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青紗帳迷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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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義的追光之旅
在咱這遼寧省阜新市阜蒙縣,1997年的夏天,熱得那叫一個邪乎,柏油馬路都快被太陽給曬化了,街邊的狗熱得直吐舌頭,趴在陰涼地裏動都懶得動。就在這麽個熱得讓人抓狂的8月7日清晨5點23分,阜蒙縣刑警大隊的報警電話跟個抽風似的,第三次尖銳響起,那鈴聲在寂靜的辦公室裏突兀得很,一下子就把屋裏凝重的空氣給攪得更緊張了。
王建軍大隊長此刻正跟個霜打的茄子似的,癱坐在辦公桌前。他這都連續值班三個通宵了,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布滿血絲,整個人疲憊到了極點,感覺靈魂都快出竅了。搪瓷缸裏的冷茶早就沒了熱氣,他也顧不上嫌棄,仰頭“咕咚咕咚”一飲而盡,那茶垢在舌麵上留下的澀澀餘韻,就跟他這漫長又艱辛的刑偵生涯裏積攢下的一肚子苦水沒啥兩樣。窗外,梧桐樹在晨霧裏晃晃悠悠地搖曳著,樹影投在斑駁的牆麵上,光影交錯,活脫脫像極了二十年前他追捕逃犯時,月光下那晃來晃去的蘆葦蕩。王建軍瞅著這景兒,一時間腦子有點迷糊,往昔的那些艱難困苦和此刻的身心俱疲全攪和在一塊兒,讓他直發懵。
“王隊,青紗帳裏發現屍體!”年輕警員小周的聲音從聽筒那頭傳過來,帶著點兒不易察覺的顫抖,就跟大冬天裏灌了涼風似的。王建軍一聽這話,就跟被電打了似的,一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麻溜地抓起配槍。那槍身的金屬表麵涼颼颼的,一上手,激得他手微微一顫,這涼意一下子讓他想起女兒昨天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一個繡著粉色櫻花的槍套,精致得很。這會兒,那槍套正乖乖地躺在辦公室抽屜裏呢,王建軍本想著昨晚能抽空回家,給寶貝女兒一個驚喜,這下可好,又得泡湯了。
案發現場藏在阜新與錦州交界處的青紗帳深處,那地方可真是偏得不能再偏了,周圍全是大片大片的高粱地,每年到這個時候,高粱長得那叫一個茂盛,齊胸高的秸稈綠油油的,遠遠望去,就跟一片望不到邊的綠色海洋似的。不過這會兒,這片往日生機勃勃的青紗帳,卻成了罪惡的藏身窩點,陰森得讓人脊背發涼。王建軍帶著同事們深一腳淺一腳地沿著露水打濕的羊腸小道往前走,腳下的解放鞋“噗呲噗呲”地直往鬆軟的黑土裏陷,那聲音在這寂靜的清晨顯得格外刺耳。晨霧還沒散幹淨,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腐臭味,跟高粱成熟後的甜香攪和在一塊兒,這詭異的混合氣味直往鼻子裏鑽,熏得王建軍胃裏一陣翻江倒海。他在刑偵這行摸爬滾打了十五年,見過的屍體沒有八百也有七百,各種慘烈的、安詳的死狀都見過,可今兒這味兒,這麽複雜、這麽讓人毛骨悚然,他還真是頭一回碰上。
“報告!死者是女性,看樣子也就19歲左右。”技術員小趙的聲音從高粱地深處飄過來,帶著幾分驚惶失措,聽起來聲音都有點飄。王建軍心裏“咯噔”一下,趕緊撥開齊胸高的秸稈,往裏頭一瞧,這一眼,嚇得他瞳孔驟縮,一股寒意從脊梁骨“嗖”地一下躥到頭頂。隻見一個年輕少女直挺挺地仰臥在血泊之中,那白色連衣裙被扯得稀巴爛,碎布條跟個亂麻似的纏繞在脖頸處,底褲更是慘不忍睹,斷成兩截,卡在膝蓋那兒,瞅著格外紮眼。最讓人頭皮發麻的是她的眼睛——七根高粱秸稈跟七把邪惡的匕首似的,以各種刁鑽的角度直直刺入眼窩,暗紅的血順著中空的莖稈一滴滴緩緩滴落,在晨霧的籠罩下,蒸騰起一層淡粉色的霧氣,這場景,簡直跟從地獄裏搬出來的沒啥兩樣。
