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兒子？
    王可瀾麵無表情地對著我說讓我離開林伊，雖然這早在我的預料之中，可是我依舊難掩內心的失落與憤怒。
    低頭沉思，默然不語。這樣的場景在這冬日的正午時分生生讓我從頭到尾涼了個透透徹徹，也讓我不禁唏噓，或許人類的本質總是相通的，無論在什麽人的愛情故事中，當彼此身份懸殊的時候，總會有一方無可避免地麵對這樣令人厭惡的場景。
    我手裏帶著些徹悟的迷茫緩緩轉動著茶杯，呆呆地看淺綠色的茶液上安靜地飄浮著一兩片茶葉，這樣的我在旁人看來甚至是一副充耳不聞的頹廢模樣。
    王可瀾微微皺眉，清了清嗓子，開口道：
    “賈念，剛剛我說的，你聽見了嗎？”
    我眼皮微顫，緩緩抬頭，長歎了口氣，應付差事一樣開口道：
    “王部長，您的話應該沒有說完吧？”
    “什麽意思？”
    得，這位主兒又是個草台班子當家花旦。我突然有些疲於應對，甚至有點懷疑她到底是怎麽當上這個部長的，上次我有這個疑問是麵對林若海，如今的王可瀾和他一模一樣，還真是應了那句不是一家，不進一家門。
    我的眉頭皺了皺，冷笑了一聲，道：
    “王部長，您讓我離開林伊，不會就單靠一張嘴還有最近的小手段吧？我和林伊也認識這麽多年了，就您現在的這點籌碼，貌似不足以讓我離開她吧？”
    王可瀾先是一愣，嘴角上揚，玩味地笑了笑，道：
    “小夥子，你倒真有幾分膽量，居然敢和我談起條件來了？”
    “這也沒什麽吧？做生意嘛，有來有往唄。”我故作輕鬆地說道。
    她眯了眯眼睛，淩厲的目光在我臉上反複掃描，半晌後說道：
    “你是把林伊當商品了？”
    “呦，王部長啊，您這可就冤枉我了。是您單獨找我讓我離開她的，我提點兒條件怎麽就把她當商品了？您要是這麽說，那我可要給林伊打電話讓她過來評評理了！”
    “算了，真不明白她怎麽看上了你這麽個無賴……”王可瀾略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接著道，“說吧，你要什麽？”
    我略作思考狀，擺出一副賤兮兮的笑容，還頗為殷勤地給王可瀾的茶杯裏添了些熱水，道：
    “嗨，無賴自然有無賴的手段了，這就不勞您操心了……您問我要什麽，那就要看林伊在您心中的價碼了，要不，您給我透個底兒？”
    “賈念，”王可瀾敲了下桌麵，緩緩開口道 ，“你別跟我裝了，就算我真的開出價碼，你也不會同意和她分開的，所以，你又何必演戲？”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但很快被我又補了兩拍，深知王可瀾有些意動，現在隻不過在試探我罷了。我很快鎮定下來，說道：
    “怎麽會呢，王部長。世間諸事都有價碼，您盡管提，要是咱們達成一致，林伊我二話不說，立馬還給您，如何？”
    “此話當真？”
    “真，真真兒的！”
    王可瀾點點頭，沉默了下來，手指有規律地輕敲桌麵。而我的心裏卻難掩鄙夷，真？真你媽個頭，我倒要看看林伊在你那裏到底值多少錢，好讓我見識見識生物的多樣性。
    很快，王可瀾的手停在了桌麵上，繼而伸出兩根手指。我試探性地問道：
    “兩千萬？”
    王可瀾搖頭，我咂吧咂吧嘴，又問道：
    “兩套房？兩輛車？兩塊表？”
    王可瀾被我財迷的樣子搞無語了，狠狠瞪了我一眼，才緩緩開口道：
    “兩百萬……”
    她剛說完，我一口茶水差點噴了出來。在王可瀾嫌棄的眼神中，我忍不住大笑起來。她看著我笑得前仰後合的樣子，忍不住冷哼道：
    “你笑什麽？”
    我笑得上接不接下氣，捂著肚子道：
    “王……王部長，要不這樣，我回去七拚八湊個三百萬給您，您能不能再別打擾我們了……哈哈哈……”
    我的笑聲略顯放肆，王可瀾的臉色冷了許多，但也沒有惱羞成怒的樣子，反而笑道：
    “你嫌少？”
    “王部長，您覺得呢？您是不是以為我在依連幹的活兒都是打雜的，不了解瀾海集團的利潤？”
    “可是，”王可瀾依舊在笑，可是那副笑容裏盡是令人膽寒的冷漠，“林伊在我這兒，隻值兩百萬。”
    我的笑容立馬就收了回去，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更清楚了王可瀾對林伊的態度，明明是她的女兒，在她的眼裏竟然真的可以用金錢衡量，甚至，不值幾個錢……
