了極點。先是關如的神秘出現,帶著與父親有關的線索,接著家中被盜,現在趙鳳娟又身負重傷,這一夜之間發生的種種變故,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回到家,林曉將趙鳳娟放在炕上,與關如並排躺著。他找出醫藥箱,手忙腳亂地為趙鳳娟處理傷口。關如也醒了過來,看到眼前的場景,眼中滿是驚訝。
    “這是怎麽回事?”關如問道。
    林曉搖了搖頭,一臉疲憊:“我也不知道,我出去追腳印,在一個倉庫裏發現了她,她受傷了。”
    關如欲言又止,看著林曉忙碌的身影,心中泛起一絲別樣的情愫。她深知,從今晚遇到林曉的那一刻起,他們的命運便緊緊地交織在了一起,而接下來等待他們的,將是一場更加驚心動魄的冒險。
    窗外,天色漸亮,新的一天悄然來臨,但對於林曉、關如和趙鳳娟來說,這個跨年夜帶來的震撼與謎團,才剛剛開始……
    林曉守在炕邊,雙眼布滿血絲,一夜未眠讓他形容憔悴。他望著昏迷中的趙鳳娟和虛弱的關如,心中五味雜陳。一方麵,他對趙鳳娟的遭遇充滿擔憂,夫妻多年的情分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另一方麵,關如帶來的關於父親的線索,像一把重錘敲在他心上,驅使他不得不去探尋真相。
    關如似乎看穿了林曉的心思,輕聲說道:“林大哥,我感覺好多了,你先歇會兒,咱們一起想想接下來該怎麽辦。”她的聲音雖還帶著些虛弱,卻透著股堅定。
    林曉微微點頭,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這時,趙鳳娟在昏迷中發出一聲痛苦的呢喃,眉頭緊鎖,仿佛陷入了可怕的夢魘。林曉急忙握住她的手,輕聲呼喚:“鳳娟,醒醒,你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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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好一會兒,趙鳳娟才緩緩睜開眼睛,眼神中滿是驚恐與迷茫。看到林曉在身邊,她的眼眶瞬間紅了,淚水奪眶而出:“林曉,我……我對不起你。”
    林曉心中一緊,連忙追問:“鳳娟,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怎麽會受傷?”
    趙鳳娟咬著嘴唇,猶豫了片刻,才抽泣著說道:“昨晚,我回家拿東西,剛進院子就被兩個黑影捂住了嘴,他們逼問我一個箱子的下落,我說不知道,他們就動手打我……後來我趁他們不注意,逃到了那個倉庫,可還是被他們找到了……”
    “箱子?什麽箱子?”林曉敏銳地捕捉到關鍵信息,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我……我不知道。”趙鳳娟慌亂地避開林曉的目光,“他們沒說清楚,隻說是很重要的東西。”
    林曉看著趙鳳娟閃躲的眼神,心中越發懷疑,但此刻他也不便深究。他轉過頭看向關如,發現她正盯著那半張泛黃的《真理報》發呆,眼神中透著若有所思。
    “關如,你在想什麽?”林曉問道。
    關如回過神來,抬起頭說:“林大哥,我在想這報紙上的照片,還有我叔叔的失蹤,會不會和當年的一些政治局勢或者貿易糾紛有關?畢竟那時候蘇聯剛解體,局勢很混亂……”
    林曉心中一動,覺得關如的話有幾分道理。他沉思片刻,說:“不管怎樣,我們得先找到一些線索,弄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我想去一趟勞務市場,看看能不能打聽到什麽。你倆留在家裏,注意安全。”
    關如卻搖了搖頭,堅定地說:“不,林大哥,我和你一起去。我叔叔的事,我不能置身事外。而且我感覺那些壞人不會輕易放過我們,在一起也能有個照應。”
    林曉還想勸說,可看到關如決絕的眼神,便點了點頭。他又看向趙鳳娟,叮囑道:“鳳娟,你好好在家休息,把門鎖好,要是有什麽事,就大聲呼救。”
    趙鳳娟輕輕點頭,眼神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林曉和關如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出門朝著勞務市場走去。一路上,寒風刺骨,兩人縮著脖子,卻都心事重重。勞務市場裏人頭攢動,吆喝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充滿了煙火氣。但林曉無心欣賞這熱鬧的場景,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尋著,希望能找到一些熟悉的麵孔或者有用的線索。