“立即封鎖現場,半徑五百米內拉警戒線,一隻蒼蠅都不許放出去!”王建軍強忍著內心的震驚和憤怒,咬著牙下達命令。說著,他扯下警服第二顆紐扣,露出鎖骨處那塊舊傷疤。這傷疤可有年頭了,那是1983年他追捕逃犯時,被逃犯手裏的匕首給劃開的,打那以後,每逢碰上棘手的案子,這傷疤就跟個天氣預報似的,提前預警,隱隱作痛,時刻提醒著他過去吃過的那些苦頭。王建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指尖輕輕撫過死者大腿內側的抓痕,那皮膚下的血管早就停止跳動,涼冰冰的,不過指甲縫裏殘留的綠色組織卻讓他心頭猛地一凜——那是高粱葉的碎屑,邊緣呈不規則鋸齒狀,明擺著是死者在臨死前拚命掙紮時,被高粱葉給抓破的,可想而知,這姑娘生前遭受了怎樣的痛苦與絕望,王建軍心裏一陣發酸。
“王隊,底褲上的不明液體有情況!”技術員舉著個物證袋,火急火燎地跑過來,神色凝重得跟天要塌下來似的。“初步檢測含有苯甲酸鈉和亞硝酸鹽,濃度高得嚇人。”王建軍一聽這話,眉頭立馬皺成個“川”字,這混合成分讓他一下子想起三年前處理的某化工廠爆炸案,當時現場那叫一個慘烈,好些工人被爆炸產生的化學物質腐蝕得隻剩骨架,那刺鼻氣味,跟今兒這味兒如出一轍,難不成這兩起案子之間有啥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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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跟踩著風火輪似的,一轉眼來到dna實驗室。深夜裏,那熒光屏閃個不停,跟個神秘的大眼睛似的,窺視著真相。技術員老馬摘下護目鏡,眼睛裏布滿血絲,一臉疲憊不堪,不過嘴角還是帶著那麽一絲期待:“比對了三百二十七個樣本,嘿,您猜怎麽著?唯一匹配的是……李波的同班同學張建軍。”王建軍一聽這話,氣得火冒三丈,“砰”地一聲猛拍桌子,桌上的墨水瓶被震得一歪,墨汁跟失控的野馬似的,在案件卷宗上肆意流淌,把“張建軍”三個字給暈染成一片深藍,就好像命運這玩意兒故意在這兒瞎搗亂,給他們添堵。
審訊室裏,白熾燈管“嗡嗡”地響著,跟個催命鬼似的,讓本就緊張得讓人窒息的氣氛愈發壓抑。張建軍的母親一聽說兒子被懷疑成殺人犯,嚇得臉色慘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死死抓住王建軍的褲腳,那布滿老繭的手跟鉗子似的,聲淚俱下:“王隊長啊,我兒子可是個老實巴交的好孩子,他連隻雞都不敢殺啊!昨天他還幫我給母豬接生呢……”這話音還沒落,審訊室的鐵門就被人從外麵撞開,李波的父親跟頭發狂的公牛似的,雙眼通紅,手裏緊握著個大扳手,帶著呼呼的風聲,照著張建軍的腦袋就砸過去。
“爸!”小周眼疾手快,一個箭步衝過去抱住老人,沒想到被老人的肘部狠狠擊中麵門,疼得他“哎喲”一聲悶哼。王建軍反應也不慢,趁機一把奪下扳手,那金屬表麵還帶著老人的體溫,滾燙滾燙的,灼人得很。王建軍瞅著牆上搖晃的鐵窗,窗外夜色深沉,黑得跟鍋底似的,他心裏突然“咯噔”一下,想起自己女兒今天開學,這會兒應該正坐在家裏,借著昏黃的燈光,美滋滋地往新課本上包書皮呢,可自己卻又一次在女兒成長的重要時刻掉鏈子,心裏那叫一個不是滋味。
日子過得飛快,就跟坐火箭似的,一晃眼到了2015年9月6日清晨6點12分。阜新市刑警大隊的報警電話跟個不定時炸彈似的,第四次轟然響起,打破了清晨的寧靜祥和。陳默這時候正坐在辦公桌前,對著一杯冷掉的美式咖啡發呆,那咖啡看著就沒滋沒味的。他瞅了瞅窗外,巴西木的葉片在晨光裏舒展著,葉片上掛著的水珠亮晶晶的,折射出七彩光暈,本來是個美如畫的清晨,可這通電話一來,啥好心情都給攪沒了。這已經是他擔任刑偵隊長的第七百三十天,窗外的梧桐早就換了好幾茬新葉,而父親王建軍的遺像正靜靜地掛在辦公室牆上,警服第二顆紐扣永遠空著,就跟個永遠填不滿的黑洞似的,天天盯著他,時刻提醒著他肩負的重任,壓得他有點喘不過氣。
“陳隊,青紗帳又出事了!”副隊長老張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來,帶著顫抖,那顫抖裏透著深深的無力感和恐懼,就好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住了嗓子眼。陳默一聽這話,心裏“咯噔”一下,沉甸甸的,他緩緩抓起配槍,指尖觸到槍柄上父親刻的“默”字,那凹痕裏填滿了歲月的塵埃,就跟父親這些年走過的坎坷刑偵路似的,滿是故事。每次摸到這個字,陳默都覺得像是父親在背後默默支持著他,給他力量。