    這時候，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我的心中湧躥，我沒怎麽思考，下意識開口道：
    “難道林伊不是……”
    “是！”王可瀾直接打斷了我，接著開口道，“你不必懷疑，林伊確實是我親生的，但這並不能改變什麽。說實話，我三番五次和你們糾纏這件事已經是我很大的讓步了，實際上如果不是看在林若海的麵子上，我根本不願意在你和林伊的身上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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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臉錯愕地看著她，看著她說出如此冷冰冰的話語，悲從中來，對林伊的憐愛便更多了幾分。
    王可瀾催促了我幾聲，讓我趕緊做決定。我喝了口茶水，略略調整了一下領帶的角度，平靜地開口道：
    “好了，王部長，我想這場鬧劇到現在應該可以結束了。二百萬，對於我來說其實同樣是一筆大數目了，我當然沒有嫌少的意思，可是，我很難想象您真的將林伊當作我們之間交換的商品，更何況，她在您這裏，居然隻值兩百萬。我說了這麽多，並不意味著我在和您討價還價，就算您真的給出兩千萬甚至更高，很抱歉，我依舊不會同意。”
    “能否告訴我你不同意的原因嗎？”王可瀾聽到我的拒絕，麵不改色，淡淡地問道。
    “因為愛情。”
    “愛情？”王可瀾歪了歪頭，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不過，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在我的臉上掃了一眼，道，“也對，單從外貌來看，你確實有足夠的資本和林伊來一個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不過……”王可瀾驟然嚴肅，抿了口茶水，“你說因為愛情，我倒覺得是見色起意罷了，無論是你，還是林伊。”
    “這麽說來，您很懂愛情嘍？”
    “賈念，你沒必要激將我。我懂不懂這兩個字並不重要，隻是在我看來，你覬覦林伊的美貌，林伊也是一樣。同時，你們有過少年時代的那一點點白月光般的相處，所以才有今天所謂的不離不棄。不過，這些在我看來隻不過是泡沫幻影罷了，不堪一擊。”
    右手開始顫抖，甚至有了些許麻木。醫生早就告訴我要保持心情暢通，盡量靜養，可是最近的事情真的太多，正如此刻，王可瀾輕飄飄的一句“不堪一擊”，就真的擊碎了我之前的逞強。
    我將右手放在桌子下麵，左手用力按住，努力穩住呼吸，問道：
    “王部長，您作為旁觀者，我想您並沒有資格去評判我們的愛情。據我所知，您和林總的結合就並不是源於自由戀愛，您又如何能對別人的愛情評頭論足呢？”
    “胡說八道！”王可瀾突然激動了起來，她的胸口一起一伏，就連表情都有些猙獰，“我們不是自由戀愛？我們如果不是自由戀愛我們會在一起這麽多年嗎？我們如果不是自由戀愛我會給他生兒子嗎？如果……”
    “兒子？”
    我沒有在意她的歇斯底裏，卻捕捉到了這兩個至關重要的詞。
    “我可從沒聽過林伊有個親哥哥親弟弟，您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王可瀾貌似自知說多了話，情緒立馬收了回去，擺手道：
    “和你無關！”
    “嗬，我也沒興趣探究太多。行了，王部長，今天您要說的也說了，我的態度也很明確了，這頓飯既然您請，我也就卻之不恭了。不過，既然話都說完了，我想我可以走了吧？”
    “你確定你不放手嗎？”
    “確定。”
    王可瀾深吸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陽穴。時間好似凍結般，她徐徐開口：
    “我聽說你有個朋友，叫薛淩，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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