    突然,關如拉住林曉的胳膊,低聲說:“林大哥,你看那邊。”
    林曉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隻見一個穿著貂皮大衣的中年婦女正站在一輛銀色奔馳車旁,和一個包工頭模樣的人交談著。那婦女腕間戴著沉香手串,身上散發著一股富貴之氣。而她的車牌黑 a 後麵跟著四個 8,格外引人注目。
    “這人好像有點眼熟。”林曉皺著眉頭說道。
    關如湊近一步,小聲說:“我也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
    兩人正疑惑間,那婦女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她,轉過頭來。當她的目光與林曉、關如相遇時,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就恢複了鎮定,微微點了點頭,便轉身坐進了車裏,揚塵而去。
    “奇怪,她到底是誰?”林曉心中滿是疑惑。
    關如搖了搖頭,同樣一臉茫然。兩人在勞務市場裏轉了一圈,並沒有打聽到什麽有用的消息,隻好失望而歸。
    回到家,趙鳳娟正坐在炕邊,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看到他們回來,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你們回來了,有什麽發現嗎?”
    林曉搖了搖頭,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疲憊地說:“一無所獲。”
    關如也坐到炕邊,安慰趙鳳娟道:“別灰心,我們總會找到線索的。”
    就在這時,林曉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拿出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猶豫了一下,他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而沙啞的聲音:“想知道你父親的秘密,今晚十點,鬆花江畔廢棄碼頭見,一個人來,否則……”聲音戛然而止,隻留下嘟嘟的忙音。
    林曉握著手機,臉色變得凝重,關如和趙鳳娟擔憂地看著他,三人的目光交匯,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
    “林大哥,你不能去,這肯定是個陷阱。”關如焦急地說道。
    趙鳳娟也附和道:“是啊,林曉,太危險了,不能去。”
    林曉卻搖了搖頭,眼神堅定地說:“不,我必須去。這是我們目前唯一的線索,我不能放過。”
    關如還想勸說,可看到林曉決絕的樣子,便知道勸不住了。她咬了咬牙,說:“那我和你一起去。”
    林曉剛想拒絕,關如搶先說道:“林大哥,你別拒絕我。我知道這很危險,但我叔叔的事也和我息息相關,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
    林曉看著關如堅定的眼神,心中一暖,點了點頭。
    夜幕悄然降臨,鬆花江畔寒風凜冽,廢棄碼頭在月光下顯得陰森而孤寂。林曉和關如裹緊大衣,小心翼翼地朝著約定地點走去。周圍一片寂靜,隻有風聲和江水拍打岸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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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一道黑影從集裝箱後閃出,快速向他們靠近。林曉下意識地擺出防禦姿勢,目光緊緊鎖住來人。黑影在距他們幾步之遙處停下,緩緩抬起頭,月光照亮了他的臉,竟是那個在照片上與林建國合影的陌生男人。
    “你終於來了。”男人開口,聲音帶著幾分滄桑與疲憊,“我知道你一直在尋找答案,關於你父親,關於那些年的真相……”他微微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當年,我們一同參與了一個秘密任務,本以為是為了正義,可沒想到,背後的陰謀遠超想象……”
    林曉眉頭緊皺,追問道:“到底是什麽陰謀?我父親到底怎麽了?”