案發現場就在老地方八百米外的玉米地,這時候的玉米地,玉米秸稈長得高高的,跟一個個站崗的衛士似的,又像是一道道密不透風的屏風,把罪惡藏在裏頭。陳默帶著同事們踩著露水打濕的田埂,皮鞋“吧唧吧唧”地陷進鬆軟的黑土,那聲音沉悶得讓人心裏發慌。晨霧中依舊彌漫著若有若無的腐臭味,跟玉米成熟後的甜香混在一塊兒,這種熟悉又陌生的詭異氣息直往陳默鼻子裏灌,熏得他胃部一陣翻騰。他雖說幹法醫也有七年了,解剖過的屍體也有三百一十四具,每次麵對死亡都跟個執著的探險家似的,一門心思地追尋真相,可今兒這似曾相識的場景,卻讓他感覺像被一座大山壓著,壓力大得前所未有。
“報告!死者是女性,大概22歲左右。”技術員小李的聲音從玉米地傳來,打破了短暫的寂靜。陳默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撥開齊胸高的秸稈,往裏頭一瞧,這一眼,嚇得他後頸發涼,一股寒意直透心底。隻見一個年輕少女仰麵躺在血泊之中,碎花連衣裙被撕得粉碎,碎布條纏繞在脖頸,底褲斷成兩截,卡在膝蓋處,跟1997年那起案子簡直一模一樣,就跟複印機印出來的似的。最讓人膽寒的是她的眼睛——七根玉米秸稈跟七把奪命的利刃似的,以不同角度刺入眼窩,暗紅的血順著中空的莖稈一滴滴緩緩滴落,在晨霧的籠罩下,蒸騰起一層淡粉色的霧氣,仿佛是曆史在這兒重演,罪惡在這兒輪回,讓人不寒而栗。
“立即封鎖現場,半徑五百米內拉警戒線,別放過任何蛛絲馬跡!”陳默扯開領帶,大口喘著粗氣,露出鎖骨處那塊舊傷疤。這傷疤是2012年緝毒行動時留下的,當時他被流彈擦傷,差點丟了小命。打那以後,每逢碰上相似的案子,這傷疤就隱隱作痛,就跟個鬧鍾似的,提醒他過去的傷痛,也讓他更加警醒。陳默蹲下身,指尖輕輕撫過死者大腿內側的抓痕,那皮膚下的血管早已停止跳動,涼冰冰的,不過指甲縫裏殘留的黃色組織卻讓他心頭一凜——那是玉米葉的碎屑,邊緣呈不規則鋸齒狀,顯然是死者在劇烈掙紮時被抓破的,這跟1997年的案子如出一轍,曆史驚人的相似,讓陳默愈發堅定要揪出這個隱藏在黑暗裏的惡魔,給死者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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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隊,底褲上的不明液體有異常!”技術員舉著物證袋,一路小跑過來,神色焦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檢測含有苯甲酸鈉和亞硝酸鹽,濃度跟1997年案件完全一致。”陳默一聽這話,眉頭皺得更緊了,這混合成分讓他一下子想起父親筆記裏反複提到的“青紗帳惡魔”,那個在泛黃紙頁間隱隱獰笑的凶手,仿佛一直潛伏在黑暗裏,跟他們玩捉迷藏,就等著瞅準時機,再次伸出罪惡之手,禍害人間。
dna實驗室裏,離心機“嗡嗡”地響著,跟個發了瘋的陀螺似的,催促著真相趕緊現身。技術員火急火燎地將報告拍在陳默麵前,語氣沉重得像鉛塊:“與1997年樣本存在y染色體str分型關聯。”陳默眼睛死死地盯著報告上的“張”姓族譜,腦子裏突然跟劃過一道閃電似的,想起父親臨終前的話:“惡魔藏在族譜裏。”這話就跟個神秘的咒語似的,一直在他耳邊回響,這會兒終於派上用場了。
專案組臨時設在村委會辦公室,屋裏的氣氛凝重得跟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似的,壓抑得讓人透不過氣。牆上貼著兩張案發地衛星圖,相距不過八百米,那一個個標記就跟受害者無聲的呐喊似的,瞅著就讓人心疼。陳默站在地圖前,手裏拿著激光筆,燈光在地圖上一閃一閃的,他目光堅定地掃視著在場的警員,眼神跟老鷹似的銳利,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戶籍警老張身上,聲音低沉而有力,就跟洪鍾似的:“張叔,你負責排查1997年案發時年滿18歲的男性,一個都不許漏!”
老張一聽這話,手像被電了似的,突然抖得厲害,手裏的茶杯都差點拿不穩,茶水“嘩啦”一下濺濕了桌麵,他的臉色變得煞白,跟張白紙似的。“小陳啊,你……你還記得1997年那個村支書嗎?他兒子張老二……上個月剛從監獄假釋出來。”陳默一聽這話,後頸的汗毛“嗖”地一下全豎起來了,父親筆記裏的一段話跟幽靈似的浮現眼前:“凶手具有強烈的反偵察意識,可能從事與化學相關的職業。”陳默心裏“咯噔”一下,難道,這個張老二就是他們苦苦追尋了這麽多年的惡魔?
抓捕行動定在黎明前,那可是一天當中最黑暗的時刻,不過對於刑警們來說,這也是他們向罪惡宣戰的最佳時機。陳默帶著特警隊員們,跟神兵天降似的,衝進張老二家。這時候,張老二正在院子裏給母豬接生呢,昏暗的燈光下,他的身影佝僂而滄桑,看著就像個普普通通的莊稼漢。陳默他們一衝進去,張老二明顯嚇了一跳,手裏的接生工具“哐當”一聲掉在地上。陳默眼尖,一眼就瞅見張老二沾滿血汙的圍裙下,露出半截黑色底褲,那布料纖維跟兩起案件中的底褲纖維一比對,完全吻合,這一刻,陳默知道,他們終於把這個隱藏多年的惡魔給揪出來了。
審訊室裏,監控錄像忠實地記錄著一切。張老二坐在鐵椅上,身體前後搖晃,跟個失控的不倒翁似的,眼神空洞,仿佛還沉浸在自己那個扭曲的世界裏,無法自拔。“她們都該去死。”張老二突然抬起頭,渾濁的眼球裏映出陳默腰間的配槍,眼神裏透著瘋狂與偏執,就跟個走火入魔的邪教徒似的,“她們看我的眼神就像看臭蟲,明明我才是救世主。”
陳默手裏的鋼筆在筆錄紙上輕輕一劃,墨水洇開,形成一個墨點,他望著窗外金黃的玉米地,陽光灑在上麵,泛起金色的波光,原本是個挺美的畫麵,可他的心情卻沉重得像灌了鉛。他忽然想起父親筆記裏最後的話:“青紗帳裏的惡魔,其實是我們每個人心中的陰影。”這陰影,就跟一片烏雲似的,不僅籠罩著這片土地,也籠罩著每一個與之相關的人,讓人心裏沉甸甸的。
咱得把時間往回倒倒,瞧瞧張老二這扭曲靈魂到底是咋長成的。1974年深秋,阜蒙縣張家村的老支書張福貴正在自家院裏打磨鋤頭,院子裏塵土飛揚,彌漫著一股土腥味。三歲的張老二蹲在牆角玩泥巴,他那小世界裏,這會兒就隻有手裏那團軟乎乎的泥巴,能捏出各種好玩的形狀,給他帶來短暫的快樂。突然,張福貴跟個被點燃的炮仗似的,一腳踢翻張老二,怒吼道:“沒出息的東西,隻會玩娘們兒的玩意兒!”鋤頭尖跟著劃過張老二的小腿,頓時鮮血直冒,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張老二疼得“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可他母親在灶間添柴火,就跟個木頭人似的,眼皮都沒抬一下,對他的痛苦完全視而不見。
這事兒成了張老二記憶裏最早的暴力場景,打那以後,黑暗就跟個種子似的,在他幼小的心靈裏紮了根。此後每個月,張福貴都以“鍛煉男子漢氣概”為由,把張老二像捆粽子似的綁在院中的棗樹上,讓他觀看殺豬。豬血飛濺的瞬間,張福貴還在他耳邊低語:“記住,軟弱的東西就該被碾碎。”那血腥的場景、冷酷的話語,就跟噩夢似的,一次次侵蝕著張老二的心靈,讓他的內心世界慢慢變得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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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冬夜,寒風刺骨,跟刀子似的刮在臉上。十二歲的張老二半夜起夜,無意間撞見父親強暴隔壁寡婦。他嚇得渾身發抖,跟個篩子似的,趕緊蜷縮在草垛裏,大氣都不敢出,聽著寡婦的慘叫和父親的喘息聲交織在一起,那聲音仿佛來自地獄的詛咒,一下又一下地撞擊著他年幼脆弱的心靈。每一聲呼喊都像是一把銳利的鉤子,把他心底的恐懼拽得越來越長,越來越深。黑暗中,他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眼眶,卻不敢發出一點嗚咽,隻能任由滾燙的淚水淌過冰涼的臉頰。