    男人苦笑一聲,從懷裏掏出一份文件,遞向林曉:“這是當年的部分資料,你看看吧,看完或許你就能明白一些。”
    林曉接過文件,剛要翻開,卻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他抬頭望去,隻見幾個身形矯健的黑衣人正迅速朝這邊圍攏過來。
    “不好,我們被跟蹤了!”男人驚呼一聲,與林曉背靠背站定,準備應對即將到來的危機。
    黑衣人逐漸逼近,他們的眼神冷酷而決絕,月光下,手中的利刃閃爍著寒光。林曉的心跳陡然加快,腎上腺素急速飆升,他迅速側身,避開為首黑衣人迅猛刺來的一刀,同時飛起一腳踢向對方腹部,那黑衣人悶哼一聲,踉蹌後退幾步。
    關如也不含糊,她雖身形嬌小,卻靈活異常。自幼練習舞蹈的她,身姿輕盈,此刻將這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隻見她一個漂亮的旋轉,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根防身的短棍,那是出門前在院子角落裏順手撿的,原本用來支撐雜物的舊棍,此刻卻成了她對抗危險的利器。短棍帶著呼呼風聲,精準地掃向靠近的黑衣人腿部,“哢嚓”幾聲,已有兩名黑衣人捂著小腿痛苦哀嚎,步伐瞬間淩亂。
    與林曉並肩作戰的陌生男人同樣身手不凡,他矮身躲過一記橫砍,順勢擒住一名黑衣人的手腕,用力一擰,伴隨著骨骼錯位的“哢嚓”聲,那黑衣人慘叫倒地。但敵人源源不斷地湧來,他們顯然是有備而來,配合默契,招招致命。
    林曉餘光瞥見岸邊堆積如山的廢棄木材,心生一計,他邊打邊退,引著幾個黑衣人往木材堆方向移動。待靠近後,他瞅準時機,猛地發力,將身旁一個身形高大的黑衣人狠狠推向木材堆,隻聽“嘩啦”一聲巨響,木材如山崩般垮塌,砸向那些黑衣人,一時間塵土飛揚,敵人的攻勢受阻,陣腳大亂。
    “快,往那邊跑!”陌生男人大喊一聲,林曉會意,兩人拔腿朝著碼頭棧橋奔去。可剛跑沒多遠,身後追兵又至,眼看棧橋盡頭是冰冷刺骨的鬆花江,已無路可退。林曉心急如焚,卻見陌生男人從懷裏掏出一個形似信號彈的物件,“嗖”地一聲拉響,一道刺目的紅光瞬間衝向夜空。
    “希望有人能看到趕來支援。”陌生男人喘著粗氣說道。話音未落,黑衣人已再次將他們團團圍住,這一回,敵人似乎被徹底激怒,攻勢愈發瘋狂,利刃揮舞間,林曉的衣袖被劃開一道口子,寒風灌進,他卻渾然不覺,隻全神貫注地應對著眼前的危機。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江麵上突然傳來引擎轟鳴聲,一艘快艇如離弦之箭破浪而來。艇上之人借著月色,看清岸邊的混戰場景,二話不說,舉起手中的槍,朝著黑衣人方向連開數槍示警。黑衣人見狀,麵露猶豫之色,為首者權衡片刻,不甘心地低嚎一聲,帶著手下匆匆撤離。
    快艇迅速靠岸,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艇上躍下,竟是趙鳳娟。她發絲淩亂,臉頰凍得通紅,眼中卻滿是堅毅。“我就知道你們會有危險,幸虧趕上了。”趙鳳娟跑到林曉身邊,緊緊握住他的手,那手心的溫熱讓林曉緊繃的心弦稍稍放鬆。