第二天清晨,冬日的暖陽沒有帶來絲毫溫暖,整個村子被一層陰霾籠罩。張老二失魂落魄地走出草垛,就看見寡婦吊死在村口老槐樹上,那隨風晃動的屍體,宛如一麵破碎的旗幟,無聲地控訴著世間的不公與罪惡。而父親呢,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在村委會表彰會上滔滔不絕地宣講“精神文明建設”,臉不紅、心不跳地掩蓋著自己的齷齪行徑。張老二站在台下,望著台上那個道貌岸然的父親,心中對人性的認知轟然崩塌,隻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麽荒誕、那麽虛偽,仿佛置身於一個錯亂顛倒的世界。
青春期的張老二,本就脆弱的心理防線在成長的壓力下愈發搖搖欲墜。他開始尿床,這本是許多孩子成長過程中再正常不過的小毛病,可在父親眼中,卻成了不可饒恕的恥辱。每當夜裏尿床被發現,父親便會惡狠狠地拎起燒紅的火鉗,二話不說就朝他大腿烙去。鑽心的疼痛讓張老二撕心裂肺地慘叫,那聲音在寂靜的夜裏傳得很遠,卻沒有一個人敢來阻攔。母親偶爾也會於心不忍,終於開口勸道:“孩子有病得治。”可父親卻隻是冷笑一聲,那笑聲冷得像冰碴:“治什麽?這是他娘胎裏帶來的賤骨頭!”從那以後,為了躲避毒打,張老二學會了在父親回家前,戰戰兢兢地用尿液塗抹自己的褲襠,每一次這樣做,他內心的自尊心就被狠狠地踐踏一次,直至碎成無數片,再也拚湊不起來。
再把目光轉到王建軍這邊,看看他和女兒王雨桐之間那條充滿愧疚與牽掛的情感紐帶。王雨桐打小就習慣了父親的忙碌,在她的記憶裏,父親總是缺席自己成長中的重要時刻。無數個深夜,她抱著書包,孤零零地蹲在刑警隊門口,校服裙擺沾滿露水,活脫脫像一朵被遺忘在寒夜的小花,楚楚可憐。值班室的老李每次瞧見,都會忍不住歎氣:“丫頭,你爸又去現場了。”王雨桐總是低著頭,看著書包裏精心準備的生日賀卡,上麵“爸爸”兩個字被淚水暈染成藍色的雲,那是她對父愛的期盼一次次落空後留下的痕跡。
1997 年 8 月 7 日,這本該是個溫馨快樂的日子,是王雨桐第三次在生日當天滿心期待地盼著父親回家。淩晨兩點,王建軍帶著青紗帳那股刺鼻的腥氣歸來,警服第二顆紐扣不知去向,那是他陷入困境時的習慣性動作。女兒趕忙遞上繡著粉色櫻花的槍套,眼中閃爍著渴望父愛的光芒,滿心期待能換來父親一個欣慰的笑容。可王建軍實在是太累了,身心俱疲的他一挨上沙發,便沉沉睡去,嘴裏還呢喃著“李波”的名字。那一刻,王雨桐心中的委屈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湧而出,將她整個人淹沒。她望著父親疲憊不堪的麵容,想要埋怨,卻又心疼不已,種種複雜的情緒在心底攪成一團,讓她久久無法釋懷。
初中時的王雨桐,長期缺乏父親的陪伴,內心漸漸變得叛逆起來。一次偶然的機會,她在遊戲廳結識了幾個染黃發的混混。那些人遞給她一支煙,臉上帶著似有若無的嘲諷:“你爸是大英雄,你怎麽像個小哭包?”煙頭的火星在黑暗中明滅閃爍,王雨桐的目光卻突然定在父親鎖骨處的傷疤上,那是父親為救別人留下的英勇印記。一瞬間,她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對父親長久缺席的埋怨,又有一絲因父親英雄事跡而生出的驕傲。那支煙最終沒有點燃,王雨桐攥著它,轉身跑出了遊戲廳,任由淚水肆意流淌,她知道,自己內心深處還是渴望成為像父親那樣的人,守護正義,即便這份正義曾讓她無比孤獨。
2005 年春,王雨桐迎來了人生中的一個小高光時刻——考上了省重點高中。在收拾行李準備開啟新生活時,她無意間在父親的舊箱子底發現了一個筆記本,泛黃的紙頁仿佛承載著歲月的滄桑。輕輕翻開,上麵寫著:“雨桐今天會走路了,搖搖晃晃像隻小鴨子。”看到這行字,王雨桐的淚水奪眶而出,滴落在“鴨子”兩個字上,暈開一團墨跡。那一刻,她仿佛透過這簡單的文字,看到了父親深沉而內斂的愛,那些被忙碌刑偵工作掩埋的父愛,原來一直都在,隻是她從未細細體會。
回到 2015 年的破案現場,陳默在追尋真相的過程中,對父親遺產的理解愈發深刻。這年 9 月,陳默在整理父親遺物時,發現了一個神秘的鐵皮盒,那盒子就像是一個時光的寶盒,承載著過去的記憶與未解的謎團。打開一看,裏麵裝著 1997 年李波案的現場照片,照片上那慘烈血腥的場景依舊觸目驚心,仿佛能聞到當年的血腥味;還有一根沾血的高粱秸稈,那是罪惡的直接見證,靜靜躺在盒子裏,訴說著往昔的悲劇;以及一本寫滿化學公式的筆記本,密密麻麻的字跡仿佛是父親探索真相的足跡。某頁邊緣,父親用紅筆圈著:“苯甲酸鈉 + 亞硝酸鹽 = 完美腐蝕劑”,這行字猶如一道閃電,瞬間點亮了陳默腦海中的某些疑惑,難道這是父親當年留下的關鍵線索,一直靜靜等待後人來解開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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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張老二時,陳默突然目光如炬地問道:“你為什麽選擇高粱秸稈?”張老二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從混沌的思緒中喚醒,怔了怔,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隨後緩緩開口,聲音沙啞而低沉:“因為它們中空,能吸走罪孽。”陳默聽到這話,腦海中立刻浮現出父親筆記裏的一段話:“青紗帳是天然的刑場,秸稈是上帝的手術刀。”在這一瞬間,陳默仿佛跨越了時空,與父親進行了一場無聲的對話。他終於明白了,父親多年來對這起案件的執著,不僅僅是身為刑警的職責,更是對正義的堅守,對真相的不懈追尋,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這份信念,如今如同火炬一般,傳遞到了他的手中,照亮他前行的道路。
當 dna 比對結果確認張老二的侄子與案件存在關聯時,陳默懷著崇敬與沉重的心情,站在父親的遺像前久久凝視。照片裏的王建軍警服筆挺,身姿矯健,第二顆紐扣閃著微光,仿佛父親的目光依舊堅定而溫暖,時刻注視著他。那一刻,陳默醍醐灌頂般地明白了,父親留下的不僅是這起未破的懸案,更是對人性深淵的凝視,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如今,這副重擔毫無保留地落在了他的肩上,他必須挺直脊梁,扛起這份使命。
結案報告最後一頁,陳默拿起筆,鄭重地寫下:“青紗帳的惡魔,是被文明馴化失敗的原始獸性。而我們這些追捕者,不過是在黑暗中舉著火把的朝聖者。”他們在黑暗中摸索前行,每一步都充滿艱辛與未知,隻為了那一絲微弱卻珍貴的光明,那一份不容褻瀆的正義。
最後,再來深入了解一下兩起案件中受害者的背景故事,她們本是平凡生活中的微光,懷揣著夢想與希望,卻不幸被黑暗無情吞噬。李波,阜蒙縣衛校護理專業的一名學生,家中長女。每天清晨,她都要迎著朝陽,步行十公裏山路去上學,崎嶇的山路從未阻擋她追求知識的腳步。書包裏總是裝著母親用碎布精心縫製成的筆袋,那每一針每一線都飽含著母親濃濃的愛。案發前一周,她在日記裏寫下:“今天解剖課,小白鼠的眼睛像星星。要是能把它們的勇氣分給媽媽就好了。”字裏行間,滿是她對未來的憧憬,對家人的關愛,誰能想到,厄運竟會如此突然地降臨,將這一切美好瞬間擊碎。
王雪,沈陽農業大學三年級的陽光女孩,笑容甜美,心地善良。課餘時間,她還在超市兼職做理貨員,用自己的雙手賺取生活費,減輕家庭負擔。手機相冊裏,存著一張與奶奶的合影,畫麵中奶奶抱著金黃的玉米,笑得滿臉皺紋,那是她最珍視的溫暖回憶。案發當天,她在朋友圈發了最後一條動態:“秋天的玉米像金色的士兵,它們保護著土地,也保護著我們。”可她卻沒能料到,危險正悄然逼近,最終慘遭毒手,那充滿希望的動態成了她留給世界的最後遺言。