    林曉來不及多言感激,忙翻開陌生男人給他的那份文件,借著微弱的光線,隻見上麵詳細記錄著一係列走私交易的賬目明細,涉及中俄兩國多個地點與人物,其中不乏一些林曉眼熟的名,而文件末尾,赫然出現了“瓦西裏”這個代號,以及一個指向市郊廢棄工廠的坐標。
    “看來,我們得去一趟這個工廠了。”林曉目光冷峻,語氣篤定。關如和陌生男人對視一眼,紛紛點頭。三人登上快艇,向著文件中所指的方向疾馳而去。
    夜色籠罩下的廢棄工廠,宛如一頭蟄伏的巨獸,陰森而死寂。四周荒草叢生,鐵絲網鏽跡斑斑,大門半掩,透出一股不祥的氣息。林曉他們小心翼翼地踏入工廠內部,刺鼻的化學藥品味彌漫在空氣中,混合著潮濕腐朽的味道,讓人作嘔。
    借著月光,他們發現工廠車間裏堆滿了各種木箱,箱上印著俄文標識。林曉上前,撬開其中一個箱子,裏麵竟是滿滿一箱古董文物,在黯淡的光線下依然散發著古樸而神秘的光澤。“這些一定是當年被盜走私的文物。”關如輕聲驚歎。
    突然,一陣陰森的笑聲在工廠內回蕩,驚得眾人頭皮發麻。“你們果然還是找來了。”隨著聲音,一個身影從陰影中緩緩走出,竟是趙鳳娟。此刻的她,身著一襲黑色皮風衣,頭發高高束起,眼神中透著瘋狂與得意。“你們以為能輕易揭開真相?這一切都是精心布局,你們不過是自投羅網的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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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曉怒目而視,質問道:“你到底在謀劃什麽?我父親又因何而死?”趙鳳娟冷笑一聲:“你父親?他太天真,妄圖破壞我們的好事,自然是被處理掉了。至於我,不過是順應大勢,為了財富,為了權力,你們現在知道得太多,別想活著離開。”
    說罷,她輕輕拍手,工廠四周湧出更多黑衣人,將林曉三人徹底包圍。林曉握緊拳頭,環顧四周,深知這一戰在所難免,而且是生死之戰。他看了看關如,又看了看陌生男人,從他們眼中讀到了同樣的決心:哪怕拚盡最後一絲力氣,也要將這罪惡的真相大白於天下。林曉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的恐懼與憤怒狠狠壓下,低聲對身旁兩人說道:“小心應對,我們不能輸。”關如微微點頭,她緊了緊手中防身用的短棍,那是在快艇上匆忙找到的,此刻卻成了她唯一的依靠,眼神中透露出從未有過的果敢。陌生男人活動了一下筋骨,從靴筒裏抽出一把匕首,刀刃在微光下閃爍著寒芒,他咧嘴露出一個略帶野性的笑容:“好久沒這麽痛快地幹一場了,來吧!”
    雙方瞬間陷入混戰,林曉身形矯健,憑借著警校所學的格鬥技巧,左衝右突。他一個側身閃過黑衣人的直拳,順勢揮出一記肘擊,狠狠砸在對方太陽穴上,那人應聲倒地,抽搐幾下便沒了動靜。然而敵人源源不斷,他漸漸感到體力不支,身上也多了幾處擦傷,鮮血滲出,染紅了衣衫。
    關如這邊也不輕鬆,她雖身形嬌小,卻靈活異常。手中短棍揮舞得虎虎生風,專挑黑衣人關節處下手,“哢嚓”幾聲,已有兩名黑衣人捂著手臂痛苦哀嚎。但一個部位,她被背後偷襲,肩膀被利刃劃開一道口子,鮮血瞬間湧出,她疼得倒吸一口涼氣,險些跌倒。林曉見狀,心急如焚,拚著受傷硬是殺出一條血路,衝到關如身邊,將她護在身後:“你怎麽樣?”關如咬著牙搖頭:“我沒事,別分心!”