令人深思的是,兩位受害者竟有著諸多共同點:都在案發前三天購買過某品牌潔廁靈含苯甲酸鈉),都在社交媒體提到過“青紗帳的神秘力量”。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王雪的手機裏還存著李波案的新聞鏈接,備注是“警惕身邊的惡魔”,仿佛她們都曾隱隱察覺到周圍潛藏的危險,卻終究沒能逃脫厄運的魔掌,實在令人痛心疾首。
隨著張老二的落網,案件看似畫上了句號,但那片青紗帳依舊在風中沙沙作響,像是在低語著那些未被揭開的秘密,又像是受害者冤魂的哭訴。
陳默站在警局門口,望著遠處連綿起伏的田野,心中的波瀾卻久久難以平息。他深知,雖然抓住了凶手,可案件背後的傷痛,如同裂痕,橫亙在無數人的生命裏。王雨桐聽聞案件告破,特意趕來警局。她看到陳默,眼神裏交織著複雜的情緒,有對父親未竟事業完成的欣慰,也有對往昔苦難的感慨。
“陳隊長,謝謝你。”王雨桐輕聲說道,聲音裏帶著一絲哽咽。陳默微微搖頭,“這是我們的職責,隻是……這代價太過沉重。”兩人並肩而立,思緒都飄回到那些艱難的歲月。
村裏漸漸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可每當夜幕降臨,那籠罩在青紗帳上空的月色,仿佛都透著幾分淒清。張老二的妻子,那個樸實憨厚的女人,在得知丈夫的罪行後,徹底崩潰了。她整日以淚洗麵,怎麽也想不通,與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男人,竟藏著如此黑暗的一麵。家中的物件都還維持著原樣,可她卻覺得處處都是冰冷的。她望著牆上的全家福,照片裏的張老二笑容和藹,那模樣和審訊室裏瘋狂的他判若兩人。夜裏,她常常從噩夢中驚醒,夢中總是回蕩著受害者的慘叫和丈夫猙獰的麵容。
而村子裏的其他人,也在這場風波後有了變化。曾經和張老二一起勞作過的村民,回想起過往的點滴,那些看似平常的瞬間,如今都透著詭異。有人記得張老二總是獨來獨往,在高粱地邊一待就是很久,當時隻以為他是在照看莊稼,沒想到他是在尋覓罪惡的時機。還有人說,張老二偶爾會對著青紗帳喃喃自語,像是在和什麽看不見的東西對話,那時大家都當他是個怪人,並未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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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並未停止對案件的深挖,他重新審視每一個細節,每一份證據。在翻閱張老二的日記時,他發現了一些零散的字句,字跡歪歪扭扭,卻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她們的眼神,就像黑暗裏的燈,刺得我生疼,我要把燈熄滅……”“青紗帳是我的庇護所,在這裏,我能主宰一切……”這些字句,讓陳默更加確信,張老二的心理扭曲絕非一日之功,而是多年來壓抑、扭曲的成長環境和內心惡魔共同作用的結果。
與此同時,王雨桐決定繼承父親的遺誌,她毅然報考了警校,投身到刑偵事業當中。在學校裏,她刻苦學習,每一次模擬案件分析,她都全力以赴,仿佛看到父親當年忙碌的身影。她知道,未來的路還很長,這片土地上或許還有隱藏的罪惡,她要用自己的力量,去守護那些無辜的生命,不讓悲劇再度重演。
幾年後,王雨桐以優異的成績畢業,回到阜蒙縣警局,成為了陳默的得力助手。又一個秋天來臨,青紗帳再次被染上金黃,他們一同站在那片曾經充滿血腥的土地上。如今,這裏種上了紀念的花朵,微風拂過,花朵搖曳,像是在向逝去的生命致敬。
“你知道嗎,我小時候總埋怨父親,為什麽總是不回家。”王雨桐開口說道,目光凝視著遠方。陳默微微點頭,“我理解,我父親也是這樣,把一生都獻給了刑偵。”他們都明白,這份事業承載著太多的犧牲與責任,而他們願意成為那道守護光明的屏障,讓這片土地上的青紗帳,不再籠罩恐懼,隻留下歲月靜好的安寧。