    陌生男人那邊同樣陷入苦戰,他以一敵多,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可眼神卻愈發凶狠。就在局勢愈發危急之時,他瞥見廠房角落有個破舊的配電箱,心中一動,大吼道:“林曉,掩護我!”林曉會意,帶著關如且戰且退,為陌生男人爭取時間。陌生男人拚盡全力衝到配電箱前,飛起一腳踹開箱門,裏麵火花四濺。他不顧危險,伸手在裏麵一陣搗鼓,隨著一陣“滋滋”聲響,整個工廠的燈
    光突然熄滅,陷入一片黑暗。
    趁著敵人慌亂之際,林曉拉著關如和陌生男人躲進一堆廢棄的機器後麵。黑暗中,隻聽見敵人慌亂的呼喊聲和腳步聲。“不能給他們喘息的機會。”林曉低聲說。三人摸索著在黑暗中尋找反擊的機會,林曉撿起地上一塊石頭,朝著遠處扔去,石頭落地發出聲響,引得一群黑衣人循聲而去。他們趁機繞到敵人後方,發起突襲。
    陌生男人如鬼魅般穿梭在敵人中間,手中匕首不斷收割著生命,每一次出手都伴隨著一聲慘叫。關如也強忍著傷痛,用短棍配合林曉,給敵人致命一擊。混戰中,林曉瞅準時機,撲向趙鳳娟,將她死死按在地上:“說,你把我父親怎麽了?”趙鳳娟拚命掙紮,臉上卻依舊帶著瘋狂的笑容:“你永遠也別想知道,他早就屍骨無存了!”林曉氣得雙眼通紅,揚起拳頭就要砸下。
    就在這時,工廠外突然警笛大作,紅藍相間的警燈閃爍不停,照亮了整個夜空。原來是關如在登上快艇前,偷偷用手機給警方發了求救信息,她料到這場戰鬥凶多吉少,留了這一手。黑衣人聽到警笛聲,頓時作鳥獸散,趙鳳娟也慌亂起來,試圖掙脫林曉的束縛逃跑。林曉怎會輕易放過她,死死拽住不放。
    警方迅速衝入工廠,將剩餘的歹徒一網打盡。林曉拖著趙鳳娟走到警察麵前:“警官,她就是主謀之一,我父親的死和這一係列走私犯罪都與她有關。”警察接過趙鳳娟,嚴肅地點點頭:“放心,我們會徹查到底。”
    在醫院的病房裏,林曉和關如身上纏滿了繃帶,躺在相鄰的病床上。陌生男人傷勢較輕,坐在一旁椅子上,正給他們講述當年的一些細節。“當年,你父親林建國發現了一個跨國走私文物和違禁品的團夥,他為了打入內部,化名瓦西裏,沒想到卻被身邊人出賣……”說到這,他看了一眼趙鳳娟,此刻她被銬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眼神空洞。“趙鳳娟就是內鬼之一,她為了利益,勾結境外勢力,害了你父親。”
    林曉握緊拳頭,心中滿是悲憤:“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關如輕輕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我們已經離真相很近了,警方會還我們一個公道。”
    幾個月後,法庭上,法官莊嚴宣判。趙鳳娟等人因走私、殺人等多項罪名被判重刑,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林曉和關如坐在旁聽席上,淚流滿麵,他們等這一刻等得太久了。
    走出法庭,陽光灑在身上,暖意融融。林曉看著身旁的關如,心中感慨萬千:“這一路多虧有你,我們終於可以告慰父親的在天之靈了。”關如微笑著點頭:“以後的日子,我們要好好過。”
    此後,林曉重新回到文化館,將自己的經曆融入舞蹈創作中,他編排的舞蹈《冰城正義》在哈爾濱引起轟動,人們在欣賞舞蹈的同時,也仿佛看到了那段驚心動魄的故事。關如則致力於中俄文化交流,她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使兩國人民的友誼更加深厚,避免類似的悲劇再次發生。
    每年的 12 月 31 日,林曉和關如都會來到聖索菲亞教堂前,在那裏,他們緬懷過去,展望未來,而哈爾濱的冰雪依舊,見證著他們的愛
    情與堅守,也見證著這座城市的滄桑與變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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