然而,就在他們轉身準備離開時,一陣風吹過,青紗帳深處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兩人對視一眼,瞬間警覺起來,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的配槍。這片土地,真的能徹底擺脫過去的陰影嗎?還是說,那隱藏在人性深處的罪惡,隨時都有可能再度滋生?他們邁著沉穩的步伐,向著響動處走去,準備迎接未知的挑戰,守護這來之不易的安寧……
後續的日子裏,王雨桐和陳默繼續忙碌在刑偵一線。他們深知,每一個案件背後,都可能藏著像張老二這樣被扭曲的靈魂,每一次出警,都像是一場與黑暗的賽跑。
有一回,鄰村發生了一起盜竊案,雖然案子不大,但王雨桐卻格外上心。她仔細勘查現場,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就像當年父親教導的那樣。最終,她在一個不起眼的窗台下發現了一枚獨特的腳印,順著這條線索,成功鎖定了嫌疑人。當嫌疑人被抓獲時,他一臉驚愕,似乎沒想到警方這麽快就找到了他。王雨桐看著他,心中感慨萬千,她知道,正義或許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陳默則專注於對過往案件的複盤,試圖從那些塵封的卷宗裏找到一些共性,預防類似的悲劇再次發生。他常常泡在檔案室裏,一待就是一整天,餓了就隨便啃幾口麵包,累了就趴在桌上眯一會兒。在一次複盤 1997 年和 2015 年案件時,他發現了一個之前被忽略的細節:兩起案件案發前一周,當地的天氣都異常悶熱,氣壓很低,讓人感覺格外壓抑。這看似不起眼的天氣因素,會不會與凶手的作案心態有關呢?陳默陷入了沉思,他決定找一些心理學專家探討這個問題,希望能從更深層次了解犯罪心理,為今後的破案提供更多思路。
村裏的孩子們依舊在這片土地上嬉笑玩耍,他們對曾經發生的那些可怕事情知之甚少。學校裏,老師開始加強安全教育課程,教導孩子們如何保護自己,遇到危險該怎麽辦。看著孩子們純真的笑臉,王雨桐和陳默暗暗發誓,一定要守護好這份純真,不讓罪惡的陰霾再次籠罩這片土地。
張老二入獄後,他的家人也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他的妻子帶著孩子搬到了縣城,試圖開始新的生活。孩子在學校裏總是低著頭,害怕別人知道自己父親的事情。王雨桐得知後,主動找到孩子,和他談心,告訴他:“你父親的錯不是你的錯,你要勇敢地活出自己的人生。”孩子眼中閃著淚光,點了點頭。那一刻,王雨桐看到了希望,她知道,治愈傷痛需要時間,但隻要有人願意付出努力,就一定能讓這片土地慢慢恢複生機。
又過了幾年,青紗帳依舊是這片土地的標誌性景觀,每年秋天,金黃的莊稼隨風搖曳,美不勝收。當地政府開始大力發展旅遊業,吸引了不少遊客前來觀光。為了紀念那兩起案件中的受害者,也為了警示後人,村裏在曾經的案發地附近修建了一座小型紀念館。館內陳列著案件的相關資料、受害者的遺物以及警方破案的過程介紹。每當遊客走進紀念館,都會被那沉重的氛圍所感染,對生命和正義有了更深的思考。
王雨桐和陳默偶爾也會來到紀念館,看著那些熟悉的照片和資料,回憶起當年的點點滴滴。他們知道,過去的事情永遠不會真正過去,它會成為一種力量,激勵著他們不斷前行,守護這片土地上的每一個人。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裏,王雨桐和陳默站在紀念館前,望著遠方的青紗帳。此時的青紗帳,不再是恐懼的象征,而是希望與重生的標誌。
“你覺得我們做到了嗎?”王雨桐輕聲問道。
“做到什麽?”陳默反問。
“讓這片土地不再有恐懼,讓正義永遠照耀。”
陳默笑了笑,拍了拍王雨桐的肩膀:“我們一直在努力,不是嗎?隻要我們不放棄,就一定能做到。”
兩人相視而笑,轉身走進陽光裏,繼續他們守護正義的征程,因為他們知道,這片土地需要他們,那些無辜的生命需要他們,而他們,也將永遠與青紗帳為伴,守護著這片土地上的安寧與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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